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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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渊剑-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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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贞朝她点了点头,便几步跃到了摊主跟前,喝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们姑娘动手。”

    那摊主这一下摔的不轻,他抱住胳臂呻吟道:“你们仗着武功,来我这里骗人,还敢打人,有没有王法了?”

    阿贞气的骂道:“若不是你先动手,你以为我愿你打你?”

    说着一把捞起了地上的玉佩,道:“你不要以为人人都同你一样,我们姑娘福气大着,是你能比的?这玉佩该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

    那摊主眼见玉佩被拿走,心疼的不行,但又打不过阿贞,便索性躺在地上,高声痛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骂陈素青他们骗自己的银子。

    众人在一旁见了这个阵势,简直要比关扑还要好看,个个都兴奋的不行,都在一旁议论纷纷。阿贞给那摊主气的没法子,轻轻踢了他两脚,喝道:“别哭了!”

    谁知道那摊主却哭得更厉害,几乎是满地打滚了,这时候阿贞到没了法子,想要打又不好下手,想要忍,哪里忍的住。

    这一时陈素青看了阿福没事,便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阿贞的肩,对那摊主道:“别哭了。”

    她声音不大,却很镇定,摊主见来了旁人,以为事有转机,便止住了哭声,定定的望着她。

    陈素青淡淡道:“开这个摊子,本就是愿赌服输,虽然说这二十文钱一齐正面难得,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你怎么好空口白牙,赖我们做了手脚。”

    那摊主还欲解释,陈素青又道:“既然开了这个摊子,何必此时又在这里放赖,大过年的,给一个小姑娘骂,有什么体面,大家一起高兴玩玩不好吗?”

    那摊主听她这样说,也辩不过她,脸上也出现了一些愧色。低着头说不出话来,但是脸上却是一副苦相。

    陈素青见他这个样子,便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锭小银子,递给了他,道:“我们的人打了你,确实也不对,你拿这个钱去治治伤吧。”

    其实刚刚阿贞推他一下,也是收着力的,也根本没有把他伤成什么样,只是陈素青看到他哭的样子,又有几分心软,故而借由给了他些钱。

    那摊主见了银子,忙从地上站了起来,笑着接过了银子,又对陈素青道:“姑娘,您真是好人,怪不得福大命大。”

    陈素青见他态度大变,也被气的发笑,便道:“我不是好人,这银子是好人。”

    摊主被抢白了,也不恼,反而陪着笑的说着吉祥话,旁边围观的人见了他这般样子,也都发出一阵阵哄笑。

    出了这事,众人也不好再玩,便离了这关扑摊子,往庙前去看傩仪去了。

第三七八章 闲游博彩得大福(二)() 
众人离了那摊子,阿贞才对陈素青道:“姑娘,你何必要拿钱给那摊主呢?”

    陈素青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嘛,还是留一线的好。”

    阿贞闻言,微微垂头,道:“那我做错了吗?是不是太过分了?”

    陈素青摇了摇头,道:“你说的都是实情,怎么能说是错呢,只是我太心软了,看那摊主哭的可怜,才给了她一些钱。”

    阿贞笑着把玉佩递给了阿福,道:“阿福姑娘,你的福气真的太好了,不是亲眼见了,我也不相信的。”

    陈素青笑着看了一眼阿贞,道:“阿福姑娘确实是自己的手气好,你呢?也是手气好吗?”

    阿贞闻言微微低了低头,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素青笑道:“连续掷出三把,可也难的很啊。”

    阿贞脸色微微有些泛红道:“我确实用了点小手段,不过只弄了三朵花来。”

    陈素青自然也不会为这事同她恼,只是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骂道:“学点武功都来做这事了。”

    阿贞闻言,连忙摆了摆手道:“我可不是用武功的……我只是……”

    陈素青歪着头问她:“只是什么?”

    阿贞叹了口气道:“从小我父亲就没有什么时间管我,所以经常拿几枚铜钱给我玩,我玩的时间长了,钱在手中掂掂就有感觉了,掷起来自然十拿九稳了。”

    陈素青没想到她还有这样故事,又想起她父亲早逝,撇了她孤苦,心中又软了软,于是笑着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说着话,众人便到了城隍庙前看傩仪的地方。

    这里的傩仪与别地也差不多,都是从除夕开始,连着唱几天。两边站着执旗的伶人,中间则装扮成判官、钟馗之类的,众人都带着面具,穿着明丽的五彩衣裳。一旁还有锣鼓乐师伴奏。

    底下都熙熙攘攘都是看挪仪的人群,还有些小孩,也戴着仿制的面具,在下面跑来跑去,开心的不行。

    陈素青也有些被这气氛感染,她看了一眼梅逸尘笑道:“不愧是过年,都这么开心。”

    梅逸尘也道:“清平世界,人间佳节,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陈素青也叹了口气道:“是啊,能享天伦之乐,是应该高兴的。”她说这话时,语气中便不自觉流露出些许羡慕来。

    这时渡云也走了过来,站在一旁,略带欣慰的看着眼前之景。

    陈素青侧目看了他一眼,笑道:“禅师怎么看这人间繁华?”

    渡云微微扫了扫嬉闹的众人,笑而不语,眼角微带了一些慈悲的喜悦。

    陈素青昂首看着台上的傩仪,已经不太清楚他们演的是什么,声音也都被周围围观的人盖住,隐约只能听到一些乐声。但是陈素青还是觉得兴奋开心。尤其是配上那若有若无的烟火气,更让她从心底生出一点怀念和依赖。

    气味和声音往往比眼前所见的景象更能带入情境,勾起记忆,调动情绪。陈素青在联想到具体的情境之前,就已经先被一种情感包围。当她再去回想这种情感的来源时,才若有所悟。

    这种情感,来源于从小到大,一年又一年的岁月,来源于过年时合家的团聚,最终是来源于她对于平安生活的渴望和执念。

    想到这里,陈素青微微有些发愣,她望着场上的傩仪,思绪已经飘远,心中又组建被那种真实的孤独感所侵占。

    这时候,钱老三大声笑着对梅逸尘道:“梅公子,这也没什么大意思,不如我们还是去喝酒吧。”

    梅逸尘闻言,也笑着附和道:“钱掌柜,昨夜的酒还没醒,现在又要喝?”

    钱老三一把拽住他道:“梅公子,都是江湖儿女,何必如此惺惺作态,走,走,再去喝个痛快。”

    梅逸尘忙挣扎了一下,道:“钱掌柜,可饶了我吧,昨日酒醉,已经说了许多错话,今日再喝,只怕又不知闹出什么乱子来。”

    钱老三虽然不知道梅逸尘昨天事情的详情,但今早起来也略有耳闻,于是低声在他耳边道:“梅公子,咱们江湖男儿,该是风流浪子,何必呢?”

    梅逸尘闻言,也朝他笑了笑道:“风流浪子,也难免多情。”

    钱老三拽了拽他道:“不必多说,走,走。”

    陈素青听到他们的喧闹声,回过神来,听了他们的话,嘴角也勾了勾,神思从过去回到了现实。

    梅逸尘和钱老三的对话,以及周围涌动起来的笑声,都让陈素青心中生出了些别样的心绪,让她对现实的情况产生新的期待。

    她也展露出笑颜,有些兴奋道:“走,喝酒去嘛。”

    梅逸尘见她起哄,回首瞪了一眼陈素青,道:“你别闹我了。”

    陈素青轻轻推了他下,连连道:“走……走……”

    她说着又回首看了看阿福她们,见她二人虽然有些兴致,但是实在有些拥乱,也有些不耐烦,于是便笑道:“走吗?”

    阿贞和阿福也没有特别流连,便顺从的,同他们一起回去了,这时渡云也跟着一起,从陈素青身边走过,看了她一眼。

    陈素青侧目看了看他,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她刚刚行为有些过于兴奋,此时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又有昨夜的事情,生怕他笑自己。

    渡云看了过来,神情倒很淡定,嘴角虽然有微微的笑意,但却不像是嘲笑陈素青,而更像是一种包容的笑意。

    他们回了客店,说是喝酒,时间却还早,众人坐在店堂中,摆上了许多街上买来的瓜果,点心,糖水,在一处玩乐。

    那边随从们从早起开始就已经摆了赌摊,陆陆续续的有人参加,这会儿他们回来,跟着的人也加了进去,声势更加浩大了。

    阿贞和阿福凑在一起,把那个玉佩拿出来拿在手中仔细观瞧,笑道:“阿福姑娘,这个还真不错,你喜欢吗?”

    阿福反复将那块玉佩翻来覆去,看了看,点点头道:“挺喜欢的。”

    她说着又顿了顿道:“今天谢谢你了……”

第三七九章 懒居围炉论亲疏(一)() 
阿贞闻言,眼睛颤了颤,似乎有些吃惊,然后略带腼腆的笑了笑道:“谢什么呢?”

    阿福低头捏了捏手中玉佩,笑道:“谢你救了我。”

    阿贞神色中有一丝慌乱,道:“这有什么的……”

    陈素青听着二人对话,却想到了些别的,她从认识阿贞起,只当她懦弱内向,后来一路随行,又觉还是有些活泼之处。到今天再看,英姿勃勃,才觉得像个习武之人。

    从今日她回护阿福看来,也是有些脾气,而且口角上也不输人的,以此再观她在山阳老板娘处的表现,更觉是忍耐之深了。

    倘若正如她说,是出于道义,才始终忍耐老板娘,不做反抗,那她也太过于坚忍了,倒让陈素青心中有些高看。

    过了一会儿,店中的老板端来一个火炉,老板娘跟在后头,拎着一个食盒,那老板笑道:“昨晚包的角儿,太晚了就没送来,今天送来,各位好歹尝尝意思。”

    说着又放下火炉,笑道:“可真不是剩的。”

    老板娘闻言,觉得他这话说的有点不妥,便瞪了他一眼,嗔骂道:“说这个干吗!”

    那老板闻言,也不辩驳,憨憨朝她笑了笑。

    陈素青心中猜测,只怕是他们昨天在自己这里得了银子,心中感激,所以连夜做了送来,但不管怎么说,总是一番心意,故而也就笑着接受了。

    他们的儿子跟在后头,最后一个进来,闷声不响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丢进了炭炉中,竹子在炭火中烧着,发出了“啪”的一声。

    众人本在各自玩乐,听到这一声,都被吓了一跳,回首见那小儿咯咯直乐,都哄堂大笑起来。

    老板摸了摸自家儿子的头,笑着对陈素青他们道:“鞭炮怕炸着他,让他弄几个竹竿听听响,没吓着各位吧。”

    陈素青低头去看那小儿,只见他穿着一身新衣,脖子上挂个金锁。虽然不甚富贵,但也应该是娇养的。于是笑着对老板说:“这个还挺好玩的,我们老家竹子多,小时候也常玩。”

    那小儿听了,又从怀中取出四五个竹筒,递给了陈素青,仰着粉团一样的脸,笑作了一团。

    陈素青见他的样子,实在娇憨,便笑着接过了那几根竹筒。又分了两个给阿福和阿贞,叫他们一起玩。

    这虽然是小孩儿玩的东西,但说到底,阿贞她们也不怎么大,总归是有玩兴的,便一个接一个的将竹筒丢了进去,接连发出声响。虽然比不得外面爆竹的连贯响亮,但也确实是小孩消遣的好法子。

    玩了一会儿,老板一家便告辞回去了,陈素青他们继续留在房中玩闹。陈素青突然想起了什么,便给阿贞使了个眼色,道:“你去把我备下的那个包裹拿来。”

    阿贞会意,便上了楼去,拿了个包裹下来,递给了陈素青,陈素青接过包裹,在桌上打开,里面却是一包铜板。

    陈素青之后又来钱老三和梅逸尘,他二人本在赌钱,被陈素青唤去,看了桌上的铜板,便问何事。

    陈素青笑道:“半年辛苦,多亏了兄弟们,这里备了些银钱,你们帮我送给兄弟们,我就不一一去送了。”

    因为是赏给手下的人,二人也不好拒绝,何况钱也不多,他们便接了下来,又笑着叫随从们来谢赏。

    那些人赌在兴头上,谁不缺钱,陈素青可算是雪中送炭了,众人便连忙谢了恩,各自领了赏,喜滋滋的回去继续赌了。

    钱老三和梅逸尘也跟着一起,回了赌桌,阿贞和阿福,不知道在哪翻出一副双陆,二人便商量玩一会儿。

    陈素青闻言笑着对阿贞道:“你别和她玩了,她今天运旺,回头钱都输了。”

    阿贞晃了晃手中半吊铜钱道:“不怕,我本没有钱,这还是您的本。”

    陈素青指了指桌上赏剩下的钱,对她笑道:“我就那么些本了,你拿去玩吧,但若赢了,可要带我分。”

    她的意思就是让阿贞拿自己的钱去玩。她本在赏钱时,也想过给阿贞一份,但又怕坐实了主仆之分,到时候更不好离开了。

    她这样说,既不至于让阿贞因为没钱玩而尴尬,也不会太过直接,算是取巧了。阿贞听了她的话,也笑着应了下来。

    陈素青见了,也笑了笑,便超她们笑了笑,独自坐在了炉火旁,手中端着盏茶,身子微微往后仰了仰,靠在椅子上。

    这时渡云走了过来,坐在她旁边,笑道:“陈姑娘不玩玩吗?”

    陈素青笑着看了看阿贞二人,又道:“这两个人,今天运气都这么好,我赶着去输钱吗?”

    渡云闻言,也笑了笑,没有说话。

    陈素青知道他是不会赌钱的,于是也不去问。二人沉默了一会儿,陈素青突然道:“禅师,昨天我吃醉了酒,说了许多胡话,叫你笑话了,你也不必往心里去。”

    渡云闻言,微微愣了下,又转过头去看她的神色,只见她眼神中有些淡淡的迷茫,又想起她昨天酒后的真言。于是叹道:“倒不像是胡话。”

    陈素青见渡云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突然来了这样一句,也有些奇怪,便侧目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眉头微锁,便知他是把昨夜自己的话记进了心中。

    陈素青断定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愁苦,是因为同情自己的遭遇和心境,但她不喜欢这种同情,这使她有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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