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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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气武-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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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真言不敢闹了,在家里有奶奶护着,父亲拿他没辙,出来可就不同了,父亲不说话,就是生气了。

    ……

    “陛下,宁泽已经出发,朝封禅山赶来……”

    “哦?这就出发了,可有异常?”大禹皇问道。

    “小人不知,该不该讲,”黑衣人五体投地。

    “讲……”禹皇声音有些阴冷。

    “据探子描述,宁泽乘坐的是七祥宝车,九牛二虎拉车,六百紫袍仪仗护驾……”黑衣人将身子不断蜷缩,尽量显出卑微恭顺。

    “什么?七祥宝车!六百紫袍仪仗,他宁泽想干什么?啊!他想干什么?”大禹皇咆哮声在行宫中回荡。

    “怎么不说,连你也敢忤逆寡人?”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该死……”

    “那就去死……”

    “陛下饶命,陛下……啊……”一身惨叫,一件黑衣落下。

    “哈哈哈……寡人才是大禹皇者,这天下都是寡人的,宁泽,宁贼,散我气运,夺我皇命,该杀,该杀,宁氏,通通该杀……”

    ……

    一位灰袍老者正在书房看书,突然放下书策,急急走出门外,抬头观天……

    他喜出望外,对老管家道:“快,快,快通知我李家子嗣,随我前去迎接贤者大人……”

    “吴氏子嗣,随老夫前去迎接贤者大人……”

    “是……”

    “诸位夫子,因何喜悦?”

    “贤者大人到了……”

    数位谈经论道的大儒,整理衣冠,迈步而出……

    一位位高冠礼服的老者,一个个书香门第家主,一位位皓首穷经的儒者,学者……

    他们知道贤者要前往封禅山,他们在此等候久矣,当世圣贤,为天下文人之首,他不仅代表礼学,更代表文学……

    来了……来了……

    白虎在前,九牛再后,异香扑鼻,瑞气祥云……

    可诸多异象却难掩端坐车中的少年气韵,他平凡无奇,就是一个人,一个凡人,沉静静谧,甚至没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太平凡……

    虎啸牛吼,宝车停住,异象散去,归为古朴,如车中的人,返璞归真。

    “家主,前方诸多文人儒者堵住了去路……”

    “我已看到,”宁泽起身,走下车驾,小真言受了教训,赶紧起身随后,宁竖他们也是,七哥平常倒好,他要是不说话,还真吓人,他们其实也想知道此车来历,可看到小言儿可怜的下场,自是不敢多嘴。

    “见过贤者大人……”数千文人躬身行礼。

    “见过诸位,宁泽有礼,不知诸位因何拦我车驾,”宁泽躬身还礼。

    一位高冠老者道:“贤者大人,听闻您要前往封禅山,我等在此恭候,封禅大典为一国文事,我等自然不敢错过,您为天下文尊,我等当随您同往……”

    宁泽听完,心中明了,天下文人,群龙无首,在皇权面前唯有俯首,也只有他这样的贤者才有对局的资格,他曾经是大禹礼宗,他曾经以礼法而抗王法,也唯有他,他们心中的想法他懂了……

    “诸位既有此心,我们便一起去见见咱们这位以王霸封禅的禹皇,自古封禅是文事,唯有有功于人族者,有功于社稷者,有功于天下者,才有资格封禅,封禅需天下文人共议,咱们这位大禹皇,好像要废古立新啊!”宁泽说出了诸位文人心中的愤懑和不满。

    “贤者大人在前,我等附之尾翼,”几位大儒道,文人自古讲礼,皇者自古讲权,两者总是此消彼长,当今这位已经疯狂,竟然不管不顾竭力压制道礼,犯了文运。

    以前文运散乱,难以成势,现在贤者大人愿意出头,他们自然要争上一争。

    宁泽沉吟片刻,心中有了决断,开口道:“大道争锋,责无旁贷,诸君共勉……”

    “贤者大人,您请先行,我等随后……”诸位行礼,然后让道。

    宁泽颔首,重登车驾,虎啸牛吼,车驾重启。

    后方一辆辆古朴兽车行出,这些敢于挑战王权者,皆是天下名士,自是身家不菲,即使是穷儒,那也早有准备。

    车行千里,前方九辆车驾恭候……

    “大禹礼法九家,恭候贤者大人……”

    宁泽看到老友,笑道:“钟山大人,你贵为司卿,竟然也敢参合?”

    “贤者大人,莫要取笑,钟山先为礼法亚宗,再为司卿,陛下早就变了,自从没有了礼之束缚,陛下暴虐至极,天下无礼,何等可怕?我死不足惜,可看着老师守了一生的礼沦丧,我妄为司卿……”

    宁泽心有戚戚,他自己亲手葬了礼,可这位陛下显然入魔了,无礼束缚,他已经无法无天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迎() 
封禅山,禹皇行宫,长春宫。

    “陛下,陛下,该更衣了,众位大人已经三请了,”一位花容玉貌的绝色女子轻声道。

    “啊……陛下……首尊大人他们就外面……这样不妥……”女子声音转为娇媚,接着娇气喘连连……

    “嗯?有何不妥?让他们等着便是……”

    殿内一片春光,殿外却急坏了重臣。

    诸位亲王,众位将军倒还罢了,可满朝文臣却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唯有两人不为所动,闭目养神。

    一位禹王嬴珍,一位礼堂首尊旬阳。

    一位青年匆匆而来,看到满朝文武重臣虽然焦急,却束手无策,心中伤感,堂堂大禹皇尊,自己父皇怎么了?在这封禅圣地,白日宣淫,这是昏君都不敢明为之事啊!

    “象皇子,您来了……”

    “参见象皇子……”

    “见过王叔,诸位大人,”象一丝不苟地行礼。

    禹王和首尊睁眼,对这个真诚知礼的年轻皇子微笑,点头。

    象皇子肃然讲道:“贤者大人,天下文宗,诸家宗师,礼法九家,各大学府文豪,车驾已到千里之外,父皇怎么还如此悖行?百里不迎,已失大礼,这是要失文运,减国运啊!”

    “皇弟,我等岂会不知,诸位大人已经‘三请’了,可父皇置之不理,我等又能如何?”十九皇子瑞,满脸无奈,父皇变了,以前的圣明哪里去了?

    象气愤道:“满朝文武看到陛下如此乱来,竟没有一个死谏直臣?”

    “皇弟,你闭门读经,研习礼乐,不知天下敢谏之臣,这五年已经杀光了,满朝谁敢违逆皇命?”皇子瑞一脸悲伤,他早被父皇厌弃……

    皇子象听完,剑眉倒竖,正气凛然跨步上前……

    “皇子不可?”

    “象弟,不可……”

    “刺啦……”黑甲明刃,各个杀气腾腾,即使面对皇子,他们也毫不动摇,他们眼中只有陛下,只有皇命,其他皆可杀……

    “哈哈哈……好!好!天下他姓,为我嬴氏敢言之臣皆被杀尽,我嬴氏岂能无人?我嬴象就做第一,父皇!皇儿再请……”

    “罢!罢!罢!老夫荀阳,尊为礼堂首尊,可如今礼都不存,首尊何用?天下皆骂老夫为大禹老狗,失礼老贼,老夫何惜一条贱命?陛下,旬阳再请……”

    “皇兄,嬴珍到了……”

    “父皇,儿臣躬请……”

    “臣等再请……”

    嬴象、旬阳、禹王在前,满朝文武随后,准备闯宫……

    “啊……”

    “吱呀……”

    殿门打开,禹皇身穿衮服,面带微笑,正用一方白色丝帕擦去手上殷红,随手扔掉,殿内鸦雀无声,接着两位内侍,卷起一具女尸,抬出殿外,依旧无声。

    “珍皇弟,夫子,皇儿,还有象儿,你们来了……”禹皇淡淡一笑,笑意不达眼底,让人心中发寒。

    “皇兄二次封禅,小弟怎能不来?一晃都二十多年了,皇兄雄风不减啊!”禹王模棱两可地叙旧。

    “哈哈哈……珍皇弟,还是这么会说话……”禹皇褒贬不明称赞。

    禹皇看着旬阳,意味不明道:“夫子年纪大了,何必还出来走动?”

    旬阳耷拉着眼帘,淡淡道:“就是因为年纪大了,才出来走走,恐怕也走不了几趟了……”

    “孩儿见过父皇,父皇……”

    “象儿,你不在皇城学文演乐?怎么跑到这里来胡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禹皇声音转沉,斥责之意不言而明。

    赢象刚才听到父皇暴虐,又闻血腥,现在听到父皇又要赶他走,心中既伤心又愤怒,他跪倒在地,高声道:“父皇,象儿直谏:你失礼有三:其一,封禅山,何等圣地?乃是我大禹国运所在,历代禹皇人主在此敬天封禅,祈求福泽,昌隆国运,你却白日宠幸女子,德性何在?”

    “放肆……”

    “失礼其二,封禅圣地,乃仁者之地,凡是人皇封禅,必一月沐浴斋戒,戒腥食素,你却随手杀人,仁德何在?”

    “逆子,你闭嘴……”

    “失礼之三,封禅是国事,也是文事,人皇当百里恭迎天下文宗,以视礼贤下士,以文运合国运,如今贤者宗师将至,你却置之不理,意欲何为?”

    嬴象顶着禹皇的怒叱,一句一无礼,惊得满朝文武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自五年前,那位当朝葬礼,散了礼运,大禹失鼎,敢在陛下面前讲礼的,都死了,活着的唯有礼堂首尊,可礼堂无礼,首尊旬阳大人也别陛下厌弃,有名无实。

    禹皇怒极反笑,他轻声道:“象儿,你有所不知,当今之世,乃是王法之道,父皇为至尊,口含天宪,天下皆依法而行,法既皇命,寡人所行皆是天命所归,那些文人,寡人迎他们,是寡人有德,寡人不迎,是他们不配,无论寡人迎与不迎,天下文运,必须归入国运,他们还敢违逆不成?”

    除了旬阳,上至禹王,下到文武,皆是心神失守,如此王霸,这是要逆转乾坤,法行天下啊!可陛下皇运已失,他如此作为,只会令天下大乱,大禹分崩离析!

    旬阳脸色死沉,也只有他最懂自己这个弟子,他确实雄才大略,他确实英明神武,天下,他要独尊,这次封禅让位,只是他实现野心的手段,他要逆天夺运啊!

    “父皇……”嬴象无言以对,礼法不存,王法当道,他所说道理,已成虚无,父皇这是要大改……

    “皇儿现在明白了吧,当然,为父也不是无德之人,礼贤下士还是要的,百里太远了,就百步而迎吧!”说完,禹皇转身入了大殿,留下失魂落魄的嬴象和低头不语大禹贵胄重臣。

    旬阳慢慢跪倒,对着大殿三拜,将头上首尊之冠解下,双手安放,法制天下,礼堂首尊,笑话……

    “笃……笃……”苍髯白发,一步一步慢慢挪移出去……

    嬴象看着老人弃官而走,无神的眼中明亮了,他对着大殿叩首,起身,追上旬阳老夫子,他们一老一少,慢慢离去……

    ……

    “因何停下?”

    “家主,诸位宗师说不易前行……”

    宁泽想了片刻,问道:“莫非是百里亭到了?”

    “正是……”

    “可有人迎?”

    “有,一老一两少,”劲装少年回道。

    宁泽听后,笑着道:“三人,还有三人?一老两少,足矣……”

第二百八十章 寡人无疾() 
宁泽下车,诸家宗师、大儒、文豪……早已站定,此时各个怒发冲冠,却并无过激言语,他们自有修养。

    “贤者大人……”众人躬身见礼。

    宁泽点头,看向孤零零的百里亭,笑了……

    李家家主,李东阳见宁泽不怒反笑,不解地问道:“大人,禹皇百官未来迎接,大人不怒反笑,这是为何?”

    宗师诸家,也不解地看向宁泽。

    宁泽笑道:“我是想起了自己第三次入皇城的情景,当时我为礼宗,本该禹皇率百官相迎,可却是一队甲士相候,比起那次,今日还有三位真心相迎,已经不错了,诸位,知足常乐,我和咱们这位禹皇陛下,不对付啊……”

    “噗……哈哈哈……”诸位老先生,听宁泽这么一说,也乐了,你何止是和禹皇不对付,你第一次见禹皇,三跪九叩,直接将人家皇运散了,当时禹皇还只受你半礼,要是受你全礼,禹皇早支撑不到今日了。

    两位玉冠少年搀扶着一位须发苍然的老者朝宁泽这边走来……

    “老朽旬阳见过贤者大人,诸位宗师……”老者先躬身行礼。

    诸家宗师冷眼无相待……

    唯有宁泽笑着问道:“老先生,一别经年,身体可康健?”

    “多谢大人牵挂,老朽……唉,老朽本无颜见大人及诸位,可却不敢不来,老朽恕罪来了……”旬阳眼中尽是悔恨。

    “老先生,你的来意我已明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封禅山,我和身后的诸位,是必登上不可,天下要变,可以,但不能因一人而变,也不能变为一人之天……”宁泽表明自己决心。

    众人听到宁泽论述,低头细思,片刻,各个眼中锋芒毕露,禹皇不来迎接,已经表明态度,这是要变天,正如贤者大人所言,变不是不行,但禹皇想一言定乾坤,他们不会答应,他们继承的先贤道理,不会答应……

    宁泽看着一直跪在地上,久久不起的两位礼法大家,眼中心中皆是满满的感情。

    “起来吧,都是大家之身,怎可行如此大礼?”

    “夫子,希夷拜您,礼所当然,即使希夷成了礼宗,也当拜您……”青衣男子真诚叩首,随即起身。

    另一锦衣青年起身看着宁泽,只是傻笑……

    宁泽看着他,叹息一声,道:“象,你不该来,可你来了,我却很高兴,非常高兴……”

    “先生,象只是来迎先生和诸位大人,也是来向诸位替我父皇赔罪的,”象又变成了朴实的少年,他不希望贤者大人和禹皇对立。

    宁泽回头对诸位老先生道:“诸位看,天下礼堂之首来了,东南礼法大家来了,皇室礼法大家来了,天下同道齐聚,其他人迎不迎,又有什么关系?”

    “大人所言有礼,是我等执着了,”吴氏老家主赞同。

    其他宗师也是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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