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莲,你就是太善良了。”他的语气半带着宠溺。
“能不能放了她?”
“不能!”
看出他眼里的坚决,她叹了口气,用请求的口吻说:“那就给她找个干净的房间,好好照顾她吧,我身边的上一辈人里,留下的人已经不多了。”
“为什么你对其他人这么宽容,唯独对我?”他低声地问着。
“让我像从前那样对你,你只要做回那个有匪君子的慕泽,”她的目光中透着真诚,“你对我曾经的欺骗隐瞒我已经放下了,即使不能给你爱情,我还是希望我们之间不该有恨。”
前面的话让他的眉间一松,影影绰绰脸上尽显欣喜,当说到“不能给你爱情”时,他的笑容旋即落下,紧抿着嘴角不发一言。
回去的路上,佐藤秀彦始终缄默着,直到进了她的院子。
他沉着脸,锐利的眼神看得她心慌,半晌过后开口:“我说过,哪怕不要芯片,我也要得到你,你放心,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磨合,我会让你的爱情回来的。”
“刚才在地下室,我没来得及通知你,半个月以后就举行我们的婚礼。”
“佐藤秀彦,你疯了!”她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我已经结婚了,而且婚姻是有效的!”
他冷嗤了一声,“这个在我看来根本不成问题,到时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你就安心做好佐藤太太。”
楚嵚崟急急地拽住他的衣袖,“我们已经在感情的路上渐行渐远了,你对我不要再抱有幻想,认认真真找一个全心爱你的女人不好吗?”
“我对你从没变过,背叛我们感情的人是你!既然你能背叛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这次该轮到左斯翰了!”
“他不同。”她摇着头争辩。佐藤秀彦不会明白她对左斯翰的感情,不是年少时的青涩懵懂,而是一种繁华过后的沉淀,激情过后的信任,更何况她曾在左斯翰父母面前发过誓,今生此心不渝,即使时间变迁,也惟愿他一人,不离不弃。
佐藤已是发怒的边缘,却硬生生的压制了下去,他不想再像法国那次打她,于是一脚狠踹在院中的梅树干上,顿时细碎的花瓣和树叶如雪片般洒落尘土。
“我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同,依莲,我会证明给你看,他根本不能经受住我的考验!”他的笑容很冷,像是酝酿着一场阴谋,令她心惊。而他后面说的话,彻底让她变了脸色,“我能将方旖旎抓来,就能抓其他你在乎的人,比如你最好的闺蜜,听说她生完孩子后复工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参加在日本的拍摄。”
“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她已是难以名状的惊恐。
佐藤秀彦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我也可以做回曾经的慕泽,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的婚礼,不要再想着抗拒我。”
他拉住沉默的她,往屋里走去,“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开始我会让人来教你怎样做好佐藤太太。”
在他身边入睡简直是种折磨,为了孩子她必须逼迫自己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然而一个充满危险的人躺在身边,那是很难让人放松下来的。
她就是在这种提心吊胆中,临近凌晨时才沉睡过去。
“依莲小姐。”是谁在耳边不停地呼唤她,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面前的那张脸让她好半天回不过神。
每次看到丽香,都会让她产生照镜子的错觉。
“是丽香啊,”她复又闭上眼,声音模糊地嘟囔一句:“再让我睡十分钟,很困。”
“这个,先生让我叫醒你,该教你礼仪了。”
她悚然一惊,是了!佐藤秀彦这个变态,昨天说过如果不配合他,还会把思艾也抓过来。她相信他既然说出口就有这个打算!
佐藤秀彦已坐在椅子上,对着她招手,“过来,看丽香怎么示范,你就照着做。”
楚嵚崟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只见丽香温柔地为他梳理着头发,还没梳几下,就被佐藤秀彦挥退一旁,“你来。”
她只好接过了丽香手里的梳子。他不喊停,她就不能停。
“好了,你坐下。”佐藤将她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轻轻的梳过她细密如瀑的长发,“中国古代有‘绾发’一词,我很喜欢,以后你负责为我梳头,我来替你绾发,做对人人羡慕的恩爱夫妻。”
身后传来物体掉落的声音,楚嵚崟从镜中看去,是丽香手里的发簪掉落在地上。
“对不起。”丽香连忙捡起,仓皇地道歉。
楚嵚崟注意到她的脸色很难看,估计是刚才佐藤秀彦的那番话将她刺激了。
气氛实在太温馨,佐藤没心思训斥她。
接着又是为他洗脸和穿衣。
这次佐藤没让丽香参与,直接让楚嵚崟为他套上西装和打上领带。“这个依莲最拿手了,成天就是和衣服打交道。”他笑谑。
“是啊,我从每天接触几百件成衣到只负责一套衣服,是够轻松的。”她扁了扁嘴没好气地说。
他看着身前忙碌的女人,心里一阵满足,其实他所求的很简单,无非就是举案齐眉,绾发画眉的生活。
“丽香,过会去拿点衣料来给太太,你帮着打下手。”他按了按楚嵚崟的肩膀,在她耳边轻柔地说:“替我做两套衣服,嗯?”
他的一声“太太”,让丽香又是一怔,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
楚嵚崟偷偷观察着丽香,表面上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见她这么乖顺,佐藤秀彦的心情大好,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笑着说:“我去忙了,婚礼的事不用你操心,这两天负责把气色养养好,到那天做个美丽的新娘就好了。”
他心满意足地离去后,丽香按捺不住问道:“依莲小姐,你真的要嫁给先生吗?”
“你没听他刚才说的?”
“可是,你根本就不爱他!”丽香泫然欲泣,咬着下唇恼恨地说。
楚嵚崟好笑地看着她,“你觉得我们之间还会存在爱吗?感情是可以巧取豪夺的吗?”
“可是,先生爱你!”
“那我就应该同样爱他?你深爱他,是不是他也应该爱你?”
“我﹍﹍不敢奢望。”丽香垂下了脑袋,视线落在自己的鞋尖上,“因为你的一句话,他现在连碰都不碰我了。”
“既然我有办法让他不碰你,就同样有办法让他接受你。”她继续诱惑道。
“什么办法?”丽香果然上钩了。
“你这么多年扮演着我的角色,应该已经惟妙惟肖,难以让人分辨了,现在换我来模仿你。”
丽香立刻警觉:“你还想借我的名义逃走吗?”她可没忘记自己那次挨了十几下皮鞭。
“不是,我不可能和自己不爱的男人发生关系,所以,”她定定地看向对方,“新婚之夜的这个机会,我让给你。”
“可是,如果先生发现了怎么办?”丽香既雀跃又惊慌。
“我会想办法让他发现不了。”
如果计划顺利,以后的每次都可以让丽香代替。而她,只要专心思考出逃的事。
?
办公室里。
佐藤秀彦听完下属的汇报,吩咐了几句后,说道:“去把松竹英夫给我叫来。”
没过几分钟,一个四十几岁的白大褂男人敲门进入,“会长,您找我?”
“我让你研制的药,进展怎么样了?”
“药已经做出来了,但是经过临床实验,发现虽然能让人忘记过去,可因为药性太强,对大脑的损伤也很严重,甚至会影响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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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213。芳踪难寻(七)()
“药已经做出来了,但是经过临床实验,发现虽然能让人忘记过去,可因为药性太强,对大脑的损伤也很严重,甚至会影响智力。”
佐藤秀彦脸色一变,不悦地说:“我只想让人服药后忘记从前,可没说要让她变成木偶或者傀儡!撄”
“是!但就目前情况来看,没有副作用是不可能的。”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可想吗?”
“还有一种方法是催眠,可以将人的记忆压制在大脑底层,不过缺点也有,就是再次被催眠,记忆还会回来,而且实行催眠术,需要本人的配合。”
听过松竹的解释,佐藤秀彦陷入了沉思。
楚嵚崟一直很明显的抗拒自己,如果让她忘记前尘往事,当大脑一片空白时,他再强势进入,那么她的记忆里只会有自己,他们的感情就不再受任何人任何事干扰。
可是,大脑受损肯定不行,他爱的就是她这副清冷倔强的性子,而不是一个漂亮的木偶娃娃。
用催眠看来更好,只要不去刻意唤醒她的记忆,那就不存在问题,关键是怎样让她自愿接受。
佐藤秀彦一边仍关注着实验室的进展,一边开始着手筹备他和楚嵚崟的婚礼。因为怕左斯翰和宫泽俊佑两方势力的破坏,婚礼放在了本部,只简单地请了最亲信的一批人到场偿。
他将方旖旎放了出来,作为女方的家长参加。
鲜艳的红地毯铺在几处重要院落,喜庆的红色灯笼装点着屋檐下和长廊,处处红光摇曳,张灯结彩,增添了不少喜庆。
方旖旎将和服套装一件件替楚嵚崟穿上,繁复的花卉蝴蝶图案被赋予了生命,百花竞相争妍,蝴蝶振翅欲飞,却抵不过妆容艳丽,眉眼精致的那张脸。
“嵚崟,你要想清楚了。”方旖旎暗暗握住了她的手。
昨天被带到楚嵚崟身边时,她就试图阻止:“别为了任何人去做违心的事。”
当时楚嵚崟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笑容满足,“方姨,有值得自己守候的人真的是件幸福的事,你,思艾,左斯翰,现在还有他(她)。”
“你这是﹍﹍有了?”
“已经要两个月了。”楚嵚崟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骄傲地说。
相较于她的欢喜,方旖旎更多的是担忧,“孕妇三个月就会开始显怀,越到后面越瞒不住。”
“我知道,能拖一时就拖一时,我会坚持到左斯翰来救我们母子。”她的目光坚定,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我和宝宝同在,谁再想打他(她)主意,我就和谁拼命!”
此时,她轻触和服上略微扎手的金银丝线,看着镜中的自己一阵恍惚。
四年时间,两度婚礼。上一次和左斯翰的婚礼上,她念的是慕泽,而这一次和慕泽的婚礼,她明明白白想的是左斯翰。
造化爱弄人,然过尽千帆后,她的心再也装不下其他男人了!
“方姨,你放心,佐藤秀彦对我尚存一丝情意,不会对我怎样的。他一直说要得到我,我倒是想看看,得到我之后,他还会有什么动作。”
方旖旎牵着她的手,出了屋子。
屋外,丽香领着四个女侍在等候,见她盛装走出,眼里闪过羡慕和黯然两种复杂的情绪。
一路向前,便是佐藤秀彦的院子。门前,摆了六桌酒席,桌上菜肴丰盛,可见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佐藤秀彦穿着墨色镶着金银丝线的男士和服,长身玉立,脸上是藏不住的欢欣笑意。
当方旖旎将楚嵚崟的手交到他手上时,慎重地说了一声:“拜托好好待嵚崟,别为难她。”
他握紧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眼中再也容不下别人。等待这一刻,他用了整整五年光阴,期间经历了挣扎苦痛,好在看尽山水,她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佐藤秀彦紧紧牵着她的手,像是怕她会从身边突然消失,目光也牢牢地锁着她。“依莲,今天你真美!”
她低着头,抿了抿唇,“谢谢。”
他的目光所及,是她美好的侧颜,不由令他想起徐志摩的一首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不胜凉风的娇羞”来。
婚礼过程并不复杂,佐藤秀彦顾忌着她的身份,并没有公开她的真名和与佐藤家族的渊源,只简单介绍他们在法国相识,邂逅钟情,分别五年后依然情系对方的过程。
大部分前来祝贺的人,只知道他的新娘名叫依莲,和他身边的贴身侍女丽香长得非常相像,再老资格一点的家族成员,则很是奇怪,这两个女人为什么同当年名动日本的佐藤慕子会这般像。
楚嵚崟凑近他说:“我的酒量可差了,你帮我代喝吧。”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这个是清酒,度数不高,喝一点没事。”他揽着她,低声哄着。
“慕泽。”她忽然轻轻地唤了一声,眼里是柔软的恳求,立即将他的心融化成一滩水。
“去给太太准备另一个杯子,倒些牛奶,”佐藤秀彦吩咐着身边的人,随后举杯对着大家说:“依莲的身体有些不适,她的酒我替她喝!”
因着这个原因,他没少被灌酒,几桌下来,他已醉意尽显,搂着楚嵚崟开始摇摇晃晃,半个身体都靠在她的身上。
小泉湘子笑着说:“今天可是会长的大好日子,你们可别太过了!”
“差点忘了!会长,你赶紧和新娘子亲热去吧!”
“是啊,是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别虚度了!”
在一群人的哄笑声中,佐藤秀彦拥着楚嵚崟进了院子。
“依莲,我今天很高兴!”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头找寻着她的唇。
她连忙推拒着他,轻声提醒:“旁边都是人!”
“哈哈,我的新娘害羞了!”他大手一挥,“都出去吧!”
其他人依次走了,楚嵚崟和丽香对视一眼,丽香闪到了一边。
进了屋,他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你先放我下来。”她紧张地说。
“不要!等这一刻,我已经等了五年!”他堵住了她的嘴,深深地碾压着,在重重的喘息声中,手伸向了她的腰带,迅速地扯开。
这个情况有点出乎她的意料,急忙用力推开他,好在他醉得不清,一推之下倒在了一边的枕头上。
“干嘛去?”他长臂一伸,拉住打算下床的楚嵚崟。
她涨红着脸说道:“总得让我卸个妆,洗漱一下吧。”
他“呵呵”笑了起来,松开手时催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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