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高堂之上,长袍拖地,垂到金绣黑靴边,浓眉锐眼观下,俊美无痕的脸上有一抹笑意,长指伸向郑馨华。
王爷要她侧陪,郑馨华脸上自然要笑出花来,喜不胜收。提起裙摆,万分高兴却故作羞涩地上前。
“王爷……”娇滴滴的声音倚在他耳边响起,靠在他身旁。
冰冷唇角勾起一抹笑,
邪魅却蛊惑人心,长臂用力一揽郑馨华细腰,到他眼前。
被猛的一扯,郑馨华惊呼,却是兴奋不已,又娇嗔拍着他厚实宽敞的胸膛,佯装责怪,“王爷,可好久没来看馨儿了。”
唇角妖魅扬起,深深眸子望不见底。
“那本王今晚就去你的芳华阁,看馨儿身心是如何思念着本王……”
满堂都是女人,他却毫不避忌地宣之于口,放荡风流。
郑馨华脸上升起一抹幸喜的绯红,如愿以偿,王爷终于来看自己。
而底下的胡研言美致的小脸上的脸色有一些难堪,除掉了一个李琏杏,还有这个迫不及待献媚的狐狸。
双眼沉静如水,若沫只暗暗惊叹,王爷好雅致。
抬眼望去,静坐榻上的梅夫人手捧起茶盏,也继续细细品尝着,似乎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一般。
比起旁边的妒色难掩的胡姨太,不言不语的梅夫人显得愈发冷静沉着。
莫是早已看淡,心不再想?无心于霍策天,若沫心底倒默默思量着梅姨太来了。
“王爷,今儿是臣妾等向王妃请安的,您这一出,可不能冷落了王妃啊。”
忽然,胡研言娇笑然道,看不过郑夫人在自己眼跟前邀宠,自己又不能直言,就只能打着王妃的幌子了。
梅雪衣低眉品茶,嘴角轻轻扬起,又是一出好戏。
霍策天松懒半敞在椅上,斜眼看向静静坐着不发一言的若沫,似乎不乐心,果真是冷静端庄,唇角勾起。
“过来。”
冷厉的空气进入耳里,眉头紧蹙,莫是才一会儿的功夫矛头又回到她身上了?怀着忐忑,若沫低颔安静地走过去。
第1737章()
其实,若沫心理上还是很抗拒接近霍策天的,越向他靠近就越觉得逼近寒气冰窖,冰冷得让人难受。
于此同时,若沫又怎么不知道向她投来的,还有郑馨华凶狠的目光,想是嫉恨她要来抢王爷了罢?
若沫苦笑,她何时想过捣了他们好事?
不觉,若沫嘴角的苦笑被他扑住到,锐利的眸子一眯,伸出长臂,更狠狠用力一扯,一个仓促,若沫整个人直直扑进他怀里。
没想到会被他拉进怀,若沫惊呆,底下的人也更是为王爷突然的举动惊住。
“如此,本王是冷落了王妃。”手指背轻轻摩抚着冰肌如雪的脸上,霍策天俊美冷傲脸上有一丝兴味。
“如何补偿才好……”
绝世俊容,笑意不明。
眼下女子樱唇莹莹剔透,甘露在前,就如同等着有人一饮而尽一般,有心或是无意的,霍策天突然很想浅尝一下她唇上的味道。
心里这样想着,他实际上也这样做了。
众目睽睽之下,高座上两道重叠的身影缠在一起。
虽然早知王爷风流成性,对女人从来是呼来唤去,但这样看着王爷当着自己面对别的女人如此,郑馨华脸色更是难看。
“王爷!”
没等郑馨华开口,若沫狠狠挣开他,难得她那点力量也能挣开他。
抬眼直勾勾地与霍策天对视,圆碌碌地黑亮大眼里还有一丝薄薄愠怒,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底下的人也听得真真的。
霍策天一怔,
旁边的郑馨华、底下的胡研言,包括细细抿茶的眉雪衣也不禁愣住了,还有人敢这样跟霍策天说话?
唇上甜甜的味道似乎还在,只是浅尝过后霍策天面上更多的是怔然。
被拒绝了。
没错,他被拒绝了!
暴怒,多少女人都盼不来他霍策天回头看一眼……这个女人!竟敢!
一时间,屋内的空气似乎变得冷了些许。
若沫双眼依然直直的,对着周身冷冽阴冷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霍策天,她气势似乎也不肯软下去。
最糟糕的吻。
大堂之上,他此番是为何?这都是女人,他不要脸,她还是要的。
再者,对郑馨华,对自己分明是公然的嘲弄,若又是此前像李琏杏那样,又想将她无声息推向王府里的女人的争斗中?这次,她可不能再被他栽进去。
“王爷,在众姐姐跟前,恳请为臣妾留几分仪态。”对着霍策天,若沫声音轻轻,并不让底下的人听见。
众目之下,高坐之上王妃扑倒王爷厚怀,四目相对,压煞旁人。
倏然,上座策王放声肆意笑起,却更显四周愈加的安静。
拒绝了他,就为留仪态?
“本王所言所为就是你的仪态。”长指突然挑起若沫乌黑秀发,凤眼微眯,凑到若沫耳边,轻道。“王妃,你说是不是?
话里深意隐隐,让人不明所以。
他唇齿之间在耳边的热气摩沙,周身依然冰寒冷冽,若沫心里不禁一阵凉。
“王爷都这样说,臣妾又有何异议?”轻佻的语气已经摆明了不能让她拒绝,不顺从还能怎样?
第1738章()
没错,没有异议。
深眸忽而变得暴戾起来,徒然抓着若沫的手,一个用力,他连着若沫双双站起,绝尘的脸上瞬时蒙上了一层寒霜,如腊月寒冰。
“再胆敢推开本王,本王就地办了你!”霸道男人,嘴上霸道风流的说辞也丝毫不含糊。
看他,若沫耳根发红。
没人能反抗他霍策天,
沈若沫更是不能。
“王妃要静心修德,即日起,要搬去清竹苑,撤去府里下人伺候,清心静性。”深眸阴冷,突如其来的勒令,让所有人为之一颤。
底下所有人,不明所以。
前一刻似与王妃恩爱似漆,下一刻便将她锁进冷苑之中。
高坐之上,气氛急速而下。
各人心思流转迁回。
清竹苑,那是什么地方?但凡府里一个下人住的地方都比那好得多。久久阴郁,郑馨华终于连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狡黠的笑,王爷,果真是不喜王妃。
略惊之后,看着高坐上微怔的王妃,胡妍言脸上亦然漫上轻蔑的笑,王妃又如何?左相之女,策王正妃之亲皇上亲赐又如何?最后,不是落得下人都不如?
早些微微听闻,左相一派得罪策王,她沈姓之女……
王妃,怕是徒有之名罢,倏然,红唇勾起。
“王爷可与臣妾理由?”本来就有些生气,现在脸上是终漫上薄怒,他这样一句,当着所有人的面,突然下令禁足她,总得有个说法让她信服。
“王妃莫是再要失言?”
是了,
他策王做任何决定自是不需理由。
若沫脸色一下变些渗白,他此次前来果然要她难堪,真难得挑了那么好的日子。
王爷不喜王妃,王妃并无分量,王府上下,人尽皆知。
一声冷令如冰尖刺入身,身陷囹圄,可我又能如何?于我,他早已经厌恶至极了罢,若沫良久才勉强扬起一抹轻笑,看着霍策天。
“是,臣妾不敢。”
面无表情,冰眸如霜般清冷,高居而下,看着她在众人嘲讽讥笑的眼光中,微伏着纤细的身子一点点退下。
沈若沫,日后你若再倔着性子,不肯乖乖俯首我脚下,这种日子,多得你受。
……
聚华园,这个大早,传出王妃被驱清竹苑这事,倒像是石入湖面,惊起点点波澜。
王府人人明了,王爷言外之意,不得对王妃好,或亲近。
从此,议论声四起,府里人猜测王爷冷待王妃的理由,有说王妃失德的、有说王妃相性丑恶的。
流言三人成虎,更有人说王妃克夫命是煞星……
“王爷,消消气……”看霍策天脸色有些不好,郑馨华柔着手上的动作,轻轻给他捏捶着肩膀。
没说话,任由郑馨华按摩着。
剑眉紧拧,深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只是阴沉的脸,有些冰寒。说起来,把沈若沫打发去清竹苑是自己的目的所在,但是每每想起,她那维诺的笑里藏着那不屈不饶的劲儿,心里总是不大痛快。
“王爷可要用膳?”郑馨华捏得手有些发酸,见王爷面色未改,又不好停下。
第1739章()
“嗯……”良久,才回一声。实则,他心里还想着那个倔强的女人,从身到心都不肯安分。
明明只是一温柔似水维诺的女人……
罢了,不想了!霍策天一手抓住肩上的手,才一拉,就把郑馨华拉近怀里。俊脸上不起波澜,只是上钩的唇角,依然邪魅勾人。
“馨儿便是可口的晚餐。”
坐在他怀里,
郑馨华脸上晕上一抹喜悦的绯红,羞涩万分地靠在他宽厚的胸前。
“馨儿自尽力让王爷满意……”
挑眉,很满意女人的迎合,霍策天唇角笑出一声,凑近耳边。
“馨儿真懂事。”
没错,女人就该这样,让他霍策天心里舒坦了,至少或许心情好了,兴许就不会让你太难堪。
……
芳华阁,女人欢愉娇喘的声音连连从房里传出。
大白天的,听得人有些耳红害臊。
“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儿最得宠的,是咱们主子了。”抱着晒干的衣物站在院前,郑馨华身边的丫鬟小翠脸上颇有几分得意。
在王府,主子的地位,就是奴才的地位。
“可不是嘛,一下子没了个李琏杏,还关进了一个王妃,我看呐,王爷还是喜欢咱郑夫人多一些。”小青一旁也附和着。
“凭她李琏杏?”听到李琏杏,小翠一脸不屑和厌恶。
从前李琏杏得宠,自己就没少受李琏杏身边丫头杏花的刁难,眼下李琏杏一死,无依无靠,被打发去了杂务库,看她现在累得死去活来,
真叫人心里痛快。
“李琏杏当然不成事,小青想说的是王妃……”小青斜眼看去小翠,颇有意味道。王妃是王府里最位重的女人,现在也被关进了清竹苑……
“说不准,正是好时机呢……”
一语点中,说不定正是好时机,了然看去小青,小翠扬起一抹深意的笑。
“或许是能改变主子的地位……”
改变郑馨华的地位,之后就是自己了……
“小翠,更衣。”一场欢合,虽然枕边之人已然离去,但床榻中的女人红润的脸上还是溢满的满足和喜兴。
“是,夫人。”
端坐在妆镜台前,铜镜里女人的脸上笑意还是藏不住。
“夫人果真是王府里最得王爷宠爱的女人。”主子得宠自是为主子高兴的,小翠一边给郑馨华梳着头发,一边笑道。
这话是听到心坎去了,郑馨华脸上笑意更深。
如今,她是得宠了。
“可是……”小翠手上的梳子一顿,好似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敢说。
抬眼看去小翠,郑馨华眉头一蹙,语气不悦。
“可是什么?”
“夫人自然是最得王爷宠爱,就是王府里夫人姨太太多……”小翠声音低低,再看一眼郑馨华,果然也看到郑馨华脸色如意料中的不太好。
“夫人就没闪过什么念头?”木梳还在头上梳着,稍稍看去镜前,小翠进而再问。
确是一时得宠,仅此想保住地位,怕是不能长久。如若想保住地位,必须爬得更高,到其他女人够不着的位置去……
王府里,女人中最高的位置……
第1740章()
“王妃!”
小翠一声王妃点醒郑馨华,紧接着又是行了个大礼,让一愣愣的郑馨华,也不自觉美到心里去。
“好,赏!”
小翠的提议,显然让郑馨华动心了,确实,为什么不呢?那么好的机会,指不准可将其一举拿下。
仰首傲笑,现在俨然把自己当成了王妃。
王妃……
“小翠谢过王妃。
”
“那眼下夫人可有什么主意没有?”梳妆完毕,小翠扶起郑馨华。
深加思索,郑馨华轻轻摇摇头。先不说沈若沫入府不久,各方交往不深;再者,她品行端正,处处慎言慎行,更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处处慎言慎行,确实没得下手。”
“慎言慎行?”小翠嚼着话头,看是未必吧,端去一个眼神看去郑馨华,再进献一句,“夫人,女人倘若失节…如何?”
郑馨华一惊,“自是要杖毙。”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微怔,似乎懂得话中之意,郑馨华扬起一抹深深的笑,要做须得做绝了。
沈若沫失节,仗死,那王妃的位置岂不空下了。
“真要弄出点那些东西倒是不难,可如何能放在她房中呢?”自己跟沈若沫交情不深,通常这样唐突送礼,她断是不肯要的。
加之从前因为玲妃一事,托父亲遣来的精卫已经全数死在王爷手上,派人偷偷潜进清竹苑定是不可再行了。
“暗地里不行,
那咱就明里送。”没错,照现在看来只能明里送,小翠伏低身子,再轻声道。
“王爷下令禁足,那里定是无人来往,加之地方偏僻,到时只要咱们矢口否认,怕是没人知道东西是咱送的……”
“是啊…”这层倒是没想到,郑馨华长长舒气道,目光忽而变得狠戾,“如若我坚持,她一个不得宠的王妃,不要也得要!”
“是的,夫人。”
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沈若沫莫要怪我先手害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一进门就坐上了空了那么久的王妃宝座。
要知道,策王府女主人的位置早该是她的。
“小翠,先准备着吧。”郑馨华抬手吩咐小翠下去,看着小翠退下的身影,想起一事,轻蔑笑起。
丫头对自己的事这样上心,害得她差点忘了……
“小翠,事成之后,我会跟哥哥说这有你一半的功劳,指不定哥哥一时欢喜,念着你的好,就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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