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眉目舒展开来,又愣住了,看着她的脸庞,顾不得嘴里的油腻猛的就吻住她的嘴,贪婪而放肆。
吕茹瞪大眼睛,打打杀杀她倒是经历了不少,可她哪里经历过这个啊。
半晌,陈康才松开口,心想若是真有毒,这样就没问题了。
吕茹脸颊泛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眼眶中有丝丝泪水打着转,突然,她一脚踹开陈康,抬刀便是一个毫不留情的劈砍,直指他的天灵盖,并大吼道:“我杀了你!”
陈康坐在地上,看着她砍来的刀刃,两脚一蹬连忙往后退,一刀砍了个空,眼看她第二刀就接着来了。
陈康屁滚尿流的夺门而去,吕茹岂肯善罢甘休,拎着刀就追了出去。
可一出去她就傻眼了,门不远处走来七八个大汉,见到吕茹后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兴奋而怪异的笑容。
陈康正慌慌张张的在拾掇绑驴的绳索,但看到吕茹突然站住了,手中的刀缓缓的放了下来,他也停下了忙碌的手,顺着吕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行人向着这边走来,清一色的配着柳叶刀。
吕茹回过神拔腿跑向陈康,一刀斩断绑驴的绳索就准备跑,一声破空声传来,一柄刀不偏不倚的差在驴头上,这头驴当场毙命。
领头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壮汉,身材魁伟,嗓音特别洪亮,衣衫包裹下的躯体与其说结实,不如说粗壮,有着浅黑色的肤色,咧嘴一笑就露出一排泛黄的牙齿:“小妞,哪儿去?你可是让我等好找!”
陈康见陪了自己走了这一趟的驴死在自己面前,他气得紫涨了面皮,脑海中涌现了许多不好的回忆,死死的盯着驴的尸体,半晌没说话。
她抬起头望向那行人,眼睛干涩涩的,像是在燃烧,露出十足的仇恨眼神。脸色有些苍白,整个身体微颤却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把自己各折磨得,原先还像颗鲜桃……”说着那行人都已走近,领头的在她身旁打着转,乐呵呵的继续道:“如今,像个核桃!”说着一巴掌拍在吕茹的屁股上,一股脑的揉捏。
吕茹横刀砍向这人,声音发颤的道:“我和你们拼了!你们不得好死!”
领头连忙松开手,往旁边一闪躲过了刀锋,旋即像条狗似的扑过来,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抓住刀背,往旁边一扭,她手中的刀就飞了出去,落出去十多步远。紧接着贴近她,看着她那泛起红晕的脸颊,一手紧紧搂住她,另一只手开始搓揉她还算是丰腴的身体,惹得另外的人满嘴的淫声笑语。
“陈康!救我!”吕茹含泪的向着呆滞在一旁的陈康求救。
陈康二字突然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看着眼前的状况,他先是一怔,而后两步踏出一拳砸向领头人的头颅,领头人推开吕茹,双手抓住陈康奔来的拳头往后一拉,借势将他甩出去。
陈康犹如一团烂泥一眼,突然收势,一下摔在领头人旁边的跟前,犹如喝醉酒一般,惹来一阵嗤笑。
“就你这样还要英雄救……”
领头人话还没说出来,陈康晃晃悠悠的起身抬臂,右肘猛的打在他的下巴,而陈康的右脚勾住领头人往后退的左腿,他整个人退不得,就向后倒去,陈康顺势手扶着自己的头,昏昏欲睡似的,跟着领头人倒下去,手肘刚好抵在他的喉咙上,咔嚓一声,领头人死得透彻。
旁边的所有人,包括吕茹是瞠目结舌。
醉拳?!
第63章 下雨了()
话说司空鸣,他得了那块残金后回了司空家仔细冲洗,终于看清楚了金上所铸文字,俨然是半个尉字,整个字被倾斜劈开只剩下“示”与残缺的“寸”。他拿出自己的银印与这一小块金印仔细对比,俨然就是如出一辙,这东西就是益州官印!
能佩金印的官有几个?无非就是丞相、太傅、太师、太保等位极人臣的官才能佩金印,在这些官位中带尉的官又有几个?唯太尉一人而已。
不论哪个朝代,丢失、损毁官印可都是死罪,益州化为王治才多少年,区区四百多年而已,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丢失、损毁官印的太尉被处死过,只有一位因公殉职的太尉,尸首被发现在合川,发现时已是腐烂得面目全非!
此人就是益州王麾下第一位太尉蜀狐蒋良武,在当时他可是初代益州王赵浩的左膀右臂,对于这么一位显赫的太尉,史书中对于他的死只有寥寥数笔的记载,死因死地皆闭口不谈,这是为何?司空鸣粗略的推测估计有两点,一是朝廷也不知道他死在哪儿,二是公事隐晦不宜在史书中提及。
这样说来,这太尉很大可能死在江阳郡北,被人杀死后抛尸河中流入涪江,顺水而下被冲到了合川,至于那隐晦的公事,照时间来看很大可能是那章宪衷的黄金宝藏!司空鸣收起印章,目前最多也只能得到这些信息,想要证实自己的想法还得凭借亲自去探上一探才知道,但这些都不关目前的事。
收起残印,接下来司空鸣去到书房,随意的抽出一本书,将柳水洋给自己的纸条夹在了其中,像读书一般阅读起来,上面只有两个字“广汉”。司空鸣心中骤然一紧,但却没有丝毫的表露,突然他来了个坏心眼,心中暗笑,把这一页书连带着纸条撕了下来,揉成一团用火烧掉。
亲眼看着这一团纸化为灰烬,并把它们扬向空中,司空鸣才离开了书房。先前的失算,小瞧了这褚怀明,如今他休想再从司空鸣手中赢去一子!
他前脚刚走,黑暗中就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拿起了那本书瞧了瞧后再次匿入了黑暗中。
在屠门家的大茔中,夕阳渐渐要入土了,它的光线照在一座新坟上,新掩埋的坟土显露出一种凄凉的红黄色,一块黑色的墓碑两旁醒目的挽联催人心魄:云路仰天高,谁使雁行分只影;风亭悲月冷,忍教荆树萎连枝。
坟前一少女静静的坐着看着墓碑,她身材窈窕、匀称,身着斜纽扣白布衫,使得整个人看起来轻盈纤弱。她有着一头的亮白银发,宛如一朵柔美的兰花。她的面容有着细眉、大眼、纤细的鼻梁,呈露出抑郁、倨矜的表情。
司空鸣悄然走到她的背后,静静的陪了她一会儿,忽然,她开口说道:“他没有死!我能感觉得到!”
司空鸣没有回答,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慰,纵身跳入暴雨发大水的鸣水中,不知道要怎样好的命才能活下来,但那只是对有意求生的人。对于一心求死的人,即使是平静的小溪中,要死也不是难事!
“那天,看他们把他的衣物装进棺材里,却想象不出来他躺在里面的样子。耳边一直只有他傻气的笑声……我一直发呆到出丧的那个阴暗早晨,敲钉的声音传来,屠门青抱着我大哭了一场,明明天低云垂,悲声大恸,我却哭不出来,我知道,他没有死。”
说着她扭头看向身后的司空鸣,继续道:“哥,你说是吗?他肯定会回来!”
“嗯。”司空鸣蹲在她的身前,握住她的手开口道:“所以呀,你得回家好好吃饭,不要老是往这儿跑,瞧你这手,都成了皮包骨了,你说屠门易回来见你这副样子,他会高兴吗?”
“我想吃酱牛肉!”她说,“我想吃他做的酱牛肉!”
一直以来,司空芷都坚强的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到此刻她再也忍不住了,她扭头将脸背过去,微微仰头看向天,喃喃道:“好像下雨了。”
并借机用手在脸上搓了搓,顺势将眼角的泪珠擦去,然后她转回头来重新看向司空鸣。
司空鸣表情宠溺,点点头道:“嗯,下雨了!”
就在这一刹那,她心中翻涌起酸楚的巨浪,犹如刚刚的浪头刚刚退下,又涌起更大的波涛。
她再也忍不住了,一下抱住司空鸣,嚎啕大哭起来,声音渗人,穿透屠门家大茔的每一个角落。
躲在不远处坟头后的屠门青,咬住的嘴唇,忘我的力道渗出血丝,强忍着身体抽噎的颤抖,眼泪从脸颊划下。
是啊,下雨了!
赵莹玉在回了益州王府后就跟丢了魂一般,常常穿着单薄的秋衣痴笑着发呆,在服侍讲究的益州王府仿佛就成了一道秋日里的阳春风景。她总是能想到在鸣城的日子,早晨或黄昏,都能见到那个自己向往的英气儒雅的身影,一想到司空鸣那睿傲的身影来来去去,她心中便是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
她想象过与他一起仗剑天涯,在山涧草海说些讨小姑娘喜欢的甜言蜜语的废话,在古老的城墙上依偎着静观万家灯火,当然也做过与他将来成家后的美梦,温馨恬雅,好不腻人。光想还不够还总是去纠缠赵广勋,问那司空鸣接了他的请帖后什么时候会来王府,刚开始还三天一问,然后变成一天一问,到现在都变成了一天三问。
看着赵莹玉满脸期待的样子,犹为令赵广勋苦恼,说实话是有些嫉妒司空鸣在赵莹玉心中的地位,但是他并不讨厌。毕竟在他心中还是很看重司空鸣,不然也不会给他请帖邀他一同前往扬州簪花楼。
鸣城的情况赵广勋可是一直在关注着,每天事无巨细都会有人上报给他,褚怀明这个名字也被他记在了心里,褚家父子所想,他何尝不知,不过是想给褚怀明求一官职。褚怀明对司空鸣的反制里透出的心机与格局,不可谓不精彩,只是可怜那魏家,被当做了褚怀明官场的垫脚石,自己却浑然不知。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第64章 人间地狱()
陈康在杀了领头人之后,其余人皆是一脸惊骇,继而愤怒,接着像潮水般涌向陈康,饶是陈康准三流在江湖上并不算弱的实力,再加上一个准四流的吕茹,也难以招架多人的攻势。来回拉扯下,陈康的拳法路数皆被摸得差不多了,陈康以身负一刀之势杀两人后便再难有所作为。
剩下的五人也不笨,用三人封住外围,以防这两人逃遁,一人与吕茹纠葛,另外一人则是与陈康扭打在一起,外围三人不断与之交换位置,以车轮战不断的耗去他的体力。此法颇为不错,凉地刀法普遍大开大阖,人多了反而不好办事。
几轮下来,陈康头发散落下来掩着面孔,胸上频频喘气,已是汗流浃背,一副落水狗模样。醉拳醉拳,按照司空鸣所说,形醉意不醉总归是差上一点一往无前的狠劲,所以大多数醉拳名家的成名之战,都是在喝了酒之后才造就的,酒劲,恰恰能填补那一丝根植在骨子里对于危险的谨慎。
他本来是带着酒的,酒壶挂在驴身上,如今驴死了,便把酒壶死死的压在了下面。总不能此时对这些怒火中烧的家伙说等等,让我喝口酒再打吧?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掀开驴的尸体,这岂不是也太傻,太滑稽了。
一旁的吕茹眼棱处有明显可见的淤肿,呼吸明显紊乱,她始终是个女子,体力上先天就要逊男子一筹,看样子也是穷途之末了。
正在二人无计可施之际,狂风骤起,一阵不合时宜的铁链声叮叮当当传来,双方都停下身形,皆是从声音传来处望去。
只见一莽和尚,身材魁拔,头很大,粗浓的眉毛下双眼瞪得滚圆,倒竖虎须,赤臂露胸,胸口两块结实的肌肉,就像是枣树案板,油紫透着红,身上缠着吕茹手腕粗细的铁链,大步走来牵动身上的铁链是叮叮当当作响,俨然一副在世铁罗汉,怒目活金刚的模样。
背上是一柄钝铁戒刀,形状就像是鸡翎微微弯曲。不似寻常戒刀般六指长,这把刀陈康保守估计足足有十指长。戒刀一般都会故意造钝,是因为这并不是用来打杀用的,在《行事钞·钵器制听篇》中说:“听畜刀子六种,一用割皮、剪甲、破疮、裁衣、割衣上毛缕,六用净果,乃至食时种种须故。”可观瞧眼前这人,要说他那十指长的大刀不杀人,搁谁也不信。
而且此人内力了得,他越是靠近,内力卷起的风越大,待他走到众人跟前时吕茹就已经睁不开眼了,而陈康眼睛却只能眯起一条缝隙,模糊的观瞧。这人是谁他心中迷迷糊糊有个答案了,很大可能是并州五台山罗波那寺的恶僧释屠。
这罗波那寺与五台山上寻常寺庙不同,供奉的主佛是恶佛罗波那,名字带有“以暴力让人痛泣”的含意,他是僧侣维斯拉瓦和达伊提耶公主凯克斯所生的其中一个孩子,是罗刹的王。
恶僧释屠此生一脚踏进恶鬼道,修《罗刹果》内功心法,以杀伐提升内力,不礼,不仁,不义,遇则杀,江湖人无不谈之而色变,超一流武夫虽然大多都特立独行,但他这样三天两头在江湖中造就惨案的怪胎,还是少之又少。
风骤然停滞,再起之时,风卷起树叶漫天,那五颗头颅已经滚到了莽和尚的脚边,皆是双目圆睁,写满了惊惧。
陈康心中骇然,他都没有看到莽和尚拔刀和身形移动,被摘取头颅的身体似乎还未意识到头没了,都迎风向前走了两步,血喷出一丈高,再落下在地上划入一道诡异的弧线,无一例外都朝向位于中心的莽和尚,看整体形状就好像是个漏斗,而和尚就站在漏斗中央。
无头尸体战立了一两个呼吸的时间,忽然,像一座座崩倒的大山一般,轰然倒地,热血迸溅如雨洒向天空,呈螺旋状态向着莽和尚画出了个圆,陈康与吕茹被血雨包裹,浸透衣衫,仿佛来到了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整个人都成了个血人。
风止,地上已然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实心血圆,莽和尚立于中心身体上没有被沾染到一分毫猩血。
陈康与吕茹二人皆是瘫坐在地上,吕茹惊惧得全身打抖,看着不远处的大和尚,眼中又是怕又是谢,刺鼻无比的血腥味浓重而燥热,她喉咙一痒就要吐。
嘴还未张开,陈康就赶紧捂住她的嘴巴,把她将要吐的东西给用内力逼了回去,生怕这丫头做出什么错事,招来杀身之祸。陈康屏声静气,眼中绝望夹杂着警惕,怯怯的望着莽和尚,心中恐怖到了极点,想知道他接下来要干嘛。
可他却毫无动静,整个世界万籁无声,只有莽和尚鄙夷的眼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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