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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清岚处理好镜芷明若的伤势之后,在殿内抱了两床被子盖在她们身上,说真的,她搬不动她们,就算能,也不敢。
镜芷的伤覆盖了整个背,而且还有一些小倒刺留在伤口上,可见用刑时刑具的不一般。
而明若的伤看起来则没有那么严重,但因伤口感染发炎而产生的低热也不能不重视
等了半天没等到子宁的到来,师清岚心知不妙,只能希望事情的走向别那么严重。
门前忽然出现了一抹水红,正在发呆的莲双抬眼看去,看到来人之后又懒洋洋的将眼皮垂下,继续看桌子上的石纹。
“朝颜大人有何贵干。”她看也懒得看他,懒洋洋地问。
她真的懒得应付他了,要是有这个精力还不如守著镜芷明若。
她刚才反省了一下,她实在是太怂了,燕昀景一在她什么都不敢说。
下回肯定要纠缠到底,这莲倾,不给她点好看她总不懂乖。
朝颜径直走进来,坐到她身边,“微臣是来找娘娘聊聊的。”
找她聊聊?莲双撑著下巴一脸怀疑的看著他,能有什么事让他跟她聊聊?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
“聊聊刚才的事。”
“拒绝。”闻言,莲双一口回绝,她拒绝再聊有关刚才的事,“镜芷明若一天不好,我每一天都会把这件事记在心上。”伤镜芷明若比起伤她,更加的让她心痛。
莲倾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拿她俩来开刀。
从小就是这样,莲倾每当不高兴还是外面发生了一些不如意的事,她回到府里就会拿镜芷明若来出气,出完气,如果还是不解气的话,就去骂她。
哦,自莲双有记忆开始,莲倾都没有解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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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4。他的目的是告诉世人,这个君主,重情重义()
莲双虽然听从母亲指示尽量不与莲倾起冲突,可是真的遇上禍及自身利益的时候,她也不会退缩。
朝颜挑挑眉,浅浅笑了笑,水红色的衣袖滑过石桌,顿在一旁,指节轻叩。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皇上会如此庇护她吧?”他顿了顿,想继续说,却被莲双截了话头:“什么?为什么我会知道?”
又没有人跟她说过,为什么她会知道?
朝颜一脸“你真的是莲倾妹妹吗”的表情看著她,神色有点古怪。
莲双一脸疑问。
“皇上与倾嫔可说是青梅竹马,你不知道?”
……怪不得朝颜的表情会那么奇怪,原来是青梅竹马?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啊。
说起来也是奇怪,莲倾那么爱炫耀的一个人,没理由不在她面前提出自己认识一个皇子啊。
难道是她忘了?
啧,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老是觉得自己忘了一些事,一些重要不重要的事,像是有些什么特意将他们硬生生从她的脑海中抹去似的。
莲双张口欲言,却又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回复他的,她只能皱著眉摇头,示意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这件事。
见她如此,朝颜也开始觉得有些奇怪,就算多不亲也好,同是相处在同一屋簷之下的人,怎么会陌生至此?
如果是青梅竹马那就说得通了,燕昀景那么护著她是念在情分之上,这么念旧时情分的人不多了。
念旧……情分……
莲双猛地一震,乱糟糟的脑子里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她忽然想通了燕昀景为什么要来掺今天的事一脚。
根本就跟青梅竹马扯不上什么大关系,他的目的是告诉世人,这个君主,重情重义。
为什么莲倾一进宫就是嫔,就让他留宿,一切一切都是燕昀景的一个局!
他们俩可能真的有情分存在她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情分再深,也不至于为她破例。
进宫就是嫔,这是西凌史上绝无仅有的,此举势必惹人注目,莲倾是天下第一美人,又是天下第一才女,这两个名号加附于一个人身上便是无上荣誉,自然她的姐妹也会随之而受世人重视,也就是庸碌的她。
燕昀景看准了莲倾的骄傲性子,还有飞扬跋扈的坏习惯,也知道她一进宫肯定会来挑事,于是就先推她上世人目光所注视之处,再一步一步的引導她做出他预想中的一切。
姐姐挑事,妹妹质问,圣上做了和事佬之余还适度的护住姐姐。
要不是朝颜无缘无故跟她说青梅竹马这件事,她估计也不会想出来燕昀景的背后想法。
“啊……是吗?”她漫不经心地回道,目光转到师清岚身上,似是对他的话反应过来之后就没了兴趣。
师清岚抱著药箱垂眼观察镜芷明若的状况,对他们所谈论的事毫无兴趣。
清岚好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对自己不能涉及的事一点求知欲也没有,但是幸运的是,她又真的很少被卷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里。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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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5。下个月十号,是不是有外国使臣来朝?()
朝颜顺著她的视线看过去,被两人注视的师清岚面无表情,淡粉色的唇微微抿起。
她已经懒得理发生什么事了,她明明就是个局外人,他们还莫名其妙的一直盯著她看。
她虽然不喜欢说话,可不代表她不会因此心里而没任何反应。
“最近皇上的想法有点难测。”朝颜收回目光,撇了莲双一眼,唇角微抿,“他究竟是要帮莲倾还是帮你,微臣猜不出。”
帮她?他不把她继续推在浪口风尖上她就谢天谢地了。莲双一翻白眼,讥笑一般扯起一边唇角,像是听到一个不好笑的笑话,並不想回答他的话。
朝颜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放下了一个玉佩就离开了。
莲双目送他水红色的身影走远,然后转身拾起石桌上的玉佩,仔细端详。
这玉佩上刻了半个绣字的篆书,看起来像是个……信物?
“清岚清岚,你见识广,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琢磨了好一会还是一头雾水,莲双向不远处的师清岚招了招手,目光在掠过地上那两人时又疑惑道:“迁秋跟子宁呢?都过了这么久,太医院就算在宫外也回到来了吧?”
师清岚本来手已经接过玉佩,闻言,手僵了僵,玉佩差点跌在地上。
“没,这几天太医院忙,人手短缺,可能要等上一会。”面不改色的说了一句谎,她有点不敢直视莲双,将视线投在玉佩上。
玉佩入手沉甸甸,又触感温凉,显然就是一块不错的玉。师清岚摩挲著玉佩上的雕花,若有所思道:“这玉佩是御绣坊的,凭此能换得定做者在御绣坊定做的衣服。”
御绣坊,这名字在京城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闻。衣服的质量,款式的新颖还有服务的态度都是让它保持在京城多年来都是销售第一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御绣坊背后有皇家,即便是王爷和公主甚至是皇帝,穿的大部分衣服都是由御绣坊缝制而成。
御绣坊有规定,除了皇家之人,无论是京城权贵,还是普通平民百姓,皆一视同仁,一个月只接三单,为了确保用料的质量,每件衣服的费用高昂。
朝颜怎么会给她御绣坊的换领凭证?一件那么贵的衣服穿在身上,她觉得她会混身都不自在。
师清岚微微皱起眉头,向她提出一个问题:“下个月十号,是不是有外国使臣来朝?”如果真的跟她的想法一致,那么这套衣服,便是皇上为她定做的,到时候在宴会上露脸,代表着一国脸面的衣服。
可是……代表着一国脸面,应付宾客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让如此不靠谱的莲双去办?
她有点百思不得其解的感觉,看着同样一脸莫名其妙的莲双,她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估计莲双连下个月十号外国使臣来朝设宴的事情也不清楚吧……也不知道镜芷明若是怎么受的了这么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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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6。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理智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
此时的太医院里一片混乱,燕绮语可以说是已经怒红了眼,而迁夏子宁跟院正刚在为抢救随冬的手而在努力,可是看她的手几乎筋骨尽断的样子,老院正悄悄地叹了口气。
这女娃子的手啊,恐怕是回天乏术了……
老院正接过子宁递过来经过消毒的银针和丝线,让迁夏浄手后以镊子挑住手筋,细细缝合。
随冬一直不作声,唇被她咬得稀烂,满牙的鲜红,殷红溢出唇边亦犹不自知。
迁夏不敢乱动,只得软下声线低低劝慰道:“若是疼,就哭出声吧,今天没有人会笑你的软弱的。”
她知道,她有把随冬的坚强放在眼里,她也明白为什么随冬一直都不肯哭喊出声,不是因为她怕出糗,而是她怕燕绮语会更加愤怒更加伤心。
想起来,小时候迁秋也经常做这样的事,不过与随冬跟燕绮语不同,迁秋就算是死死憋着不想让她知道她受伤了的事情,可每回她取得身体控制权的时候,也会毫不知情的被痛得呲牙咧嘴。
两个都是傻子,她能体会随冬的想法。
随冬抬眼看了看迁夏,紧蹙的眉心盛满了悲伤,她死死咬住唇苦笑著摇摇头。明明是一副衣衫尽湿,脸上又乱七八糟血和眼泪都糊在一块的狼狈模样,迁夏却觉得她无端的好看了起来。
这副表情,在她记忆中,似乎也有这么一个人做过。
可惜那个人,早已不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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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倾被宫人们放开,她躺在地上沾了一身雨后的泥水,一脸悲恸的嘤嘤哭泣。按照以往来说,美人嘤嘤哭泣很容易惹人怜惜,哭得梨花带雨,唇色殷红比起平日还要娇艳可人。
可是看看莲倾,众人只想抚额。
她沾了一脸的泥水,随着她拭擦眼泪的动作,那些泥水越擦越脏,整块脸都灰灰扑扑的样子,哪里还有美人梨花带雨,引起惹人怜惜的冲动。
只有一种想跟她说“赶紧回去,别丢人现眼了好吗”的冲动。
燕绮语站在她面前,唇角紧抿,锦袖下的手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里,不发一语。
她在努力的压抑自己的怒火,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理智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如果再开口跟莲倾对话,她觉得自己会立马动手亲自打死莲倾。
这个打死不是夸张,而是她心底里面想的就是这个想法,她真的有处死莲倾的想法。
莲双和莲倾不是两姐妹吗,怎么一个那么聪明理智温柔贴心懂得开解别人;一个蠢钝如猪不懂审时度势空有好看外表其实只是会装腔作势。
幸运的是,她大权在身要给莲倾一点惩罚也不是什么难事,若不是伤及性命的大事皇兄也不会加以过问。
莲双就惨一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两个视若亲姐妹的侍女被罚成这样,还要碍着皇兄的权势之下不敢轻举妄动。
她现在,就替莲双把她的那一份怨气一并给罚回来!
她还等着皇兄到来,让他看着他所谓的宠妃歇斯底里的时候究竟是怎么样。
47。47。在阳光之下微微泛起的一丝笑意美丽得想要炫花人的眼睛()
燕昀景还是一身明黄龙袍,步履轻缓,也不知道那个小侍女是怎么跟他说的,竟然让他那么快就到了。
估计就是跟他说了他的“宠妃”被她欺负了罢?所以才那么急匆匆的赶过来护短。
见到那袭明黄,宫人莫不心惊地跪礼,这事竟然惊动到了圣上!
就连老院正缝合的手都一抖,差点把随冬的手筋崩断,又惹得随冬身上一阵颤抖。
燕昀景抬手免去他们的礼,环视四周后询问的声音中罕见的带上了些许严厉:“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能让莲倾取得话语权扭曲事实!燕绮语的语气又急又怒:“如你所见,皇兄,倾嫔刚进宫便在太医院乱来!该当何罪!”
“她还要滥用私刑,以拶刑将随冬双手毁掉!”燕绮语柳眉倒竖,说话的声音倏地提高,要是按常人来说这样的说话方式早就是歇斯底里,可是莫名的,她非但没有让人感觉到这种负面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她说的话很有威胁性。
可能是因为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姿态,也有可能是她和莲倾的距离实在是太远,远得无法让人觉得她会因为莲倾而歇斯底里。
她上前两步捉住燕昀景的手,“七哥,我素来都对你相任至极,这次你该不会让绮语失望吧?”眼含希望,就连说这句话时声音也是小心翼翼的,即便是以往燕绮语有求于他的时候也不曾如此。垂眼掠了随冬一行人,燕昀景一时沉默。
他知道随冬对绮语的重要。在南洛那些年他也有看在眼内,随冬为绮语做了多少他知道,他也并非冷血之人。
目光移向坐在地上一身泥水的莲倾,燕昀景微微抿唇。
“你想怎么罚她?”
闻言,莲倾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冷意窜上脑袋,她不经意打了一个冷颤。
昀景怎么会放任燕绮语,她不可能会被罚……
听到燕昀景这句话,燕绮语本来紧蹙的眉倏然放开,眼尾扬起一片笑意,她的目光撇了撇愕然愣坐在地上的莲倾,唇上勾起一抹笑。
让她狂?皇兄到最后不还是站在自己那边?
她就知道,皇兄就算是多宠多信任一个妃子也好,也不会盲目偏帮一个人,相对来说,皇兄就算是多不信任一个人也好,他自己的想法也不会因为对对方的印象观感而有偏差。
这是她最为自己骄傲有这么一个兄长的一个地方。
除了他把她扔去南洛这个决定让她曾经失望过之外,其他时间,他做的决定她都不曾有异议。
那,她究竟要怎么惩罚莲倾去为随冬跟镜芷明若莲双出气呢?
她又瞄了眼随冬,心生一计。
“迁秋,去把莲妃请过来。”
正在一旁洗去手上血水的迁夏听到她的召唤,沉默着抬眼往燕绮语的方向看了看,瞬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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