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动作未停,漫不经心地回答:“你不愿住在我那儿,就只有我跟着你走了。”
“左斯翰,说好留时间和空间给我的呢?”她皱起秀眉不悦地瞪着他。
他看上去心情比她还不爽:“好在我不放心跟过来了,这才第一天回家就陪其他男人吃晚饭,还在花园里卿卿我我,再给你自由,煮熟的鸭子都要飞走了!”
“我看你是泡在醋缸里长大的吧。”她冷冷地嘲讽道。
他将手中的衬衣随手一扔,同样脸色深沉地瞪着她,“我吃醋说明我在乎,你同其他男人进进出出不避讳,是否在乎过我的感受?这样的时间和空间你想都别想,我不会留给你的!”
“左斯翰!”她整张俏脸都浸染着怒意,“你是不是对我有征服欲?非要掌控我的所有是吗?对你的白莲花呢,也会这样?恐怕怜惜都来不及吧!”
郁结了一下午的心思脱口而出,说出口后她立即后悔万分。
为什么情绪这么失控?每个人都有过去,自己的生死恋都难以割舍,难道去要求别人忘记他的白月光吗?
“抱歉,我刚才情绪有些激动了,”她低下头从他的身边走过,“那你慢慢整理,我先去洗澡。”
他的视线随着她的身影来回转动,直到她进了卧房内的浴室。
什么白莲花?他站在原地兀自纳闷。
这时,他的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沐璃,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出来喝一杯。”
他瞥了一眼浴室门,说:“不行,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出行先要报备打申请。”
对方似乎被他的理由噎住了,好半晌没接口。
“沐璃,你去找思远吧。”
“有个人回国了,她想要见你,却一直踌躇不前。”
“谁?”他的心头一跳,下意识地问道。
“她不同意我通知你,不过今天她的画展上,你未婚妻也去了,看那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斯翰,楚嵚崟一看就是那种很强势的女人,希望她不要伤害到柔弱的仕卿。”
楚嵚崟遇见了仕卿?难怪刚才她的神情里透着股若有所思和微微抗拒。
这是他听到消息后的第一反应,接着就对白沐璃最后一句话产生了些微怒意,语气随之冷了下来:“沐璃,你对嵚崟个性不了解,所以不要随意揣摩她是善意还是恶意。”
白沐璃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明着出言袒护。“知道了,明晚大家聚一下吧,仕卿回来也有一周的时间了。”
他沉吟了片刻,应下一声后将电话挂断。
楚嵚崟洗完澡出来,没在屋里瞧见他,一转眼发现他正站在阳台上抽着烟,烟头明灭,背影深沉。
她了然地收回视线,嘴角微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在浴室里,她听到他和白沐璃的通话,相信这一刻他的心绪不会宁静吧。
楚嶔崟在梳妆台前坐下,刚拿起电吹风准备吹头发,就被身后伸出的一只大手将电吹风接了过去。
“我来。”男人在头顶上温和地说。
她深觉诧异地从镜中看着左斯翰。他脸上的表情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大波动,目光全神贯注,仿佛只对她的头发感兴趣。
“脑袋别乱晃,万一把你扯痛了。”他低沉的警告声在她的头顶掠过。
她依言垂下了打量的目光,他也专心地为她打理着头发,房间里只回旋着电吹风“嗡嗡”的声响,一种难言的温馨在两人之间弥漫开。
“你都这么大了,还摆了一屋子的娃娃。”他戏谑地瞅着身前安静如水的她。
她的神色一黯,轻声回答:“这十六个芭比都是我的生日礼物,出生时妈妈买了两个,以后每年都会送一个,她希望我像芭比一样美丽自信和快乐。十五岁那年,她跳楼自尽了,从此我就再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礼物。”
他停住手上的动作。
镜子里,她的美眸低垂,看不见眼底的神色,只有长长的密睫在脸颊上投下半弧形的剪影,令人垂怜。
许是此时的气氛太和谐,她紧闭的心门又敞开了些,对晚餐的事主动做了解释:“哲人哥哥曾经救下落水的我,对我而言,他不仅是恩人,也像我的兄长一样。”
“可是对我而言,围绕在你身边的苍蝇实在太多了。”他的声音里尽显怨怅。
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说话有点涵养,你的那个她我可都是尊称白莲花白月光的。”
他被她话音里的酸意带动了心底的欢快,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明朗了起来。“好,你身边的全都是白马王子,就我一个是黑衣骑士,专为解救城堡里的公主而来。”
“还黑衣骑士,黑山老妖差不多!”她被他逗笑,不免接着戏弄了他一句。
他将电吹风往桌上一撂,趁她不留神,猛地将她横抱起放到床上,随后自己的身体覆上。
“左斯翰,你起来!你压在我身上干什么?”她的脸色如滴血,整个面颊到耳根都红透了。
他轮廓分明的嘴唇此时勾着一个坏坏的痞笑,“不是说我是黑山老妖嘛,现在老妖打算吸你的元魂了!”
说完,他朝着她如玫瑰花瓣般的绯唇吻去。
翌日。
餐厅里难得的围坐了一桌子的人,让楚嶔崟恨不得立即缩回卧室,却被身旁的左斯翰紧紧揽住了腰,将她带到餐桌前坐下。
她暗中恼恨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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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86。傻瓜,这是闺房雅趣()
这个男人昨晚死皮赖脸的,怎么都不同意去睡客房,最后硬是挤在她的床上搂着自己睡了一晚。
好在除了亲吻,手脚倒还算规矩。
被大家的暧昧目光盯着看,她简直有口难辩。
“哟,楚嵚崟,你是有多饥渴,这还没结婚呢,就留男人夜宿了!”坐在对面的楚依然恨恨地瞪着他们,恨不得在他俩身上戳出两个血窟窿。
左斯翰握住楚嵚崟的手,不让她接口,自己说道:“我和嵚崟毕竟是即将结婚的夫妻,哪有楚二小姐放得开,在还没确定关系前,就和男人在床上被媒体抓了个现行。悦”
有些女人真是要赶死的节奏,怎么教训都学不乖!
没等楚依然发飙,他不紧不慢地继续往下说:“还有,我无意中听到一些不利于你的传闻,可能会影响到你和王少的联姻。搀”
此刻,楚依然脸色有如被打翻的调色板,她惊疑不定地盯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蛛丝马迹。
左斯翰凉薄的最后扫了她一眼,便漠不关心地转开视线,给身旁的楚嵚崟夹了一个虾饺。“多吃点,别在婚礼上被一阵风吹走了。”
楚依然愤愤然地离座,脚边发出刺耳的餐椅摩擦地面的声音。
“左少,你马上就要娶嵚崟,按理说也算半个楚家的人了,为什么要对依然如此刻薄?”楚西霖不顾旁边丈夫顾凯乔的阻挠,大声地质问道。
左斯翰悠然地切着盘中的培根,头未抬地沉声回答:“要得到别人的尊重,首先得学会尊重他人。嵚崟回国两个多月,屡屡遭受惊险,每一桩都和你的女儿脱不了干系,如果她还不知道收敛,最后毁的只会是她自己。”
楚西霖无从反驳,只好重重的“哼”了一声,扔下餐巾走了,顾凯乔讪讪地笑了笑离位追去。
楚东旭脸色不虞地说道:“小左,你帮嵚崟的心是好的,只是一家人在一起重在和睦相处,依然纵有千般错,下个月也要嫁人了,何必再锱铢必较。”
“楚先生,身为一家的长辈,看待问题需公平公正,方得小辈景仰。嵚崟十几岁丧母,孤身在法国七年,现在父亲又生死未卜,这个家给她的只有冷漠,却一再的苛求她退让。既然你们无法给予她关怀,那么这份温暖由我来给。”
楚嵚崟一直默然地坐在那里,听着他与大家唇枪舌剑,心里不免被触动,特别当他说到“这份温暖由我来给”,令她深深地震撼了。
楚东旭忿然离席,走到客厅正撞见要出门的楚念岑,顿时将一腔怒火转移到了儿子身上:“你这段时间在做什么,鬼影都瞧不见,整天无所事事,像什么样子!”
餐桌旁,只剩下楚嵚崟,左斯翰,楚心岑三个人。
楚心岑望着她歉意地说:“嵚崟,对不起,我身为大姐,平时对你的关心太少。”
“没事,你最近也挺忙的,再说你已经是这个家里对我最友好的人了。”
当餐厅只剩下她和左斯翰两个人时,她不由苦笑着说:“你可真厉害,一大清早把我这些亲戚几乎得罪光了。”
“是不是觉得你老公特别帅?”
“臭美!”她斜了洋洋得意的他一眼,低下头轻声说:“谢谢你。”
左斯翰轻叹了一声,握住她拿着叉子的手,郑重地说:“记住,我们是伴侣,不需要感激,因为维护你是我的责任。”他顿了顿,接着说:“真心要谢我,不如早点以身相许。”
这人总是这样,前一刻正经无比,让人感动,后一秒就原形毕露了!她真是无言以对。
“晚上陪我参加个朋友聚会,你这个准左太太也该露露脸了。”他说。
近城郊的“雅阁”中餐厅。
白沐璃安排的包厢,位置绝佳,周围一片湖光山色,风景无限好。夜晚的湖面上,依稀可见渔火点点,颇有意境。
左斯翰和楚嵚崟进屋的时候,其他人都已到齐。
“你们两个姗姗来迟,必须罚一杯。”陆思远叫嚷着起哄。
“抱歉,下午开会所以晚了。”左斯翰巡视一周,和主位旁坐着的女人视线遥遥对上,不禁一愣。
谢仕卿站起身,冲他俩微笑着点点头,随后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脸上,柔声唤道:“阿翰。”
那一声称呼荡气回肠,柔情辗转,似乎她将所有的情意和欲语还休全都凝聚在这两个字中。
白沐璃脸上尽显苦涩。
靳墨眼见气氛不对,便率先笑着招呼:“斯翰,弟妹,快坐下,就等你们开席了。”
谢仕卿身边有两个空位,按道理楚嵚崟应该坐在她的身边。只是因为刚才那一声,让楚嵚崟立刻没了这个想法,直接坐在了另一边,和陆思远靠在一起。
左斯翰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的这个小心眼举动,跟过去坐下。
“楚小姐,我们昨天还见过面。”谢仕卿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忙主动和楚嵚崟打招呼。
“是啊,没想到我老公还认识知名画家。”她淡淡一笑。
谢仕卿的脸色霎时有些发白。
陆思远满脸惊诧,盯着楚嵚崟的侧面直发愣。
“怎么了?”她对上陆思远直勾勾的目光,偏过脸问。
自从知道他和简思艾有“一腿”,对他的印象她已经说不上好坏。所幸他的医术精湛,颇受业内的推崇。
“冰美人,你可真有女王范,连老公都叫上了,直接秒杀了小三。”
她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她不是你们的朋友吗?”
“不是我的朋友,说起来应该算是沐璃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后来和老左﹍﹍呃,此处过程省略。反正我不太喜欢这种女人,还是你比较对我胃口。”
左斯翰原本因为她的一声“老公”,脸上如春风拂面藏不住的喜悦,一转眼却见她和陆思远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聊什么。画面太刺眼,以至于谢仕卿在一旁和他说了什么也没在意。
“老婆,你坐得离我那么远干什么,靠过来一点。”他直接说出想法,同时不客气地瞪了陆思远一眼作为警告。
陆思远鄙视地扯了扯嘴角,歪过头不去看某男心胸狭隘的嘴脸。
谢仕卿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坐在她身边的白沐璃眼含担忧地关注着她。
一盘盘精致的菜肴陆续端上,冲淡了包厢里尴尬的气氛。
白沐璃笑着介绍:“这家餐厅以湖鲜为主,原料新鲜,又是请的大师傅掌厨,虽然远离市中心,大家还是会慕名而来。”
“看出来了,我来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不少私家车。”靳墨接口说道。
“为什么不把嫂子也带来?”陆思远问。
靳墨夹菜的手一停,“她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吃个饭都不消停,会扫了大家的兴。”
靳墨的妻子是根正苗红的后代,正因为如此,脾气火爆行事乖戾,靳墨早与她貌合神离,婚姻岌岌可危。
众人皆心中叹了口气。
“思远,什么时候你带个正规女朋友给我们认识一下?”
“正规的还没找,要不你介绍一个。”陆思远痞痞的回应。
靳墨笑着说:“别,我怕害了人家姑娘。”
“我已经改邪归正了,不以结婚为目的我坚决不接触。”
“怎么转性了?”
“家里老妈催得紧,再说我也老大不小,玩也玩过了,该是收心的时候,现在就静等另一半出现呢。”
他边说边偷偷留意着楚嵚崟的神色,不知道她会不会带话给某个走得潇洒的女人,让他主动去联系真抹不开这个面子。
服务生端上了一大盘蒸螃蟹。
“这螃蟹可真大,估计一只差不多就要半斤。”陆思远给自己挑了一个。
楚嵚崟看了一眼,没伸手。
左斯翰一下拎了两只到自己盘子里,细致地操作着壳肉分离。
“阿翰,你胃不好,寒性的东西要少吃。”谢仕卿在一旁柔声提醒。
“好。”他点点头,手上仍继续给螃蟹做着解剖的工作。
直到处理完一只,他将装着蟹肉的碗推到楚嵚崟的面前。“吃吧。”
楚嵚崟正觉得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餐桌上总有个柔情似水的声音在耳边呱噪:“阿翰,你尝尝这个”“阿翰,这个东西对你的胃不好”,直接无视自己这个正牌妻子。
当面前出现一碗处理好的蟹肉时,她淡然的脸上方出现了一丝笑意。“我有手自己会弄。”
左斯翰手里拨着第二只螃蟹,斜睨了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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