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在一旁接腔道:“不错,今天我们请了许多朋友来,就是共同商议,要这厮好看。”
钱老大也不急着接话,思索了一阵道:“几位如不嫌弃,不如同我们一同商议一番。如得你们助力,我们更是如虎添翼。”
沈玠本不欲参与他们的事,但眼下要救张郎中,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与他们合力,因而也同他们一起重回正堂之上。
第四十三章 黑心害命争私利(一)()
几人回到堂上时,堂上众人正吵吵嚷嚷,争论不休,看见几人来到堂上,都止住了声音。顿时间堂上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钱家兄弟二人。
钱老大站立堂上,朗声道:“各位兄弟,这几年来,想必大家也感觉到了,潘鱼儿那厮是越来越过分。刚刚这位公子前来告知,他居然把赵神医派来给我们治病的张先生抓走了。”
此言一出,堂下顿时炸开了锅,众人开始议论纷纷,钱老大朝大家摆了摆手手,又道:“我也知道,这几年他势力越来越大,加上我们兄弟二人又接连受伤。难免有人心里另有主意,暗地里已经偏向了他。各位,我钱老大在这里说了,如果想和他干,尽管去,我绝不拦着。”
堂下众人听了这话,先是都静了下来,然后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这时一位坐着的黑瘦的汉子,大声道:“大家先听我说两句。”众人见他言语,也都不在议论,都看着他,听他说话。
那汉子道:“各位兄弟,咱们家里都是几辈子在这钱塘江上讨生活的,连我们自己也是跟着钱大哥干了几十年的了。那个潘鱼儿,本来不过是一个没有根基的小子。别说跟钱老大比,就连在我跟前,想当初也是不拿正眼瞧他一眼的,现在要我跟他干,听他的话过活,我把话放这里,就算我饿死了也不干。”
众人听了此言,无不赞同,又有一人附和道:“一点不错,这几年潘鱼儿愈发猖狂,我们不理论也就罢了,谁知道他还想管起我们来。就凭他那个骨轻皮贱的样子,我呸!”
钱老大见众人讨论的越来越激烈,大声道:“各位,既然愿意跟着我干,就是钱某自己人,钱某也不防说一些自己人的话,潘鱼儿为人狡诈,前几年先是害死了我家二弟,现下又欲逼我三弟于死地,真是新仇旧恨,不共戴天。若兄弟们和我一心,绝不能叫他断了咱们兄弟吃饭的路子。今天幸有沈公子助力,我们一同前去,救出张先生,灭了潘鱼儿。”
堂下众人今日受邀前来,本来就是为了合力对付潘杰,一听这话,群情激奋,都抄起手边家伙,吵吵嚷嚷一同出了门去。
沈玠和陈素青跟在后面,心中却是别扭,本来今日只是来请他们帮忙救出张郎中,谁知道却莫名成了钱家兄弟的帮手,还要参与进他们抢地盘、争势力的争斗之中,但到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况且要救出张先生还是要借他们之力。所以纵使心里不大情愿,也只能跟着众人一同前往。
众人浩浩荡荡一起到了码头,潘杰果然在那里,正盯着手下人搬货物上船。码头上的人看到这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过来,都放下手里的活,渐渐的向潘杰方向聚拢过去。
潘杰一看钱家兄弟带着一群人朝自己过来,立刻紧了紧手中的刀,迎上前去。钱家兄弟来到近前,潘杰冷笑一声:“你们兄弟将死之人,不在家躺着等死,到急着来送命了吗?”
钱老三听言,大怒道:“潘鱼儿,你这个奸诈小人,用阴招害我兄弟,以为能要我们的命吗?今天就叫你知道谁先死。”一同来的众人听他这样说,也不住的鼓噪起来,纷纷为他呐喊助威。
潘杰闻言,也不慌,反而一阵大笑:“你们兄弟二人,一个受了重伤,一个中了奇毒,而我却好好的站在这里,难不成是我先死不成。”然后又得意的道:“钱老三,你的毒还没解吧,你还是好好求求我,跪下给我磕几个头,我或许还能给你解药。”
钱老三听他这话,脸气的通红,大声骂道:“你个畜生,想叫我求你,死都不可能。”
钱老大在旁说道:“我们已被神医救治,早已好了,你还是管管你自己吧,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天。”
潘杰听了钱老大的话,眼神中闪过一阵犹疑,但转瞬既逝,笑道:“即便是仙童赵元,也不可能轻易解此奇毒,我恐怕他现在连是什么毒都不知道。更何况他现在被自己困在山中,我拔了他的爪牙,纵然是鹰,也飞不起来,何足为惧?”
这一句话倒说中了钱老三的心事,昨日里他听赵元那一番话,回去吓得半夜不曾合眼,今日里又听闻张郎中被潘杰掳走,更是心生烦闷,被潘杰一说,也不知如何回应。沈玠原站在人群后面,听潘杰这一番话,怒不可遏,大喝一声:“潘杰,果然是你抓走了张郎中,还不将人交还出来?”
那潘杰被他一骂,循声望去,只见沈玠与陈素青从人群中走出,不由心下一沉。他是见过沈玠功夫的,本事远超他们众人,若是他站在钱家一方,一同对付自己,情况确实棘手。
想到这一层,不免也缓和了神情,朝沈玠拱了拱手道:“这不是沈公子吗?前两日有些误会,与沈公子发生了些误会,还不慎伤了秦公子。”说着看了一眼陈素青,笑道:“不对,应该是陈姑娘才对,误伤了佳人,简直该死,不知道陈姑娘可好些了?”
陈素青冷笑一声:“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倒将我们底打探的一清二楚。”
潘杰陪笑道:“哪里的话,只是那日起了争执之后,我回去越想越不安心,这才让人打听打听二位,好想着给你们赔罪去的。”
沈玠也不听他这话,只怒道:“无须同我这里打转,是不是你讲张郎中抓走?快快将他交还。”
潘杰停了也不慌,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沈公子说的哪里的话,张先生是我请来做客的朋友,何谈抓来?他何时想走都可以,我是绝不可能阻拦的。”
钱老大身后众人听到他的话,无不破口大骂,骂他不要脸。钱老大冷笑一声:“无耻小人,颠倒黑白的功夫倒是不错”
沈玠不愿与他多纠缠,直接对潘杰道:“既如此,将张先生请出来吧。”
第四十四章 黑心害命争私利(二)()
潘杰摇了摇头,眼神轻轻闪了闪,转而笑道:“沈公子,此言差矣。张先生正在我那里做客,哪能就这么回去呢,我总要尽一尽地主之谊。”然后又故作为难的说到,“只不过我这里现在有点麻烦,有些人在这里找死,我总要处理了他们才好去请张先生。否则的话我恐怕连张先生的安全也没人来保证啊。”
赵元听他一席话,觉出其中暗示,不由得怒火中烧,“依你此言,我若将你怎么样,就会害张先生?你这是在拿张先生威胁我!”
“不敢,只是我有一言,还请沈公子听了,沈公子和张先生本与此事无关,何苦要参与这些争斗。”
“治病救人,行侠仗义,怎么能说无关?”沈玠正色言道。
潘杰冷冷言道“行侠仗义?你凭什么说他们就是义,我就是不义?”
“暗箭伤人,恃强凌弱。你还能说自己是义不成?”陈素青厉声道。
潘杰抬起眼,冷冷的看了一眼陈素青,“陈姑娘想是久居闺阁,不知道人心险恶,三言两语就叫人蒙骗了去。谁在明,谁又在暗?谁是强,谁又是弱?”
陈素青被他几句话噎住,直气的柳眉倒插,怒道:“好一个人心险恶,我竟不知道还有比你这等颠倒黑白更险恶的。”
潘杰也不搭,轻轻一笑,“反正钱家兄弟不死,我也没有活路。钱老三的毒,赵神医也许能解,也许不能,但除了他,无人可解。真逼急了,不要怪我鱼死网破,大家没有好日子过。”潘杰说这话时眼神狠毒,还有一丝决绝。
沈玠闻言大怒道:“鱼死网破?你是准备害死赵先生,还是准备杀了张郎中?”
“我烂命一条死不足惜,只是我死了,你们也别想知道张郎中在哪。至于赵神医。。呵呵。。可别把我逼急了。”
钱老大站在一边,脸色一直阴晴不定,听了潘杰的话,心里有了计较,大喝一声,道:“潘杰小儿,你我的事,不要拉扯旁人,今天我们就明刀明抢的干一场,不要搞那些阴的。”说罢振臂一呼:“兄弟们,上啊,要了他的狗命。”
此言一出,沈玠急忙道:“不能冲动,张先生还在他们手上。”可是群情激奋,哪里还顾得上他说什么,钱家兄弟带来的人持刀携棒,一哄而上,向潘杰涌去。
潘杰冷哼一声,大手一挥,身边的人也不甘示弱,冲上前去,本来潘杰的人准备不如钱家充足,人数也较少,但毕竟这个码头是潘杰的地盘,所以两方实力倒落了个平均,搅在一起,就是一场混战。
一同来的药坊小伙计早已不知道避到哪去了,沈玠和陈素青倒是夹在人群中不知如何是好。沈玠本来气潘杰无赖,必要将他降服,但又害怕真惹急了他,他不管不顾,真拼个鱼死网破,反而使得自己救张先生无望,此刻反而还要留心,不能叫钱家的人伤了他。而后又看了眼陈素青,虽然这只是些莽夫,必不是陈素青对手,但沈玠念她身上有伤,总不免悬心。二事挂于心头,不免左顾右盼,心中烦躁,不知如何是好,心中真有点后悔自己贸然前来。最后竟然搅和进了这渔帮水门抢地盘的争斗,不要说让父母知道,就算回去告诉赵元,也不免要被骂荒唐。
这种群殴,比不上江湖上名门正派之间的比武,杂乱无章,不讲招式,武功粗陋不堪,不过凭着一股子力气,气势汹汹的吓唬人罢了。只见那钱老大手举着一个精钢两刃叉,直接朝潘杰冲去,那潘杰也有几分功夫,轻轻一跃就避开,用刀一劈,钱老大也不躲,直接用手中的叉刺去,被潘杰用刀架住。钱老大虽然有伤在身,但是力气依然不减,潘杰竟有几分招架不住,于是从后腰掏出三枚暗镖,便向钱老大刺去,钱老大却早有防备,抽回手中钢叉一挡,躲过三枚飞镖。又朝潘杰猛的一刺,潘杰抽手取镖,一时分神,没躲过这一下,正中左肩。
潘杰一下被刺中,哎呦一声,心中一慌,想要抽身,肩头挂在叉上动弹不得。
钱老大看见刺中,又发狠力,举着钢叉猛进几步,将潘杰连人带叉钉死在旁边一颗柳树之上,潘杰忙用手去拔那叉头,却丝毫动弹不得,肩头一片血肉模糊,痛的潘杰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此刻,潘杰手下都与钱家带来的人缠斗在一起,纵有发现潘杰受难,也都是自顾不暇,实在抽不出身去救他。
钱老大一边使力顶住钢叉,一边大呼一声:“老三!”
钱老三正扭住一个人,按在地上狠打,听见呼喊,扭头去看,也不顾眼前被打的人了,一下将他松了,几步跨到潘杰身边。举刀便向他砍去。潘杰眼见着钱老三砍来,挣扎了几下,肩头鲜血如注,却还是动弹不得,只能勉力提起右手的刀去挡,但他周身被困,只用右手使刀,招式全然不能施展,档这一下也是毫无用处,一下便被钱老三打去。潘杰情知不妙,心中哀叹一声,闭目等死。
沈阶看见潘杰将死,心里暗叫不好,赶忙纵身一跃,挡在了潘杰前面,抽出宝刀,将钱老三的刀挡开,大喝一声:“你做什么!”
钱老三见状,慌忙去瞧钱老大,钱老大也不说话,手中猛一使力,将手中钢叉又往里推了几分。直痛的那潘杰连几乎昏厥,连叫也叫不出。
陈素青看三人情状,见沈玠以一敌二,互相制约,进退不是。心下一动。飞身一跃,拔剑便向钱老大刺去。钱老大见陈素青向他飞来,大吃一惊,欲拔回钢叉招架,但那钢叉刺在树中极深,拔了一下竟没拔动,眼看陈素青飞剑将到,只能松了武器,身子向后退去。
陈素青见他松了钢叉,也在离他一丈之地的地方停了下来,但依旧举着手中的剑,定定的看着他。
第四十五章 钱潘争命引新仇(一)()
钱老大看四人情景,他兄弟二人处于劣势,自己又手无寸铁,被陈素青用剑指着,她虽是个女子,但招式干脆,倒不像是好惹的。更不要说沈玠,要对付钱老三是绰绰有余。于是缓和了面色,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陈姑娘,你这是何故?”
陈素青怒道:“你做什么?你杀了他可就是害了张先生。”
钱老大听陈素青这样说,立刻一脸无辜道:“陈姑娘,我也关心张先生的安危啊,只是这厮咄咄逼人,你也看到,我差点被他飞镖所伤,我也是为了保命啊。”
陈素青瞪了他一眼,话里含着几分怒气,道:“他都已经被你钉在树上了,还怎么害你?”
钱老大的声音低了几分,“那厮太过气人,我也是一时气愤才没忍住,情急之下,没有顾全张先生,两位千万不要怪罪。”
陈素青哼了一声,不再睬他,扭过头去看沈玠,沈玠见钱老大松手,将潘杰身上的钢叉拔走,把潘杰放了下来。钢叉猛一拔走,身上血猛一下喷出,潘杰一时受不住,脚下一软,瘫在地下,脸色惨白如纸。
沈玠看他这般模样,纵然厌他无赖,也不免心软,将他扶起,又封了他几处大穴,伤口的流血的速度才逐渐减缓。
沈玠看了眼钱老大,面带愠色,声音里也有些不满,“他虽然讨厌,你也不该这般残忍,更何况张先生现在下落不明,你怎么好下此毒手?”
钱老大道:“实在是一时气愤,沈公子放心,你把他交给我,我想个法子,定叫他说出张先生在哪。”
“什么法子?”
钱老大神秘一笑,道:“他身上受伤,只需用一些药,哪怕是一点盐,足以叫他生不如死,到那时,还怕他不说?”
陈素青听他此言,不觉皱了眉头,道:“这不行,太残忍了。”
钱老大又劝道:“我们都关心张先生,只有这个法子,才能他说出张先生下落的啊。再说,我们也不要他姓名,只不过让他稍稍吃些苦头。陈姑娘,千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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