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胜却是不允,只说且等他书信;叶知秋无奈,只得应了。
秦胜对叶知秋道:“秋儿,你且先送白露回去休息,我与你姜大叔尚有些事要谈!”
秦白露只得随叶知秋出门而去,行至外面,虽已入春,夜晚却还有些凉意,夜风轻拂之下,竹影婆娑;月色皎皎倒映在湖上,景色怡人,二人心中却是一番低落情绪。
秦白露望着叶知秋轻道:“叶哥哥,我担心爹爹,便是回房也睡不着,你陪我湖边走走可好!”
叶知秋见秦白露泪眼欲滴,煞是惹人心疼,轻轻点头应允。
湖上有一条竹子小道,直向湖中伸去数十丈,小道尽头是一小亭,立在湖中,二人便向那小亭行去。
行至亭中,眼望着湖中月影在粼粼水光中幻美至极,秦白露本就生的极是美丽,天上如水月色照在秦白露脸上,便如仙子临世般楚楚动人,直映的她更加的惹人爱怜。
秦白露轻轻转过身,却是双手抱住了叶知秋,将头靠在叶知秋胸上,叶知秋一怔,知其忧心秦胜,当下便只是轻声安慰。
秦白露轻轻泣道:“叶哥哥,我哥哥被人打伤,爹爹又担了此等关乎性命的险事,我心中实是难过!”
轻抽了几下鼻子,道:“万一。。。。。。万一。。。。。。”
只说了两个万一,却便伤心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叶知秋心中微叹,轻轻拍拍秦白露的肩背,安慰道:“白露妹妹,你大哥的伤并无大碍,只需调养些时日便好,至于你爹爹,更是有恩与那雁、平二人,今日看那平铁云的五个手下皆是侠义之人,那平铁云想来也是这般,你爹爹断然不会有事,此事应很快便有眉目,你且放心便是!”
秦白露闻言,心中已是大定,抬起头,脸色微红道:“今日还需谢谢你救下了我哥哥!”
叶知秋却是笑道:“傻丫头,你哥哥岂不也是我哥哥么?却谈什么谢!”
秦白露闻言心中略有暗喜,羞赫的轻轻点头。
二人又自谈了一番,心中皆是轻松了许多,叶知秋遂送秦白露回房后,待欲分开时,秦白露美目泛光,凝望着叶知秋,幽幽的道:“但愿此事早日过去,以后我们一家人便好自生活,不再理会那些江湖恩怨!”
叶知秋心中一动,不由得暗叹一声,轻轻对秦白露点头道:“定会如此,白露勿要多想,此事定会安然过去!”
秦白露也微微点头,二人互道了安,便各自回去歇息去了。
秦白露对叶知秋情愫渐生,叶知秋自然心中隐隐感知,只是一来叶知秋从无亲人,只是将秦白露这可爱小丫头当做亲妹子一般看待;二者如今江湖纷争又起,秦胜担着莫大的干系,值此时候,亦不愿再使秦白露心伤,心中无奈,只得先如此,只待有合适时机再言明罢了。
第二日,武林众人互道了别,叶知秋随成法方丈回了无禅寺,也便邀了那沈詹同去无禅寺游历一番;秦胜带了儿女自回解刀山庄去了。
却说秦胜一行北归镇西府,秦白露则每日悉心照顾秦元庚伤势,几日下来,秦元庚已是可以行走如常,面上已无大碍,只是不得运功发力。
秦胜每日仍是习武不断,静待平铁云的消息。
不几日,秦胜正在挥刀练功之时,一道身影急速飞掠、不期而至,立于一棵大树树梢顶上,秦胜眼观耳闻,手中切天尺运气生罡,使了七分力道劈向那身影,一道白色刀罡如同匹练大瀑般直向那身影猛切过去,刀罡直将那大树拦腰劈断;那身影也不见如何晃动,却是一霎间便不见了踪迹;
秦白露等人闻声赶至,秦胜却说无妨,要众人全都回避了,秦胜双目如电,再望去,身形也是猛地拔地而起,直向后山掠去。
几个纵跃,便已是看到那消**影,那人身着一袭青色长衫,随风轻动,正立于那“不识山亭”之中,双目微冷,瞧望着秦胜。
秦胜直行至近前,看清了那身影的面目,那人生的有些清秀儒雅,面庞白皙,剑眉朗目,倒有些书生的倜傥模样,看面庞不过二三十岁,不过是一头雪白长发,也不挽髻,便自披散在肩背,风过轻扬,远望去,端得是潇洒至极的神仙人物一般,只是面色冷峻的很。
五章/第三节()
“秦庄主”那人声似古井无波的道:“二十年别来无恙!?”
秦胜望着那人,不想那人的武功竟已如此之高,刚才那一刀竟未看清楚那人是如何闪避,身形便已是消失了,一时间心中震颤不已,略感发苦道:“平兄弟,你尚小我十余岁,何故白发至此!?”
正是那东洲遗族余命之人平铁云。
“何故!?”那平铁云盯着秦胜,哈哈大笑一阵,缓缓反问道:“至于何故,秦庄主岂能不知?这句何故,是否问的多余了些?”
言罢呵呵冷笑一声,抬手拍了下那刻有诗文却缺了一角的石碑道:“这被我义兄打残的石碑尚在,莫非秦庄主却已将旧事全部忘却了么?”
秦胜渐渐平复下自己的心绪,闭目哀叹一声道:“二十年来,如何敢有一刻忘却,只是当年之事。。。。。。”
话音未落,却是被那平铁云把手一挥,截断道:“当年我义兄全家遭难,我妻子与那未出世的孩儿也被那帮江湖败类所害,这桩血仇我这余命之人自有分晓,秦庄主当年对我兄弟二人如何,我也是明白。”
秦胜闻言默然不语,平铁云话音转冷道:“我听熊希圣回报,说你欲见我面谈,想为那帮当年追杀我等,背下此等血债之人讨一个情来,欲使我饶其性命,是么!?”
秦胜点头轻道:“不错!”
“哦?”平铁云冷笑一声道:“我倒要看看,秦庄主凭什么能讨来这尸山血海一般大的人情!?”
就这般二人叙谈了约莫一个时辰,秦家兄妹等人俱是在前院等候,直到秦胜稳步行来,众人看秦胜神情略定,方才稍稍安心,纷纷上前。
秦夫人只是关切的望着秦胜不语,秦元庚喊了一声父亲,眼神也是分外焦急,秦白露则直接扑就上前,拉住秦胜的衣袖切问道:“爹爹,你怎么样?那人武功好生高强,是不是便是那平铁云?你二人谈的又是如何了?”
秦胜则显得极是疲惫,仿佛一时间便苍老了许多,缓缓对三人道:“我没事,平铁云已是答应将这血腥复仇了结,不再对江湖再造杀戮,只是还有一些事情需得处置,才能最终落定!”
秦夫人双眉轻蹙道:“此仇深似海,那平铁云却又如何便肯收手?”
秦胜叹道:“此间隐情不足与人言道,你们也莫要再问了,总之若能化解这几十年的恩怨,使江湖免遭浩劫涂炭,已是不易!”
几人皆默然点头,秦胜动了动肩背,强提了下精神,道:“你们且去歇息,休要管我,我尚需写几封书信,以将此消息告知郑盟主他们,以免夜长梦多、再生枝节!”
秦白露却是道:“爹爹近日甚是劳累,我与你磨墨便是!”
秦胜展颜一笑,对女儿怜道:“白露,近日你照顾你哥哥,已是有些消瘦了,不需管我,但去休息便是!”
三人见此,秦夫人则拉住女儿道:“让你爹爹自行其事便是,你随我且去厨房,熬些参汤给你爹爹和哥哥进补一下!”
秦白露无奈,只得随秦夫人去了。
秦胜唤过老孙道:“你且去领三匹马,安排一个机灵家仆立时动身,一路倒换骑乘,速至羁縻山无禅寺寻得叶公子他速至山庄,不可耽延!”
老孙知晓秦胜这是有急切之事,便急急领命而去,秦胜自回书房写信去了。
秦胜正与书房措辞修书之时,忽听老孙来报,原来是安排去寻叶知秋之人已经动身,特来回禀秦胜,只是另又禀道:“镇西府总兵吴谅身求见,人已在前厅奉茶了!”
“哦?!”秦胜略一思索,将书信使棉帛盖好,便随老孙前往前厅。
吴谅身见秦胜到来,已然是站起,秦胜拱手施礼,笑道:“吴总兵驾临敝庄,未曾远迎,还望赎罪!”
吴谅身还礼道:“秦庄主不必客气,吴某今日前来,特有一事相告!”
“哦”秦胜惊诧道:“何事还敢劳烦吴总兵亲身来告!?”便说边请吴谅身落座。
吴谅身也不客套,落座后,皱眉痛道:“秦庄主,日前吴某接到邸报,荆襄流贼造反了!”
秦胜奇道:“荆襄陕南之地本就民贼纷杂、匪盗丛生,聚众百万,岁丰则火耕水种以避差役,岁饥则啸众争夺而为盗寇,聚众既多,难以禀束,造反之人年年皆有,我大明各卫所军镇也是时时弹压,这却有何奇怪!?”
吴谅身蹙眉摇头,摆摆手急道:“此次万万不同前番那些小寇毛贼,邸报说的明白,贼首刘通,于长沙府梅溪寺扯旗造反,聚众五万余人,已是陷落了十余州镇,前锋兵马不日即将我陕南辖境,我镇西府前有青藤关踞遏秦岭要道以镇陕南,倘若青藤关破,镇西府必然首当其冲哇!”
秦胜闻言也是一惊,道:“不想贼势竟已至如此,朝廷可有派出大军?”
吴谅身拱手道:“皇上已诏令湖广总兵李震发兵进讨,只是此时各路兵马集结尚需时日,恐我镇西府难免此祸,秦府素与我座师交好,吴某特来告知,望早做准备,不致失误才是!”
秦胜谢过吴谅身,两人又盘桓几句,皆叹兵祸连连,生灵涂炭,实非民之所幸,吴谅身便言军务在身,告辞而去。
秦胜又自己在椅子边坐着,喝了几口已经凉了的茶水,默默蹙眉怔了半晌,摇摇头无奈自语道:“多事之秋,如之奈何啊!”
而此时荆襄流民在刘通、石龙和尚等人的领导下,已在湖北梅溪寺竖起杏黄旗,聚众起义,祭拜天地,国汉,刘通自立汉王,年为“德胜”;以梅溪寺为总营,以石龙为军师,刘长子为国老,常通为国师,苗龙、苗虎等人为先锋,刘聪主持军法,张石英为都司,王靖为给事中,负责总务后勤供给,兵器。
汉军分兵驻扎在大木河两岸空旷地段,分守前营、后营,自己据梅溪寺坐镇指挥,不日连克襄阳,进逼邓州,兵锋直指汉中、河南,各镇卫所及三司使吏,或死或逃;流民大军一时声势浩大无匹,迅速几万众,一时间天下大乱,朝野震动;朝廷大军由陕西、湖广、四川,河南等各处行都司及卫所军镇调集官军围剿,一时间荆襄大地战火连绵不绝。
五章/第四节()
两日后,果如吴谅身所言,汉军前锋所部八千余人,兵至青藤关城下,并开始连日攻城不断,而陕西各卫所援军尚在集结途中,只总兵吴谅身仅率两千余众拼死抵抗、仗着碗口铳及几门大型铳炮等火器凭城坚守。
这两日城墙内外连番苦战,汉军已将镇西府团团围困,攻打甚急,秦胜也是正独自思量,如何将书信尽快送出城,交到郑秋寒手中,苦思无果之时,却感到一阵疾风,四个身形已是疾掠而至,秦胜出门望去,却见熊希圣已站于院中,只不过并未披铠执枪,同身后跟随三人一般,皆是一身布衣打扮,只不过身后三人秦胜却并未见过,想来也是平铁云的属下罢了。
秦元庚兄妹此时也已是闻声而至。
熊希圣向秦胜施礼过后道:“我家主人特遣我等前来,有要事相告!”
秦胜闻言,心中一时有些惊疑不定,只见熊希圣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秦胜接了信来,刚将那封皮撕开,却只闻得一股幽香扑鼻,立时便有些头脑昏沉,大喊一声不好,便将那信“唰”的向熊希圣掷去。
熊希圣却是一手做拈花状将那信封接于手上,往手中一团,立时那封信便化作齑粉,然后猛地向前一挥掌,掌力所至,那股奇异幽香被掌风带的四处飘散,不多时便已是满院生香。
秦胜大喝一声道:“元庚,快带妹妹走!”随即强忍提气,一掌便向熊希圣拍去,那熊希圣见这一掌来势汹汹、威猛至极,心中也是暗道一声好,一挥掌便也迎了上去,只听“啪”的一声,两掌相对,那熊希圣竟是向后猛退了几步,秦胜身体只是一阵摇晃。
熊希圣阴笑道:“刀王好厚重的内力,若平时我便当真胜不了你,可惜,你已是中了冥香散,现在还能提起内力么?嘿嘿。。。。。。”
秦元庚见状,情知不好,拉住秦白露正欲走时,熊希圣后面三人之中已有两人飞身扑来,身法诡异之极,秦元庚本就内伤未愈,又同秦胜一样中了那冥香散,但见那两人飞扑过来,情急之下将秦白露向后一推,自己挡住了妹妹前面,躲避不及之下,被两人两掌打在心头,当下身子便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一口血喷出不再动弹。
秦白露眼见秦元庚生死不知,悲恸喊道:“哥哥!”便飞扑过去,哪知还未到秦元庚身旁,那两人却已是分开,一人直奔书房而去,另一人又是双掌拍出,欺身向秦白露直奔过来,眼见秦白露便要命殒当场之时,一个身影自后门斜刺里飞出,却是秦夫人,只见她手中一抖,已是将一物抛向秦胜,赫然便是那把切天尺,然后身形并不停顿,直向秦白露掠去,挡在秦白露面前,将女儿向后一送,双掌拍出直迎向那人拍向女儿的掌力,只听一声哀呼,秦夫人也是被掌力打的倒飞出去,当下便俯在地下,生死不知。
而那人也俱是一声痛呼,却见手掌之上已是扎了几根钢针,鲜血淋漓;原来秦夫人情知不敌,但护犊心切,却是将几枚钢针藏于双手,只因秦夫人来的极快,情急之下那两人并未细瞧,却是使得那人吃了个偌大的亏。
却说秦胜已与那熊希圣斗在了一起,那剩下的一个布衣人却是转头杀向秦家一众家丁仆役。
秦胜接了切天尺,电光火石间却见儿子与夫人皆已是生死不知,心中恨怒欲狂,抬手便是“一挂星河”向熊希圣劈去,不想刚提了内力刀罡,心头却是猛地如刀绞般疼痛,“噗”的喷出一口鲜血,一手持刀拄地站稳身形,一手心头,眼中欲喷仇火般盯着熊希圣!
熊希圣却哈哈一笑,讥讽道:“中了冥香散还想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