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宜一直最忌惮这个继子,现在冷不丁挨了他一耳光,惊怒交加地捂住丽容上五个指痕,竟是不敢再出声。
容琛寒声警告:“还有,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废物’这两个字,嘉洛不是废物,也轮不到你来侮辱他!做过见不得人的亏心事,就该知道收敛。这些年我忍你,看得是谁的面子,你应该清楚。”
苏雪宜气得嘴唇颤抖,却哑口无言。
“放肆!你还有没有规矩了!”楼梯口,容怀德从二楼书房出来,看到这一幕顿时阴了脸:“她再怎么也是你的长辈,你的书都读进狗肚子里了么!”
苏雪宜一看到丈夫出现,立时捂住脸坐回沙发,嘤嘤开始无助哭泣。
容琛一点没退缩地迎向自己父亲的怒火:“那只是爸爸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从来不认为一个六亲不认,自私阴毒,还间接害死我母亲的女人是我的长辈。”
“混帐!”容怀德盛怒之下未及多想,随手抄起旁边一只细瓷茶杯,就朝他砸了过去。
57。【057】目无尊长的混帐()
057目无尊长的混帐
容琛丝毫没躲,任由茶杯堪堪从自己眉骨边擦过,那里瞬间冒出了血。
瓷器砸在地板上,哐啷一声碎得四分五裂。
容怀德指着他怒骂:“别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哪怕活到四十岁,五十岁,你也依旧是我容怀德的儿子!只要我在一天,就不许你这么目无尊长!”
容琛双拳紧握,只是淡淡冷笑:“目无尊长的到底是我,还是你?当年我外公把盛和交给你时,你是怎么对他承诺的?结果他尸骨未寒,你就让我母亲含恨自杀,让另一个女人登堂入室,顶上容太太的头衔。事到如今,你敢去我外公、和我母亲墓碑前说一声你问心无愧?”
容怀德脸色一僵,脸上恼羞与愤怒交织。
容琛扔下这席话,头也不回,冷冷拂袖离去。
容怀德气得几乎站不稳,苏雪宜赶紧上前扶住他,无限伤心自责,“都是我不好,你别跟他生气了。”
满屋子的佣人都不敢言声。
苏念晓得再留在这里,只会惹苏雪宜生嫌,犹豫再三,歉意地对容怀德道:“叔叔,今天的事我有责任,给您说声对不起。嘉洛情绪很不稳定,我就先带他去我那里了,你们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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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大门,那辆幻影静静停在那里。
黄昏夕阳下,那人低头靠在车身抽烟,他眉骨的伤口还在洇洇浸着血,此刻却全然不曾在意。而神色里以往惯有的强硬,也在这一刻似乎也荡然无存。
苏念屏住呼吸,静静看着这个从前她以为刀枪不入的男人,在这一瞬间,不为人知的感伤。
她知道,刚才和父亲的一闹,他必然是想起了他的母亲。
容家的旧事苏念听说过一些。盛和控股的前身是一家生产丝绸的民企,乃容琛的外公潘卓兴一手建立。潘卓兴只有一个独女,遂把女儿嫁给他赏识的下属容怀德。等潘卓兴去世后,容怀德理所当然地成为盛和实际控制人。
只是后来容怀德临老入花丛,邂逅年轻自己二十岁的苏雪宜,掀起一段轰轰烈烈的婚外情。原配妻子为此气得抑郁症自杀,随后,苏雪宜也理所当然地嫁进容家。
容怀德与苏雪宜当年固然做得过分,但做为第三者的女儿,苏念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发表什么意见。
那边容琛捻灭手里的烟蒂,抬头瞧过来,看着她,嗓音暗哑:“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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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在华灯初上的城市匀速穿行,两人依旧一路无话。
到达苏念租的公寓楼下时,容嘉洛早已歪在苏念怀里睡着了。
他个子已快一米四,苏念有些抱不动他,那边容琛已经下车过来,替她开了车门,随即,抱起睡着的容嘉洛。
两人下车,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整个过程,彼此都保持着沉默,又仿佛在沉默中达成一种微妙的默契。
她静静掩饰自己的局促和尴尬,而他缄默地选择配合。
58。【058】需要难得糊涂()
058需要难得糊涂
出了电梯,苏念找出钥匙开门。摁开灯,因为出国在即,她把不用的家具、摆件都送了人,该整理的行李也一件件装了箱,房间里有些杂乱。
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先把他放去里面吧。”
容琛进去把容嘉洛安顿好,出来时,她找出备用药箱:“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下,天气这么热,容易发炎。”
容琛没说话,却配合地坐下来,阖眼仰靠在沙发上,似疲倦已极。
苏念拿棉签蘸了酒精,小心替他伤口消毒。
客厅里灯光有些暗,他的脸也染上一层淡淡光泽。容怀德那一下砸得不轻,伤口的血有些止不住。
苏念替他处理好,忍不住建议:“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容琛闭着眼,略微皱眉,摇头。
苏念说:“不去医院也行,隔壁街就有社区医院,不远――”
容琛这才睁眼瞧了瞧她,目光迫人,又把下午小书房里的问题重新问了一次:“下周真的要走?”
苏念语滞,点头。
又一次冷场。
他又问:“还回来吗?”
“应该不了。”
他再不说什么,站起身交待:“嘉洛今天呆在你这里,你明天要是方便就把他送去我那里,不方便就打给张叔。”
苏念起身,准备送他。
谁知抬头时,额头碰到了他的下巴。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怔愣。
下午书房里那场暧mei仿/佛又在此际卷土重来,气氛有瞬间僵持的空白,空白得令人窒息。
仅有的一丝理智,在提醒苏念,现在应该尽快送他走。
然而大约是因为今天那几本旧日记,唤醒某些尘封多年的记忆,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催眠,被蛊惑。
数番犹豫,终于还是低声问:“有件事,我一直想弄清楚,彼得森教授推荐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容琛迅速打断,语气微冷。
她说:“小叶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他大步出门,直接往电梯口走,看起来极其冷静:“那又怎样?”
苏念跟上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容琛唇线紧抿,额上青筋微微颤动,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最后烦躁地别开脸,“有些事,没必要弄得那么清楚明白,人一辈子需要难得糊涂。”
苏念自嘲:“你可以难得糊涂,但我需要一个解释。我不想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稀里糊涂被人操纵摆布。”
仿佛安静了半个世纪那样长久,她终于听见男人低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苏念,我为你做的一切,你永远不用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所有事都是我心甘情愿,你不需要回报什么。”
“叮”的一响,电梯到了。
他再不与她多言,决然走进去,毫无犹豫地摁了电梯开关。
电梯双门缓缓关上,将她与他彻底隔绝。
59。【059】屈服给自己的心()
059屈服给自己的心
夜色正浓。
霓虹灯五光十色,车流熙熙攘攘。
容琛发动车子,缓缓穿行于夜幕下的城市。
前方路口红灯亮起,他刹车。
一对打打闹闹的小情侣穿过马路,女孩娇俏,男孩阳光,画面煞是养眼。
变故只在转瞬之间,一辆酒驾的别克嗖地一声驶过。
“砰”的一声闷响,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女孩骤然间躺在了血泊中,当场就没了声息。
路人围拢过去,男孩抱着断了气的女友哭嚎得声嘶力竭。
容琛静静看着,心潮起伏。
生活或许就是这样,今日相聚,明日就有可能死别。
刚才她问他的那一刻,他觉得已经把毕生的意志都用上了,然而他什么都无法解释。
曾经为她做过什么,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她在美国的那六年,他从来不曾停止过关注她的动向:
得知她申请导师被卡,用最短的时间联系到业内最权威的教授为她写推荐信;
他知道她经常与精神疾病患者接触,他请了小叶做她的助理;
他知道她在国外很节俭,课余时间同时打几份工,他就暗中为她安排收入不错,压力较低,又不让她察觉异常的兼职;
他是她在纽黑文租的那间学生公寓的真正房东,是他把房子买来,打点好一个信得过的当地人,再把房子用便宜的价格租给她;
她22岁那年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房东把病情汇报过来,他放下手头正在谈的重点项目,飞去纽黑文,在医院守了她三天三夜;
他知道她住的公寓阳台上养了两盆洋牡丹,一盆红蔷薇;
他知道她养了一只很胖的猫;
他每个月都会飞一次纽黑文,然后在她公寓楼下那家叫snel的咖啡屋一呆就是一下午,经常看到她骑着自行车上学、下课;
有次雨天,她打完工回来,困得骑自行车时都睡着了,摔倒在地上。他忍不住过去扶起她,当时她没戴隐形眼镜,都没有认出他是谁,甚至还对他说了声thankyou。
一放手,一转身的刹那,有些事情就完全改变了。太阳今天落下去,明天又会重新升起来,但有些人,可能就从此和你咫尺天涯。
有些话,在心口难开,有些爱,来不及说出口,也许一辈子都再没有机会。
绿灯亮起,并排的车辆纷纷开始往前涌动,容琛握住手刹的手,忽然间迟疑。
昏暗中,他的眼底似在隐隐燃烧着什么东西。
只在一瞬间,终于屈服给自己的心。
毅然将车掉头。
汽车风驰电掣地往回驶去,他只用了十分钟,就将车子开回刚才的公寓楼下。
下车,上楼,进电梯。电梯里楼层的数字不断闪烁,终于稳稳停在17层。
他走出电梯,穿过走廊,敲响了那扇门。
片刻后,门开。
容琛胸膛起伏,定定看着门后的女人。
苏念见他去而复返,有些吃惊,“你――”
他不说话,上前两步。
她被他异常浓烈的眼神盯得有些发虚,不由得往后退。
门后的空间并不大,她往后一退,身体就贴着墙了。
而下一秒,男人突然就一把将她紧紧揽进怀里。紧接着,粗砺的手指扳住她下巴,然后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姿态,低下头,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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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架哈
第一次写文,忐忑并惶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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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60】对不起,我爱你()
毫无征兆的吻,将苏念侵袭。
苏念睁大眼,脑子里瞬间轰然炸响――
她一点防备都没有,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能被动承受着他狂风骤雨一样的侵袭。
他舌尖强烈霸道地抵开她齿关,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他唇舌炽热痴缠住她,不温柔,不细致。
像隐忍日久,终于伺机而发的掠夺者,一寸寸蚕食她的思维,她的理智蹂。
她终于狼狈地回过神,立刻用肩膀和手推他。
但他显然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反而加重手臂的力度,一手撑在墙面,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怀中的方寸之间。
身后是冰冷的墙壁,而身前是男人火热的胸膛。
冰火两重天的夹击,苏念渐渐呼吸不上来,肺里的空气仿佛都被他吞噬干净。
乱了,乱了,全都乱套了。
苏念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容琛终于松开她。
她立刻退缩,妄图脱离他的控制。
他却不许,扳过她的脸,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隔着这样近的距离,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叠,近得能看到对方瞳孔里的自己。
一刹那,空气中仿佛催生出无数暧/昧因子,在噼里啪啦地不断炸开。
他喘息着低头,眼神浓烈,声音很低,却坚定:“苏念,你要解释,那好,我现在回答你――我爱你。十年,这十年我一直在用我的方式爱着你。我不希望你再遭受任何苦难,我希望你能幸福,可是看到你后来不幸福,我又不甘心――”
苏念错愕地睁大眼,脑子完全空白了。
她的确很怀疑,这个曾经让她刻骨铭心暗恋了八年的男人大约也对她有意;
却从未想过,他对她的感情,竟比她之前所有能想象到的都要失控。
“刚才开车回去的路上,我对自己说,算了吧,放你走,让你出国,隔着太平洋,你会遇到真正对你好的人,以后我就把你彻底放下,咱们再也不见。可是,我发现自己并没那么洒脱,我已经错过过去的十年,这一次,我不想再放你走。你觉得我自私也好,武断也罢,无论如何,我要留住你,”容琛伸手,握住她纤细的肩,目光里全是恳切,“苏念,前面的十年我错过了你,后面的一个十年、两个十年、三个、四个,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走。能不能留下来――”
苏念无所适从。
心跳得太快,几乎要蹦了出来。
这么多年,她知道,这个男人生性倨傲淡漠,从不肯在人前示弱,即便到了忍耐的极限,也能克制自持。于他而言,刚才的这段话,估计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彻底直接的一次感情宣泄。
但是,及至此刻,她仍不确定自己是否了解他的全部。
偏偏他说出的每个字句,都在她脑海里,清晰得如同电脑一样敲打出声音来。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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