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止这个无辜的孩子。
白珏道:“依你看,是谁把你们的消息透露给她们的?”他担忧道:“如果是卫鞅的话,那么就证明你们演了一出掩耳盗铃的戏码,卫鞅很可能观望着这一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墨帆和沐清欢岂不是有危险?!”
“不是他。”祁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笃定道:“是枫荛。”
白珏想起枫荛那张苍白的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一想到他就是小尧,至今他心里仍然存有芥蒂。
小尧没死固然是喜事一桩,可这个一直存在于他们心里的孩子,忽然有一天变成了敌人,而且还一直暗中给他们使绊子,想想就隔应的慌。
祁墨却无暇他想,枫荛也好,卫鞅也好,他现在只想看到沐清欢平平安安的。
“白珏,随我去一趟七重门。”
“什么?现在?”白珏有些吃惊。
祁墨点头:“她在七重门我不放心。这次出事,全怪我大意。墨帆也是没办法,刚才那种情况,他只能把她带走。但是七重门是个虎狼之地,我担心墨帆护不了她。”他顿了顿,说:“墨帆把我的人抢走了,于情于理难道我不该抢回来么?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剩下的戏还是要演足。”
白珏明白。
换成白潇,他也不可能坐得住。想起白潇,白珏一阵头疼。
那个丫头,竟然对自己做出那种事情。
也许知道他会怎么做,没等他找到她质问,她自己就藏起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也没有去找。不是不担心,而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置她。要是换成别人,他眼也不眨的一枪崩了,或者直接把人外放了,这辈子别想出现在他面前。
可那人,是他看着从小长大的白潇。
他向来在她面前以父亲自居,虽然两人年岁相差不大,可发生这种事情,他心理总是过不去。
白珏甩了甩头,心头无比烦燥。
“等这些事情摆平了,我一定要把那白潇那丫头找回来打断她的腿!”
祁墨难得的叹了口气。
第644章 愿望()
枫荛睁开眼。
光芒有些刺目,他却没有移开视线。面前有道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看清了是红罂,他笑道:“啧,我又没死。”
红罂一怔,没说什么。
早在从那场爆炸中逃过一劫,很多事情就变了。
司落投靠了长老院,处处与枫荛作对,像是一个疯子,想要在他的生命里留下点属于自己的色彩一般。
而枫荛呢,更是处处透着死气,哪有当初的魄力,似乎随时准备赴死一般。
“红罂,给我倒杯水吧。”枫荛说。
他想起身,全身却是无力,看着红罂手里那水杯,笑了笑:“算了,也不是很渴。”他望着雪白的房顶,嘴角挂着习惯性的弧度:“又给沐清欢使了个绊子,红罂,你说我是不是很卑鄙?”
红罂摇头。
枫荛挥了挥手,淡淡道:“你出去吧。”
红罂没有多待,立即退出去。
枫荛想到沐清欢奋不顾身扑向墨帆时的情景,无奈的笑了声。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他轻而易举就能猜到她会做什么。只不过这种算计她的手段,他忽然有些腻了。
他抬起手,看着光芒里自己那毫无血色的手指,轻叹道:“演戏么,就要演的真实一些。用这双手推你们一把,亲爱的哥哥,你会感激我么?”自言自语般说完,他自己先笑了。
笑得直到咳出血来,他的脸色忽然一冷,寒声道:“进来!”
门打开,露出了司落的身影。
她长发披下,下巴高傲的抬起,只是神情不似往日那般丰富,如今的她就像戴了张面具一般,即使对着枫荛,她都一逼淡漠无情的模样。
枫荛不为所动,笑得一如往日:“你是来看我死了没有?还是专程来给我收尸的?”
司落眼中有薄雾显现,却在转眼间,她又恢复如常。
“只是想看看你。”她说。
她甚至没有走过去,而是就站在门后几步的位置,遥遥的望着他。
枫荛朝她伸出手:“过来。”
司落迟疑了一下,提步走了过去。
枫荛握住她的手,那手不似往日那般温暖,竟比他的手还要冷上几分。他道:“你还有多少时间?”
“活过今年算不错了。”
枫荛睫毛颤了下,道:“今年隆冬,陪我回去看一场雪吧。”
小时候,那个庞大的庄园,只有两人相依作伴,每当下雪的时候,他便裹着厚厚的衣服,看着她在雪里狂奔的身影。
那也许,是他们最单纯的时光吧。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缺少陪伴的小公主,他也只是一个寂寞的小男孩。
司落手一颤,下意识收回。她笑了笑,说道:“门主,长老院的人不能随便露面。”
枫荛失笑:“那你怎么站在我面前?”
“上面有吩咐,让我看看你死了没有。”司落说着,打了个响指,立即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她道:“顺便给你带了两名出色的医生,希望门主能早点康复。”
枫荛看了两人一眼,笑得温和之极:“多谢你了。”
“不客气。”
司落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红罂走进来,几次欲言又止。
枫荛无所谓的笑了下:“没事,她就是生我的气,过段时间就会回来的。”
红罂却并不像他这样乐观。
就在这时,有消息传来,祁墨带着人,跑去长老院了。
枫荛听到这个消息,笑了好半天。
红罂连他笑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他笑够了,连伤口都崩出了血,他才说:“你知道么红罂,我这个大哥,比我可聪明多了。”
祁墨有多聪明红罂不清楚,可是枫荛很聪明,聪明的令人胆寒。
“红罂,将来你有什么打算?”枫荛忽然问了个不着边的问题,让人一头雾水。
红罂如实道:“保护你。”实际上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信念,从跟在他身边后,就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枫荛想了想,那烦恼的样子,令红罂觉得如今的枫荛相比以前的阴郁危险,多了点普通人的味道,有时候她甚至会忘记他是七重门的门主,曾经她在他面前连话都不敢多说一个字的存在。
而现在,枫荛有时候会拉着她聊天,就像一个孤独的孩子一样,尽管她总是回答的很好,也从没有真正的将自己的位置放在与他相等的地方和他聊天,但枫荛兴致总是出奇的好。
七重门里,安静的就是暴风雨来宁前的平静,却无端的令人感到巨大的压力。
红罂甚至心里浮起了一丝丝不安,这种感觉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
当她说完‘保护你’三个字的时候,枫荛沉默了足足十来分钟,红罂便一直立在旁边。
枫荛说:“除了这件事情,你还想做什么?”
红罂愣了下,仍然老实回答:“想开个书店。”
枫荛顿时来了兴趣:“没想到红罂你的志向居然会是开书店,是有什么故事在里面吗?”
红罂不自然的道:“开个安静的书店,这样以后枫先生和司落小姐若是累了,可以去歇歇脚。”她一个杀手,有这种想法在别人看来一定非常奇怪吧。这种话,她从未对人说过,第一次说出口,迎上枫荛温和的笑容,她不但没有不自在,反而觉得自己有这种念头再正常不错。
似乎是联想到了她口中那安静的书店,枫荛眼角笑意深了些,连那往日令人感到阴森的脸,都温柔了许多:“我很喜欢你这个想法。红罂,你以后要是开了书店,我一定会时常去坐一坐。”
红罂应了声,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种事情太过遥远,根本不可能有实现的一天。可枫荛却似乎当真了似的,说出那话时,如同承诺一般。
不等红罂有个缓冲的时间,枫荛道:“在这个心愿实现之前,咱们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做。比如,对付祁墨,保护长老院的人不被牵直扯进来。”
红罂深以为然。
祁墨如同就像扼住了他们的喉咙,随时都会咬下来,用尖锐的利齿撕烂他们的脖颈,彻底毁灭他们。
相比红罂的紧张,枫荛简直可能称之为怡然自得。他道:“来也来晚了,卫鞅这会儿,估计早把人转移了。”
第645章 一个影子()
华丽的大厅,如同中世纪的城堡一般,富丽堂皇。晃眼的颜色搭配,合在一起给人营造出一种目眩神迷的感觉。灯光亮的刺目,地面都能反射出人的影子。
大厅尽头,有一张金色的座椅,卫鞅一身浅灰色长衫,上绣着锦绣祥云,儒雅翩翩,芝壮玉树。他立在座位旁,手指轻触在扶手上,低垂着眸,状若无意识的抚着扶手,似在沉思。
咣!
大门猛然被推开,萧萧寒风闯进来,即使隔着数米远,那风仍然袭上卫鞅的衣摆,轻漾了片刻,恢复宁静。
他手指顿住,气氛陡然变得肃杀!
逆光里,门口有一道人影,看那轮廓,却不是祁墨。
卫鞅有些意外,大厅的光映出了那个身影,渐渐地,随着那人走进来,露出了整张脸。卫鞅瞳孔狠狠一缩!
随即露出一丝狞笑:“四爷爷。”
祁四爷的神情极为复杂,他的身体看起来有些单薄,毕竟也是古稀之年,他的白头发在风中被轻轻吹动。看着卫鞅那张脸,他叹息了声:“我活着,就是为了这一天。”
卫鞅笑中带怒:“为了这一天看我一眼,还是为了清理门户?”
“你也知道我要清理门户?”沐四叔是个暴燥脾气,刚才一直在压抑,卫鞅一句话就点燃了他的怒火,他冲过去,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祁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败类!你自己说说,我祁家有哪里对你不住?你把沐江右害死了,现在倒好,连小欢都不放过!”
他似乎很焦燥,来回的走动,胡子都快要气炸了。脸上全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赶紧把你那些阴谋收起来!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卫鞅不为所动:“四爷爷,您老了,这些事情还是不要管了。”
“你说谁老?!”沐四叔眉毛一竖,看那样子,就差没找根棍子来打这个不听话的子孙了。虽然这人不是沐家真正的孩子,但当年沐江右对他倾注了太多太多的期望,以至于后来他走上这条条路的时候,沐江右差点被气死。然而那个时候面前这个人虽然年少,不仅能够独挡一面,而且相比沐江右,不论是身手还是催眠术,或者城府心计,都与沐江右在伯仲之间。
沐四叔一直不相信沐江右会败在这个人手里,沐江右对敌人非常之狠毒,但那个人太过重情义,他非常怀疑,卫鞅能够完好的活到现在,是因为沐江右当年的不忍。
卫鞅却是冷了神色,甚至有些不耐:“如果你是来教训我的,免了。”
话音刚落,沐四叔忽然到了面前!
卫鞅眼角猛地一紧,下一刻身体便狠狠撞上墙,发出巨大声响!
沐四叔冷哼一声:“我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了,不过沐家的崽子哪个不是我手下教出来的,小右都不是我的对手,身为他养子兼学生的你,更不能。所以老子我今天非要揍你个满地找牙!”
他一拳挥上去,卫鞅匆忙去挡,顿时听到了自己骨头错位的声音。
如果沐清欢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之前沐四叔连沐江左都打不过,却完全压制将沐江左差点杀死的卫鞅!
这边两人打的难分难舍,另一边,一行车队之中,墨帆怀里抱着沐清欢,猎鹰般的眸子扫过前后左右的车辆,暗暗盘算着从这些人眼底带着沐清欢离开的可能性。
然而墨帆观察了许久,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又不能强行突破,否则这么多天以来的布置全都白费了力气。
只是……
一想到卫鞅亲自给沐清欢取子弹疗伤,他便有种不好的预感。卫鞅那人似乎并不是真正的在意七重门与祁墨之间的恩怨,他似乎更加热衷于将他们握在手里,如同棋子一般把玩。
不得不说,卫鞅的心思足够深沉。他对墨帆的了解连墨帆都吃惊,派来的人,美其名曰是保护,其实就是监视。但这个监视,似乎监视的不是他,而是沐清欢。
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墨帆搂紧到现在还没有醒来的沐清欢,心头狂跳,那种不安的感觉愈甚。
而此时,他根本无法与祁墨取得联系,身边全是长老院的精英,没有十足的把握,墨帆根本不敢冒险。
就在这时,沐清欢吟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墨帆心头一跳,想说什么最终又没说。看了开车的司机一眼,面上冷漠。
沐清欢身上的麻药还没有过去,此时没什么痛觉,好望着墨帆,一脸茫然:“我们这是去哪里?”
墨帆望着她,心里头有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他不出声,沐清欢似是累极,极其自然的趴在她胸口再度睡了过去。
墨帆手掌一颤,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沐清欢给他的感觉,不是以前那种温和,也不是后来那种疏离,而是……依赖!
就像她面对祁墨时的那种依赖!
而这是墨帆最熟悉的感觉,他像一个影子一样跟着他们,总是缩在自己的世界里,望着两人,最熟悉不过的就是她对祁墨的感情。
沐清欢是他这辈子无法触到的存在。
然而此时,她就像对待祁墨一样对待自己,墨帆的心中除了震惊,还有着一丝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堪的小窃喜。
只是这种窃喜没有维持多久,就泯灭在了他的理智下。
正在这时,一股奇异的香味在车里散开,墨帆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却见司机微微转过头来,笑道:“得罪了,墨先生,祭司让我们把你和沐小姐送到安全的地方……”
后面说了什么墨帆听不清了,他皱着眉昏睡过去,想的却是:一切都按照祁墨的计划前进着,不同的是,应该知情的沐清欢,变成了不知情的人。
这是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