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上身一件米色上衣,下身咖色长裤,身形颀长挺拔,站在阳光下风姿卓越。
楚嵚崟倏然回首,原先他站立的那块地方已空无一人,刚才一幕倒像是她产生的幻觉。
“回去!”她意识到不对劲,急忙招呼几个随从,上了车往城堡方向返回。
行车途中他们被路中央的一辆大卡车挡住,一名保镖下车察看,突然胸口被击中倒地。
后面一辆车紧跟着迫近。
“太太,怎么办?”艾伦急得哭了出来。
楚嵚崟望了一眼艾伦怀里睁着懵懂大眼睛的儿子,狠了狠心说:“你照看好左左,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下车!”
说完,她抽出一把枪冲了下去。
这次出门,仅随行了一个女佣,三个保镖,和一个司机,刚刚折损了一名保镖,现在加上她有战斗力的也只有三人。
对方看上去人数不少,初步估计有六人。
她将枪对准了后面的汽车,一抬手就打中了一个,紧跟着又瞄准了下一个。
“佐藤秀彦,我受够了!我的命在这里,要的话尽管拿去!”
刚才在镇上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正是佐藤秀彦!
现在唯一的赌注就是他不会杀她!
她一定要为左斯翰的赶到争取时间,左左还在车上,不能有危险!
双方一阵枪击过后,对方死了三人,而她这边也有一名保镖丧生。
她和剩下的最后一名保镖紧靠在一起,护着汽车。
“去,把卡车开走!”
“那太太你呢?”
“你先别管,他们的目标是我,只有我才能将他们引开!”
保镖咬了咬牙,冲到前面上了卡车。
卡车启动,楚嵚崟的司机也赶紧发动了汽车。
楚嵚崟站在路中央,挡住了后面那辆车。她瞄准对方的汽车轮胎,一枪打爆。身后的的汽车声远去,她终于舒了一口气。
只要左左没事,她就放了一半心。孩子刚才趴在车窗上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脸,现在回想起来都让她心酸不已。
左左,如果妈妈离开你,你一定要勇敢!
她仇恨地盯着后座安静回望着自己的男人。到底前世作了什么孽,这辈子惹来这么个鬼魅一样的男人!
佐藤秀彦望着她悲愤的表情,伸手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却见她身形一动,迅速地溜进了路边的向日葵田里。
“会长,那女人跑了!”
“我去追,你们两个留在车上,等前面设伏的第二组人将孩子送回来!”他沉着地下了车,朝着她方才逃离的方向追去。
楚嵚崟快速穿梭在向日葵田里,两三米高的向日葵很好地遮挡住她的身影,只要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对方就不一定能找到自己。
“依莲,你以为我只派出了这几个人吗?”不远处,传来了一个清润的男声。
她悚然一惊,难道说他在前面还设了埋伏?
像是为她解惑,他继续说道:“我做任何事,都喜欢留后手。因为左斯翰将你们保护得太好了,那座城堡我根本进不去,所以我只能在路上等。”
他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像是诉说着情话,可听在楚嵚崟的耳朵里却是毛骨悚然的发怵。
“依莲,你说过要陪着我的,怎么能食言?你怀着孕的时候,一直都是我在陪伴你,这个孩子也是我替你从死神那里抢回来的,所以你们母子都是我的人!”
她很想冲着他爆粗口:放屁!如果不是你胡搅蛮缠,强行掠夺,我会自愿呆在你身边?孩子在肚子里会这么凶险?
后面不管佐藤秀彦再说什么,她都自动屏蔽,躲在茂密的枝叶下一动不动。
突然,远处的几声枪响让她的心揪了起来。
“嗬嗬,看来我在前面设伏的人成功了!”他有些欣喜地说,与之相反的是她的心情,一瞬间似跌入了深渊。
“依莲,只要你出来,我就不会伤害他。”佐藤秀彦放柔了声音,极力诱哄着,“在箱根那次,我明明可以杀了左斯翰,可是我怕你恨我,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个机会。你看,我如此爱你,又让你和他相聚了这么久,现在是不是该回到我的身边了?”
她紧攥着拳头,陷入了纠结。左左如果落在他的手上,受到折磨,那比剜了她的肉还要痛;可是自己如果出去了,那他就有了两个人质,左斯翰会被钳制得死死的。
究竟该怎么办?
忽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什么事?”他先是不耐烦地发问,猛地震惊地喊道:“什么!我知道了,先撤!”
刚才那通电话是等候在路边的下属打来的,告诉他前方伏击失败,左斯翰已经带着几十个保镖赶过来,不仅救下了孩子,还将他们二组的人悉数歼灭了。
他望着眼前成片的茂密高大的植物,只要她不动,真的很难发现她的藏身之处。
阳光下,那一朵朵金灿灿的向日葵就像一张张巨大的笑脸,在嘲笑着自己的自负。
形势已经逆转,如果再不走,就会变成他的末日。
“依莲,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他扔下这一句后,迅速地离开了。
楚嵚崟又在田里等了会,发现确实没有动静,才一瘸一拐地往路边走去。适才逃跑的过程中,她不小心崴了右脚,怕被追上就一直强忍着剧痛。
“嵚崟!”“妈咪!”
是左斯翰和左左父子!
这一刻,她激动得胸口胀满了酸意。真好,她的爱人和孩子都没有事!
“我在这里!”她连忙出声回应。
左斯翰将孩子放回了艾伦的怀中,急急忙忙地冲进田里寻找她的身影。“在哪儿呢?”
“森,我的脚崴了。”
“站那儿别动,等我过来!”他寻好她的方位,便拨开那些植物来到她身边。
她扑进他的怀里,被他的双臂牢牢地拥住。“我差点以为自己又像上次一样被带走,以后看不见你和左左了!”
“傻瓜,我们三个人是一体的,谁都不能离开!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连忙带人过来了。”他弯下腰,察看她的右脚,发现她的脚踝处已肿得像馒头那么高,“怎么伤得那么厉害?”
“刚才只顾逃命,没想那么多。”
他弯下腰,拍拍自己的肩,说道:“上来!”
她搂住他的脖子,跳上了他宽厚的背脊。
左斯翰掂了掂,将她的姿势放好,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路边。
左左一看到楚嵚崟出现,立刻挣脱开艾伦,摇摇晃晃地冲她奔去,“妈咪!妈咪!”
“宝贝儿!”楚嵚崟赶紧从左斯翰的背上下来,蹲下身将儿子搂在怀里,知道他刚才受到惊吓了。
果然左左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小手也紧紧拽着妈妈的衣服,就担心她再一次失踪。
“儿子,你要勇敢!”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要做个像爹地一样的男子汉!”
左左昂起头研究了自己老子一会,终于发现了两者的不同,便伸出白白胖胖的小肥手,往自己粉嫩的小脸上一通乱抹,嘴里嘀咕着:“左左不哭。”
她看着这么懂事聪明的孩子,鼻子里酸酸的,“左左真棒!”
岂料小家伙也学着她的样子,竖起大拇指说:“妈咪真棒!”他可没忘记刚才老妈威风凌凌地和坏人做着殊死抗争,那股从内而外散出的英气。
当然,老爸也不错。左左在心里勉强认可了左斯翰的英武,谁叫老爸刚才揍人和掏枪的姿势太帅,让自己挑不出刺了呢!
一家人劫后重逢,是难以形容的开心。
回到家,左左小朋友经历了一番惊险,又哭累了,早趴在艾伦的身上沉沉地睡着了。
左斯翰将楚嵚崟抱到客厅沙发上,通知家庭医生过来。
“擦点药就好了,不用劳师动众了吧。”
“都肿得这么厉害,让医生看一下,确认不是骨折才能让人放心。”
查理检查了一遍她的脚,说道:“三角韧带损伤,不过好在没有骨折,我开一些外敷的药,最近这只脚不能碰水,尽量不要走路,即使移动身体也不能让这只脚负重,以免加重伤情。”他接着随口问道:“左太太的右脚以前做过小手术?”
楚嵚崟一愣,“没有啊。”
查理指着她掌跖靠近大足趾的凹槽部位,“你看,这里有道不太明显的缝合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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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上传番外夏若曦篇,不过要打声招呼,男女主孩子的故事将放在新文的番外篇。
蝶舞的新文《锦绣前妻,婚,谢谢。
236 236。大结局(下)()
楚嵚崟和左斯翰立刻低头察看。
果然,那里有条细小的,仅两三厘米的疤痕,因为伤口时间久远,已融为周围皮肤一样的颜色,仔细看才能注意到伤疤微微的隆起。
楚嵚崟和左斯翰默契地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两人居然想到了一处。
“查理,麻烦现在给我太太做个切口手术,就在这个疤痕的位置。”左斯翰果断地说。
查理下意识地看向楚嵚崟,后者马上给了他一个赞同的眼神偿。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这夫妻俩搞什么鬼。不过这是个小手术,不需要助手协助,他也没提反驳意见。
用过麻药,查理小心翼翼地划开了那层皮肤,鲜血流出后,就呈现出粉色的肌肉组织,和﹍﹍撄。
查理吃惊地张大嘴巴,用镊子将嵌在肌肉里的一个约莫两厘米的物体取出,放进了盘子。
见鬼!第一次见到有人在脚掌埋东西的。这件小东西外面裹着一层薄膜,膜应该具有防水防腐的功效,所以这么长时间,里面的东西依旧完好,也没有和肌肉组织黏连在一起。撕开那层薄膜后,里面的东西跃然而出。
芯片!
送走查理后,楚嵚崟靠在沙发上,看着茶几盘子里那枚小得微不可见的小东西,不由百感交集。“想不到他们把芯片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
难怪佐藤家族的那帮人找不到!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机缘巧合脚受了伤,她本人也不会想到,这个小东西会在自己身体里隐藏这么多年。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将你送至国外的原因之一。”
“现在我才有点印象,小时候太顽皮,有次爬树摔了下来,伤到了脚,然后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芯片大概就是那时候埋进去的。”
左斯翰轻轻抚摸着她那只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右脚,低声问:“还疼吗?”
“还好,就是最近都要做残疾人了。”她笑着自嘲说。
“正好给我表现的机会。”左斯翰拿了两片消炎药递给她,“先把药吃了,我们趁小家伙正睡着,去书房看一下,究竟是什么宝贝,引得这些亡命之徒的争抢。”
书房里,左斯翰将芯片插进读卡器,连接上电脑。
不消片刻,电脑屏幕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数字。
“这都是﹍﹍。”楚嵚崟讶然地瞪大了眼睛。
“没错,这些都是武器的型号和数量,想不到二十几年前的装备就这么先进了。如果让这些东西流向市面,确实会引起腥风血雨。你父母正是意识到这点,才没有将芯片返还给日本方面,他们这么做挽回了许多生命。”
“现在怎么办?”
“我想﹍﹍等等!”左斯翰目光一凝。
楚嵚崟也跟着看去,只见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放大的卫星地图,有山谷,有河流,不过没有标注地点。
“森,这地方究竟是哪里?”
左斯翰研究了一会,忽然眼前一亮,转过头来对她说:“嵚崟,你母亲的日记和存放在瑞士的那封信是不是都提到了一个地方?”
【嵚崟,宝贝,给你起这个名字,是因为爸爸妈妈就是在那里相遇想爱的!希望你有机会和爱人也去那里看看,很有纪念意义。】
【女儿的名字起了“嵚崟”二字,意思就是小而高的山,她是我们爱情的结晶。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我和南宸的相识地―溪谷,因为我们就是在那里一见倾心,最后生死相随的。】
她霎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这批军用物资藏在了溪谷?”
左斯翰二话不说,立即上网调取“溪谷”的地图。两分钟后,当他将“溪谷”的卫星鸟瞰图和电脑里的那张地图进行比对,两者惊人地重合在了一起。
这个发现让两人又兴奋又如释重负。
“困扰大家这么多年的谜底终于揭开了!”楚嵚崟长长的喟叹,随之而来的是茫然,“我们知道了答案,现在该怎么办?既然爸爸妈妈冒死也不将芯片交给佐藤家族,肯定是他们预见到一旦这些东西重现江湖,会有怎样严重的后果。那我们也不能为了保自己的一方平安,而将这个秘密公开。”
他单手揽住她的肩,坚定地说:“现如今不同当年,可以上缴的机构很多,薛晨潇不是一直在追这件案子吗?可以和他联系。”
“对啊,我怎么把他忘了?”自从一年多前和晨潇在箱根分别后,就再也没见过面,电话倒联系几次,只知道他已经从日本撤离,接手了新的任务。
她试着拨打晨潇的手机,电话提示无法接通。
“可能不方便接听,他看到来电提示,应该会和你联系的。现在,我们只需要安静地等待,正好让你受伤的脚尽早恢复。”
“也只有这样了,”她靠在左斯翰的胸前,轻声说:“希望这件事过后,我们能再没烦恼了。”
﹍﹍﹍﹍﹍﹍﹍﹍﹍﹍﹍﹍﹍﹍﹍﹍﹍﹍﹍﹍﹍﹍﹍
一个月后,晨潇果然主动和楚嵚崟联系了,当从他们夫妻口中获悉了情况,很是激动,征询过上司的意见后,便与楚嵚崟约定了前往日本溪谷的时间。
楚嵚崟的脚已基本恢复,出行没有问题,最大的难题就是左左小朋友预感到爸爸妈妈将要出远门,感到了恐慌。
“要么你就在家陪孩子,我一个人去。”左斯翰担心有危险,不放心她同行。
她深情地注视着他说:“我对你父母承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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