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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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经-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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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浮玉一脸妩媚,报复性的笑道:“自尽做什么?有个男人排解寂寞求之不得呢。”

    楚望舒道:“神经病。”

    楚浮玉追出屋子,冲着他背影喊道:“楚望舒,你去死吧。”

    身后女子的气话,楚望舒置若罔闻,眸光晦涩。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连数日,楚望舒都在黄杏坊炼制丹药,他已经说了自己要出远门的事情,掌柜老符无所谓,他还能限制东家不成,只说东家尽管放心,他会帮忙打理好黄杏坊的事务。香儿就不一样了,愁眉苦脸的,时常用一种欲说还休的幽怨表情凝视楚望舒。

    少女情怀总是诗。

    楚浮玉这几天,总往楚望舒居所跑,陪着水研姬和水玲珑说话解闷,其实楚望舒知道她是在盯着自己,这个危机感深重的女人,就怕自己丢下她跑路。

    楚府的日子过的比较拮据,这年头,大家族的钱粮来源,全靠土地和商铺。牧野城流年不利,又是战争又是瘟疫,城外百姓民不聊生,全靠着玉华阁和各大豪门施粥,大环境如此。但这些与楚望舒无关,他现在有的是银子,每天都会带些吃食回来,楚浮玉就趁机来打秋风,吃肉喝酒,顺便还会顺一些回去给晏姨娘。

    这天,一名锦衣公子哥,带着十几个扈从在大堂中闹事,驱散了买药的百姓,关了铺子大门,雷厉风行的一顿打砸,并且将几个伙计也给揍了。

    掌柜老符对这位楚府的公子哥极其头疼,笑脸相迎:“楚公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您需要什么丹药,尽管说,老朽做主给您半价。”

    锦衣公子哥冷眼斜睨。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老符心中一凛,定了定神,不卑不亢道:“楚公子是为药丸而来?五百两银子的药丸,小铺都已经给您送到,如今瘟疫消弭,铺子不卖药丸了。”

    楚望生咧嘴一笑,一口大白牙,嘿然道:“药丸?我今儿不是为了买药,我是来收银子的。”

    老符皱了皱眉,沉声道:“楚公子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楚望生拍了拍老符的肩膀,一字一句道:“那我开门见山都告诉你,这铺子,从今往后,归我了。”

    老符一愣,旋即变色,不过他并不惊慌,世上是有律法的,不是一个二世祖说什么就是什么,但他也不会撕破脸皮,半威胁般告诫道:“楚公子说笑了,小铺正经营生,有东家的。楚公子想要股份,还得玉华阁那边同意才行。”

    楚望生闻言,仰天大笑,捧着肚子前俯后仰,“哎呦,怕死我了,怕死我了。楚望舒那小杂种什么时候成了玉华阁的高人了?我担当不起?他一个庶子,让我这个嫡子担当不起?老头儿,你这是在跟我说笑话吗?”

    后堂偷听的香儿心中一紧,手指紧紧拽住裙角,心想,楚望舒?东家叫做楚望舒?原来他叫楚望舒!

    念头方起,就听见自家老爹惨叫一声,竟是被那锦衣公子哥一脚揣在肚皮上,断线风筝般飞了几丈,鲜血狂喷。

    楚望生厉声道:“狗奴才,黄杏坊既然是我楚家的产业,你也不过是在我楚家混饭吃的一条狗,有何资格在本少爷面前这般作态?来人,拖出去打死。”

    香儿“哐”一声推开内堂的门,冲了出来,横生挡在自己父亲面前,张开双臂,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大声道:“不许欺负我爹,东家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楚望生眼中绽放出亮光,嘿嘿笑道:“楚望舒这小杂种道貌岸然,家里养了一个祸水也就罢了,外头竟然还金屋藏娇了一位俏丽小娘子。水玲珑我现在是没办法享用了,先收点利息。来啊,把这个小娘们给我带走。”

    香儿俏丽归俏丽,但也未必就比他那个通房丫鬟来的漂亮,不过这丫头气质清醒脱俗,乌溜溜的大眼分外勾人。鱼翅燕窝吃多了,楚望生觉得品一品清香小粥也别有风味。

    两名扈从上前就要来拽香儿,符掌柜脸色煞白,扑上前抱住楚望生的脚,苦苦哀求。老符就一个独女,自小宠溺,平时别说打骂,说句重话都不舍得。闺女就是他的心头肉。

    楚望生再一脚把这个不识相的老东西踹开,淫笑道:“既然你不舍得闺女,那本公子也乐意成人之美,索性就在这院子里把事儿给办了。老头,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终于要做一回女人了,你是不是也分外期待?”

    说着,拉着香儿的手就往内堂走。

    “爹,救我,救我”香儿尖叫哭泣。

    符掌柜拼尽全力上前阻拦,两名扈从将他死死按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闺女被无良纨绔拉进内院。紧接着,就传来老符媳妇的惨叫声以及香儿的尖叫声。

    “畜生啊”

    黄昏,晚霞似火。

    小院内,楚望纾躺在摇椅上,悠闲喝茶,身边两个小杌子,分别是楚浮玉和水玲珑,水玲珑在看一本中州地理志,楚浮玉看的是才子佳人小说。

    看到兴头处,水玲珑抬起水汪汪的桃花眸子,心驰神往,“望舒哥哥,我们去中州好不好。”

    “说说看为什么想去中州,说得好,望舒哥哥就带你去。”楚望舒笑道。

    水玲珑眼珠子转动,“嗯”拖着长音半天,“那里人杰地灵。”

    楚浮玉噗嗤一笑,“道门祖庭九老山人杰地灵,西域昆仑人杰地灵,连苦寒的北域也勉强能称人杰地灵。”

    水玲珑脸蛋一红,争辩道:“中州不一样,中州自古都是九州中心,物产丰富,人杰地灵,气候适宜,有儒家圣地,有才子佳人,有朗朗读书声,有诗人登高做赋,有立言立功立德三不朽的谦谦君子,通晓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那里王法重于家法,礼乐和鸣,国泰民安。”

    楚望舒颔首微笑:“好,我们去中州。”

    水玲珑开心的扑入他怀里,笑靥如花。

    楚浮玉也在笑,不过笑容中更多的是落寞。

    院门口,传来呼唤七爷的声音。

    水玲珑立刻从他怀里跳起来,脸蛋酡红,楚望舒起身走到院门口,见到一个青衣仆人,恭恭敬敬的低着站立。

    “什么事?”

    “侯爷请七爷去一趟书房。”

    楚望舒皱了皱眉:“知道了,你先去吧。”

    仆人恭敬离开。

    楚浮玉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楚望舒轻声道:“父亲让我去他书房。”

    楚浮玉顿时眉头皱起,语气烦躁:“他怎么那么多事。”

    离家出走的行动在即,她现在是草木皆兵,感觉只要任何与楚长辞扯上关系的事,都不是好事。最好就是无人问津,这样他们行动才安全。

    “可能是秋后算账,也可能是让我交出混元金石,也可能是要论功行赏,谁知道呢,我去看看。”楚望舒见水玲珑忧心忡忡的样子,伸手摸摸她脑袋,“没事。”

    楚望舒来到楚长辞的书房,通过侍卫禀告,很快就走了进去。书房中,楚长辞低头写字,笔锋游走,专心致志,他身边是云若水和楚望生。

    楚望舒心中咯噔一下,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有麻烦了。

    云若水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但楚望生朝着他露出一丝阴冷的讥笑,眼中是刻骨的恨意。

    “父亲找我何事?”楚望舒自动忽略了他的表情示威。

    楚长辞没说话,等一幅字写完,搁下笔,笑容温和:“望舒,你气血旺盛,精气内敛,修为达到练气巅峰了吧。”

    “是的。”楚望舒面色如常:“不用多久,就能晋升练气境。”

    楚望生嗤笑道:“就凭你?”

    云若水不悦道:“生儿,怎么说话的。”

    楚望舒宠辱不惊,或者说压根没搭理他。

    楚长辞笑了笑,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儒家圣人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如此才能脱胎换骨。想来是有一定道理的。你有今时今日的成就,为父很欣慰。”

    “一个大家族,正需要有优秀的后辈接续香火,才能蒸蒸日上,家族会竭尽全力培养好苗子,为他们遮风挡雨,保驾护航,这样才能让幼虎成长,让潜龙出渊。同样的,他们接受家族的恩惠,也应该为家族的繁荣昌盛付出一份力,舍小我取大我,家族好,个人才能好。望舒,你觉得为父说的对不对。”

    楚望舒没接茬,直勾勾的望着他:“父亲有话直说。”

    楚长辞一窒,沉声道:“黄杏坊是不是你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五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 
楚望舒眼皮轻轻一跳,面色不改,茫然道:“父亲何出此言。”

    “药方的事情你怎么解释?古籍中找来的?忘记是那本古籍?好,这些暂且不提,城门口的守卫能证明你七天前已经进城,而玉华阁的伙计能证明你当天去了玉华阁,而马车也停在玉华阁整整七日。这些你又如何解释?”楚长辞叹道:“望舒,直到如今,你就与我明说了吧,府上库房拮据,至今仍有数千两的抚恤金未曾发放给战死、病死士卒亲属,你身为我楚府子嗣,理当为家族奉献,放心,家族不会亏待你的。”

    为家族奉献?我?

    楚望舒险些当场翻脸,心中怒火熊熊,凭什么要我牺牲,楚府的东西将来都是楚望楼的,库房拮据,要我奉献辛苦挣的银子。凭什么?

    家族不会亏待我?放屁!

    云若水百般刁难我母子,楚望生视我如仇寇,肆意欺辱,我的少年时光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你不闻不问,现在反而要我牺牲,要我奉献,做你的千秋大梦。

    楚长辞,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这样的话,是一个做父亲的该说的?如今想起我来了,当初怎么没见你出面为我主持公道,当初你怎么没想过会有今日。让我出银子供你们锦衣玉食,想都别想。

    “我不知道父亲在说什么,父亲切莫被小人蒙蔽了眼睛,城门守卫的话能信?父亲信不信我只要十两银子,就能叫他们改口,玉华阁伙计亦是同理,如果玉华阁的主事人丹阳子道长这么说,那我才真正无话可说。至于黄杏坊是我的产业,更是禁不起推敲,第一我虽然粗通医术,但不会炼丹。第二也没能力和渠道从玉华阁内部拿丹药出来售卖。连父亲都没这能力,何况是我。”

    我打死不承认,你们能怎样。

    “还要狡辩。”楚长辞尚未说话,楚望生抢先怒喝出声:“我的人亲眼看见你从黄杏坊出来,还有水玲珑和三姐。”

    楚望舒冷笑:“那你不妨让三姐过来对峙。”

    “你休逞口舌之利,今天黄杏坊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楚望生大怒。

    “可笑,黄杏坊就在那里,三哥想要只管去取,关我何事。”楚望舒嗤笑。心里暗自决定,一离开书房,就去丹阳子那里搬救兵,让他派人镇守黄杏坊,而他自己不方便出面。

    “如你所愿,”楚望生忽然阴沉沉一笑:“我自然去过黄杏坊,可惜那里除了一堆药丸,就只有几百两银子。黄杏坊日进斗金,怎么可能只有那么点银两。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你说什么!”楚望舒脸色大变。

    楚望生嘴角勾起歹毒的笑容,用唇语说的一句话。

    书房空气刹那间凝固,楚长辞眉头一跳,愕然望向庶子,这一刻,有种叫做杀气的东西从他体内迸射出来,简直如汹涌澎湃的海潮。楚长辞戎马生涯大半辈子,也没见过如此浓烈如实质的杀气。

    “够了。”楚长辞一声厉喝,满室的杀气顿时消散,他冷漠的盯着楚望舒,声音同样冷漠:“也罢,既然你没这份心,我也不勉强你,从今往后,你的例钱取消。你走吧。”

    楚望舒转身的一刹那,额头青筋怒暴,双眼一片赤红。

    楚望生那句唇语:那女子我玩了。

    玉华阁,主事人丹阳子道长,盘坐蒲团,被一张昨日送来的密信折腾的寝食难安,就连雷打不动的晨昏功课经都破天荒的没了心情。

    丹阳子是道门丹鼎派外门弟子,修道半个甲子,天赋有效,无缘晋升内门,年纪一大,便被打发出来管理道门在世俗的基业。丹阳子小真境巅峰的修为,与监司楼主事人相仿,但他也好,监司楼那位同门也罢,此生只怕永远没有踏入真人境的指望。

    此刻他愁眉不展,或者说如坐针毡,原因是那封密信中的内容:某个大人物失踪了。

    楚长辞与拓跋无疆曾经秘密出城,迎接某位大人物驾临东荒,可惜人没接到,那位大人物中途折去了青木城,数日后,又无缘无故调头往牧野城这边过来,随后消失。

    道门培养的探子苦苦寻觅数日,一无所获,很快这则消息就出现在东荒边境三城各个监司楼和玉华阁主事人的书桌上。

    晴天霹雳!

    唯有这个词语能形容各位主事人此时此刻的心情。

    丹阳子指尖急扣桌案,喃喃自语:“怎么会失踪,一行百余人,连个蛛丝马迹都没找到,莫非还能凭空消失不成。此中肯定是出了变故的,道门那边,想必是鸡飞狗跳了。诶,这位公主,也没听说是这等顽劣刁蛮的性格啊。”

    伙计匆匆来报:“老爷,黄杏坊出事了。”

    “黄杏坊出事,你这般火急火燎做啥,与我何干。”

    呃伙计愣了愣,讷讷道:“您之前借给楚公子的侍卫,都被人打伤了,黄杏坊那边也出了变故,无人主事,他们就回来了。”

    “什么事。”

    伙计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丹阳子清癯脸庞露出怒容,又迅速褪去,叹道:“那也是楚府的家事,与我们不相干,你派人去楚府给楚望舒送个口信就好了。”

    “是。”

    黄昏,黄杏坊。

    大门紧闭,伙计和守卫都离开了,剩下空空荡荡的大堂,颇有人去楼空的凄凉。哭声从内院传出来,断断续续,声声哀怨。

    东面屋子,夕阳的余晖从镂空窗照射进来,满室染上一层如血光芒。

    床榻上躺着一位风华正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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