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三年。”霍笳寸步不让,“那人只是一个后天武者,若你不答应,霍某宁可令请他人或干脆亲自出手!”
巨鳖的一双小眼睛转了几圈,终于点头道:“也罢,三年就三年。”
霍笳脸上终于现出一丝微笑,只是那笑容之中隐含着说不出的狞厉与阴狠:“有一点你还须牢记,事情一定要做得干净,尤其不能有半丝牵连到霍某的身上。否则,你我两个都会有极大的麻烦。”
第16章 密室杀人事件()
回家之后的一个来月,李公甫过得倒也安宁。每日里除了到衙门当差,便是在家中与许娇容商议如何修整房屋,已备不久后成婚之用。到了每天的晚上,他都坚持苦修那“刑天诀”。
这门功法颇有点像是为他量身,修习起来既容易上手又是进境奇快,弄得他都有些控制不住每日都飞速增长的力量,经常不小心弄坏家中的器物。直到他在力量的精微控制上又下了些功夫,这情形才有所好转。
这一天,李公甫照例到衙门当值,刚刚陪着杨行之升了堂,便听到外面鸣冤鼓响。
杨行之正高坐堂上有些心焉地想着自己新纳那房小妾的种种妙处,被这突如其来的鼓声惊得差点从公案后跳了起来。好容易回过神来,心中暗骂一声晦气,却不得不向下吩咐带鸣冤人上堂。
两名差役应声出去,不多时带了一个一边走一边哭哭啼啼地中年妇人走上堂来。
李公甫在堂下稍稍打量那妇人几眼,看她有三十多岁年纪,倒还稍有几分徐娘风韵,只是全身披金戴银,虽然由内而外都透出一股子市井俗气,却也显示出不错的家境。
妇人上堂之后,在差役指点下向堂上高坐的杨行之跪拜下去,哀哀切切地哭告道:“民妇钱陈氏见过青天大老爷老爷为民妇做主!”
杨行之举起惊堂木在公案上重重一拍,喝道:“钱陈氏,你且暂住悲声。有何冤情,向本县详细道来。”
陈氏稍稍平复一下情绪,含泪将自家的事情诉说一遍。原来她是本县一位商贾钱贵之妻,今早发现自己丈夫离奇遇害,所以匆匆赶来衙门报案。
听说是出了一桩人命案,杨行之的眉头便皱了起来,眼睛不自觉地便向下面站着的李公甫瞟去。
李公甫会意,向上拱手道:“大人,既是出了命案,下役请命先去勘察一番,之后再来向大人回禀案情大人指点破案机宜。”
杨行之暗暗赞了一声这不过十八岁的小子有眼色会说话,也不枉自己看重提拔于他,当即装模作样地吩咐几句,便宣布退堂自回后宅那位新纳小妾的温柔乡里。
李公甫命人唤来仵作吴大,又点了四名差役相随,带了那陈氏径往她家中查案。
到了钱家之后,陈氏将李公甫等人引到后院的一间孤零零的房屋前,双目含泪道:“李捕头,我家老爷便死在这间房内,尸体尚未移动过。”
李公甫看这座房屋颇有些古怪,墙壁完全是用大块的青石砌成,窗口本就不大,而且加装了一层拇指粗细的铁栏,两扇仍然禁闭的门上闪着黑幽幽的冷光,居然也是铁铸的。
“这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李公甫用手指弹了弹铁门转头问道。
陈氏答道:“我家老爷做的是珠宝生意,这房间是他特意建造用来储存贵重珠宝的。”
李公甫道:“先将门打开,我要勘察一下现场。”
陈氏却是面现难色道:“李捕头有所不知,现在这门是从里面闩死了,从外面无法打开。”
李公甫一呆道:“那你们是如何知道钱老爷已死的?”
“李捕头随民妇来。”陈氏引着李公甫到了左侧的一个窗口前,“昨夜老爷说是要留在这房中盘点货物,今早下人来伺候他起身梳洗,却怎都叫不来门,便从这窗口向内看了一看,却发现老爷他已经……”
说到此处,陈氏又已是泣不成声。
李公甫看那窗扇禁闭,窗纸却被人戳破一个大洞,
便凑上前去向内张望,却看到里面一张桌案后面的椅子上,赫然坐着一具无头尸体,而原本应该长在脖子上的头颅,已经滚落在桌案上。那头颅恰好是面朝窗口,一张双目怒睁满是恐惧的面孔清晰可见,透着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钱夫人,这门你们便没办法打开吗?”
徐氏无奈地摇头:“这门后面有三道铁闩,只能从里面打开。我已经命人去请工匠,准备顺着门缝将铁闩锯断。”
李公甫摇头道:“不必了,我自有办法。”
说罢他又来到门前,先贴着门缝观察了三道铁闩的位置和粗细,然后退后一步将右手按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上。
佩刀缓缓出匣,只是寻常钢材锻造的刀身渐渐亮了起来,到最后直如一蓬灼灼燃烧的冷焰。
随着李公甫的一声清叱,长刀化作一道流光钻入窄窄的门缝,并沿着门缝毫无阻碍地一路向下。
三声轻微的金属铮鸣从门后传出,等到后面的众人回过神来时,却见李公甫已经缓缓地收刀入鞘,而后举掌轻轻一推,两扇沉重的铁门应手而开。
“李捕头好手段!”仵作吴大与四名差役齐声喝彩。
李公甫摆手,随即令两名差役守住门口不许旁人入内,。uunsh。ne自己带着仵作与另两名差役进了房中。
房内空间有限,对现场的勘察很快便有了结果。已经填写好尸格的仵作向李公甫禀道:“李捕头,死者遭利器斩首,从伤口情况来看,凶手力气极大,所用凶器也极为锋利。现场未留下丝毫打斗痕迹,死者应是保持坐姿毫无反抗地被凶手一击斩首。最古怪的是这房间门窗紧锁,墙壁和屋顶也极其坚固,实在不知道那凶手是如何进来杀人又如何离开。”
李公甫若有所思地道:“若是寻常人,确实没有办法这间密室杀人,不过……”
现场已经勘察完毕,李公甫便吩咐差役放本家的人们进来收敛尸体,那陈氏免不得又是一通哭天抢地。
等到尸体收敛暗访妥当,李公甫又开始询问钱家上下的一干人等,看看是否可以从死者以前所结的仇怨之中找到什么线索。只是钱贵生前虽然吝啬贪财,却从未与人结下过足以招来杀身之祸的深仇大恨。
正在苦恼摸不到什么头绪之时,一个钱家的小厮站出来,有些畏惧地道:“李捕头,小人知道一件事情,却不知是否对查案有帮助。”
李公甫看那小厮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便含笑温言道:“是否有关,本人自会判断,你只要将所知所闻说出来便好。如果当真对破案有帮助,则无论是官府还是你家主人,必定都不吝赏赐。”
那小厮听说有赏赐可拿,胆子登时大了几分,声音也放大了一些:“小人觉得要知道老爷是如何遇害的,可以去问一问在西街摆摊的相士吉先生!”
第17章 相士;术法()
李公甫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便令钱家其他人等暂且退下,然后让那小厮慢慢道来。
四周的人少了,那小厮不似先前紧张,这才将所知的一件事情详细述说了一遍。
原来在三日之前,这小厮曾跟随钱贵出门办事。两人行至西街时,被路边摆摊的一个相士拦下。那相士自称姓吉名安,乃茅山王天师门下弟子,平生最擅断人吉凶祸福。又说远远看到钱贵乌云罩定,主大凶之兆,到近处细观,更断定他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性命之忧。最后才告之钱贵若肯出纹银十两,他情愿耗损本身寿元,为钱贵祛灾攘凶。
钱贵好端端地怎肯相信这等鬼话,又是生性吝啬善财难舍,当时将那吉安大骂一顿拂袖便走。
虽然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觉的相士说得煞有其事,纷纷劝说钱贵花钱消灾,钱贵仍是不屑一顾。
说到此处,那小厮道:“如今那相士之言已经应验,可见其确有道行而非欺世盗名之辈。李捕头若要知道那凶手是何人,何不去找那相士他占卜一番便知究竟。”
李公甫听罢略作沉吟,先命那小厮退下,然后唤过两名差役,吩咐他们去将那相士吉安带回衙门问话,然后领着仵作与另两名差役先回衙门向县令汇报案情。
到衙门求见了杨行之之后,李公甫与仵作先后陈述了勘查现场所得的情况。
杨行之愁眉苦脸地道:“公甫,据你所言,这竟是一桩‘密室杀人案’?”
李公甫点头道:“回大人话,下役可以确定,在我等进去之前,死者所在的房间确实处于密封状态,并无他人进出的痕迹。”
“照你所说,难道……”杨行之脸色有些发白,“那作案的竟不是人?”
李公甫含笑安慰道:“大人先不用担心,案情究竟如何,还要再做进一步调查才能知晓。退一步说,即使又是什么妖邪鬼魅作祟,不是还有‘天刑司’的那班大人处置吗?”
杨行之神色这才稍稍安定:“公甫,这桩案件本官便全权委托你查办,务必尽快破案,缉拿真凶!”
李公甫拱手道:“下役必不负大人所托!”
从后堂出来后,李公甫恰好看到派去传唤相士吉安的两个差役归来,却是两手空空。
“你们怎么回事,那相士呢?”
听到上司问话,两个差役苦着脸又羞又惭地上前躬身答道:“李头儿,弟兄们给您丢了人,没能拿来那相士。”
李公甫面色一沉,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差役道:“李头儿,我们两个去了西街,果然找到那相士吉安,当时向他说明了情况,要他立即随我们回来衙门配合查案。岂知那相士大言不惭,说衙门要问话尽可来找他,他却没工夫来衙门。我们当时大怒,便要拿锁链锁了他带来,岂知才拿出锁链,那相士竟然在我们两个面前凭空消失。等我们两个收了锁链往回走时,他却又凭空出现。我们知道这相士怕有些来历,一时不敢造次,便先回来向李头儿禀报。”
“果然有些古怪。”李公甫微微冷笑,“两位兄弟再辛苦一趟,引我亲自去传唤那相士如何?”
两名差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急忙在前面引路来到西街,刚进了街口,便遥指前方道:“李头儿,你看前面围了一群人,那便是相士吉安的算命摊子。”
李公甫循着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街边有几十人里外三层围在一起,人们一个个尽都踮脚延颈向内张望,
时不时地还发出阵阵惊叹之声,不知在看什么稀罕光景。
三人来到人群外面,便听到里面有一人朗声道:“蒋老板,山人已经将你近来的运势断得分明,现在你只需将这道灵符请回家*供*奉,山人保你趋吉避凶,遇难成祥……”
李公甫听得眉头大皱,向身边的两人使个眼色,那两个差役登时会意,一起上前用力推搡人群,口中恶声恶气地喝道:“官府办事,赶快散开!”
前面被推搡的人们大怒转身来看,等看清两人穿戴官衣确是宫门众人,便又敢怒不敢言,只得忍气吞声地闪在两旁。
李公甫循着人群中波开浪裂般分出的一条通道来到里面,却见当中有一张桌子,前后各坐了一人。外面坐着的是一个商贾模样的中年人,里面坐着的却是一个五短的矮胖男子。在桌子的两面,用竹竿挑着一副楹联,上联书:“六枚金钱定福祸。”下联配:“一张铁口断休咎。”
他信步上前,来到那中年人身边笑道:“这位老兄,在下有事请教这位先生让一让如何?”
那中年人应是识得李公甫,闻言急忙起身赔笑道:“李捕头既然有事,小人自当相让。”说罢乖乖地起身闪在一旁,只是仍眼巴巴地望着那矮胖男子手中的一张黄纸符。
李公甫坐在那矮胖男子的对面,含笑问道:“这位想必便是吉安先生了?”
那人脸色不变,U看书ww。。随手将那道符收入袖中,淡然道:“原来是李捕头当面,山人正是吉安。”
李公甫脸上笑容忽地一敛,声音也随之变冷:“方才县衙派人传你到公堂问话,你因何拖延不去?”
吉安哈哈一笑,脸上现出些睥睨之态:“山人本是世外之人,又岂能受世俗官府约束。你等若是一礼相求,山人或可为你等指点迷津;若是将山人当做嫌犯传唤恕山人不能奉陪!”
听得吉安如此狂放之言,四周围观的众人都现出崇敬之色,显然是将他当做真正的“世外高人”。
李公甫冷笑道:“先生好一张利口,本人却要看你究竟是真正的世外高人,还是欺世盗名的骗子。王龙、赵祥,此人言辞闪烁,定与案件脱不开干系,速将他拿下带回县衙审问!”
两名差役答应一声,从腰间解下锁链便要来锁拿吉安。
吉安轻笑一声道:“只恐李捕头这世俗手段,拿不得山人这世外之人!”话音未落,端坐在椅子上的身体蓦地凭空消失。
“果然是活神仙!”
四周的众人齐声惊呼赞叹,先前那中年人更是顿足捶胸,为错失了那张即将到手的灵符而懊悔不已。
两名差役望着桌子后那张空空如也的椅子,拿着锁链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向李公甫投来求救的目光。
李公甫却只微微一哂:“区区障眼法,也敢拿出来献丑!”说着拿起桌子上的砚台,转身将里面的一汪墨汁望空一泼。
众人只听到虚空之中传来一声惊呼,随即便凭空现出大半张沾满墨汁的脸来。
第18章 剪纸成兵;袭杀!()
吉安所用的不过是隐身类道法之中最浅陋的“障眼法”,李公甫自修行“刑天诀”以来,除了修为精深、体魄强横,感应也变得愈来愈灵敏,毫不费力地便察觉了对方的踪迹,而后用一砚墨汁让他原形毕露。
看到虚空之中出现的那张染墨的黑脸,他随手将身边一名差役拿着的锁链扯来,手腕一抖之下,那锁链便如一条灵蛇般贴地游窜出去,在离地尺许的空中一缠一绕,又随着李公甫向后一扯而蓦然收紧。
虚空之中再次传来一声惨叫,随即便见一条人影凭空出现而后狼狈万分的仆街当场。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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