晨潇说:“喜欢就一起带走,我想左斯翰应该没这么小气。”
她叹息一声,将蓝猫放回到地毯上。
“不用了,我们走吧。”正因为是左斯翰送的,就更不能带走,因为她不想在自己身边留下一丝他的痕迹。
一出门,晨潇就囔囔:“我实在好冤,被人误会你是和我私奔,其实我连根毛都没拔到。”
“谁叫你送上门让人误会的。”
“我乐意啊。”他将两个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替她打开了副驾驶车门。
十米远的地方,停了部很普通的黑色轿车。
车上的男人目光黯然地望着前方,眼见那辆红色保时捷绝尘而去。
他打开车门,铮亮的黑皮鞋踩到地上,一步一步往别墅方向走去。
输入密码后,大门自动打开。
客厅里寂静无比,桂嫂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在厨房里边捣鼓边嘀咕:“唉,太太和先生都是这么好的人,怎么说散就散了呢?”
他来到卧室,衣橱里女士的衣服没剩下几件,仅有的也是奢华的礼服款。
一圈走下来,家具摆设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她的痕迹已淡化。
最后,他在床头停步,将半开着的抽屉完全拉开。
里面赫然出现的一枚璀璨钻戒令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就这样潇洒地走了?这个狠心的女人!
将那颗钻戒握紧掌心,他躺倒在床上。被子和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独有的幽兰馨香,他贪恋地闻着,最终在这熟悉好闻的味道中沉沉地睡过去。
﹍﹍﹍﹍﹍﹍﹍﹍﹍﹍﹍﹍﹍﹍﹍﹍﹍
左斯翰和楚嵚崟的婚姻解体消息很快见报,即使当事人想低调,也总会有一些有心之人要散布出去。
离婚原因被大众分析成了n个版本,最有说服力的无非是左斯翰爱江山不爱美人,得到楚天后重拾旧爱,抛弃正妻。
同时网络上也出现了楚嵚崟与方哲人相拥的照片,以及医院里晨潇和左斯翰对峙的视频,于是另一个版本是楚嵚崟水性杨花,在国外和国内都有情人,左斯翰无法忍受之下,同她离了婚。
相对于外界的众说纷纭,左斯翰不置可否,忙碌于两家大公司之间。
而楚嵚崟更加深居简出,基本不再与外界接触,整天窝在家里设计图纸。
在晨潇的强烈要求和陪同下,她来到了z市一家知名的曙光心理咨询诊所。
周曙光曾在国外行医多年,在业界大名鼎鼎,所以回到国内开了这家诊所后,门庭若市,很多人需要预约才能就诊。
楚嵚崟前面还有两个人在等候,她随意一瞥,走廊上坐着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女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走到那个女生的面前停下,轻声说:“你好。”
那个女孩白皙的小脸上面无表情,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楚嵚崟肩膀被轻拍了一下,一回头见晨潇冲着她摇了摇头,他伸出左手在那个女孩眼前晃了晃,丝毫未见反应。
“曦曦,喝口水。”一位四十来岁,眉眼英俊,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次性的纸杯。
他将杯子放进女孩的手中,然后握着她的手送到她的嘴边。
女孩的样貌和男人长得有些相像,因此楚嵚崟推断他们应该是父女。
那男人喂完了水,将纸杯扔进垃圾桶后走回来。当对上楚嵚崟关注的目光后,不禁有些诧异地问:“小姐,你认识我们吗?”‘
换做其他人会觉得被人这样盯着瞧很不舒服,但男人的良好修养只是让他温和地发问。
楚嵚崟点了下头,轻声说道:“十天前,在楚天集团大楼下发生了一起车祸,当时是我报的警和叫的救护车。”
名叫曦曦的女孩听后浑身震颤,她循声“看”向楚嵚崟的方向,嗓音沙哑地问:“我妈妈她当时﹍﹍。”
男人立刻惊喜地说道:“曦曦,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楚嵚崟蹲下身,握住曦曦白净的双手,柔声说道:“你妈妈生命垂危之际仍关心着你的安危,当知道你没事后,才放心地离去,她走的时候很开心。”
曦曦已哭得像个泪人,她紧咬着下唇,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唯有双肩耸动得很厉害,这种无声的哭泣反而更让人觉得伤情。
男人站立一旁别开脸静默着,看得出情绪也很哀伤。
“下一个,夏若曦!”诊室里的小护士清脆地喊道。
楚嵚崟拍拍她的手背,说:“去吧。”
曦曦哽咽着说:“姐姐,你别走,我还想听你说。”
“好,我不走,姐姐在这里等你,你要勇敢。”
楚嵚崟亲自送了她进去。
“小姐,谢谢你。”身后,男人由衷地道谢。
“她怎么了,为什么会看不见?”楚嵚崟疑惑地问。
………题外话………文中的“夏若曦”只是个一闪而过的人物,她的故事会形成番外的一个独立篇,到时候蝶舞会以第一人称来写。
很多年前听过的一个报道,让当时的我很震撼,最近又做了一个梦,两相结合,就形成了今天的夏若曦。
另在这里通知一下,五月因蝶舞事情太多,所以变成了三千字更,也特向编辑请了假。六月,事情依然多,但为了成绩我会恢复六千字更,也有可能会按照要求加更。唉,心疼我的存稿,蝶舞拼死拼活也难做到一天码一万字啊!可怜的我。
差点忘了念经的事:求收藏,加入书架,其他的,亲看着办。
135。135。催眠中,她看清了那张脸()
“她怎么了,为什么会看不见?”楚嵚崟疑惑地问。
夏若曦大眼睛水汪汪的,唇红齿白,现在看已然是个美人胚子,如果成了盲人,该有多可惜。
“唉,车祸时,我妻子虽然推开了她,可是曦曦后脑勺着地,脑部产生一个小血块,正好压迫在视神经上,因为血块的位置很刁钻,冒然开刀会有生命危险,目前还没有哪家大医院敢做这个手术。”夏明宇叹息着说道。“这孩子自从得知妈妈走了,就一句话都没再说过,医生说她得了抑郁症,要看心理医生,好在今天遇见了你。”
楚嵚崟淡淡笑了笑。她该怎么说,这个叫夏若曦的女孩让她想到了自己。
半个小时后,诊室的门打开,夏明宇进去接了她出来。
夏若曦一出门就四下寻找。“姐姐。偿”
“我在这儿。”楚嵚崟上前扶住她到椅子上坐下。“曦曦,姐姐也是个病人,所以不知道如何开解你。我十五岁的时候,妈妈也走了,但是她没有你妈妈勇敢,她是跳楼自尽的。你妈妈走的时候,我看得出她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不仅仅是因为你没有生命危险了,更多的是希望你能健康快乐地活下去。所以,为了你妈妈,你也一定要坚强!”
夏若曦含着泪点了点头。
送走了他们,楚嵚崟内心也不好受,晨潇搂住她拍了拍,以示安慰。
“下一个,楚嵚崟。”
她听到护士叫到自己名字,便起身进去。
周曙光五十来岁,气色红润,和蔼可亲,穿着医生的白色大褂,坐在办公桌后面翻看病例。
“楚小姐,能给我详细讲讲你的情况吗?”
“好,最近我天天失眠,经常心悸不安,有时候会突然陷入昏迷,遇到突发事件会无法自拔,有窒息感﹍﹍。”她将近两年的情况大致描述了一遍。
周曙光听完后,说道:“根据你的讲述,我可以感觉到你的心理压力很大,精神时常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可能近期发生了一些事诱导了你内心潜在的不安,楚小姐如果同意,我想对你进行催眠治疗,将你内心深藏的所有不安因素都逼出来。”
他随即介绍:“催眠疗法是指用催眠的方法使求治者的意识范围变得极度狭窄,借助语言等多种暗示性手段,以消除病人心理和躯体障碍的一种心理治疗方法,对人的身体没有副作用,但是需要病人的配合治疗才有效。”
她尚自犹豫着,被周曙光一眼看穿。“楚小姐,你放心,所有病人的情况我们都会守口如瓶,这是心理咨询师必须遵守的医德。”
“那好吧。”
“我先为你制定三次一个疗程,中间间隔两天。今天我们就开始第一次治疗。”他走过去将轻音乐打开,让楚嵚崟躺在病床上。
在轻缓的音乐声,和他温和的话语下,她的意识逐渐混沌。
她的脑海里出现了左斯翰与谢仕卿在酒店床上翻云覆雨的画面,自己则捂着嘴站在一旁痛苦得发不出声﹍﹍;
楚东旭将文件狠狠甩在她的脸上,怒斥她毁了公司,会议室一干董事,包括楚西霖和楚北祺,个个瞪着眼睛向她发出责难﹍﹍。
“楚嵚崟,你只是我不得已而为之的一步棋!”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男人的眉眼陌生得几近狰狞﹍﹍。
她尖叫一声,肚子开始剧烈地疼痛,随后感到热流从身下涌出,沿着自己的大腿内侧往下淌着,像两条滚烫的蛇游过她的皮肤,令她痛楚难当又毛骨悚然﹍﹍。
“楚小姐,醒醒。”一个温和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梦境,将她从迷雾中拉出。
她勉力睁开眼,额上身上已大汗淋漓。
诊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晨潇冲进来扶住她,“依莲,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尖叫?”
她诧异地反问:“我尖叫了吗?”在他的目光示意下,她下意识的摸上脸。除了一头的汗,脸上也湿漉漉的。
周曙光说:“楚小姐,刚才对你的催眠,是将你最近积压在内心的痛苦释放了一部分出来,我会教你一些让自己松弛的方法,每天都进行自我训练。多这样几次循环,你会发现轻松很多。”
“我感觉心里舒服了些,不如再继续催眠。”
“不行,催眠和心理排压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需要一个适应和吸收的时间,不能冒进。”
告别了周医师,他们从诊所出来。
“马上要春节了吧。”晨潇问。
虽然离过年还有十来天,可大街上已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连商场的led大屏幕都是各类打折的促销通知。
“是啊。”她看着车窗外面带喜气的行人,感慨说:“一转眼,这都是我回国后的第二个春节了。”
“你打算怎么过?”
“你呢?”
晨潇一愣后,便随意地说:“我和母亲常年不在一起,早就习惯一个人了。”
“去年我是在病房里陪我爸爸过年的,今年我是孤家寡人了。”她低叹。
“不如我们早些回法国,拉上查尔斯一帮外国人陪我们过节。”晨潇笑吟吟地看向她,目光中满是期待。
“好啊。”她的脸上终于扬起了欢欣的笑容。
有温暖的地方才是她的家,她的朋友们更像她的亲人!
“说定了,我这就去订机票了?”他唯恐她变卦似的追问。
“嗯,年前说不定机票打折。”
得到她的确认,晨潇的嘴差点咧到耳根。
她亦回以眉眼弯弯的笑容,连嘴角的弧度都是那么完美。只是当再次转向窗外时,她的笑容淡了下去。
经过周曙光的第二次催眠治疗,她感觉自己心情放宽了许多,至少睡眠质量得到了提高,心悸的情况也有所缓解。
晨潇的机票定在一周后,终于确定了归期,她的心无端的空落,总觉得自己在这块土地上丢了一样东西,可她绞尽脑汁都没想起来自己遗失的究竟是什么。
“楚小姐,我已召集了所有遗嘱相关人,楚南宸先生临终前还有一份备用遗嘱,现在需要公布。”她接到了厉铭昆的来电。
备用遗嘱?什么意思?
楚嵚崟来到楚东旭的病房,其他人早就到了。
窗前背门而立的男人,背影宽阔挺拔,让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她急忙转开眼。
左斯翰听到动静,回过头,当看到门前走进的窈窕身影时,眼眸微缩,夹烟的手指跟着一紧。
她看上去气色变好了些,前段时间灰暗憔悴的面容终于恢复了神采,看来自己为她找的心理医生效果不错。
“好,人既然到齐了,我就来宣布楚南宸先生的最后一份遗嘱。原定存在瑞士银行的一份文件,楚小姐结婚一年后可以前去领取,现因楚小姐同左斯翰先生解除婚姻关系,故而这份文件也一同失效。”厉铭昆宣读完文件,例行公事让当事人在上面签字。
“究竟是份什么文件,搞得神神叨叨的!”楚东旭靠在床头皱着眉问。
“那如果嵚崟再婚,是不是这份文件还得去瑞士拿?”楚北祺问道。
厉铭昆推了推眼镜认真地回答:“楚小姐如果再婚,是否要去完全取决于她个人。”
楚嵚崟正沉思着,忽然感受到一道凌厉的目光,令人不容小觑。可等她抬头去寻找时,却一无所获,那道精光已消失无踪。
﹍﹍﹍﹍﹍﹍﹍﹍﹍﹍﹍﹍﹍﹍﹍﹍﹍﹍﹍﹍﹍﹍﹍﹍﹍
第三次治疗定在了下午。
楚嵚崟靠在躺椅上,伴着班得瑞舒缓空灵的大自然音乐渐渐进入了幻境。
“依莲,我喜欢你。”
“我是第一次对女孩子说喜欢,经验不足。”
“下面由我为这位可爱的女士弹奏一曲《伊莲》,庆祝她二十二岁的生日,因为她的名字也叫伊莲。”
是谁在她的梦里深情地呼唤着,让她心生悲恸,却又触手不及。
陡然,她的脑海里插/进来一个低沉暗哑的男声:“你的心和人都是我的,不许交付给别人!”
“别抗拒我,如果你不听话,我会有手段将你拴在我身边。既然能得到你一次,就不会得不到第二次!”
她摇晃着头潜意识里想要挣脱开这道魔音。不能再被这个声音蛊惑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画面切换到了慕园,年少的她正安静地站在湖边学着钓鱼,背上遽然传来的一股大力,令她脚下不稳,一头栽进了湖里。
不会游泳的她刚一张嘴就灌进了水,视线模糊中,她看见了树后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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