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桀轩的指示找来一根绣花针,在脸颊上稍微用力的划了一道,有血丝微微渗出,不怎么疼。
但不过才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到血痕突然就开始发起痒来,并且有越来越痒的趋势。
叶月玉忍不住抬手去抓,却被桀轩及时抓住了手腕,轻声道:
“不可,否则愈合之后会留疤痕。”
叶月玉这才咬牙忍下了,她看着黄铜镜中那道变得越来越恐怖的伤口,只觉得心中一股怒火越烧越旺,似乎有要将她整个人燃烧殆尽的趋势。
叶、若、虚!
自此以后,我跟你誓不两立!
叶离枝在后面闲闲的捻着点心吃着,时不时的添点柴火。
她略带后怕道:
“幸亏发现的早,不然的话,等以后四妹妹不小心划破了脸,恐怕想报仇都找不到凶手了。”
到时候叶若虚肯定会推了个一二三四五六,再来一句是叶月玉自己不小心划花了脸,导致发炎,就万事大吉了。
“三姐说的极是,”叶月玉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死命的绞着自己手中的帕子,颤声道:
“就算找到了凶手又能怎么样呢?妹妹这一辈子,也算是毁了……”
叶离枝没再说什么,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有了叶若虚的这么一手,叶月玉自然不会再帮着大夫人办事。
她将甄氏给的东西都收下了,但是甄氏交代的事情,却一点儿没办。
等甄氏觉得不对派人来问时,叶月玉反而尖着嗓子斥骂前来询问的丫头,说她臭不要脸,不知羞耻!
那丫头还有些转不过弯儿来,小声的问叶月玉:
“四小姐,您之前不是同大夫人说好的么,这东西也收下了,您怎么……”
“你给我闭嘴!”叶月玉冷冷道:
“怎么,你还想将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我何时收过母亲的东西,又何时答应了母亲要去爬大哥的床?你这小贱蹄子简直满口胡言,信不信我告到父亲那里去,让他将你这个污蔑主子的人直接仗毙!”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丫头连忙跪下求饶,“求四小姐开恩,饶了奴婢一命吧!”
光洁细嫩的额头落地有声地磕在坚硬的青石板上,良久,叶月玉才一抬手:“滚吧。”
丫头连忙回了甄氏的院子,将叶月玉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甄氏。
可把甄氏气了个倒仰。
但偏偏,她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叶月玉的麻烦。
笑话,她买通庶女去勾引庶子在先,难不成还要因为叶月玉的临时反水而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那最后颜面尽失的人就绝对不是叶宏霖或叶月玉了,反而是她!
甄氏吃了个哑巴亏,想着这些个庶女果真没有一个省心的。
不过占了一时的上风又有什么用呢?
等着瞧吧,等她们出嫁之时,才知道,得罪了家里的嫡母,是一件多么愚不可及的事!
第142章 抓住软肋使劲捏()
“大夫人买通四小姐,让四小姐去勾引大少爷,再趁机带着人破门而入,到时候一切成了定局,大少爷的声名扫地,哪怕是入了军中,也绝不可能再有出头之日了……”
灵钰坐在凉榻前,给叶离枝打着扇,一点一点分析着大夫人的险恶用心,越分析,越是心惊胆战。新匕匕·奇·中·文·蛧·首·发
“不光没有出头之日,大哥出了连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都想染指这样的‘丑事’,父亲是不会继续留他的,恐怕到最后还要被逐宗。”叶离枝淡淡的补充。
逐宗,就是被从家谱上除名,从此以后,叶宏霖这个人就不再属于叶家了,也不配再冠有‘叶’这个姓。
握住扇柄的手哆嗦了一下,灵钰恨得直咬牙:
“这个大夫人,这个大夫人……”气的狠了,居然连句狠话都说不完整了。
叶离枝浅浅一笑,抬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从凉榻上坐了起来。
“不值得为这种人生气,”叶离枝转头看向窗外,入夏了,院子里一派草木葱茏的景象,可她的心里却是一片荒芜:
“她既然想要置我大哥于死地,那我又有什么理由会放过她呢?”
“小姐,你是想……”
“不急。”叶离枝却是笑了,秀美温婉的笑颜遮不住眼底一抹凉心彻骨的寒意。
下午的时候日头终于不再那么烈,但叶离枝要出门的时候,灵钰还是细心的拿了一把纸伞,帮她打着。
“哪有这么娇贵。”叶离枝笑着看了眼头顶有着茉莉花纹的纸伞,摇了摇头。
“奴婢就是想要多心疼一下小姐。”
灵钰固执地将纸伞又让她那边靠了靠,将娇小的人儿完全罩在了里面。
她知道,外表看起来无坚不摧的叶离枝,其实内心也有着女孩儿的脆弱与不为人知的伤痛。
那伤痛总是会在没有人的时候,不自觉的流露出来,像易碎的琉璃,让人心痛。
叶离枝没再说话,由她去了。
一路踩着平整的石板路来到叶宏霖的院子里,守门的小厮一见到她,连忙殷勤的上来问好,叶离枝打赏了他几个铜板,慢慢悠悠的踱了进去。
叶宏霖正在屋里发愁。
话说太子殿下的确是给他指了一条康庄大道。
可是打开这道通往康庄大道的大门的钥匙,殿下却没有直接给他,而是让他自己去想办法。
他这几日去了刘老将军的府邸几次,但每次都被人拦在了外面,连刘老将军的一根毛都没见着。
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他要辜负了太子殿下的一番美意了。
“哥哥有心事?”
一道纤细柔美的身影在他对面翩然落座,想的太入神,他竟然连什么时候屋子里多了个人都没有察觉。
叶宏霖猛地回过神来,抬头一见是叶离枝,清俊的脸上立刻扬起大大的笑容,道:“是啊。”
下意识的坦白之后又有些后悔,烦恼的事情留给他一个人烦恼就好了,干嘛还要妹妹也跟着一起烦恼呢?
“其实……也没什么啦,”叶宏霖连忙补救了一下,“不管哪种方式参军,哥哥都是愿意的。”
“原来是为这个。”叶离枝了然一笑,她早就猜到了,刘老将军那块老骨头不好啃。
早就听闻刘老将军的脾气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固执又执拗,想要让他网开一面帮着叶宏霖走后门,别说太子,就算天皇老子去说情也一样得吃他一顿闭门羹。
但是人嘛,都会有软肋的。
叶离枝凝神细思起来,用手指沾着温热的茶水在桌上胡乱画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现,高兴道:“有了!”
“什么?”叶宏霖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哥哥,你这样……”叶离枝起身凑到叶宏霖的耳边,对着他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说了一通。
说完之后,叶宏霖皱的能夹死蚊子的眉头也完全舒展了开来。
不过,他还是有些迟疑:“这样……真的能行吗?”
“总要试试的吧。”叶离枝耸耸肩。
对于这件事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死马当活马医,万一歪打正着了呢?
叶宏霖挠挠头,想着暂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就拍案定板道:“好,就这么办吧!”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叶离枝让灵钰去厨房要一道菜,并用饭盒仔细装好,然后带着饭盒和哥哥一起,前去拜访刘老将军。
出叶府大门的时候,他们的马车刚走,守门的门房就扭身一路小跑,去了阳春院给甄氏通风报信。
“又去找刘老将军了?”
甄氏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听到这样的汇报了,也不在意,兀自抚着鬓间一根嵌珍珠的小金凤钗,柔婉地笑道:
“且让他们再去碰一鼻子灰吧,刘老的人格我还是信得过的,别说是叶离枝去,就算玉皇大帝老爷去,也未必能敲的开刘老家的门。”
“是,大夫人明鉴。有些人哪,就是贼心不死,自不量力。”
门房连忙顺着甄氏的意溜须拍马,惹来甄氏掩嘴一笑,令身旁的丫鬟多给了他几个金裸子。
门房千恩万谢喜滋滋的退下不提。
且说叶离枝一路陪着叶宏霖来到了刘老将军的府邸。
刘老将军常年驻守在外,居住的府邸除了御赐后翻修了一遍外,再没怎么动过。
但简约古朴的灰色建筑,就是给人一种凛然而不可侵犯的庄严感。
叶宏霖已经来过几次,不会再被这气势所震慑,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先将叶离枝扶下马车,带着妹妹一路上了石阶,还没站定,身前已经多了两柄交叉的尖锐长矛。
“大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请公子回吧。”
威严冰冷的男声从旁传来,让人心里一阵莫名发虚,但越挫越勇的叶宏霖显然没再被他吓到,而是对着他浅浅作揖,道:
“还请兄弟通报一声,在下这次前来,不为谈事,只为叙旧。”
“叙旧?”
那名守门的侍卫**的反问了一句,然后用狐疑的眼神将叶宏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似乎在想这么个年轻的公子哥儿,和年近五十的刘老将军有什么旧可以叙的。
叶离枝却在这时忽然从叶宏霖身后钻出来,脸上噙着讨喜的笑容,撒娇似的软声道:
“大哥哥,你就通融一下嘛,我们这次真的不是来有事相求的,只是久仰刘老将军的大名,特地前来拜访的~”
第143章 有的伤口不会愈合()
“呃……”侍卫迟疑了一下,还是道:“不行,大将军有令……”
叶离枝突然指了指身后灵钰手中小心拎着的食盒,神秘兮兮道:
“大哥哥,如果你再拖延下去,耽误了我们看望刘老将军的时间的话,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哦~”
“可是大将军有令……”
“你就说,有人来祭,刘小公子。 ”
叶离枝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将那侍卫唬了一跳。
尤其是在听到‘刘小公子’这四个字后,坚持不让他们进门的决心突然之间就有了巨大的动摇。
叶离枝不再说话,而是抱着胸,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瞧。
那侍卫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最终还是一咬牙,转身进了大门。
叶离枝紧绷的面皮一下子垮了下来,摇着叶宏霖的手道:“哥哥,我们成功了。”
“还是你有办法。”叶宏霖欣慰的摸摸妹妹的头,转而又将期冀的目光投向只开了一条小缝的大门内。
不多时,侍卫回来,态度恭敬了不少,对着他们做了个手势道:“大将军有请。”
“多谢大哥哥啦~”
叶离枝又恢复成了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牵着大哥的手一蹦一跳的进了朱漆的大门。
徒留那侍卫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小姑娘……也太善变了吧……
将军府内的院子很大,跟着领路的人走了好几个弯弯绕之后,才在一处茂盛的大树下找到了刘老将军的身影。
刘老将军,名刘熹,十五岁那年参军,无论是自己家中还是丈母娘家都没有任何背景和靠山,是自己在战场上摸打滚爬多年,才挣来的大将军之位。
这样的人,才让人真正敬佩。
而且更难能可贵的一点是,刘熹成亲多年,身边却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他的正妻。
膝下两个女儿和一个早夭的儿子,都是这个正妻所出。
后来小儿子因染病不幸身亡,刘夫人也落了病根,再不能有孕。
但就算刘家绝了后,刘熹都顶住了各方的压力,一直守着正妻,再没有娶,将两个女儿好好的抚养长大,风风光光的嫁了出去。
很多人都说刘老将军傻,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
叶离枝却觉得这个男人,聪明到不能再聪明了。
怀着一点点难言的敬畏之心仔细打量着不远处的老头,那老头正懒洋洋的坐在树下的躺椅上,身边有个老妇在陪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老头不时哼唧两声,权当回应,半睁半闭的眸子中却不见半分浑浊。
反而是如水一般的清澈和透明。
叶离枝心下一凛,转头又往旁边扫去。
老头身前的小几上摆着两碗热茶,旁边放了几本书,用镇纸压着,镇纸下面还有一封信。
信上的字迹叶离枝很熟悉,那是太子的笔迹。
信看样子已经被拆阅过了,雪白的信纸上还落了几片嫩绿的树叶,应该是被风吹落的。
也许,早几天太子就给刘熹写了信,但刘熹没有听话,还是一样将叶宏霖拒之门外。
这个倔老头儿。
叶离枝好笑的摇摇头,下人通报过后就走了,那老妇人一见有人来,也跟着识趣的想要退下去,却被刘熹一把摁住了手背。
“不必,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刘熹坐起身来,原本悠闲的表情一扫而空,对他们横眉冷对,问:
“不知二位贵客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哪?”
叶宏霖率先走上前去,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道:
“晚辈叶宏霖,拜见刘老将军。”
“唉唉唉,不必跟我来这些虚礼,”倔老头果然油盐不进,直接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旁边的老妇搡了他一把,低声道:“怎么说话哪,”又对着叶宏霖慈蔼笑道:
“你别介意,他就是这样的性子。”
“哦,没有,晚辈对老将军崇敬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介意呢。”
“哼。”
刘熹冷哼一声,显然对这些赞美之词一点儿都不感冒。
“晚辈这次前来,是有样东西,想要送给老将军,还请老将军笑纳。”
叶宏霖依旧彬彬有礼的说着,同时示意灵钰将东西送上前去。
“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你若送的是金银珠宝,小心老头子用鞋底将你抽出去。”
刘熹警告的瞪了叶宏霖一眼,见对方没有半点反应,这才不情不愿的的挪了挪身子,伸手去将放在小几上的饭盒打开。
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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