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最后一日,水寒早早的停止修炼,细心的打扮过,拿好令牌,遁向事务殿。
“水寒早”。刚到殿前,数位师弟、师兄围了过来。
“早”!水寒笑了笑。众灵士看得眼睛都直了。凝香缦妙的身影走了许久才清醒过来,急忙追了上去。
“水寒,明日要接什么事务”?
水寒回头摆摆手,盎然一笑。“还没想好”。
“为什么”?有灵士凑了过来。
“怎么你不知道。水寒今日要交事务,明日接新差事了”。
“是吗”?灵士真想把手里令牌砸了,怎么这事没听到消息,早知道不接这种事务。
“哈哈哈!别做美梦了,你没机会了”。众灵士看着令牌哄笑了起来。
“你们也未必就有机会”。
事务殿渐渐的清静下来,殿域又被闹得乌烟瘴气。
水寒搧着数千缕怪味,认真的清理着大殿。现在清楚了。事务殿每天接领事务的人都在五千左右,上下差不了多少,这些都是做日务的,大部分弟子都做月务。水寒也在考虑明日接什么事务。
换了香,水寒莫名的多坐了会儿,几次走到殿门前,看向那条波澜不惊的乌凉河。要走了,水寒突然有些失落。这些日子,与金鲤混在一起,多少有些感情,不声不响的离开,不给金鲤一个交待,似乎有些过不去。
怎么说?说什么?想过几十种理由。以至,近两日和金鲤在一起时,变得莫名的尴尬,不像似前欢声笑语,谈天说地。她不知道,金鲤是否感应到这种微小的变化。
滴水之恩,永泉相报。金鲤只是为了一个承诺,不可能实现的承诺,帮了她这么久,算不上什么恩惠,却给水寒带来了无尽的欢乐。怎么说?水寒想过几十种理由,也想过几十种结果。
徘徊多次,抱起放下数次的帷幔走出大殿。要面对的早晚面对,或许真诚相对,比编造无数的理由有更好的结果。
走近河滩。水寒眼里挂了无数个问号,
鸟瞰清例的湖水,永远是那样的静,清澈的池水,水底的卵石都毫无掩饰地溶进了眼帘。那是一种静的美,有水的清,有天的蓝,有灵士的双眸和影子,那是一对燃着希望之火的眼睛。
而今,却没有看到金鲤。怎么回事,以往金鲤会早早的守在这里,坐在那被风激起的鳞波里,微笑的向她挥着手。喊着那声“嗨!水寒,我在这里”。
其实水寒远远的看到了他,金鲤一样会同样的打着招呼,仿佛总怕水寒走错了方向,坐错了地方。
那块石头,不知道坐了多少次,石面都磨光了。金鲤曾经笑她。“石头都留下了影子”。
水寒静静的坐在青石上,帷幔放在一边。她不急着洗,只想坐着等,这种等待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御水术,这种简单的术法,金鲤偶尔说漏了嘴,不知不觉的传授了水寒。竟管,水寒已经知道如何驱使溪水。脑子里还有懒的想法,习惯性的等待。
迟到,金鲤有过,只是那么小小的一会儿。立即会笑呵呵的御水而来。
湖面是静的,浓淡分明,清晰地映出蓝的天,湖边的树像种在水中的卵石里,随着波光抖动。
湖水是软的,一阵风拂过,划出一道浅绿的波痕,微微漾起,轻吻着脚下的山石。
水寒静静的看着,无瑕的湖面闪烁着美丽的光泽。微风拂过湖面,掀起层层涟漪,在夕阳的照耀下,湖水闪闪发光,像鱼鳞,像碎玉,在宁静的暮色显得分外轻悠,……。
不知不觉,湖面变了颜色。水寒抬头看着晚霞的红晕,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失落。
一朵、两朵……水面上清晰的界限像是宣纸中的一线淡墨,在沉碧的湖水里薄雾般渐渐扩散,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水寒抖起帷幔,这样的天色,帷幔是不会干了。只好湿淋淋的叠了起来。回首看看,湖水已经沉成了黑色,金鲤不会来了。
撩起湖水,流下的水落在到水中,冰质一样凝固了。水寒留下水字,告诉金鲤会来看他。
“哎呀!吓死人了”。水寒回到大殿,差点与老灵士撞到一起。
“咦!你偷懒了”。老灵士掸落溅到身的水,瞪着奇怪的眼神。
“没有,天黑的早”。
“有这事”。
“你来干什么”?水寒放好帷幔,反问道。
“没什么,看看你什么时间还我的灵石”。
水寒瞥了他一眼,心里骂道:“老财迷”。
在御事宫,每次完成事务都会给些灵石。水寒问过,事务不同,给的灵石数量不等,有的高达十个灵石。水寒算了算,打扫御事殿,二个月怎么也有十个灵石吧!就算少点加上自己的家底怎么也够了。
水寒私下打听过这事,没有灵者接过这个事务。也说不清它的价值。
“放心一个灵石都不会少”。水寒酸酸的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老灵士一个劲的点着头,满心欢喜的笑着。
“我的事务也完成了,明天见”。
水寒看着老灵士摇头尾巴晃的样子。筋着鼻子哼了声。小声的骂道:“老财迷”。
“不用送”。老灵士摆摆手,出了大殿。
时辰很晚了,水寒换上大炷香,急速遁向药田。回去可能还是见不到姚克,那种期待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石亭依旧空空的,药田又清理出来一块。这样的结果每日都重复着。水寒站在空域微笑的环视着每一丝的变化。还是如此,那汗味已经冰凉了。水寒怀疑过那不是姚克的气息,但离开久了,那种冰凉已经习以为常,应该是的,只是时间久了,凉了。但水寒的心却是热的。
“明天,明天,我一定会见到你”。水寒抱着满满的希望坐到亭内。花尊放到石桌上,傻傻的笑了会儿。
嘶—唰—!长长的尖鸣声从秃林中响起,树杈微微的抖着,响着寒风掠过的声音。枝间挂着的厚厚晶霜,在星光映照下,闪起一束束白色的玉莹,玲珑剔透,使人觉得透骨的冰寒。
林外有什么?站在药田中,看着新整理的药草。水寒的目光被林间的玉莹吸引住了,这片林子似乎挡住了林外浸来的寒流。
这一瞥,击起了好奇心,也忘记了杨盈的叮嘱。
水寒一推花尊,挡在灵体前,小心翼翼的向秃林行去。到了林外,水寒从花尊后探出头来,凝识林内景像。
这片荒林看似稀疏、枯荒。没有半点干枯的气象。树杆弯曲不定,虬枝伸展交错,绞合在一起。树身看似苍折,无半点龟裂,根部白中泛青,夹杂着几条红丝,仿佛红线镶嵌在碧玉里。
这树怪呀!树根的红丝吸引了水寒。不知不觉的走到虬树下。吸了一口气,不觉得锁起眉头。
“血腥气”?
水寒看向树林深处,惊奇的发现越是深处的树根红丝越多。红的有点刺目,看了不由得毛发直立。
愣了会儿,水寒凝出战盾,收回花尊。嗡的一声,战盾在身体四周旋成透明盾环。
这血太可怖了,能吸血的树更可怖。水寒有时看似刁蛮,粗心大意,不计后果。不等于遇事没脑子,没有点本事,怎么可能混到灵域来。只不过到了灵域,学会了放纵,把收敛的野性又释放出来。
刚接近枯林,立即感觉到一股的寒意透了战甲。小小的打了寒噤,寒气又消失了。
战盾碰到凌乱树枝,枝条被吓到似的卷了起来。枝上的晶雪哗啦啦的落着。水寒停住脚步,伸手接过一片小小冰晶,晶花落到手心里。激灵!又一个寒战,额角凝出的冷汗变成了冰溜,裸露的在外的皮肤结了一层的白霜。
刺骨的寒意,把身体外唯一丝温暖带走了。仿佛灵魂与肉体在这一息间被分割。吓得水寒急忙后遁,躲过落下的冰凌。
“好险,差点被冰冻在林里”。水寒擦掉脸上的寒霜,脸上呼呼的流着汗。
看着那处卷起的树洞,心悸的不得了。林中的冰雪为何如此的奇寒,这就是灵域的雪。水寒不太相信,又没有见过,飞升到灵境后,直接落到景寒宫。接着被分到凉丰宫,开始无休止的修炼。宫外是什么?有什么?一无所知。
第三百二十一章阴险灵老()
徘徊一会儿,借着夜色,水寒再次走进树洞。刚刚深入树洞一步,一道影子闪过,高度集中的神识追着影子看去,什么也没有发现,影子闪过的地方,只有一根枝条在晃动。
水寒的眼神划着圈。扫视着卷起每一根枝条,突然发现这枝条不是战盾旋开的,而是自动弹回。
嘶!水寒吸口凉气。这树是活的?僵直在树洞中的灵体向后急遁而去。就在水寒飞退的瞬间,数十道枝杈同时弹出,一片青花飞溅,树洞消失了。弯曲的枝条绞杀在一起。
水寒完全惊呆了,眼睛里爆炸着晶星。短促而痉挛地呼了口气,退了两三步,脸色从青白,又涨得极度的徘红。
水寒不敢再鲁莽,这可是拿命在开玩笑。如果没有及时发现树根上的红线,水寒也不能如此的警觉,早就进入林中。长呼了口气,水寒有点小庆幸。
看看天色,透明星球已经合为一体。夜深了,水寒不想太冒险,遁回石亭,寄起花尊开始修炼。
花尊上的星辰花抖着紫芒,花朵沉沉的向下低去。无数的晶光闪进花心,落在莫邪迷茫的脸上。
这寒气有几分熟悉,也有几分陌生。“这是血寒晶。灵域这么丰盛吗”?
水寒能躲过这次劫难,不是因她反应的快。这血寒晶莫邪太熟悉了,当年从寒血冰晶手里得到不少,用此晶修炼出了“寒波识禁”。承影、扁乐之所以能凝出禁识奴,也是因为莫邪送给她们寒血晶。
灵域寒血晶能生在树上?莫邪万万没有想到,还是精灵有意把寒血晶放在这僻壤之地。
莫邪的目光落在树根底部的红线上,似乎想明白一些。又不能太肯定。
此时此刻,莫邪还不想查个究竟。这些日子水寒的大起大落,他都看在眼中,有些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没有足够的实力时,一切的想法都是天真,很可能因天真而送了命。
凝视了会秃林,莫邪飘回花蕊深处。低垂的花朵直了起来。这点小小的变化,就在水寒眼皮低下发生。凝神修炼的水寒竟然一无所知。
寅时将尽,水寒微微一动,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下天色,遁到草丛里,接着露水洗漱一番,整整淡妆。对着露影看看变形的脸,轻叹了口气,自从来到御事宫,再也没有细心的化过妆,如今是百分之百的素容。
素容很不错,冰清玉结的气质,比娇艳妩媚更迷人。
此时的冰寒也只能如此的安慰,谁让自己倒霉来的。
卯时刚到,水寒化成一道灵光遁向事务殿。
“哎呀!水寒,你今天简直就是。。。。。。”。水寒刚遁落到殿前,数百双惊瞳凝聚过来,文玉拍着大脚喊着。
“文玉”。水寒拉过她的手,把后半句话挡了回去。又是些闭月休花之类的话,耳朵都听起了茧子。
“哇噻”!文玉抚摸着水寒的手,眼睛瞪得大大的。“干了两个月的粗活,手还这么细粉,大姐快告诉我怎么办到的”。
“哎哟”!水寒的脑袋立即就大了好几圈,文玉的手的确有些粗糙,但也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本想让这家伙闭嘴,反而又被抓住了把柄。
文玉的眼神不经意的扫过乌凉河,水寒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文玉,我要去交事务,一会儿聊”。
水寒急忙躲开,有些事很费口舌的,一时半会都说不明白,可能越解释越说不清。
进了大殿,水寒直奔结算门。门前已经排成了长队,弟子们都拿着令牌,兴奋的等着。一侧头,水寒的目光缩了下,怎么又是一个老灵士。
水寒发现坐在晶案前的是位老灵士,装束与那个卖自己事务的老家伙十分的像。水寒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里升起。
“下一个!。。。。。。下一个”!失神之间,排在她前面的弟子急速的消失。水寒被推到了前端,瞪着大眼睛还在想着事。
“哎!发什么愣,到你了”。老灵士指着撞到晶案上的水寒。
“啊!灵老,这是我的令牌”。水寒灵识忽悠一下,从冥想中清醒过来,急忙双手交上令牌。
灵老拿着令牌细细凝神牌面,面上流光闪过,水寒两个月的事务急闪而过。
“嗯!不错”。灵老满意的点着头。拿起两个灵石放到水寒手中。
“这么少”。水寒差点跳起来。
灵老白眉一挑。“这不少了,看你干的不错,这是奖励”。
水寒小脸腾的红了,忙活了二个月,两个灵石。这不是欺负人吗?心头的火燃了起来。
“怎么不满意,去找宫主说去”。
一盆子冰水倒了下来,水寒半个屁股冰凉,立即清醒了。火气也消了下去。两个就两个,总比打屁股强多了。
“谢灵老”。
水寒拿着灵石有点哭笑不得,两个灵石修炼都不够,怎么还得起老家伙的债。
排在领取事务的队伍里,水寒琢磨着灵石的事。摸摸灵袋中的半个晶轴,脑袋就大了好几圈。一股子心火串了起来。
一抬头,水寒差点叫了起来。“我晕”。
水寒目光与一缕淡淡的眼神对在一起。那位老灵士竟然坐在晶案上在发令牌。
“这是”?
老灵士撇撇嘴,知道水寒发现了他。
水寒跟掉到冰窟窿里似的,转头看向收令牌的灵老。“乖乖!敢情两个老家伙是一伙的”。
水寒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不,不是感觉。这就是真的。老家伙早就计划好了,设计个大圈套让自己跳。
“哎!想什么哪?令事务”。水寒被推到老灵士面前。
水寒心里早就瓦凉瓦凉的,瞪着冰冷的眼神,盯着老灵士威严的面孔和那双狞笑的眼神。
“我要日务”。
老灵士看都不看手中的晶轴,直接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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