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没脑子的人交流起来就是困难,大丫鬟只好继续道:
“您看,三小姐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状元郎的感激和赏识。和您这个至今为止还没和状元郎有什么交集的小姐比起来,您觉得老爷会选择把谁嫁给状元郎比较好呢?”
叶菲函浑身一震!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要是、要是被爹爹知道了三妹先她一步得到了状元郎的垂青,那为了讨状元郎欢心,爹爹一定会将三妹嫁过去的。
那她呢?她怎么办?
在得知自己的夫君居然是新科状元时,叶菲函别提有多高兴了。
本来,她和娘亲已然失宠,她早就不指望大夫人或者爹爹能好心好意的给她指派一门好亲事了。
没想到院子被解封之后,好事连篇。
如今,连夫君也比她想象中的也好的多!
叶菲函怎能不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咸鱼翻身,一飞冲天!
状元郎可是前途无限的,将来位极人臣都有可能!
叶菲函正做着自己麻雀变凤凰的美梦,可不会允许有任何人来戳破她的美梦。
她咬紧下唇,不甘的问:“那我该怎么办?”
“小姐明智。如今咱们只能当作什么都没看到,而且将那些碎嘴的下人们管的牢一点,以防有看到的人不小心透漏给老爷。
等婚事定下之后,小姐再去老爷面前告三小姐一状也不迟。
到那时,老爷非但不会觉得三小姐有利用价值,反而还会觉得三小姐不识相,来坏他拉拢状元郎的大计,自然会偏帮着小姐您这个状元夫人的。”
叶菲函闻言,立刻抚掌大笑:“好!好啊!且让那个小贱人多得瑟一阵子吧,等婚事定下来,呵,我要她好看!”
可惜叶菲函这个只会制造麻烦的人,根本就没有解决麻烦的能力。
叶澜在给状元郎发去请帖,对方称在忙,没空。
叶澜给状元郎发去暗示自己要将女儿嫁给他的橄榄贴,对方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不敢妄议。
叶澜派人去拜访状元郎剩下的唯一至亲——老婆婆眼神不好使,耳朵也听不见了,而且根本不识字,无法交流。
叶澜怒!暗中疏通了下关系,准备将状元郎扔到一个偏远的地方去自生自灭,以报答他‘不识抬举’之恩。
可惜在他动手之后,状元郎非但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被贬低到偏远地带当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反而成了翰林院的编修,带他熟悉业务的人,正是太子太傅的门生。
叶澜不明白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让这大好的拉拢状元郎的机会就这样白白的流失掉了。
他了解太子的为人,太子根本不屑于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去笼络人才,他看重的人,会去请,请不来就算,请的来就珍惜。
所以连毅榕如今对他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的排斥而抗拒的表现,表明了背后肯定有鬼。
而叶菲函一得知状元郎委婉的拒绝了他爹给他安排的亲事,当即就坐不住了,跑到叶澜面前大哭大闹,无意中还把那天状元下马对着叶离枝行礼一事也抖落了出来。
“原来症结在这儿!”
叶澜恍然大悟,以为是叶离枝认识连毅榕在先。
而自己将叶离枝赶出家门,在连毅榕面前,她肯定将叶府好一顿编排,让连毅榕对叶府也有了仇视心理。
这个女儿……净会给他找麻烦!
叶澜拍案而起,冲着叶菲函喝道:
“哭什么哭!有本事就去把状元郎抢回来!别怪爹不偏袒你,她叶离枝都能做到的事,你为什么就做不到?这么没用还只知道哭,活该没人愿意要!”
他这几天也是气得很了,才这样口无遮拦。
想想看,他为官几十载,在丞相这个位子上呼风唤雨,有几个人胆敢这样半点面子都不给他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的好意拒之门外?
不想活了是吧!
可惜现今的新科状元就是个不怕死的人!
难道他还斗不过一个区区十来岁的小女娃?更况且,那女娃还是他的女儿!
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管不住,我了个亲娘啊,说出去,他这丞相大人的脸该往哪儿搁?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叶澜想了想,备了一份厚礼,准备去会会那个既不懂事,又不听话的小灾星。
此时,叶离枝的宅院中,正是春花萌动的时节。
花草掩映中,摆了一张长条形的梨花木桌,木桌旁围坐了五个人。
左边,是两个年轻男人,一个面容普通,一身黑衣,却是气度不凡。
一个面容俊朗,一身青衣,举手投足之间谦逊有礼,不由让人心生好感。
而右边,三个小姑娘排排坐,依次是叶离枝、素衣和灵钰。
桀轩正充当小厮为几人端茶倒水,添汤布菜,还时不时的瞅一眼正和他们家小姐谈笑风生的连毅榕,再瞅瞅对着连毅榕露出一脸儒慕之情的素衣……
嗯,该给状元郎的茶碗里下点巴豆什么的了。
而一身黑衣的太子殿下,也很是不爽的在他的小狗儿和连毅榕之间来回扫视,想着是不是让老师的门生时不时的给状元郎穿个小鞋什么的。
连毅榕只觉得后颈阴风阵阵,疑惑的搓了搓直起鸡皮疙瘩的脖子,再看看周围‘慈眉善目’的人们,觉得是不是自己有点儿多心了?
“对了,”连毅榕想起一事,忧虑道:“我这般拒绝叶府,小姐不会恨我的吧?”
这些日子叶丞相没少向他示好,可一想起那日的遭遇,连毅榕就半点想要跟他交好的心都没有了。
下人们都是那个样子,那个府里出来的小姐,该是怎样无法想像的骄横跋扈?
当然,叶离枝没住在叶府,不算那里出来的人。
小姐不敢娶,叶丞相又御下不严,这样家风不正的丞相府,唉……不结交也罢!
叶离枝安抚笑道:
“连大哥哪里话,我早就说过了,叶府现在已经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父亲当日将我当作煞星赶出来,怕是再也不想让我回去了。如此,也好,我就在外面好好的活,自此以后,叶府是荣是损,也都与我无关了。”
第208章 自食恶果'下'()
“竟还有这般凉薄无情的父亲!”
连毅榕为叶离枝愤愤不平,看向她的目光愈发柔和:
“小姐且安心,在下最是不信那些方术道士的鬼话,以后小姐若有困难,大可以来找在下。 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 :新匕匕奇中文小說xinЫqi。阅读最新章节”
叶离枝笑,还没说什么,就看到了那黑衣人咬牙瞪眼的模样,对着她威胁似的磨了磨后槽牙,扭曲的面皮上明明白白的写了三个大字:
你、休、想!
不过叶离枝还是顶住了来自于太子殿下的压力,对着连毅榕由衷的感激道:
“多谢公子的体恤了。这果子不错,公子尝尝吧,可甜了。”
她机智的拿起一枚小巧的红果递到连毅榕面前,没说接受了他的好意也没说不接受。
太子殿下的面色稍缓。
不过看到连毅榕接过果子后吃的一脸幸福的模样时,醋坛子又打翻了,朝着叶离枝就直直的伸出了一只手。
叶离枝无奈,只好又拿了一个果子,放到了那只漂亮修长的手的手心里。
太子殿下这才满意了,捏着果子吭哧吭哧吃得欢。
也不知是不是小狗儿的小手有着某种魔力,被她摸过的果子,明明半边的表皮还泛着青色,吃到嘴里就是格外的甜脆可口。
三两口吃完了一个,正要让他的小狗儿再给他拿一个,外头突然隐隐约约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我去看看。”
桀轩暂且搁下给状元郎下巴豆的念头,屁颠屁颠的跑去开门。
门一开,他的脸就黑了。
“叶老爷?”他皱眉,明显一副不欢迎对方的样子,冷声问道:“您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叶澜面色更冷,看了眼一旁提着礼物的管家。
管家立刻挺直了腰板儿,斥责道: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们家的小姐呢?让她出来,老爷有话要问她。”
“你们家的小姐?”
桀轩老早就看这个老东西不顺眼了,闻言更是冷笑一声,反问道:
“叶老爷已经将我们家的小姐赶出叶府,并终生不允许她再住回去,怎么还能算‘你们家的小姐’?有住在外头不让人回家的‘小姐’吗?”
“你!”
老管家也知道这件事是自家的老爷做得不地道,鼓着眼睛瞪了桀轩老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辩驳的词儿来。
“够了,”叶澜寒声道:“枝儿呢?”
“哦,”桀轩满不在乎的挖挖耳朵,道:“不好意思啊叶老爷,我们家的小姐不在,您改天再来吧。”
说着,就要将大门一下关上。
叶澜单手撑住门板,一脚毫不客气的踏了进来。
本想借着推力将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厮推倒在地,给个下马威,可惜桀轩反应太快,在他强行进门的一瞬间就跳了开去。
“哟,叶老爷果然好大的威风,进别人的家门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蛮横硬闯,官大压死人啊,小的见识了。”
桀轩笑得一脸钦佩,还装模作样的拱了拱手。
叶澜被他接二连三的冷嘲热讽气得胸口疼。
将叶离枝赶出家门这件事的确是自己没理,他再说下去也是自取屈辱,索性也不再理会他,抬腿就朝里走去。
叶离枝带着一行人已经慢慢悠悠的迎出来了。
叶澜人品不过关,素衣和灵钰已经不愿再给他行礼了,连毅榕还不知道他是谁,所以也按兵不动。
而扮成黑衣人的太子殿下……有谁听说过让太子给丞相行礼的吗?就算太子敢这么做,叶澜有没有那个胆子敢受下来还要两说。
只有叶离枝,对着叶澜意思意思的福了福身子,笑问道:“给父亲请安了。父亲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她这话一出,连毅榕立刻就知道了面前威风凛凛的中年人的身份,眼神立马就变了。
叶澜没有回叶离枝的话,而是转向连毅榕,问:“你就是新科状元连毅榕?”
安如晦不着痕迹地倪视着叶澜,原来他对叶离枝的态度,就是这样爱搭不理。嗯,太子殿下记下了。
叶澜带着礼物去找人,结果对方家里只剩一位老母,和一位连毅榕请来专门照顾老母的妇人。
那妇人说连毅榕吃过午饭就出门了,说是去一位朋友家做客。
那位朋友好像对他有恩。
一听这个,叶澜马上就想到了叶菲函说过的,连毅榕当街对着叶离枝感激连连的事,当机立断的来了叶离枝这里。
没想到人真的在。
连毅榕对着他矜持的拱了拱手,算是行礼了。
表情再没了之前在叶离枝等人面前的谦和温驯,而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
叶澜心下不爽,硬压下不快的质问:
“为何我给下的帖子都给你拒了?可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叶家坏话?”
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瞟了叶离枝一眼。
叶离枝没有在他看,而是看着虚掩的大门后影影绰绰的绚丽彩缎,若有所思。
“丞相大人多虑了,”连毅榕不卑不亢道:
“并未有谁在小生面前说三道四,而小生也并非故意落大人的面子,至于这其中的原因究竟为何,大人何不问问自己身边的人?”
说完,他也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叶澜身边的老管家。
老管家老了,记忆里也大不如以前,看着连毅榕的脸,只觉得分外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嗯?”
叶澜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的老管家,老管家一脸无辜,迷茫的回望着他,老眼浑浊。
“如果这位老人家想不起来了呢,大人大可以回去再问一下叶府的门卫,问他们是否在叶老夫人大寿那天,见过一个浑身打满了补丁的穷酸书生,并对这书生出言不逊,说书生上门,只为蹭口饭吃?”
叶澜的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和恼怒。
连毅榕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继续垂首低声道:
“那日,在下还有幸见到了叶府的二小姐,可惜,二小姐似乎并未将在下放在眼里,对在下是理都不理,那在下又为何要娶一位对在下毫无兴趣的女子过门呢?”
气氛有足足一刻钟难堪的沉默。
丞相大人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将他的话消化过后,很快反应过来,含笑反问:
“我倒不知道,原来今年的新科状元居然是如此心胸狭窄之人,是本官看错人了,区区几句话就记仇如此,将来,恐也难成大事。”
说完,转身就要走。
第209章 舌战丞相大人()
连毅榕不愠不怒,在他身后朗声道:
“大人倒是心胸开阔,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又为什么,连自己的女儿都容不下,非要赶出来,自立门户呢?”
叶澜脚步一顿,回身怒视着他,沉声道:“这是本官的家务事,岂容他人置喙!”
“那小生要娶谁,投靠谁也是小生的私事,还望大人不要强人所难。p:///”
连毅榕笑着道,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扁。
叶澜不说话了——被气的,他觉得带着礼物送上门来给人羞辱的自己,简直就像头活生生的蠢驴!
他恨恨的甩了一下袖子,转身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
“你可不要为今日所说的话后悔!”
话音刚落,人已经踏出了门槛,然后,就是一声惊叫。
丞相大人看着鬼鬼祟祟躲在门外的二女儿,惊怒交加的怒吼:“你怎么会在这儿!!!”
只见叶菲函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烟笼梅花百水裙,内衬淡嫩绿色的锦缎裹胸,袖口还绣着精致的银纹蝴蝶,腰缠玉带,将窈窕有致的身段展露无遗。
妆容明显也是费心化过的,长长的黑发盘成了精致的半月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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