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蔓儿被张氏搂着,心里颇为无奈,她知道。张氏这是想起来从前事了。
“娘。那你这回明白了不。记住了这个教训没?”连蔓儿并不劝张氏,而是问张氏道,“娘。这往后这些三姑六婆,神神道道。你还往家里招不?”
连蔓儿想着,要借这个机会,好好地教育教育张氏,禁绝了往后再有类似麻烦可能。
“我都明白了,我往后肯定长记性。”张氏就道,“差点把你命给害了,这么大个教训我能不记住。我肯定记到死。啥闫道婆、油道婆,往后我再也不搭理这些人了。”
“我往后,肯定啥都听你们。”张氏后还保证道,“那啥私房钱我也不留了,都交给你们几个,省得那些人再惦记我钱。”
连蔓儿张氏怀里看了五郎一眼,兄妹两个交换了一个又欣慰、又有些无奈目光。
“娘啊,你先别哭了。眼下事,还等着咱们处置那。”五郎就劝张氏道。
张氏听五郎说要处理眼下正事,忙擦擦眼泪,放开了连蔓儿。从此之后,张氏将几个孩子,尤其是五郎和连蔓儿话时时放心上,再不肯自作主张。往后连家家宅和睦安宁、蒸蒸日上,这一点算是至关重要一个因素。
“证据确凿,哥,赶紧让人把闫道婆绑了吧。”连蔓儿就对五郎道,“问了她口供,三爷和咱爹那边也好动手。”
兄妹俩凑到一起,低低声音商量了一番。
“我不信她不要命。”连蔓儿对五郎道,“这么着,管保她乖乖地招出来。”
“嗯。”五郎点头,一面就传下话去。
后院,一间干净厢房内,闫道婆坐靠窗炕上,两边是小喜和多寿。两个丫头正让闫道婆喝茶、吃点心,一面拉着闫道婆攀谈。
茶是好茶,点心也是好点心,两个丫头也都是笑容满脸,然而,闫道婆坐那里,却是如坐针毡。
她心里自觉有些不好,从张氏那出来,就被这两个丫头给截住了。这里坐了半个多时辰,她自己要走,却都被两个丫头硬给留了下来。看着两个笑容满脸丫头,再看看门口站着两个小丫头和四五个粗壮婆子,闫道婆有种不好预感,她怕是走不了了。
这么想着,闫道婆额头就见了汗。
“姑娘们,时辰不早了,我老婆子实是该走了。”闫道婆又一次站起身,“姑娘们要烧香,还愿,问卦,都包我老婆子身上,也不要姑娘们钱。明儿个,我再来。”
小喜和多寿两个也都站起身,又一左一右地拉住了闫道婆。
两个丫头正要开口挽留,就听得外面杂乱脚步声。
“拿了那个老妖婆,别让她跑了。姑娘吃了她药,眼见着不好了。”随着脚步声到了门口,说话声也清晰地传了进来。
闫道婆心里有鬼,就哎呦了一声,心里暗暗叫苦。张氏竟真听了她话,这么就把药给连蔓儿吃了。而这药也真催命,发作竟然这么。催命是,她还没走利落。这药不该发作这么啊,难道是钱家母女怕连蔓儿不死,特意又药里加了料?
这可真是害死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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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四章水落石出
闫道婆下意识地想逃,不过两边小喜和多寿却将她抓牢牢。两个丫头也听见了外面传来喊声,脸上笑容早就消失无影无踪,都恨恨地盯着闫道婆。
冬天,这屋里窗户都是封着,门口还有看守人,根就是无路可逃。
听着越来越近脚步声,闫道婆腿就有些发软。
很,就有人挑起门帘子,五郎带着人出现门口。
“将这老妖婆绑了。”五郎向挥了挥手,就有健壮婆子上来,用粗麻绳将闫道婆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这个时候,闫道婆反倒略微镇定了一些。她跪地上,连声地喊冤。
五郎冷哼了一声,立刻就有婆子上来,左右开弓,赏了闫道婆几个大嘴巴。眼看着闫道婆两颊都肿胀起来,嘴角流血。五郎才叫那个婆子住了手。
“老妖婆,你还敢喊冤。不是你给了我娘那害人药丸,让她给我妹子吃了?你这还没走出我家门口,就想不认账了?我妹子性命不保,今天就让你这老妖婆偿命!……这里打死了你,反而是便宜你。你装神弄鬼,毒害人命,送你去衙门,就是推到菜市口零刀碎剐罪过。”
这么说着话,五郎就让人端了一个茶杯进来,那茶杯里还有小半杯茶水。
闫道婆看着那小半杯茶水,脑海里就印出连蔓儿如何喝了茶水,如何腹痛倒下情景来。又听五郎嘴里说要将她零刀碎剐,心里刚才还存有那一点侥幸想法顷刻就化为了飞灰。
“大爷,饶命啊,大爷饶命。”闫道婆此刻不敢再喊冤,只连声地求五郎饶命。
“要我饶你性命。你怎么害了我妹子。”五郎就怒道,“冤有头、债有主,不让你给我妹子偿命,还让谁偿命。”
五郎话。仿佛是一道闪电,立刻就让闫道婆此刻有些混沌脑袋开了窍。
“大爷,冤有头、债有主,我老婆子并没心要害姑娘。这、这都是有人逼着我老婆子干。大爷。要给姑娘报仇,我老婆子乐意给大爷作证,抓那真正恶人来给姑娘偿命。”
…
上房屋里,张氏和连蔓儿坐着慢慢地喝茶。张氏这个时候情绪也已经安定了下来,只是不时地还会絮叨说后怕。
“往后,像这样三姑六婆。神棍骗子。根就别搭理她们,不让她们上门。她们想使坏,也没地方使。”连蔓儿说道。
“对,就是这个法子。省得咱一不小心,就让这些人钻了空子。……这人心啊,还是咱乡下,有啥事。多拌两句嘴,唠叨唠叨,就没这么阴毒。”张氏就道。
娘儿两个正说着话,出去不久五郎就又走了回来。
“这么,她都招出来了?”连蔓儿忙让五郎坐,一面就问道。
“贼人心虚,她又没跑了,听见说你吃了药,发作了,她心里就知道她这回根没跑儿了。我再吓唬她两句,为了保命,少受点罪,她能不招吗。”五郎就道。
“……她这么害咱蔓儿,是钱家那边根儿?”张氏忙就问道。
“是。”五郎点头,“她明白招认了,说是钱太太和钱玉婵逼着她这么做。”
五郎这么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一叠纸卷,交给连蔓儿。
“这是她供状,抄录副。”五郎告诉连蔓儿道,“闫道婆画押那份供状,我已经打发人给沈三爷和咱爹送过去了。赶紧把人都拿了,细细审问,也省得夜长梦多。”
原来五郎让人记录下了闫道婆供述,并让闫道婆签字画押。正送去给沈三爷抓人,又抄录了一份副过来给连蔓儿看。
连蔓儿低头将闫道婆供状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微微地点了点头。
“她都招认了些啥?”张氏旁边就问道。
“大体上都招认了,不过,有些地方,我看她还是没说实话。”连蔓儿就道。
“这老妖婆,为了自己保命,把事情都推到钱家身上了。”五郎就冷笑道。
“只怕,沈三爷那边抓了人,也是这般说法。”连蔓儿就道。闫道婆这边被按住了手,抓了个现行,还能如此推脱责任,那边钱玉婵等人又怎么不会这么做那。
“哥,闫道婆这边,咱们有确凿证据,她是脱不了身。闫道婆说是钱家指使,她手里抓着什么证据没有?”连蔓儿忙就问五郎道。
“这老妖婆不是省油灯,”五郎就笑道,“我刚才审问她时候,也问了。她说,钱家送她东西,她分都没动,都藏起来了。那就是证据,我已经按她说,打发人去拿了。”
“这就好。”连蔓儿就笑着道。
“蔓儿,你放心吧,这一回,她们谁也跑不了。”五郎就道。
“嗯。”连蔓儿点点头。这一点上,她也是有信心。毕竟,这件事,钱家和闫道婆以为她们一无所知,但是事实上,她们却是早有防范。如今,不过是等着抓一个现行,后收网。
连蔓儿端坐家中,外面人如何忙碌她不能亲见,只能从不断禀报进来消息中知道事情紧张。五郎这边将闫道婆供状送了过去,那边沈三爷立刻亲自带着府城衙门人冲进钱家,将钱家上上下下人都绑了,带回衙门审问。
而五郎打发去闫道婆道观里拿证据人也很回来,除了闫道婆今天刚得二百五十两金元宝,还有许多其他尺头、金银等物。
去拿这些证据,除了作为出首人和原告连家人。自然还有府城衙门中差人。
连家、钱家都是官身,又是人命大案,当然不能私下了结。出动了官府,自然就要官断裁决。府城衙门里人就派人来提闫道婆。
差人前面等候。五郎带着人就要绑了闫道婆送过去。
“五郎啊,你把那老婆子带来,让我见见她。我要问问这个狼心狗肺东西。”张氏就道。张氏自忖她待闫道婆不薄,闫道婆如此恩将仇报。张氏心中自然不平,这是想当面问问闫道婆。
五郎想了想,也就点了头,让人将闫道婆带了过来。
闫道婆被五花大绑。披头散发,满脸青肿,进来看见了张氏。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太太。救命啊。”闫道婆冲着张氏喊救命。
这下可把张氏给气坏了。
“呸。”张氏啐了闫道婆一口,气指着闫道婆脸骂,“你个狼心狗肺东西,你心肝让狗给吃了。你害我闺女,还让我救你命。你、你说你是咋想那。你也真能想出来。”
“我问你,自打我们到府城来,咱认识也有几年了。这几年。你上我家来,你张嘴,我啥时候驳回过你。我拿你当客待,从来没有小瞧过你,跟你掏心掏肺。我是哪一点对不起你还是咋地,你为啥就能狠下心害我闺女?”
“你这个老婆子,你太伤人心了。你心太毒啊。”张氏指着闫道婆,又道,“你跟我说,你过去受苦那些话,那也是假吧,是你自己编骗人对不。要不,你也是受过苦人,你咋能这么害人那!”
闫道婆跪那,也哭了。
“太太,我跟你老说过话,没有假啊。那都是真,我是真命苦。你老待我好,真心把我当个人看待,我心里头都有数。我心里念你老好。”
“你念我好,你还害我闺女。你糊弄谁那。”张氏气截住了闫道婆话头,骂道。
“太太,不是我要害姑娘。都是那钱玉婵,还有她娘。是她们俩人,心里头妒忌姑娘。我是上了她们俩当了。”闫道婆就哭着道,“天地良心,我不知道那药那么霸道啊。”
“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哄骗我娘。”五郎一边一直没说话,这个时候就有些听不下去了,抬脚狠狠地踢了闫道婆一脚。
“你是不知道那药那么霸道,发作能这么,让你没跑利索吧。”五郎指着闫道婆道,“还说什么不知道那么霸道,那你也知道那药不是好东西吧,你有良心话,你能哄着让我娘给我妹子喂那个药?”
“你这个老婆子,你太坏了。”张氏也道。
“是我老婆子不好,是我老婆子不好。”闫道婆就又哭道,“天地良心,我不敢说假话啊。那个药,我是猜出不是啥好东西。可没想到,钱家那母老虎娘儿俩心那么狠,能要了人命。我还以为,那药吃了,也就是让人不舒坦两天啥。”
“你得了吧,”张氏瞪着闫道婆,“你这话,我都不信。你说给几岁孩子,估计那孩子也不能信。”
“太太,我这真是被逼。”闫道婆见这话张氏不信,忙又哭道,“太太啊,我苦命人,无依无靠……,钱家有钱有势,让我干啥,我要是敢不答应,我府城里我就混不下去啊。人家动动小手指头,就能要了我命。……是她们逼着我,哄我说那药没啥大害处,我要是不答应,立刻就得没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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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五章怒斥
说到这,也许是想起来那些金子了,闫道婆又忙着描补。
“还硬塞给我钱,我不敢不收啊,我要是不收,那也就没命了……,太太、大爷啥没听过、没见过,钱家那是啥样的人家,我一个孤老婆子,我实在是被她们逼迫的没法子了……”
“胡说八道。”屋内屏风后,传来清脆的说话声。
闫道婆一下子就哑了,眼睛直盯着屏风,原来屋里还有另一个人。而这个人的声音,她听着竟然有些耳熟。
随着话音落地,一个穿着藕荷色长身褙子的俏丽身影慢慢地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看着闫道婆。
“唉呀妈呀,”闫道婆本来跪在地上,看见了连蔓儿,吓的眼睛也直了,跪都跪不住了,一屁股就瘫坐在了地上。
显然,闫道婆是认定连蔓儿吃了那个药,已经被害了。她是心虚的人,看见连蔓儿现在走出来,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冤鬼索命。
不过,这闫道婆毕竟也是经历了不少世事的人,且又老奸巨猾,一会的工夫,就反应了过来。这出来的并不是什么鬼魂,而是活生生的连蔓儿。
连蔓儿不仅没有死,看上去面容红润,根本就是毫无伤。
她就说那药不会作的这样快,应该是晚上才能作。而这半天的工夫,也足够她躲藏起来。等风头过了,有钱家给的那些金子傍身,就算钱玉婵不能如愿嫁入沈府,她不能再回到府城风光。她的下半辈子也都够了。
闫道婆瘫坐在地上,直的眼睛慢慢地转动起来。她很快也就想明白,如果真的吃了她给的那丸药,连蔓儿根本不可能会是现在这样的样子。唯一的解释,就是连蔓儿根本就没有吃那丸药。
想明白了这一点,接下来很多事情也就能够想通了。比如说为什么张氏和五郎身边的两个心腹大丫头会拦住她,不让她走。
这一切必定是早就安排好的。连蔓儿、连家众人早就防备着她,今天的事,在她是下手害连蔓儿的好机会。而实际上,不过是连蔓儿一家安排给她的陷阱,就等着她来跳的。更可能,这件事一开始人家就知道了,却并不说破。只等着抓她的现行。
闫道婆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抬头看了一眼张氏,那眼神就有些变了。她之所以会那么自信,之所以没有任何猜疑这是圈套、陷阱,完全是因为“信任”张氏。以她对张氏的了解,张氏如果知道了她背地里打算做什么,绝对做不到不动声色。
可是她那么小心地观察张氏。却并没有现丝毫的破绽。原来,张氏竟然是深藏不露。她竟然在张氏这里摔了这样大的一个跟头。
闫道婆心里在这暗地嘀咕,当然,她此刻还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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