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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浮玉抬起头,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分明是你回城之后又卖药方又赚银子,这个锅我可不能背。
“三姐,你说是不是?”楚望舒适时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楚浮玉沉默了片刻,在心中权衡,点点头:“七弟说的没错,父亲,是女儿身体不争气,拖累了行程,全靠这些天七弟没日没夜的照顾,侥幸捡回一条命,父亲要怪罪的话,就怪罪女儿吧。”
这个锅我不得不背。
楚长辞目光灼灼的凝视她,楚浮玉不敢与他对视,怕露出马脚,索性低头。
一盏茶的时间,楚浮玉度日如年,后背沁出汗珠,她快撑不住了,这才听楚长辞淡淡道:“你们先回去吧,这次处理疫情,你们立了功劳,不过眼下府上拮据,暂时先记下,往后在赏赐你们。”
楚浮玉重重吐出一口气,撇头看了看楚望舒,齐声道:“谢父亲,孩儿(女儿)告退。”
出了书房,楚望舒不禁松了口气,他的说辞,漏洞很多,但这种事情,本来就不需要多么严谨,只要他一口咬定,楚浮玉就是生病了,药方就是从古籍里看来的,至于古籍,忘记了。楚长辞没法证明他说的不对。但这样一来,父子之间的嫌隙会加深,可楚望舒会在乎?他马上就要离开楚府了,况且这些年,楚长辞不当人父,他何必当人子。
一回头,发现楚浮玉呆在原地没动,楚望舒问道:“傻站着做什么。”
楚浮玉咬着鲜艳红唇,一张妖艳精致的狐媚脸苦兮兮,“腿,腿软了。”
“一点用都没有。”楚望舒搀扶着她继续往前走。小真境的威压不是楚浮玉这样的普通人能抵抗,她吓的腿软也是正常。
“七弟,我,我觉得父亲把我给记恨上了。”楚浮玉压低声音。
“不单是你,还有我。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刚才说的都是废话,药方就是我给玉华阁的,我就是故意不回府的,军营那边瘟疫早就解决了,他相当于白白送了一千两黄金给玉华阁,不记恨我们才怪。”楚望舒哂笑。
楚浮玉抓住他的胳膊,紧张的不行,“那,那我们怎么办?”
“这几年你先安安分分待着,别出府,随时等我消息,时机一到,我们立刻走人。”
楚浮玉连忙点头,“嗯嗯。”顿了顿,秋波盈盈的丹凤眼看来,似撒娇似哀求道:“七弟,姐姐的未来就全交给你了,你可不要辜负我。”
楚望舒沉默地与她对视,很久后,淡淡道:“你的未来与我何干?离开牧野城后,我只能保证不抛弃你,将来你有自己中意的男子,想嫁人了,我也不会吝啬嫁妆,如果不想嫁,就先陪着我娘吧,不至于养不起你。”
“不能现在就走?”
“你傻吗?我们刚回来,又立了功,肯定遭人关注,怎么走?过些日子,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们偷偷走。”
楚浮玉茫然点头,螓首微微一侧,想把脑袋靠在楚望舒肩膀上,楚望舒怒道:“你干什么。”
楚浮玉媚笑道:“七弟把肩膀借姐姐靠靠嘛。”
“这是在府上,我搀你已经于礼不合。”楚望舒沉声道。
楚浮玉用力推开他,生着闷气,独自往前走去。
楚望舒没兴趣搭理她,他暂时没法离开楚府,受人关注是一回事,但不是全部的理由,黄杏坊那边还没有处理妥当,他要离开,怎么也得几年时间,没了他炼制丹药,黄杏坊必将一落千丈,他想在这几天多炼制一些丹药储备,起码要供黄杏坊几年内的储量。老符是个兢兢业业的好掌柜,香儿那丫头对他痴迷,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楚望舒不会接受她的心意,父女俩给他的感观都不错,他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
东跨院,楚望生居所。
楚小书送来一封迷信,楚望生撕开信封,信上的内容让他如遭雷击,茫然呆坐了半天,才消化里面的骇人消息,对于信息真实度,他不怀疑,这是他母亲云若水从娘家那边借来的高手送的消息,那人负责监视黄杏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楚望生喃喃自语。
楚望生从椅子上惊的站起来,大步往外走,“去我母亲那里。”
楚小书茫然跟在他后面,他没资格看信上的内容,但也看出不是小事,三爷刚才都惊呆了。
楚望生来到云若水房里,她在喝茶,看书,布置奢华的房间里,铺设鸳鸯戏水的珍贵地衣,檀木圆桌上立着三足小香炉,熏香袅袅,每一根立柱边都摆着长脚木架,木架上是珍品兰花。里屋用一张四面屏风隔开。
“娘,娘”楚望生风风火火的闯进屋子。
云若水放下书,嗔了儿子一眼,“莽莽撞撞,成何体统。”
语气温柔,半点没有责怪的意思,她对这个次子极其溺爱,更甚长子楚望楼,否则楚望生也养不出一身的跋扈气焰。
楚望生脸色很不好看,先挥退屋里的几个丫鬟,把那封密信给母亲看。
云若水接过密信,凝神一看,顿时瞳孔紧缩。
楚望生低声道:“母亲,那楚望舒早该一旬前就回府了,可他并没有回来,父亲说他治理好了军中疫情,且方子与玉华阁的一模一样,想不到他这几天藏在了黄杏坊。”
“信上说的,应该属实。”云若水面色阴沉,恨声道:“想不到,黄杏坊竟然是他的产业。”
瘟疫、药方、黄杏坊,这些东西串联起来,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再说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楚望舒一回来,沉寂大半月的黄杏坊就开始售卖药丸。而楚望舒又是从黄杏坊出来的,驾着马车昨日回了府。
“这小子什么时候会炼丹了?”楚望生又羡慕又嫉妒。
“会不会炼丹说不准,他应该和玉华阁的道长有点关系,丹药没准是玉华阁那边拿的,从他把药方交给玉华阁这点能看出一二。”
“我们该怎么做?”
“先别急,黄杏坊是不是他的产业,还得考证,你让人继续盯着,一旦确认是他的”云若水眯着眼,眸光冷冽。
“咱们就去砸了他的招牌。”
“砸?为什么要砸。”云若水嘴角勾起阴冷的笑:“他一个庶子,未曾成家立业,他的产业,就是我楚府的产业。”
楚望生眼睛一亮,兴奋的一拍掌:“娘说的对,他的产业就是我楚府的产业,正好我楚府库房拮据,从名下产业里取点银子,合情合理。”
云若水没说话,沉默思考,“娘这里倒有一个更好的计划,这些天先盯着黄杏坊那边,他如果常去,那说明黄杏坊多半是他的,如果他不去,也可能是玉华阁其他人在幕后操纵。暂且静观其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七章 排遣寂寞()
楚望舒嘴角一扬,从怀里掏出两只面目全非的肉包子。包子是他出城时在路边铺子上买的,出城之后筹备物资,到了山谷被楚浮玉一通撩拨,就把包子给忘在怀里了,原本莹白可爱的包子现在被压的扁平。
楚浮玉瞪着眸子,“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楚望舒义正言辞道:“忘了。”
她眼睛一瞪再瞪,忽然扑哧一笑,娇滴滴道:“做姐姐的就要有姐姐的威严和仪态,我才不跟你生气,又不是玲珑那小丫头片子。”
一只包子咬在嘴里,一只拿在手上,双手拧在身后,往阴凉的水潭边走,脚步轻快灵动。
楚望舒嘀咕道:“玲珑才没你这么小心眼呢。”
耳朵从小灵敏的女子如遭雷击,转身跺脚,恶狠狠道:“你说什么?”
楚望舒眼观鼻鼻观心。
她撇撇嘴,小声嘟囔:“不解风情。”
楚浮玉叼着包子走到潭边,坐在一块青石上,把楚望舒那件白袍垫在丰满的臀瓣下,踢掉同样不值钱的布鞋,一双雪白精致的脚丫轻轻拨动水花。两只肉包已经凉了,口感不如刚出笼时柔软细腻,楚浮玉吃了两口,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不过昨日她颗粒未进,晚上还饿醒两次,第一次醒来就抱着膝盖默默流泪,第二次饿醒了还是流泪,不过一边哭一边碎碎念的不知道在骂谁。
她楚浮玉可是抛抛媚眼就让无数公子哥神魂颠倒的美人儿,哪里有过这种凄惨境遇?
楚浮玉泡着脚,春风和煦,惬意极了,下意识的就想呼唤丫鬟,给她捧上凉茶和闲书,话到嘴边,忽然黯然低下头。楚府不能回了,她这个楚府三小姐的身份今后也只能埋在心里。天大地大,能容下她的只有这座山谷,认识她的,只有不远处的人。她转头看着楚望纾挥舞柴刀劈砍树木,刀锋沿着树身一掠而过,枝桠横生的粗壮树木就变成一根光杆司令。很快就削出十几根用来搭建框架的粗干。
然后是挑了五根尤为粗壮的树干,在头部削削砍砍凿出一个凹槽,抱起来狠狠插下,入地四尺,在地面摆成一个矩阵。矩阵中心在插入最后一根。之后是搭梁,这不活最耗时间,也最精细,好在楚望舒前世浪迹九州,搭一座简易的木屋草屋不在话下。
楚望舒单手握住六米长的光秃秃树干,爬上立好的柱子上,轻轻一放,原先削好的凹槽敲好容纳入这种头部削尖细的细梁,严丝合缝,接着取出一枚铜钉,手掌一拍,铜钉刺穿两根木头。剩下几根柱子如法炮制,架子算是搭起来了。
楚浮玉瞧着有趣,就用屁股下的白袍擦干净脚,穿上鞋子小跑过来,睁着亮晶晶的眸子凑热闹。
满头大汗的楚望舒抬脚轻轻踢在她小腿上,朝水潭方向努努嘴:“一边凉快去,别碍事。”
楚浮玉又摆出那副在牧野城注定无人得见的妩媚妖娆,挤眉弄眼:“热不热?要不要去洗个凉水澡,姐姐给你擦背。”
楚望舒懒得理她,继续忙活。
过了午时,一座小木屋的骨架彻底搭好,楚望舒拾起那些特意削去树皮在阳光下晒干的树枝,取出火折子生起了火,把山雉大卸五块,树枝串着,插在火边烧烤。
楚浮玉怕他使唤自己,滑头的躲在水潭那边,看着楚望舒翻转山雉,洒下盐巴,等到香气四溢,蹦蹦跳跳的过来,笑的像只狐狸。
“想吃哪部分?”
“鸡腿!”楚浮玉春葱似的手指点了点,开心道:“要两只。”
楚望舒有时对这个姐姐厌恶嫌弃,有时又纵容亲昵,态度变化之大,比女子翻脸还要夸张。
同样有时大大方方,有时妩媚妖娆,有时又会像个小姑娘一样撒娇耍赖的女子一手一个鸡腿,偷偷看了他一眼,嘴角翘起。
楚浮玉试探道:“府上是什么动静?”
“只当你们贪玩,彻夜不归。”
心中悄悄松口气的她又问道:“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难说。”楚望舒啃着鸡肉,淡淡道:“再过几日,等他们回过神来,必然会扩大搜索范围,不过此地距离牧野城有近百里,他们没有方向,方圆百里搜个遍,十天半月都找不过来。”
楚浮玉“哦”了一声,嘴角油光闪闪,歪着头,“你打算把我养在这里多久?”
“明天晚上就走,你在这边好好休息。我和玲珑说好了去中州,那边确实不错,翩翩君子数不胜数,碰到家世人品都还行的,我就把你嫁出去。”
楚浮玉冷笑道:“就这么急着把我丢开了?”
楚望舒白眼道:“要不然我还真带着你一辈子?嫁个好人家,安安分分过一辈子,不是很好吗?”
楚浮玉没搭腔,低着头,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
楚浮玉再吃几口鸡肉,把那只啃了一般的鸡腿砸向楚望舒,冷冷道:“油腻反胃,不吃了。”起身又朝水潭边走。
楚望舒朝着她的背影,落井下石道:“既然反胃,你还拿着另一只做什么,喂鱼吗?”
气的楚浮玉把那个完好无损的鸡腿也一并砸了过来。
她走到水潭边,一屁股坐下,背对着楚望舒,不让他看到自己湿润的眼眶。
楚望舒在黄昏日落前终于搭好了木屋,顺手把屋子里的杂草也拔干净,屋顶用一片片木板钉的严严实实,在扑上一层厚厚的枝叶,小木屋不精致也不打,可花了他不小的力气。
生了大半天闷气没跟他说过话的楚浮玉慢悠悠踱步进来,打量这座新居,没贬低也没夸奖,只是轻轻撇起的嘴角暴露了楚府三小姐心中的不屑。
“床呢?”她冷着语气道。
“明晚就走了,这么讲究做什么。”楚望舒翻白眼。
“不行,我今天就要床。”
“明天吧。”
“我今天就要。”也就是地上脏,否则三小姐恨不得撒泼打滚给他看。
楚望舒无奈道:“天色真不早了,我得先回城。”
楚浮玉眼珠一转,泫然欲泣,上前几步,伸出小手拽了拽楚望舒衣襟,像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儿,瘪着嘴:“七弟,姐姐每日独守空闺,很寂寞的。今晚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我可以暖床的,只要你给姐姐做张大床就好啦。”
楚望舒深深吸了一口气:“差不多就行了,你这些邀宠献媚的功夫都跟谁学的?以后留着对你的夫君使,别跟我来这套。”
楚浮玉泄气的看着他离开屋子。片刻后,楚望舒又折身回屋,她眸子一亮,喜上眉梢。
“对了,我给你配了驱虫驱兽的药粉,记得在山谷边缘洒一些,野兽闻到味道自然不会靠近。还有这些银针,上面啐了毒,小心点使。万一真有路过的樵夫采药人发现你,多半是要霸王硬上弓的,到时候就用针扎他,实在逼不得已,自尽也好。还有这无色无味的**药哦,这个我自己留着吧。”
楚浮玉一脸妩媚,报复性的笑道:“自尽做什么?有个男人排解寂寞求之不得呢。”
楚望舒道:“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