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发什么愣?赶紧买碗去?”李相宜递给潘玉一些铜板。
“娘子。”潘玉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发呆:“才十文钱。”
“碗多少钱一个?”李相宜对古代的货币暂时没有常识。
“粗糙一些的要五文,好些的十文,还有十五文的。”潘玉老老实实回答。
“这么贵?”李相宜犹豫了下自怀里掏出兑换好的铜板,一两银子兑换了一千文,十个差不多的碗就得一百文,除去牛车三十五文,手里只剩下一千八百多文,还有桌椅板凳,算了,那些暂时不要添置,等生意做开了再说,喝汤的人就坐在槐树下的青石块上好了。
买碗(上)
潘玉得了银子乐颠颠的去买碗,这个镇上的街道很简单,只有两条,一条以茶居为主,周围附卖些古玩首饰及华贵衣料,鲜少有人光顾。舒唛鎷灞癹还有一条就热闹非凡了,卖猪肉的,卖米面油的,卖锅碗瓢盆的,还有生活所需的一些粗布料以及针线荷包之类的。那些房屋看起来低矮逼仄,每间铺面大概只有四五平米左右,里面的柜台看上去也陈旧不堪,铺子里堆放的东西也很少,却因拥挤而显得满满当当。
潘玉紧紧的握着手心里的铜板,唯恐周围有心怀歹意的人将它夺了去。
自刚才离开鱼摊之后他心底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有人在跟踪。
可能是因为不习惯身边没有娘子的跟随吧。
潘玉低着头快速的走着,乐颠颠的心情退去了不少,本打算抽空看一看有没有糖葫芦卖,眼下目光却再也不敢四处打量。
走着走着听到哎哟一声响,似乎撞到了人。
小男孩蹲坐在地下痛苦的哀号着:“你撞死我了,撞死我了。”
潘玉看着面前的男孩,约莫五六岁的模样,可能是因为长期饥饿的缘故,面黄肌瘦,五官还算好看,可惜因为脸太瘦,显得身子特别小,头特别大,脸上的那双眼睛更是大得骇人,他正用手捂着胳膊拐处,那里有血迹渗出。
潘玉赶紧蹲下身将小男孩搀扶起来:“小兄弟,可撞到哪里了?”
“你撞得我胳膊都流血了,还问撞到哪里?”小男孩说话时用眼角的余光看向潘玉藏铜板的衣袖,露出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贪婪与邪恶:“今日你若不赔付我二两银子的医药费,我就上官爷那里告你去。”
“啊?”潘玉愣住了。
见潘玉愣神,小男孩露出一脸凶煞的模样:“快点赔钱。”
“这……”潘玉露出难色:“在下只有区区一百文,如何赔得起二两银子。”
“哟嗬,你还狡辩,看你家鱼汤生意那么好,你娘子能言善道,可不像是个没钱的主。”一道尖锐里透着狡诈的声音自潘玉的身后响起。
潘玉回过头一看,五大三粗的几名男子站在他身后,身里正拿着木棒,一下一下的抛向空中又接过,晃得潘玉双腿发软。
这下他就算再呆再傻也明白过来,自己遇到传说中的坏人了。
这里离娘子的鱼摊很远,恐是叫不到人来帮忙。
潘玉害怕的后退,看向四周,希望周围路过的人能帮帮他。
可惜那些人见状后低下头犹如猫躲耗子一样闪得远远的唯恐惹祸上身。
潘玉站在原地,无措的看着他们,嘴巴一撇,眼泪嘀嗒嘀嗒就落了下来:“娘子。”
四周的男子先是一怔,继而震惊,接着沉默了半晌后,一起爆发出了惊天大笑:“哈哈哈哈,我当他是个什么男人,原来是个孬种,你们看,他害怕得叫娘子了,不过任你叫破了天也没有用,这整个榕城可是咱们秦爷的天下,今日你若不交这医药费,是走不出这条街的。”
买碗(下)
周围的店主看到这一幕,纷纷的摇头。舒唛鎷灞癹这是什么世道啊,刚才听得那娘子言他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眼下又遭了贼人的手。看来今天的铜板是一文也赚不到了,这些恶霸如果拿不到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个个摇头叹息,却又不敢上前帮忙。
听到他们提起秦爷的名号,光是听一听就已经够他们胆寒。那个杀人不眨眼,且还有一身好武艺方圆十里无人能及的秦霸,谁不怕。最初的时候还算是一个好人,后来不知怎的就变成了一方恶霸,正所谓穷山恶水出恶霸,大概就是这个理吧。
潘玉吓得浑身发抖,看着他们一步步逼近,不敢后退也不敢上前。
不敢呼喊也不敢喊救命。
只是紧紧的握着袖里的铜板。
娘子交待,买回了碗,一个都不能少,若是碗都还没有买,就少了,那可怎么办。
这些恶霸虽然可怕,可是他更怕娘子不理他。
潘玉哆嗦着颤道:“普,普,普天之下,你们大胆行,行,行凶,还有没有王,王,王法。”
“大,大,大,大胆行凶,还有,有,有,有没有王法,哈哈哈哈。”其中一名男子模仿着潘玉的腔调,只觉得万分好笑:“告诉你,这方圆百里,全是我们秦爷的地盘,讲王法,上秦爷那里讲王法去,让他用那长刀好好的教教你,什么是王法。”
说着那男子像拎小鸡一样的拎起了潘玉,一米八五的个头,将潘玉提在手里晃来晃去。
袖子里的铜板叮当叮当作响。
男子将他的袖口割开,哗啦啦的,百来个铜板满地打转。
潘玉被狠狠的扔到了地面,摔得个鼻青脸肿。
还来不及哀号,就见到那些男子在地面捡着娘子给他的铜板,还嘿嘿的笑着。
潘玉只觉得脑子里血往上涌,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一句话,娘子交待,铜钱一个也不能少,全都得拿去买碗,多的还得找回去。
这些人,他们将他的铜板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一个个大笑着,扬长而去。
临去前,小男孩还轻蔑的瞪了他一眼,冲他扬了扬手中的匕首。
潘玉突的一下爬起来冲了上去:“你们还我的铜钱,还我。那是我娘子给的,不能拿。”
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潘玉。
是不要命了,还是生来就是个傻的,看起来也还算俊俏,怎的做事却这么不靠谱。
如此的瘦弱,竟还想与这几个大汉拼命,个个都可以一个打他十个。
潘玉还来不及近身,飞抬的一脚就将他狠狠的踹倒在地:“小子,你不要命了,爷成全你。”
说完又是狠狠的一脚,冲着潘玉的腰间踩去。
围观的人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这一脚下去,这俊俏书生只怕要变成废人。
———小修了一下,显显潘玉的男子气概,潘玉会在某女的培养下,渐渐的壮大,虽然有点慢热,但是各位亲们,请耐心的等我们的潘秀才长大噢,会长成一颗参天大树的——
斗殴(上)
“五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舒唛鎷灞癹”
所有人都以为潘玉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道娇俏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过头去,只见一身破旧衣裳却面容干净的小娘子脸上带着微蕴的笑意。
她如秋水一样清明的眼眸在阳光下微眯,折射出冰冽的光芒。
她手里拿着一根似是烧火棍一样的长木棍,笑眯眯的冲众位汉子扬起了脸:“想抢我家相公手里的铜板,也得问问我手里的这根烧火棍同不同意。”
为首的汉子放下高高抬起的脚,充满邪恶的目光望向了李相宜:“哪里来的一位漂亮小娘子,往日里怎么没有见过你,看你这小模样,定是哪个山沟沟里出来的吧,细皮嫩肉水灵灵的,就像那山里的野果子,看着就想让人咬一口。”
说完冲着身后的汉子们扬了扬首:“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那些男人嘴里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娘的,俺在这镇上呆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娘们,看模样有几分像咱秦爷去年死去的婆娘,咱把她弄回去,给秦爷开开荤。”
“放屁。”说话的汉子被同伴用力的猛扇了下耳光:“秦爷是什么人,会看得上她。咱秦爷逝去的夫人是这镇上王财主家的大小姐,是这等村姑能比的吗,像什么像,我看像那窑子里的姐们还差不多。”
“对,对,对。”被扇的汉子忙不迭的道:“像极了大哥你以前睡过的那个女人,那娘们,吱哇的乱叫起来,让兄弟们听到了可消魂。”
“不如……弄回去。”为首的汉子粗野的笑出了声:“咱让她也叫出声,让兄弟们饱饱耳福。”
“好咧。”其余的跟着一起的附和,一个个目光里都露出垂涎的神情。
李相宜看着他们一唱一合,唇边的笑意愈发轻快:“是吗,好啊,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让我叫出多大的声音。”
潘玉躺在地上头晕眼花的,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却听到他家娘子道出这么一句,不由得惊慌的站起身冲到李相宜身后:“娘子,别。”
“放心好了,没事,就他,还不是我的对手。”李相宜唇角微微的翘起,带着一抹讥俏一抹鄙夷:“来啊,拿出你的本事,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带我回去,还是你所说的这些根本就是吹出来的,你根本就是一个草包。”
“什么?”为首的汉子一听立即恼怒了:“你敢骂我?”
“我就骂你了,怎么着。”李相宜轻快的笑了,眸中带有一抹愉悦,似捉弄他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汉子看出了李相宜眼中的轻蔑与捉弄,不由得恼羞成怒:“臭娘们,别以为你长得好看爷就不敢打女人。”
“我没觉着自己长得好看,更没觉得你不敢打女人,看你这五大三粗的样子,估计也是靠吃女人的奶长大的,怎么口口声声的臭娘们,难道你娘不是个娘们。”李相宜嘲讽道。
“你……气死我啦。”他再也忍不住,冲到李相宜面前挥起了双拳。
潘玉吓得一个激愣,头脑一片空白,看着汉子的拳头打来。
李相宜侧身闪过,拽过潘玉微微躲开,紧接着一脚飞快的踹向了他的裤裆,汉子还来不及惨叫出声,李相宜手里的烧火棍飞快的劈向了他的脖颈,那里有最致命的关节,狠狠的一棍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虎口因棍棒落到汉子颈上微微的反弹被震得生痛。
李相宜忍着剧烈的疼痛,心底发出一声哀号,却不敢叫面前的人看出半分。
斗殴(下)
汉子就这么瘫倒在了地上,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其实他并没有受多大的伤,仅仅只是那一棍的话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妙就妙在李相宜踢向裤裆的那一脚,狠狠的带着致命的力气,而且她的鞋子里塞进了坚硬的石块,这一脚下去汉子只怕要断子绝孙了。舒唛鎷灞癹
谁让他们是一群恶霸来着,虽说恶霸也是恶霸他妈生的,但是他们惹到她的头上就是在太岁年的头上动土,前世里她李相宜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跆拳和剑道,还有其它的武术每一样她都微微的涉略了一些。
主要是因为小的时候姐姐太过柔弱,经常被人欺负,父母早亡的她为了保护姐姐,自十岁那年就开始习武,练了十几年,没有传世的轻功,对付眼前这一个大汉还是足足有余的。
不过,这副身子似乎特别的柔弱。
李相宜拼命的忍着虎口的疼痛,强撑出轻松快慰的笑意:“姐没有几个靠山可不敢在这镇上摆摊,谁不知道你们是秦恶霸的手下,只不过你们欺到我的头上来,也太欠打听了,也不问问我身后的人是谁。”
说完冲那些汉子伸出手:“不多不少整整一百文,还加上我相公的医药费,一共一千一百文,给了银子才能走人,不给,你们一个个休想离开。”
剩下的汉子全都怔住了,看着李相宜胸有成足的模样,不由得一个个面面相睽,既不甘心离开也不敢上前,不知道李相宜所说的靠山是谁,若是莫虚有的,他们就被耍了,可若是真的,惹下了什么不该惹的人,那他们就给秦爷添了麻烦。
曾经他们就因为欺负一个其貌不扬的富家公子而让秦爷差点吃上了官司,虽然那个被他们毒打一顿讹了银子的人只是一个庶子,却也比他们的命要高贵许多。
看了许久,直到那个小男孩偷偷的离开后又回来偷偷的耳语了几句,众汉子的脸色全都惊变,一个个惊疑不定的看着李相宜,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装进了口袋里的铜板:“给你。”
铜板滚落到了地面。
李相宜看着他们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也有些疑惑,刚才那小男孩说了什么,让那些汉子们全都对她面露惧色,实在是想不明白,李相宜也懒得再想,冲潘玉一扬手:“相公,把铜板捡起来,我们回去吧。”
“是,娘子。”潘玉惊疑不定,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捡铜板,一面捡一面回头环顾四周,唯恐刚才那些人再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可是四周静悄悄的,街道经过刚才那一顿闹已经恢复了寂静,来来往往的人做自己的生意,不再去关注李相宜夫妻俩。
不过也有好奇的,用略带钦佩的目光看向李相宜。
也有羡慕的,看向潘玉。
这个俊俏书生,当真的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个既会做鱼汤又会打恶霸重情重义的好娘子,真正是让他们夸目相看,不由得冲李相宜招了招手:“这位娘子,你们要买什么,店家便宜一点卖给你们。”
“有质地中等的粗陶碗吗?”李相宜冲店家友好的笑了笑。
美男(上)
“有,有有。舒唛鎷灞癹快快请进。”店家趁李相宜进店的时候看了看她柔软无骨的身子,想起方才虎虎生威的那一棒,不由得在心底暗自惊叹,这身子骨,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道,真正是神奇。
李相宜并不知道店家心里早已经把她当成了侠女一样的膜拜,只是认真的选着自己想要的陶具,选了十个质地看上去差不多的碗。
店家冲她晃了晃手指:“五文钱一个,一点也不贵,其它人来我这个碗必得八文钱,娘子你一身好武艺,又能斗得恶霸,以后在我这店不远处摆摊,若有那闹事的,还望照拂一二。”
原来是这样。
李相宜恍然大悟,自她进店起店家就不停的冲着她打量,她还以为他和那些男人一样没有见过漂亮的小姑娘,原来如此。
李相宜不由得笑了,露出友好的态度:“当然没问题,以后若有混小子来闹事,包在我身上。”
“娘子。”潘玉拽了拽她的衣袖。
“没事。”李相宜甩开他的牵扯,冲店家微笑道:“既如此不如再送我一副竹筷。”
店家怔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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