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仔细看去,枫荛还是枫荛,温润如玉。
祁墨望着窗外,脑海里却是昨夜沐清欢一脸惊恐的望着他时候的样子,心绪难安。
不知不觉,他已经回到了别墅。
空荡荡的别墅里,放眼望去,还是保持着那一天他离开的时候的样子。
“祁墨,你想吃什么?”厨房里,似乎响起沐清欢清亮的声音。
他缓缓走过去,仿佛看到沐清欢每天下班后围在围裙在这里忙活的样子。而那时候,他总是坐在客厅里,听着这里传出的声响,想像着她哼着歌忙碌的样子。
他站在厨房门口,兀然想起,似乎沐清欢每次做饭都会问他想吃什么,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想吃什么。
那样平静而又温馨的时光,却在那一夜,被他亲手摧毁。
“沐清欢……”他不自觉的呢喃出声,无端的又想起沐清欢惊怒的那一声‘你别过来’
印象中,她似乎从来没有那样抗拒过自己。
祁墨揉了揉太阳穴,没来由的感到疲惫。
走过别墅里的每个地方,每个地方,都有着关于沐清欢的回忆。她或嗔或笑,或恼或羞,或惊或怒的脸……
他不禁抚上心口,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什么时候,沐清欢的身影已经驻进了这个地方?
最终来到二楼,地上还是沐清欢那天没有收拾好的行李,显然那天他离开之后,她仍然打算离开。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上面依稀还留着她的味道。
祁墨轻轻将衣服放在床上,看到床上沐清欢的手机,他愣了一下,随即拿起来。
一打开页面,便是一张令他错愕的照片。
照片里,他望着沐清欢,嘴含笑,沐清欢微低着头,无限娇羞。
胸口堵住了一般疼,祁墨静静地看着,回忆潮水般袭来。最后都变成了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将手机放在床头,他默默地将地上的行李箱提起来本来想放回柜子里,地上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祁墨的目光顿时顿住!
行李箱旁,落着一枚尾戒。
似曾相识。
祁墨捡起来端详了片刻,猛然收紧!
“恒叔,查一下,那天沐清欢是什么时候,怎么进到那间别墅里去的。”
一声令下,祁恒顿时去办。
祁墨给墨帆打了个电话:“苏潺呢?”他的声音冷若寒月,仿佛暴风雨来前的平静。
墨帆接到电话的时候,苏潺就在他面前。
墨帆说:“她在家。”
“把她带过来!”
见墨帆挂了电话,迎上他没什么感情的眸子,心头猛地狂跳起来:“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墨帆上了楼,随即又下楼来,将一个录像带扔到她面前!
苏潺不明所以:“什么东西?”
“东区别墅的监控录像。”
苏潺脸色大变!
墨帆道:“隐害沐清欢的,是你。”
苏潺脸色几变后,哽着脖子冷哼一声:“就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说过,我一定会除掉她的!”
墨帆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良久:“祁墨要见你。”
“什么?”苏潺叫道:“我不去!”
“你必须去。”
第284章 还没结束()
看着自己哥哥不容置疑的眸子,苏潺终于害怕起来,她猛地抱住墨帆的手臂,可怜兮兮的道:“哥,你可是我亲哥,你一定要帮我瞒过去,祁墨知道这段事情的话,他一定不会轻饶我的!”
见墨帆无动于衷,她不由得哭了出来:“我又没有杀她,我只是想让她吃苦头……”
她哭了一阵,墨帆道:“你不该跟七重门的人有牵连。”
一句话,令苏潺如坠冰窑!
她想到那天的关于沐清欢身份的那个文件,加上那天晚上她知道祁墨跟墨帆去追查七重门门主的事情,所以才会对沐清欢出手,两件事情结合在一起,难保祁墨和墨帆不会怀疑她跟七重门有关。
如果祁墨也这样想的话,她无法想像祁墨会有多愤怒!
她顿时慌乱起来,紧紧的抓住墨帆的手臂,焦急道:“哥,你一定要帮我。我没有跟七重门的人联系,我怎么可能跟七重门有关?我只是想弄走沐清欢,只有这样而已!”
无论她怎样解释哀求,墨帆眼着她,冷冰冰的道:“走吧。”
仅仅两个字,令苏潺脸上血色尽失!
苏潺被墨帆强行拖去见了祁墨。
书房里,祁墨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沙发里,苏潺进来的时看到他的脸色,身体顿时一颤,不由得往墨帆身后躲了躲。
就在这时,祁墨扔了一个东西过来,她下意识的接住,摊开一看,是自己的一直戴在小指上的尾戒。
“苏潺。”
祁墨唤了一声,也只一声,苏潺的双腿颤抖起来。
他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的名字,仿佛下一刻就会把她生吞活剥一般。想逃跑,可是脚下却像长了钉子一样无法动弹
祁墨起身,来到她面前。
墨帆退到一旁,下一刻……
啪!
墨帆眼神闪了闪,垂下了眸。
苏潺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祁墨,火辣辣的脸提起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眼泪顿时汹涌而出,她猛地叫道:“祁墨……你、你居然打我?!”
“我是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再管闲事?”祁墨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你三番几次从中作梗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沐清欢死!”
墨帆来不及阻止,苏潺已经吼了出来!
她哭着道:“我就是容不下她!一刻也容不下!你要是为了她要杀我那就杀好了!反正你们从来都不关心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祁墨深深地吸了口气,手掌举起来又放下。
看着苏潺哭泣的脸,他觉得自己一开始就错了。苏潺从来不是一个听话的人,他居然妄想用警告就阻止她的行为。
想到那天晚上对沐清欢的所做所为,那么不分清红皂白的将一切都都怪在她的身上,祁墨心如刀割。
想到沐清欢,想到小尧的照片,祁墨真恨不得把苏潺掐死!
但是最后他忍住了。
苏潺看着他神色变化,以为他舍不得动自己,胆子便大了些,趁机道:“沐清欢是七重门的人不是吗?既然你不想动她我就帮你动手,留着她尽早是祸害,我看你已经被她迷住了心窍,要是司落……”
“啪!”
又是一声!
这一次,墨帆仍然没有动。
“不要再跟我提司落,你没有资格。”祁墨的手在身侧握成拳,从小到大,不管苏潺怎么胡闹,他都没有碰过她一下,甚至无数次她闹出的烂摊子不是他就是墨帆给她收拾。
可是现在,明显的她被宠坏了。
宠得没有一点分寸了。
墨帆看到他紧握的拳,眼神暗了暗。
苏潺眼睛猛然瞪大,陡然间痛哭失声,冲着祁墨吼道:“我恨死你了祁墨!”
我恨你——
那一夜,沐清欢也这样说过。
祁墨心脏抽搐起来,心里涌起一股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他坐回沙发,深吸了几口气,压了很久,才将那冲动压下去。
冷冷道:“沐清欢的工作证也是你偷的么?”
“我不知道!”苏潺无法从被祁墨扇耳光的打击中走出来,她恨他,恨他居然为了一个沐清欢对她动手,她指着祁墨泣不成声:“从小到大你都没有动过我一下,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连外人都不如吗?
!”
她吼着吼着便要冲上去,墨帆一把按住她:“别闹了。”
苏潺愤怒的挥开他的手:“不要你管!”
祁墨道:“我再问一次,沐清欢的工作证是不是你偷的?”
“不是!”苏潺怒不可遏:“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
“你为什么连小尧的照片也要撕掉?”
苏潺不说话了,为了陷害沐清欢,她犹豫了很久才撕掉小尧的照片,因为她知道那对于祁墨来说有多么重要。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要怎么样才能激怒祁墨。
可是显然,她错了。
用那种方式去陷害沐清欢,显然已经触及到了祁墨的底线。
她颤抖着唇,连哭声都停了下来,不敢说话。
祁墨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疲倦之极,挥手道:“墨帆,把她送走吧。”
苏潺虽然任性偏激,但她从来都是敢做敢当,这一点,祁墨相信她没有撒谎。可是他也不能再由着她胡来了。
可是对苏潺来说,简单的一句话就像一根稻草一样,压垮了她最后的希冀。直到墨帆握住她的手腕往外拖,她才想起来要挣扎反抗:“我不走!我不走!祁墨你这个坏蛋!我恨死你了!你放开我我不走……”
墨帆却不容拒绝的将她拉了出去。
声音渐渐远去,祁墨闭上眼,轻轻一叹。
如果那天,他肯冷静下来听沐清欢解释,那么也许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如果那天沐清欢服软,他又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他说恨她。
沐清欢那一巴掌,虽然重,却也失望之极。
他以为他已经足够了解沐清欢了,平常她总是在他面前服软,可是为什么,在那样的时候,她要那么倔强……
窗外夕阳落地,月升星移,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
祁墨便就一直坐在书房里,没有开灯,一直那样的姿势,坐到了天亮。
窗外,飘起了雪。
祁墨想起沐清欢离开那天堆在路边的雪人……
还给他么?
他嗤了一声,不知在嘲笑谁。
当整个房间一片明亮,他缓缓起身。
也许是坐了太久,他起身时身形微晃,但很快他便稳住,眼睛里透出异样的光芒。
沐清欢,我们之间,还没结束。
第285章 晨钟暮鼓,往事如风()
冰雪覆盖的地面,一片银白。
滑雪场上,无数的人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从在冰雪上恣意冲飞,五颜六色的一片白雪的背景里格外鲜艳。
沐清欢便是其中之一。
滑的累了,沐清欢看到紧随其后停下来的枫荛,拉下围巾不满的道:“你不是不会吗?”
“你不也说你不会?”枫荛脱下滑雪板,换了自己的鞋,脸色比白雪似乎还要白几分:“我有点累了,你一个人玩着。”
沐清欢也知道他身体不是很好,不再缠着他自顾自的去玩。
昨天枫荛毫不给她准备的时间,两人就这么任性的坐飞机来到了这边。现在想想沐清欢仍然觉得好笑,还真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游行。
人在伤心的时候,确实需要四处走一走,看看大好河山,比呆在一个地方不动更容易走出悲伤。
枫荛退到外围,时不时看一眼沐清欢,看着她如同精灵般飞下的姿态,嘴角笑意深了几分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最后走到了一处不太引人注目的巨大的雪人后,仍然望着沐清欢,淡淡道:“祁先生,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沐清欢一门心思的沉浸在游戏里,他可没有。早在进来滑雪场没多久,就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祁墨。
祁墨看也没有看枫荛一眼,他这个角度,能将沐清欢滑雪的姿态尽收眼底,比起旁边的雪人,他更像一尊雪人,浑身都早着寒气。
早上恒叔告诉他沐清欢和枫荛在这里,他等不及坐客机,直接坐了直升机到了这里。看到玩得这样愉悦的沐清欢,他既无奈又生气。
她真的这么容易就放下一切,跟自己一刀两断么?
没有得到回答,枫荛也不恼,仍然笑若轻风:“清欢那天来找我的时候,全身冻得发抖,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什么都会告诉我。祁先生,清欢跟我之间有罅隙了,这跟你有关吗?”
祁墨懒得理他。
就在这时,祁墨手机响起。
一见是祁恒的来电,他转身离去,没有发觉枫荛的视线一直跟着他。
祁墨一离开,同一时间,沐清欢旁边的人一个不稳倒了下来,结果殃及了池鱼,沐清欢倒霉的也在其中之例。
在一片尖叫声中,她便从半路上滚了下来,枫荛一惊,连忙跑上前。
沐清欢坐雪地里艰难的爬起来,看到奔跑过来的枫荛,她想说自己没事,但是脚腕却是钻心的疼。
工作人员也迎了上来,询问情况。
枫荛见沐清欢脚腕迅速的肿了起来,什么也没说,脸色难看的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祁墨接了个电话回来,就没看到沐清欢的人影了。
询问之后才知道,就在刚才发生了意外,有人受伤晕过去,送去了医院。他问清去了哪个医院,正想赶过去,一路上撞倒了不少人,惹了不少怨言,却在走出滑雪场的瞬间,心里如同一盆冷水烧下来!
他僵着身体望着不远处的一幕,连什么时候下雪了都没有察觉到。
雪白覆盖的路旁,一个长凳子上,沐清欢坐在椅子上,全身还包裹的紧紧的,一张脸有些苍白。她扶着枫荛,不知道在说什么。
枫荛半蹲在她面前,将她的脚放在膝上,轻轻的揉捏着,时不时抬头问几句。
两人隔得很近,不知道沐清欢说了什么,枫荛横了她一眼,神情中尽是宠溺,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头,沐清欢轻笑着躲开。
这一幕,在祁墨眼里,竟无端的有些刺眼。
“老师,你一直都这么关心别人吗?”沐清欢望着枫荛给自己按摩脚的手指,轻声问道,在她的映像里,枫荛一直都是那种对任何人都很亲近却又让任何人都觉得遥远不可触摸的疏离的那种人。
枫荛纤长的五指慢慢给她揉捏着,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你算是第二个
。”
沐清欢疑惑:“第二个?”
“嗯。”枫荛嘴角的笑容浅了浅。
沐清欢一脸八卦,眉眼挑的老高:“那第一个呢?是你的初恋吗?”
枫荛的手指顿了一下,眼神莫名的空洞,半响,才道:“算是吧。”
沐清欢察觉出枫荛一闪而过的悲伤,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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