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自己的跟班,蒋坤向前一步,屈膝跪到地上,张嘴道:“大……”
华老大道:“我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的身份,就免了吧!”
蒋坤甚是机灵,起身道:“不知几位来这里何事?”
华老大道:“该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该知道的强自知道,可知什么后果?”说罢阴阴恻恻的冷笑两声。
蒋坤知道对方的意思,那是要人头落地啊。连忙道:“爷来找小的,是不是有什么事让小的去办?”
华老大笑道:“你很聪明,不过来找你并非是有事让你去办,而是跟你换个位置。”
蒋坤一时没明白过来,喃喃道:“换位置?”
华老大道:“是啊!我那家屋子,顶风漏水的,吃饭也吃不痛快,所以想跟你换下房间。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还望你行个方便。”说话之间,他把手又紧了紧。被他握住拳手的吴定一,又鬼哭狼嚎的叫嚷起来。
蒋坤只听得心寒胆颤,哪敢说出“不换”二字,招呼着手下去拿桌上的盘盏,匆匆离开屋子。
华老大几个在桌前坐下,眼瞅空空荡荡的桌面,华老大道:“谁去把咱们的菜端过来?”
修为最低的那个道:“我去!”他赶到先前自己几个的那间屋子。蒋坤几个正在那里望着满桌的菜肴,以及滴水的房间,不知该在这里吃,还是去楼下吃去。
按理说,车夫们已吃饭喝足,腾出了几张桌子。那里不进风不滴水,正好吃饭。可他们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哪能不在雅间吃饭,而跟车夫们混在一起吃饭?
华老大他们中,来端饭那个人,眼瞧蒋坤几个茫然无措的样子,心中冷笑:“只要爷们能暖暖和和的吃顿饭,管你们怎么吃饭。”他两手各端一盘菜,飞快的离开了屋子。等将菜放到桌子之上,再去端时,已见蒋坤几个来到第二个雅间门前。
他哪能不知道蒋坤几个想干什么,明摆着是要逼这间屋子里的客人去漏水的屋子吃饭。暗道一声:“世道就是如此残酷,虎吃狼,狼吃羊。我们是虎,注定要吃狼。蒋坤这伙人是狼,自然要吃羊。这些个行商,要权无权,要武没武,注定是任人宰割的羊。”等他进了漏水的屋子,听到一声踹门声,知道蒋坤几个已进入那个雅间。当他端着菜出来,果见廊道上已没了人。他端着菜,飞快的进入第一个雅间,放下菜又去漏水的雅间端,急急忙忙的没往第二个雅间里看上一眼。又有什么好看的,反正都是一个套路,这些个商人让屋还罢了,不让,免不了挨一顿胖揍。
蒋坤几个,凶巴巴恶狠狠瞪着任天养几个。其中,吴定一的面色最为狰狞。他的手被华老大差点捏得残疾,心中憋着一口闷气,急需发泄的渠道。
吴定一嘲地上吐了口痰,道:“滚出去!”
李光头火冒三丈,当即就想站起来,一脚把吴定一踹飞。可惜,他还没动,肩膀已被张健搂住,被强按在凳上无法动弹。
第449章 轻举妄动()
老不死慢腾腾站起身来,点着头道:“好霸气!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吗?少东家,我们走!”
二哥已经发话了,其它的人也就无话可说,众人纷纷起身,朝外边走去。
蒋坤几个,眼瞅有晴、韩冰两个美女又从身畔经过,虽有心再调笑一番,但拉得浑身乏力,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是眼睁睁看着一行人从身边经过。
任天养几个来到那间漏水的房前,华老大那伙人中,那个修为低微在端酒菜的家伙,这时将桌子上所剩,最后两盘菜拿在手上,转身出门之际,正好与走在最前边的任天养打了个照面。他微微一愣,眼神中露出三分惊异七分狂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随即,他的眼睛便恢复正常,点头道:“麻烦让一下。”
他瞬间的表情变化,没逃过老不死的眼睛,待坐到桌前,老不死沾着桌上溅落的水渍,写道:“他认识你!”
走在任天养后边的老不死都看到那人脸上细微的变化,走在前边的任天养更没理由看不到。任天养点了点头,沉吟片刻,手指沾水写道:“我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又写道:“一定是他见过我的画像,这就更证明那伙人是西门封竹派来的。”
老不死写道:“注意聆听他们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任天养侧耳,隔过蒋坤几个的房间,去听华老大那间屋子的动静。
那个端酒菜的家伙,放下菜碟,便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快步走到华老大的面前,细声道:“恭喜华老大,贺喜华老大!”
华老大道:“何喜之有!”
那人道:“我见到那个人了!”
华老大神情为之一紧,道:“哪个人?”
那人道:“华老大,你情知我说的是谁,又何必佯装不知。除了门主交待下来,让我们细心察访的那个人,还能是哪个人!当初,门主兵分两路,让我们走这条老路寻找那人的踪迹,你还不乐意,以为那人要走也是走阳光大道,不可能走这条老路,觉得门主他老人家偏心眼,让你走这条路,是故意不让你立功的。我劝你什么来着?”
华老大嘿嘿一笑,道:“你劝我说,门主他老人家神机妙算,派往阳光大道的那路人马只不过以防个万一,其实他老人家料定那人会走这条道,不然怎么会把你这个,唯一见过他真实容貌的千里眼顺风耳,派到我这边跟着走。”
他两个说的话音虽低,但哪能瞒得过修为高超的老不死,以及有念力相助的任天养。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皆道:“原来此人便是那个逃走的千里眼顺风耳。”
千里眼顺风耳道:“可你还是不信,现在咱们这不已经发现那人踪迹,总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华老大道:“相信,相信!”又道:“那人在哪里?”
千里眼顺风耳道:“就在我们隔壁!”
华老大一怔,随即笑道:“你不是骗我高兴的吧!那八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怎么可能是那人。再说,那人的画像我也是见过的,八人之中没有一人跟那人是相像的。”
千里眼顺风耳道:“我只说在咱们隔壁,又没说是那八个废物。而是此时正在漏水的屋子喝酒吃饭,那几个行商。”
华老大目露狐疑,道:“他们?不会吧!我听风言,那人曾杀了商兵、西门寒风以及宋青。西门寒风倒还罢了,商兵可是一等侠士,宋青更是上等侠士。那人既杀得了这两位高手,岂会被蒋坤这几人呼来喝去。”
千里眼顺风耳将嗓音压得更低,以防其它三人听到,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能告诉其它人。知道西门尚书为何要劫杀此人,只因此人将一批本属于西门尚书的财宝据为已有。那批财宝价值不菲,可拿在手上不当吃不当喝的,得想办法变现。什么地方的有钱人多?当然是京城了!所以他们想把这批财宝拉去京城变现。华老大,我来问你,如果你拥有一批数不清的财宝,要去京城变现,路上被无知泼皮无敕欺辱,是忍气吞声将财宝运往京城呢?还是跟泼皮无赖相争,若上无法脱身的麻烦。”
华老大笑道:“只怕会选择忍气吞声将财宝悄悄运往京城。”他曾听流传出来的风言风语,西门封竹之所以大举出京,一定要劫杀那人。一来,是因为那人是前太子之子。二来,则是千里眼顺风耳说的这件事。千里眼顺风耳是干什么的,本来就是追踪辨人的,当即不再怀疑,道:“那现在该怎么办?要是我们几个能将其擒获,可是大功一件。”
千里眼顺风耳道:“凭咱们几个,要把他们擒获,只怕绝无可能。”接着,又解释道:“我没见到那人时,只当他们是普通的行商,没有留意。见了那人之后,起了个心眼,将他们几个细细打量了一遍。这几人的修为都不错,最低的也是三等侠士侠为,还有两个二等侠士,一个一等侠士。至于那个老家伙和那人,恕我眼拙,没看出他们的修为如何。不过,你刚刚也说,那人曾杀了一等侠士和上等侠士,只怕那个老家伙的修为也不会低,凭咱们几个哪能生擒。我觉得,还是赶快派一个兄弟,去通知后边的人马,最好能通知到西门大人,到时将这家客栈一围,擒他们有如瓮中捉鳖。”
华老大道:“可这样一来,兄弟几个岂不是无功可立!”
千里眼顺风耳道:“能发现那人的踪迹,并能通知西门大人前来,便是立了最大的功劳!”他顿了一顿,又道:“你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把兄弟几个的命送上事小,坏了西门大人的计划事大。”
华老大道:“发现踪迹以及通知后续人马,虽然也是功劳,但与亲自擒获比起来又算什么功劳。”他瞧千里眼顺风耳脸憋的通红,眼瞅是急了,接着道:“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这次出京,我专门在药店买了包麻药,人服之,立马昏迷不醒人事。咱们只需将麻药倒入他们的菜中,何愁不能将这几人擒获。”
千里眼顺风耳轻点下颔,道:“有麻药事就好办了!这样,咱们分两步走。你派个兄弟,去通知后续人马,咱们在这里,寻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药下到饭菜之中。”
华老大道:“跟我想的一样!云飞雪,你的轻身功夫最好,你跑一趟如何?”
五人中,那个长得像麻杆一般的瘦高汉子起身,道:“我这就去!”伸手抓了两把酱牛肉,朝门口而去。
任天养笑道:“酒没喝多少,尿意却不断!我再上趟茅房!”他跟老不死交换了个眼神,意思是我去除掉通风报信的云飞雪,你在此处继续提防华老大这伙人。
第450章 首善之地()
云飞雪不敢走大门出去,只怕掌柜的多事,问起他去哪里,那时不好回答。他来到后门,佯装要上厕所,拉开门,一股寒风倒灌进来,忍不住打个冷颤。
鹅毛大小的雪片下得扬扬洒洒,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他朝地上啐了口痰,低声骂了一句:“娘的,好事想不到我,受苦受累的活全都归我干!”将衣服紧了一紧,来到墙边,纵身跃了出去。
外边白茫茫一片,也分不清东南西北,还好,他记得来时客栈时在左手边。道路虽被雪完全覆盖,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又是田野,还好道路两旁种着树,只要在树中间走,便不会脱离道路。
云飞雪再次掖了掖衣服,提着口气,施展出轻身功夫朝前而去。他来时骑着马,走时却没有去马厩牵马。一来,是不想惊动了其它人。二来,雪下的实在太厚,马腿陷下去半天抬不出来,骑马前行,还不如他施展轻身功夫来的快捷。
一口气跑了里许地,云飞雪感觉背后有种异样,似乎是什么东西正在尾随。他猛的止住身体朝后看去,雪下的太急,看不出二丈远,凝视一会,除了雪还是雪,又哪有什么东西跟着。
他转过头欲接着往前走,忽见纷纷扬扬的雪中立着一个黑影,还没看清黑影是谁,便见黑影的手往前一送,正下得急的雪片朝两边一分,一把雪光锃亮的剑已刺了过来。没容他躲上一躲,剑尖已刺入他的小腹。
掌柜的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大儿子端着菜,顺着楼梯朝走来。这次他学了乖,一样菜式做了三份,正好一个雅间一份,也免得顾此失彼,再生事端。反正,三个屋子里的人,都没交待要吃什么菜,只是让他捡好吃的做。
这一招果然有用,三盘菜一模一样,姓蒋的几个没再抢菜。等到大儿子下了楼,掌柜的脸上终于绽出笑容,一边叫大儿子赶快入厨房帮着做饭,一边也要往厨房里去。这时,他看到任天养从后门走了进来,知是从厕所回来了。
他不知任天养叫什么名字,但知任天养是个金主,连忙冲任天养笑了一笑。他见老不死几个都叫他少东家,也口称少东家,打着招呼道:“少东家,热菜送去了,您赶快去吃吧!”
任天养笑道:“谢谢哦!”上了楼。
掌柜的等看不到任天养的人影,这才往厨房回。他忽然有些尿意,这才想起,自己早就憋着一泡尿,只是太过紧张,只怕姓蒋的生出什么事端,竟把这泡尿给忘了。反正菜已炒上,他那两个儿子只需翻炒翻炒,莫让菜糊了锅即可。正好趁此机会,去把这泡尿放了。
掌柜的来到后门,开门来到厕所,放完尿往回走时,忽然想起有件事不对来。他记得清楚,任天养去厕所之前,还有一个人去了厕所,那人的正面他没看到,从背影瞧似乎是跟华老大那伙人的。他只见那人出去,没见那人回来,如今厕所也没那人的踪影,那人去哪了?
掌柜的四下里察看,只见地上有三排脚印,虽说三排脚印上已覆盖有雪,但仍能清晰可辨。这三排脚印,有两排是去往墙边的,还有一排是从墙边回来的。他暗付,难道那个人刚刚跳墙出去了?这么大的风雪,他跳到外边干什么?有门不走,为什么要跳墙的。
继而,他又想,那一来一回的脚钱莫非是任天养的?任天养是行商,跟华老大这伙人八杆子打不着,为何跟着那人出去?
掌柜的想来想去,想不通这中间的道理,但心里明白,任天养是金主,这种人自己惹不起。华老大能逼得姓蒋的那伙人腾屋子,这种恶人自己更惹不起。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似乎有某种不可掌控的大事即将发生。本想将那三排脚印扫掉,看了看天气,用不了盏茶时间,雪便会把脚印完全覆盖,也就不费事了,匆匆回到屋子。
任天养回到屋中,挨着老不死坐下。他没回来,那盘热菜没人敢动,任天养瞧了韩冰一眼,韩冰摇摇头示意菜里没有麻药。想来,华老大顾虑,饭吃到半途,一来不好下药。二来,厨房此时做饭都是一菜三盘,下药之后,他们虽能不吃,但姓蒋的几个修为低,必会先中招,那时惊动了任天养几个,反而坏事。于是,先不急着下药,待有机会了再下,便招呼着大家吃菜。
热菜一入嘴,肚里有了暖和劲,众人说笑起来。
老不死侧耳轻声问道:“事情办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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