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的传令官纷纷跑到阵前,然后大军竟然开始收拾尸体,缓缓后撤了。
守阵的四将和后来支援的三位将军相互看看谁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仍然督促士兵严阵以待。这时贝金明带了一队士兵前来,替换他们,要七将带士兵速速回营修整。他则带人开始清理战场,收集死难将士的遗骸。边大虎哑着嗓子问贝金明:“这他妈安西达人怎么就撤了,他们应该冲上来砍死我们啊。”
贝金明扔给他一个水壶,说:“老边喝一口水,安西达人后边肯定是出事了。我猜想是大帅动用了一支奇兵又偷袭他们什么地方了。前几天,邵真刚曾和我说,看见一哨军马穿着安西达的号坎从他的防区路过,大帅严令士兵骚扰,我猜可能是咱们的人穿了他们的衣服。而且你没发现吗,擅长奔袭作战的乔虎翼不见了,前阵子烧安西达粮仓不就是他干的吗?”
冉继胜几个人也围了过来,听贝金明说完,都点头说:“大帅这人太狠太坏,安西达人遇上他就算了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当天夜里,齐琼山派出的几路人马都已相继到达指定地点潜伏下来。
此时老鸦城里则是乱成了一团,就在下午打垒城方向来了一支败军,向阿史那道尔报告,有一大群大陈士兵乔装偷袭了打垒城,城中两位镇将当即被杀,所部一万余人仅有两百多逃出。这打垒城是老鸦城以及前线的两条退路之一,另一条就是大凌河的水路。如果打垒城被大陈控制,就会切断安西达的退路和粮道。迫使他们从危险的水路撤退。
阿史那道尔又气又怒,只好调回了正在进攻的部队,点选手下最骁勇的几个将军带了二十万人马急急的去救援打垒城。结果这些将士苦战了一天,又加上长途奔袭,士卒困顿,在打垒城下与以逸待劳的大陈军队一通鏖战,又吃了大亏。安西达部队擅长野战不善攻坚,又是疲敝之师,而且守城的渤海节度使曹金梁是个非常刁钻的将领,虽不比齐琼山但是对付安西达人也足够了。一夜下来,损失惨重。到了白天,几位将军又勉力率部强攻,最终损兵折将。几个人思前想后只好带兵回撤,不料没走出多远,一声号炮响起,路边小山冲出了无数的大陈士卒掩杀出来。原来是雷州折冲崔行检,富州折冲伍迎祥的伏兵,这两个人按齐琼山的命令在城外设伏,打垒关兵败之后,他们就把往安西达腹地逃窜的败兵都斩杀了。之后两个人商量,并没有去和曹金梁汇合,而是围城绕行数里,迂回到了打垒关和老鸦城之间的道路附近,就等着老鸦城的人来接应打垒关呢。
慌乱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伏兵,安西达人当即大乱,城里的曹金梁更不是省油的灯,一看就明白了个**,大开城门掩杀出来。前后夹攻,把个安西达军杀的只恨自己腿短,跑得太慢。二十万的大军只有三万残卒逃出,这些人惊魂未定,见伏兵是来路的方向,便不敢回老鸦城,四散奔逃而去。
阿史那道尔困守愁城,坐立不安,见久久无人报捷,便派出几路探马,结果都被大陈的伏兵所截杀。这时老鸦城的众将已经坐不住屁股了,这些人来自安西达左右两厢,分属不同的沙设,本来就缺乏统一的管理,阿史那道尔连吃败仗,威信受损,渐渐约束不住众将。右厢部落纷纷向右厢第二领民酋长西毕其啜靠拢,这西毕其十六岁就继承了死去父亲的酋长之位,被封为啜。他为人机敏异常,对战场有种特殊的敏感,多次带领部众脱离生死险境。
西毕其暗中和几个亲近的将领商议,觉得再困在老鸦城必被齐琼山全歼。于是他们假意向阿史那道尔请命,诈称要偷袭齐琼山,道尔也是心烦意乱就胡乱答应了。这些人趁夜色出城,由西毕其带队,向大凌河方向疾奔。这些人趁乱渡河,居然被他们逃走了五万人马。天亮以后,阿史那道尔得知打垒城方向战败,西毕其逃走,气的暴跳如雷,权衡之下,急急的带着剩下的人马向大凌河败走。不想此时歧阳折冲车大富,许浒折冲许振阳已经就位,在对方半渡之际冲杀而出,先用火炮轰碎了冰面后又命令士兵放箭,可怜安西达士兵在冰河之中苦苦挣扎,浮尸把水面都拥堵了。少数侥幸渡河的士兵,却发现折阳节度使乔虎翼正在河岸边等着他们。
经过这场战役,安西达的部队十去其七,余下的部队龟缩在自己的防区不出。安西达大君,向国师问计,却发现萨鲁汗和他带领的那些仙师早就没有影踪。原来,秦游把牛头带走阴魂台的消息传回之后,五大宗门的高层震怒,迅速派人来找万化门的晦气。万化门十大金丹,二四十多弟子几乎被一网打尽,掌门陨落,萨鲁汗等落跑,经营了几十年的计划一朝破灭。万化门本来想通过挑起凡人王朝的战争让阴魂台吸收横死冤魂,等阴魂台晋级,依仗此宝的巨大杀伤力光明正大的开宗立派,到时几位闭关的老怪也养好了伤,那时就无人能遏制他们了。
安西达大君不知就里,现在部队散乱,国师失踪,人心惶惶。齐琼山则是一鼓作气占领了安西达的大部分地区,但是后来云门宗出面调停,天莽五国的其他四国也纷纷出兵干预。大帝齐浩本无意去草原放牧,他只是想把天莽草原的肥美的牧场占据一些,以驯养军马,同时通过收拾安西达的土鳖来震慑周边。所以狠狠的敲了安西达一笔之后,把打垒关以南地区全部吞并,又掠夺了二十万落人口,这历时大半年的战争就此结束。
第八十三章 百战上将军()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安西达阵中有一位骑白马着白袍的老将,缓缓出列,他不慌不忙的赶到离齐琼山一丈开外的地方,勒马停住。按着中土人的习惯向齐琼山一抱拳,问道:“可是鲁国公齐琼山,齐大帅?”
齐琼山握着大槊也是一揖,答道:“正是本爵,来将通名。”
那老者呵呵一笑:“老夫是安西达前敌,九部联军总帅,叶护阿史那道尔。老夫也是十设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这次齐大帅来势凶猛,我家大君不得已让我这个快要去天上见祖先的老骨头带领九部联军,希望能稍微阻止一下大帅征服的脚步。不过,现在看来,我可能会让大君失望了。”
齐琼山脸上平静如初,说道:“叶护过谦了。”
阿史那道尔看齐琼山面色毫无变化,暗自叹了一口气说:“不知,大帅今天亲临我老鸦城下,有何见教?”
齐琼山说:“老叶护,集合了五十万大军在老鸦城下,想给我来一个主力会战,以多欺少,把我军吃下。我是来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阿史那道尔闻言,瞳孔一缩,说道:“难道阁下认为,凭我麾下的雄师做不到吗?”
齐琼山说:“按常理就能,但是我和常理无缘。叶护,当你面对我齐某人的时候,你就应该放弃所有的常理。”
阿史那道尔觉得齐琼山不是在空口威胁他,他本能的感觉到一种危险。于是强装笑脸说:“老夫愚钝,望大帅指点一二。”
齐琼山不客气的说:“好,看在老叶护,深通汉家之道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我此次出征一共将兵五十多万,我自己带了三十五万人。还有十几万被我的两个副手统辖。你们所有人都在盯着我这三十五万人,怎么就没人问我那十几万人在哪呢?”
阿史那道尔一笑:“齐大帅不必诈我,你剩下的兵马由渤海节度使曹金梁和永思节度使杜药师带领,此时正在凉州边境集结。”
齐琼山突然大笑:“我现在要是告诉你他们在打垒城切断你的后路,你信吗?”
阿史那道尔一愣,随即说:“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自入安西达作战以来,缴获的辎重无数,这里边最多的东西就是军装。从我占领了茧丝城的那一刻,你们的大门就向我永远的敞开了。曹金梁已经带着他的人穿着你们的军服深入腹地了,我猜想此刻,他应该已经拿下打垒城了,或者更遭,他连厄尔混河也都控制了。”
“啊?”阿史那道尔脸上笑意全无。
齐琼山冲他一挥手:“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来就是给你们通知一下,希望你们准备好,本帅明天就要对你的部队开始收割了。希望以后你们能够记住一个规律,本帅每次停下的时候都是为了下次更快的推进。所以以后再看见本帅的大军停止前进的步伐时,就应该想到你们又会有哪里的领土就要不保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策马向自己的部队行去,阿史那道尔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悠闲的走远,他向天狂吼:“我不信!”身子一阵踉跄,险险栽倒。身后立刻飞马驰来一将把他扶住。这时安西达的队伍里不知是谁吼了一声:“把那个南蛮子留下!”
立刻就有数百匹战马冲出,齐琼山听到了背后马蹄声骤响,他连头都没有回,手中大槊向天一指,就听见一阵山呼海啸的怒吼,山道两侧的石壁上飞出无数道火线,一排轰天雷激射而出,跑在最前面的几十人直接被炸飞。后边的人不死心,他们想趁着火炮装填的空隙冲锋,不过接着响起的密不透风的火炮声,把他们这一点点希望也断送了。
齐琼山停下转回身,看看身后的安西达军,突然用大槊在地上划了一道长长的痕迹。对着重新安静下来的安西达军说:“过此线者,死。”
说罢拨马扬长而去,山道下的三千鲁南军迅速集合,跟在他的马后,默默的向着军营的方向走去。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彻天际:“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大帅真上将军也。”这是秦游把法力灌注到呼喊之中,帮助齐琼山震慑敌人。
安西达的部队中,几员大将焦急的看着一位红脸大汉问道:“西毕其啜,叶护昏倒,无人主事,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们追不追那些南蛮子。他们目测也就是不到一千二百人啊。”
那红脸将军皱眉思忖片刻,说:“不追了,今天太诡异了。战斗的节奏都被这个人打乱了,我们收兵,先把老叶护抢救过来再说别的。”
说罢带着人缓缓的撤出了战场,但是总有些人不信邪,少数几个胆大的酋长带着自己的人马追了过去。可是没过齐琼山划的那条线多远,就又是一片爆炸,把他们炸飞了。原来齐琼山的手下早就在地上埋了“地火轰天雷”,这些不知深浅的家伙立刻中招。
在回去的路上,秦游对齐琼山佩服的五体投地。齐琼山却淡然说:“其实,我不过是用的是疑兵之计。曹金梁部现在的确应该切断了敌人的后路,但是如果阿史那道尔不知情,或者执意以主力兵团与我硬碰,那我们的损失必然很大。我手下的士兵是从北部几十个州府调来,人数虽多,但是缺乏统一配合。这些带兵的将军,有的能攻,有的善守,有些是一勇之夫,并不会带兵,有的就是废物一个。在敌人远远多于我方,在地利并不十分占优势的情况如果直接迎战,我恐怕这三十万大军能活下来五万就是好样的了。所以我要拖延时间,扰乱对方的军心,我现在已经彻底的打乱了对方的节奏,接下来就是他们跟着我的调子走了,那时就由不得他们了。这场战役,不用打,我已经赢了。对面那五十万大军,我看过了明天亥时之后,还能活着的不会太多了。”
他叹了口气说:“横海,你记着,凡战,庙算多者胜。胜负其实往往在开战之前就已经决定了。走,等着跟我一起收割安西达人。”
回营的路上,有传令官来报:“报大帅,白少昆,侯家羽,冉继胜三位将军已经在营前五里之处将壕沟挖好,正在指挥所部列阵。”
“好,传我命令,让三人严守待命,不得让安西达人冲到我大营一里之内。有弃阵溃逃着,族诛!”
又行了一里路,一个传令官来报:“报大帅,边大虎,叶取翎,刁火贵,曾福祥四位将军已经将火炮安置就位。”
“传我命令,命叶取翎,曾福祥率所部严阵以待,有安西达军马冲击白少昆阵地的立刻轰杀,不要吝惜炮弹和火炮。如有畏敌怯战者,斩!边大虎率所部增援白少昆部,曾福祥为接应使,部队就地待命,随时准备增援白部或者叶部。并调严金刚,邓君山两部人马待命,作为后援。”
转眼队伍来到了白少昆部的阵地前,齐琼山看着宽阔的壕沟和堆积的鹿砦很是满意,他策马到阵前,将自己的大槊笔直的倒插在地上。对士兵们说:“刚才在老鸦城下,本帅凭一槊一弓冲入对面几十万大军之中,让此槊饮血而归。现在本帅将它立于阵前,望你等勿使它蒙羞。”
众兵士早就听见前方炮火和厮杀声,现在见大帅率领队伍全身而退,不问可知安西达吃了大亏。几千士卒振臂呼喊:“大帅威武!”
齐琼山带着部队在山呼海啸的呼喊中逶迤而行,走出阵地之时他突然回身高呼:“大陈威武!”
一时间山上山下几十万大军一起呼喊:“大陈威武!”
将近未时,远处烟尘滚滚,安西达大军奔腾而来。齐琼山哈哈大笑说:“这安西达人用了这么长时间才想明白我是虚声恫吓,老鸦城非无菜也,实无酱也。”齐琼山在祁州长大,当地土语卒与菜谐音。他是一语双关,取笑安西达有兵无将。(此处借侯景之乱的典故,向陈寅恪先生致敬一下。)
原来安西达人被齐琼山吓退后,回城把气昏过去的阿史那道尔救起,老将军冷静下来一琢磨,当即气的跺脚。他大叫:“上当了,这齐琼山是在拖延时间,他的兵太少,不敢硬拼。传令下去,全员出动,攻他营寨。”
安西达军气势汹汹而来,快到白少昆部阵地时,看到了齐琼山的大槊,不由胆寒,速度一慢。却不料从远处山头上一排火炮劈头盖脸一顿狂轰,登时阵脚大乱。安西达人马众多又散乱,结果相互践踏死伤颇多。几次冲锋之后,留下了大片的尸体。但是其国毕竟民风勇悍,连冲了十数次之后,山上炮弹打完,又有数座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