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蔓儿笑的眉眼弯弯,她是为今天的美好生活做出了极大的努力,但是若没有一家人齐心协力的奋斗,也不会有今天。
只要看看现在她的生活环境,看看一家人满足、幸福的笑容,尤其是连枝儿、五郎和小七的成长,连蔓儿就觉得一切的努力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哥,你现在是秀才老爷了。以后咱这个家的担子,可就交给你了。”连蔓儿就笑道。
五郎的身上有了功名,她们家就不仅仅是御赐牌楼连家,还是连秀才家。随着五郎的考中,这一家人的身份也从农一步跳入了仕的门槛。
而从此以后,五郎完全可以代表她们一家出门交际、来往、处理事务。没有谁会因为五郎年纪还小。而对他代表一家人,包括连守信和张氏做出的决定表示质疑。
“嗯。”五郎郑重的点头。张氏和连守信有没有完全明白连蔓儿的意思五郎不知道,但是他自己是完全明白了。以前,兄妹两个唠嗑,是唠过这个问题的。
一家人就有问起五郎在府城里生活和考试的情形,很多在前厅五郎都向众人说过,不过他一点都没有不耐烦,不仅一一作答,还答的更加详细。
“哥,幼恒哥也考中了呗?”在厨房做饭的时候,连蔓儿就听见这个信儿了,不过她还想从五郎嘴里再次得到确认。
“嗯。”五郎点头,“幼恒哥比我考的还好,他考了四十三名。”
“王举人在饭桌上说了,明天他们一家就动身去县城,给王小太医贺喜去。”连守信就道。
“那小九哥那,考中了没?”小七抢着问道。
连蔓儿忍不住就瞄了小七一眼,心想这个小家伙还挺惦记沈小胖的。
“小九也中了。他取在第二十名。”五郎就道。
“啊!”连蔓儿吃惊,心想不会吧,沈小胖那样,竟然学问还比五郎好,这太出人意料了。难道沈小胖是神童?
不,应该是她一直都没有完全了解沈小胖。比如说小胖和她同岁,生日还比她大,可就是因为长的胖乎乎的,又不显个,她心里就一直将他当做比她还小的,甚至也就跟小七差不多的一个小屁孩。
“小九哥真厉害。”小七拍手叫好,随即又朝五郎笑,“哥,你比小九哥还厉害。小九哥念了好多年的书,哥,你念书念的可比他晚多了。”
“又偷吃蜂蜜了吧。”连蔓儿就笑着去捏小七胖乎乎的脸蛋。
几个孩子笑成一团。
“那个,五郎,考试的时候,看见继祖了没?”连守信干咳了一声。
第五百一十二章道贺
如果连守信不提,连蔓儿几乎忘了还有连继祖这个茬。
“对啊,继祖考试去了没,考的咋样?”张氏看了连守信一眼,就也向五郎询问道。
“继祖哥来考试了。……好像是临场没发挥好,没考取。”五郎就道。
屋子里的几个人就都沉默了一会,并没有人为此唏嘘。有以前的经历在那里摆着,连继祖又一次落榜,已经不能让人惊讶了。连蔓儿不知道家里别人是怎么想的,她是认为,连继祖根本就不喜欢念书,只是将念书当成了一种营生,一种可以逃避劳动、标榜他高人一等的身份的营生。连继祖甚至并不在意他自己是否能考上,他只要维持他被供养念书的身份。
“反正……现在上房的日子也好过,就慢慢考吧,总能考的上的。兴许就是时候还没到。”张氏有些言不由衷地说着。她这是想安慰连守信。
“继祖那孩子,心眼是不坏,就是给养浮了。哎。”连守信似乎并没有张氏想象的那样在意,“继祖去考试,是咋个情况。你们唠唠没,你爷你奶在太仓那边,不都挺好的吗?”
“继祖哥比我到的还早,他带着伺候的人,吃住啥的都安排的好。我问了,继祖哥说我爷和我奶都挺好的,太仓那边啥都挺好。考完试,发了榜,他就回太仓了。”五郎就将情况大略地说了一下,显见在府城的时候,他和连继祖两个来往并不亲密。
连蔓儿对此并没有任何想法,本来两个人以前就不亲,性格和成长环境格格不入,再加上她们家和上房之间发生的种种,隔阂就在那里。她们几个小的,还有张氏,在面对和谈到上房的人和事的时候,能够心平气和,已经是因为她们个性温和,不爱记仇,又顾虑脸面了。
“人家用你操心?没听五郎说,人家现在是当官的人家,出门干啥都有人伺候。”张氏就白了连守信一眼。
“我没操心他。我知道轮不着**心,我就是问问他爷和他奶。”连守信忙解释道。
话题就这样岔开了,大家又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五郎在府城的情况。眼看着夜越来越深,五郎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张氏虽然不舍,却还是喊了停。
“五郎在府城天没亮就出来了,赶了一天的路,回来也没得歇息。五郎,娘给你烧了水,赶紧去洗个澡,早点睡下吧。”张氏就站起身道,“明天早上也不用起那么早,好好歇歇。”
“对,有啥话咱明天再接着唠。”连守信也道。
“是啊,哥,你早点歇着去吧。”连蔓儿也道。
“那行。”五郎是有些累了,也就站起身。
一夜无话,第二天五郎神清气爽地起来,大家一起吃了早饭,这才开看、收拾五郎带回来的行李包裹。因为昨天人多,后来夜里五郎又累了,因此五郎带回来的行李包裹就一直放在那,没有打开。
“哥,那些莲子啥的都送出去了?”连蔓儿就问。
“嗯,都送出去了。”五郎就点头道,一边从书匣里取出一个册子递给连蔓儿,“在府城大部分来往,我都记了账。”
五郎想的倒周到,毕竟人的记忆力再好,也是有限的,而记录在纸上的东西,却可以时时地拿出来参照。连蔓儿心里这么想着,就接过了账册,一页页地翻看了起来。五郎这账册记的很详细,几乎每一笔来往的后面,还有关于对方的简略的介绍。
连蔓儿一边看这账册,就一边清点五郎收到的回礼,有的不太清楚的地方,还会向五郎询问一两句。
可不能小看这薄薄的几页账册,这是五郎积攒人脉的开端。
对照着账册将东西清点完了,连蔓儿又反复将账册翻了翻,心中诧异,怎么没有与沈家的来往那。
还没等她问出口,五郎就让张氏打开另外两个包袱,同时从书匣里又去出一封信和一个礼单册子。
“小九给你和小七的信。……沈家的礼,我另外记了一个册子。”五郎笑着将信和礼单都交给连蔓儿。
听说沈小胖又写信来了,小七就乐了,凑到连蔓儿跟前,就要一起看信。
“给你拆信。”连蔓儿见小七一副眼巴眼望的样子,就笑着将信给了小七。
小七就更乐了,小心地用剪刀将信封口剪开,将信取出来。
“姐,咱俩一起看。”小七举着信,坐到连蔓儿跟前,姐弟两个一起看信。
信中的沈小胖,一开始依旧是一本正经的语气,大概的意思和上一封信一样,不过这封信的内容明显增加了,沈小胖在信里说了许多他现在的生活,甚至早上什么时辰起床,晚上什么时辰睡的,重点又说了他很喜欢连蔓儿家送去的鲜莲蓬和鲜菱角,还说有什么新鲜的东西,让连蔓儿和小七一定要想着他,给他送去。
一封信到了末尾,语气已经如同闲话家常,最后还说了一句,“如果你们俩能一起来府城看我,就更好了。”
“姐,咱俩啥时候也去府城看看呗。”看完了信,小七立刻就兴致勃勃地道。
“别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连蔓儿摸了摸小七的头,笑着道。
五郎获得了生员的资格,也就是获得了进盛京书院念书的资格。按照规定,所有考中的秀才,都要进盛京书院念书。
刚听到这个消息,一家人反应都挺大的。尤其是张氏和小七,都特别的不舍得。最后,还是五郎的话,安抚了这母子两个。
“说是一定得入学念书,其实也就是走个形式。每个月就去听几天的课,再让先生考一考学问的长进,就可以回家自己看书了。”
“有鲁先生在,我更不用每天都去。”
听五郎这样说,每个月只需要去府城住几天,其他的时间还是在家里读书,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哥,那你以后还是不去私塾了呗?”小七又问。
“嗯,不去了。”五郎道,“不过,哥要是在家,哥天天送你上学,行不?”
“那倒不用,嘻嘻。”五郎这样说,小七又是幸福,又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就嘻嘻地笑。
五郎每个月都要去府城,那连蔓儿和小七什么时候想跟着去一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知道五郎大部分时间还会住在家里,而且有机会跟着哥哥、姐姐去府城玩,看沈小胖,小七高兴的几乎要眉飞色舞起来。
“姐,咱快看看小九哥又给咱捎啥了?”小七就道。
五郎这次去府城,依旧拜访了沈府,这次正巧沈六在家,特意见了五郎。沈家依旧有一份“万金油”型的回礼,里面有尺头、笔墨、茶叶、折扇。其中茶叶代替了上次的银两。沈六和沈小胖则另外备了礼物。
沈六送的是一对青花圆口双耳瓶。沈小胖送的则是林林总总,吃的用的玩的都有。光是沈家的礼,就占了全部回礼的一半还多。
“五郎在家歇两天,就再往府城去一趟咋样?”连守信就道,“赶在节前,把咱这鲜藕,螃蟹还有虾啥的,给六爷和九爷送一车去。”
本来这些就是打算要用的,何况刚才听小七说,他的小九哥在信里还专门说要这些东西那。
“行。”五郎自然没有异议。
临近晌午的时候,连蔓儿家又来了两批客人。张青山一家得了消息,知道五郎如愿考中了秀才,赶来贺喜。一到连蔓儿家门口,张青山就让张庆年将买来的几挂鞭炮都给点着了。贺礼也比上次的多了一倍还多,有鸡一对,鸭一对,鹅一对,羊腿一对,大鱼四条,野兔四只,猪肉半扇,还有猪头和整幅的猪下水。另外还有他们每次来必带的蘑菇、木耳等山货,还有新打下来的核桃和秋李子、鸭梨等鲜果。
张青山、李氏这一家人前脚进了门,后脚县城宋家的人就到了。这次宋家只有宋海龙一个人带了几个随从来。
宋家的贺礼又比上次丰厚了,将八月节的节礼也一并送了来。在尺头、笔墨、茶、摆设、果子、点心等之外,宋海龙还送了一张房契。是县城柳树巷的一个三进的小宅子。
“……一切家具摆设仆佣都是齐的,全不用五弟操心。”宋海龙笑着道。
五郎如今是秀才了,难免有去县城会友、办事的时候,有一所宅子,确实方便许多。
不得不说,宋家这手笔不小,而且设想的也周到。
连蔓儿一家商量过后,只将别的礼物都收了,房契却退还给了宋海龙,只说暂时还用不着。
连守信和五郎陪着宋海龙说话,自然问候了宋家的老夫人,却没有问连花儿怎么没来。还是宋海龙自己提起了这个话题,说是连花儿身子不大好,为连花儿不能来向连守信和五郎致歉。
连守信只是略问了一句,五郎的面上淡淡的,并未说话,宋海龙目光一转,随即就转换了话题。
第五百一十三章水到渠成
酒席过后,宋海龙就很有眼色的先告辞了。张青山一家并没有急着走,都围坐在炕上闲话家常。
“还是我大外孙争气。”张青山因为高兴,今天喝的有点多。让他睡一会,他也不睡,只顾着说话。“这一下子,就考了个秀才回来。不是我要说,你们大当家的那一伙给我大外孙提鞋都不配。”
张氏就飞快地瞟了连守信一眼。
“你爹喝多了,他自己个都不知道自己个说的是啥。”李氏就打圆场道。
“爹,你赶紧眯一会,待会咱好走。”张庆年就扶着张青山,让他躺下,别再说话了。
张青山还上来拧劲儿了,扒拉开张庆年的手,就又要说话。
“刚才大姐说啥有两棵果树不大对劲是咋地,你让姐夫领着你去看看是咋回事。”张王氏就冲张庆年使了个一个眼色道。
管不了喝醉了的张青山,那就将连守信支开,省得张青山再说什么,连守信脸上不好看。张家的人都知道,虽然经历了种种,连守信对自家的那些人还是非常护短的。
张庆年就和连守信出去了。
“让你喝多了,就啥都说!有些事,咱心里有数就行了。人家咋地也是亲兄弟啥的。咱闺女和几个孩子能熬出头来不容易,别再因为咱一句话,让闺女和姑爷闹隔阂啥的。”等连守信出去了,李氏就开始数落张青山。
“我就这一句,我也没说别的啥话啊。”张青山就嘿嘿笑了两声,“我就试试他。你看他不也没咋地吗。”
“就算那是实话,那也不该由咱的嘴里说出来。”李氏就道。
“行了,行了,我这不喝多了吗。我再不说了。”张青山咧嘴笑道,就躺倒在炕头。一会工夫,就打起了呼噜。
连蔓儿在旁边看的眨了眨眼睛。张青山是典型的辽东汉子,讲义气,风风火火,说一不二。李氏却不像大多数辽东女子那样泼辣,总是温温和和,重话也不肯和人说一句的。连蔓儿一直以为,在张家,张青山是绝对的一把手,李氏完全顺从张青山。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完全如此。李氏甚至比张青山更注重规矩礼法。并用她的标准影响着张青山,完美地诠释了以柔克刚。
张青山在炕头睡了,张氏又将几个孩子都打发出去,就和李氏、张王氏坐在炕梢,略压低了声音唠嗑。
“……有这事,这可真够磕碜的。”听了张氏叙叙地说了半晌,张王氏和李氏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叫不让人省心,离的大老远他们自己祸害自己还不够。还能祸害到你们,哎。”李氏皱眉叹气。
“五月节的时候,我们就没往那边送东西。那边不来信,我们也不往那边去信。……我这心里还有点不大自在,总问自己个,这么做是不是不大好。咋地,俩老人还在那边那。不管他们对我们咋样,也是孩子他爹的亲爹亲娘。……听说了这事,我出了一身的冷汗。不和那边来往,这事做对了。”张氏压低了声音,缓缓地说着。
“这个八月节,我也想好了。还是啥也没有,就跟那边断道。以后,要是真有人讲究,就让他们讲究我。现在家里面的事,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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