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王博宇吐气开声,身旁的混元锤乌光大作,发出强劲的吸力,欲要吸住火剑!
原来,这柄混元锤在炼制时便掺入了不少元磁精铁,具有元磁之力,一旦发动,便能吸住金系飞剑,可谓阴狠毒辣!
火剑猛然停滞,一时被元磁之力干扰,附在其内的神识、法力顿时操控不灵,被混元锤乘势狠狠的磕飞出去!
王博宇心中狂喜:被元磁干扰,法器立刻就会削弱许多,再被自己暗中蓄势的一击打飞,这柄飞剑即使不毁,其中附着的神识法力也会轰然消散,反噬修士!
这一招虽然阴险,但是颇具奇效,不知根底的修士大多因此一败涂地:
就算法器磕飞后这木玄还能取出另外的法器再战,可是反噬之下,又剩几分实力呢?还不是任我鱼肉!
刚刚击飞火剑的混元锤顺着舞动的轨迹,又飞向了李慕玄。
乌黑锤身闪耀着冰冷的光泽,带着令人心悸的风声,汹汹而来!似要将李慕玄压做肉饼!
李慕玄抬起眉头,倒是对这元磁之力有些意外。随后便看到王博宇胜券在握般的笑容,戏谑的看着他,仿佛看到他血肉横飞的场景。
王博宇热切的想在李慕玄脸上找到惊恐万分的神情,又或是垂死挣扎的绝望,可是他只看到一抹无奈的笑容。
此刻,李慕玄确实感到很无奈,心中想着:“这样的修士,也敢自称筑基无敌?陈宗道师兄败他,大约只需一剑吧?即使门中任何筑基后期修士来此,也不至于如此不济?他这筑基无敌的名头,到底从何而来?”
混元锤势若风雷,轰然而至!
面对着气势磅礴的锤身,李慕玄只是稍稍侧一侧身子,就想躲过这致命一击。
在场的所有修士俱是一声惊呼,觉得这木玄道人陨落无疑:
法器可不是世俗间投掷的暗器啊!斗法间都有修士的神识、法力灌注,运使由心。你想侧身躲闪,哪里能快的过修士的心念和法器飞遁的速度呢?这样应对,岂不是送死!
王博宇也是不解,但他毫不犹豫的心念转动,便要运使混元锤,锤扁李慕玄!
“哧!”
王博宇眼前红光大放!
一道红线绕过他的颈间,瞬间破灭了他的所有念头!
混元锤陡然失控,贴着李慕玄的黑袍,重重打在远处的空地上,一声巨响!
观战的修士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纷纷转头看向王博宇:难道这老儿转了性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却见:
王博宇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软软倒下,右手无力的捂住脖颈,指缝间红光闪耀……
三九、遭逢离鬼休刀兵,心意难平寻魔影(上()
“四叔!”
场间一位青衣汉子飞扑上前,抱住软倒在地的王博宇,悲愤的大喊!
众修士面面相觑,一时不明白这木玄究竟如何反败为胜,而且神态自若、游刃有余似的。
方才,混元锤内蕴的元磁之力发动,确实扰乱了火剑中附着的神识与法力。但是玉清门御器法诀玄妙莫测,四四一十六道符文种子,瞬间结成阵势,受混元锤一击后只是抛飞出去,内里的符文种子丝毫未损。
随后,火剑急速射回,直取王博宇颈间,飞遁时隐隐带着火遁神通的部分奥妙,无形无质,灵动迅捷!
若是王博宇全神贯注,本也能发觉到火剑的异动,早作应对;却不想他自高自大,一心想着操控混元锤将李慕玄锤死,这才轻易落败。
不过,李慕玄也未下杀手。此时,王博宇只是脖颈划破、火毒侵体,若是炼气修士,自然有死无生,但是对于筑基修士而言,只是重伤罢了。
人群中,王文齐脸色苍白,眼中带着怨毒和惊恐,悄悄捏碎了手中的玉佩,发出一阵微不可查的波动……
不过片刻,两道强大的气息急速飞来,人未至,强大无比的神识就笼罩而下,将场间所有修士镇住,不敢轻举妄动。
两位修士立在半空,一位皂袍方巾、虬髯横生,一位面容枯槁、身如死木。
此刻,两人都居高而下的望过来,仿佛在众人心中投下了一片阴影。
“四爷爷!”
缩在人群中一言不发的王文齐,见家族长辈降临,立刻高喊着,就要告状。
枯槁老者看见重伤垂死的王博宇,立刻一惊,飞落到他的身边,查看伤势,直到发现伤势不致命,才松了一口气,但随后就生出汹涌怒气来:
脖颈乃生死之地,上连六阳魁首、下连周身血脉,至关重要;如今王博宇的脖颈被拉断半边,伤口焦黑、火毒冲脑,以后就算痊愈,也不可能恢复筑基修为了,甚至还会影响神智,成为废人!
枯槁老者运转法力,为王博宇祛除火毒,却发现这股火力变化无常、自成循环,一时间耗费了许多神识、法力,才最终驱走。
枯槁老者吩咐一旁的青衣汉子将王博宇带回去,让族中精擅岐黄的修士好生医治。
等到这些都处理完,他才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慕玄。
这时,枯槁老者身边的王文齐终于抓住机会,狠狠哭诉了一番,黑白颠倒之下,把李慕玄描述成穷凶极恶、杀人无数的大魔头。
老者最初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只是王文齐越说越离谱,在听到这“木玄魔修”使出“魔法”,迷惑所有人的心智,同时偷袭暗害了四叔时,旁边的皂袍修士不由哈哈一笑,拿眼睛一直看着老者,像是在看笑话一般。
王文齐却是不知,早有筑基修士在神识中将方才的情景传给了两位金丹前辈,历历在目,如今听着王文齐一通胡言乱语,倒也有趣!
“咳咳,齐儿不要说了!爷爷知晓了。这邪修出手毒辣,屡屡伤人,罪在不赦,你退下,看爷爷如何为你报仇!”
枯槁老者也是面厚心黑之人,一屁股歪到了天边,不仅要坐实李慕玄的邪修身份,还要不顾境界差距对小辈出手,简直毫不顾忌金丹修士的脸面!
场间众修噤若寒蝉,虽然心中都有些不齿,但也不敢表现出分毫,这就是修炼界,强者为尊!
听着枯槁老者的话语,李慕玄就知此事已然无法善了。
若是身体无恙,神、气、精都是巅峰,李慕玄倒也有信心和这金丹前期的老者较量一番,最不济,也可从容退走。
但是,如今的李慕玄神识只余八成,法力更是只能动用三成,就算加上天煞之体威能不凡,也不足以抗衡金丹修士。
心念转动间,李慕玄右手握剑,背至身后的左手中出现了两物:鬼面遁迹符和求离鬼令牌。若是事有不谐,就要立时遁走。
就在枯槁老者威势勃发、李慕玄寻机脱身的当口,皂袍修士哈哈一笑,朗声说道:
“智玄贤侄!原来是你啊!你何时改名叫木玄了?木槿菱师叔一向可好?”
场间众人闻言,都是一惊:这木槿菱乃是玉清门中的一位元婴老祖,最擅木属,传闻对王家族长——王清轩有半师之谊,对盘龙岭的另一家势力何家也有恩惠,因此声望甚隆。
这位自称木玄的修士难道是玉清门弟子,而且还是木槿菱亲传?
枯槁老者露出了意外的神色,随后对皂袍修士说道:“何师弟,你可不要信口开河。我怎么从未听说,木老祖还有这样一位弟子?”
皂袍修士笑道:“原本我还没有发觉,直到看见智玄贤侄的飞剑,再结合方才博宇贤侄的伤口,这才认出来。”
“王师兄,你细看这柄火系飞剑,看似法宝雏形,实乃玉清门灵煅之宝,可随修士孕养不断提升品质,除了木老祖、王老祖,谁可为之?再加上这身火系功法……”
枯槁老者沉吟半晌,想起了之前博宇侄儿身上的火毒,如此棘手,而木老祖最擅长木系功法,木能生火;这木玄、又或是智玄的修士年纪轻轻,就能击败博宇,并且面对王家有恃无恐……
老者越想越多,越看越像,心里就越发没有底气。玉清门元婴修士,还不是王家现在能招惹的。再加上皂袍修士的佐证和传音求情,也就缓和了表情,淡淡的说道:
“就算你是木老祖高徒,也不能在我盘龙岭屡屡伤人吧?”
李慕玄还未答话,何姓修士就接道:“智玄贤侄毕竟年轻,这次又是受我请托,参加升龙会,态度傲慢些,故意试探一下你们王家筑基层次的实力,也是人之常情嘛!”
枯槁老者闻言,竟然咧嘴一笑,说道:“还是何师弟心思巧妙,攀上了木老祖。既然这位智玄小友要参加升龙会,今日就权且作罢,等到清轩大兄寿辰过后,咱们升龙会上再作计较。”
说罢,枯槁老者带上王文齐,飞遁而去。
待到两人不见踪影,皂袍修士对李慕玄使一个眼色,也是飞遁离开,李慕玄御剑跟上,以较慢的速度飞行着,和他一前一后消失在天边。
飞遁在空中的李慕玄俯瞰盘龙岭全貌,只见:
蜿蜒绵密的山脉丘陵间,无数巨大的藤蔓生长繁衍,其中点缀着亭台楼阁、殿堂广场。这些奇异的藤蔓,有的高扬数十丈、超过了山头,有的低垂几百丈、探入了谷底。一眼看去,恍如一条庞然绿龙盘踞在山岭之中,张牙舞爪,雄浑壮阔。
李慕玄心念一动,堪舆图自生感应,浮现出一段注解:
盘龙岭上,生长着无数“虬龙藤”。虬龙藤体量巨大、生长快速,再加上根系复杂,相互联结之下,有固化地脉、梳理地气的功效,也可稍稍增加灵气浓度。每过十年,盘龙岭的六株“母藤”上都会结出千余枚盘龙果。
虬龙藤虽然灵效多有,但最初生长时太耗地力,往往百十年后才能反哺、数千年后才会受益。大规模种植成活后,更会导致一片区域的木系元力过于活泼,影响了五行平衡,所以大宗门不取。东洲大地,就数盘龙岭上规模最大,因此,王、何二家的修士,也多以修习木系为主。
盘龙果对修士肉身助益很大。但是难以长期保存,服食新鲜盘龙果时,需祛除此果中潜藏的木系意识,否则会使神魂沾染、有些后患;若是阴晾月余,木系意识自灭,但此果灵效便要减半不止,可谓两难……
许多信息浮上心神,巨细无遗。李慕玄不由微微一笑,有这堪舆图相助,东洲的大小信息,尽在心中,不愧是我云水一脉的至宝。
一路靠近盘龙岭中心,有许多波何家修士欲要上前查问,都被皂袍人传音屏退。
行至此处,一片形制古雅的建筑群已然在望,迤逦连绵不下百处;禁空的力道已然极为强大,李慕玄御使的火剑摇摇欲坠,速度也慢的可怜。
这时,皂袍修士终于不再飞遁,向着一处精致小院落去。李慕玄紧随其后,落在他身前不远处,等着他的解释:毕竟两人都心知肚明,李慕玄不叫智玄,也不可能是木槿菱的弟子。
皂袍修士放出神识,扫过整片院落,确定此处无人监视,又开启了院子中隔绝神识、声音的阵法,才望着李慕玄,开口说道:
“你一定不明白,我俩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帮你。”
李慕玄看着他,并不答话,做好了随时遁走的准备。
皂袍修士取出一面令牌,在慕玄眼前一晃,正是鬼面楼的怨离鬼令牌!
李慕玄不为所动,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只是说着:“难道怨离鬼可以洞察其他人的身份?即使如此,你也不必帮我。”
皂袍修士把玩着手中的令牌,光影流转,手中似乎现出一只活灵活现的恶鬼,只见他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单凭这点,我自然不会帮你。但是鬼听榜上,还有三十余枚上灵要着落在你身上,我又怎能不取呢?”
三九、遭逢离鬼休刀兵,心意难平寻魔影(下()
小院中,李慕玄闻听此语,全身一震,立刻问道:“前辈所言当真?您有刘慧生的消息?”
皂袍修士轻笑着点头,李慕玄调整心情,又追问道:“那火舞娇的下落呢?”
这次,皂袍修士却摇了摇头,让李慕玄心中猛的一沉。
只见皂袍修士凝重的说道:“不瞒你说,我是这盘龙岭何家的长老何冥,同时也是鬼面楼的怨离鬼。你发布的任务涉及到玉清门,报酬又很丰厚,我很快就领取下来,发动一部分力量追寻这刘慧生的下落。”
“其后,在一次偶然的场合中,我发现这刘慧生就潜伏在王家,改头换面,自称孙不语,以筑基散修的身份做着王家的客卿。因为我与玉清门有些渊源,又对魔功特别敏感,所以才觑破刘慧生的伪装,确定了他的身份……”
说话间,何冥将如今刘慧生的相貌、身份等以神识传给了李慕玄,却是一位矮胖的中年人模样。只听何冥接着说道:
“我立刻上报了鬼面楼,楼中结合多方消息,锁定了他的身份;又把你的令牌讯息发给我,好让你前来确认消息时我能知晓,配合你完成任务。你方才取出令牌的时候,我立刻有所感应,帮你掩饰了过去……”
李慕玄手中的令牌发出波动,确认了何冥的身份。他不由暗道侥幸:在地底火脉中一待就是年许,鬼面楼的令牌和万里同心贝都被他放在了魔心之中,消息断绝。此次能够脱身,还能得到刘慧生的行踪,真是侥天之幸。
“如今,你有两次机会抓住刘慧生,一是在王清轩的寿辰上,当场揭破他的身份,无论王家是否知情,这时都只能擒住刘慧生,把他送回玉清门发落;第二就是在升龙会上,他很可能会代表王家出战,那时你就与他斗法,直接擒住他,再揭破他的身份,我来作证。”
李慕玄沉吟片刻,说着:“依前辈所言,都只能当众捉住刘慧生,还要送回玉清门,却不能审问出火舞娇的下落。”
何冥笑道:“你不就是玉清门修士吗?方才见你御器之法,就已经确定了,太乙分光决,东洲还有哪个宗门有传承?唯玉清门而已!”
李慕玄也不反驳,只是神色坚定的说道:“此贼与我仇深似海,几乎成为我的心魔!我不想再等下去,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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