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武梦- 第67部分

　　　　陈耀扬勉强地微微一笑道：“懂了，懂了。”

　　　　谭文雀又道：“还有一个和大师齐名的人物，他是以腿功见长，据说他的腿法快得出奇，总在敌人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已经被他给踢飞了。”

　　　　陈耀扬“哦”了一声道：“莫非谭姑娘说的是‘佛手鬼脚’的鬼脚七？”

　　　　谭文雀说道：“正是此人。”

　　　　印云和尚听闻他们二人的谈话后道：“这‘鬼脚七’原名叫刘七，练的是‘无影腿功’和‘飘渺步法’，乃是小僧未出家前的同门师弟。”

　　　　陈耀扬和谭文雀闻言不禁一阵讶然。

　　　　陈耀扬说道：“没想到大师和这个‘鬼脚七’还有如此的渊源啊！”

　　　　印云和尚双手合十喧了一声佛号，道：“说来惭愧，‘鬼脚七’由于出生贫苦，从小受尽富家豪族的欺凌，因此他曾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地出人头地。”

　　　　陈耀扬闻言插嘴道：“所以‘鬼脚七’才会选择加入‘红帮’？”

　　　　“正是。”印云和尚叹了一口气道：“‘鬼脚七’毕竟与小僧曾是师门手足，因此小僧也时常地开导他，希望他不要步入歧途。只不过，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他就好像在上海消失了一样。真叫人担心！”

　　　　陈耀扬闻言道：“或许‘鬼脚七’离开了上海滩到别处谋生也说不定。”

　　　　印云和尚道：“或许吧！出家人本不该有任何的牵挂，小僧枉读了这么多年的经书。”

　　　　陈耀扬说道：“这是大师的慈悲，对众生的怜爱。”陈耀扬见大师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忙岔开话题道：“对了大师，之前看你和森川由二郎对决之时，我曾见你对他打出一拳。据我的观察，这一拳是绝对打不到他的，可大师的手臂忽然变长了一样，拳头一下子就打中了他，敢问大师，这是什么功夫？”

　　　　印云和尚解释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上乘的武功，只是小僧未出家之前学的一套‘通臂拳’。”

　　　　“‘通臂拳’”陈耀扬闻言默念了一遍。

　　　　印云和尚继续解说道：“这套‘通臂拳’是鬼谷子在云蒙山以诸猿之栖息、猎食、争斗、求生之法取其精华所创，历经千载，先辈们去粗取精，取长补短，将宋太祖的‘长拳’融为起首，韩通的‘通臂拳’为主，强调以猿取势，放长而击远。”

　　　　陈耀扬闻言，不住地点头道：“大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大师首肯。”

　　　　“哦，什么事，陈施主请说。”印云和尚说道。

　　　　“大师，我斗胆向大师偷师这套‘通臂拳’，不知大师是否可以成全？”陈耀扬恳求道。

　　　　印云和尚双手合十地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然后才说道：“陈施主，请随小僧出来。”说完，印云和尚站起身来，领着陈耀扬和谭文雀径直来到了大雄宝殿前面的大埕上。

　　　　印云和尚走到大埕的中间，在距离陈耀扬和谭文雀十步之遥停住了脚步，眼望着庄严雄伟的大雄宝殿，双手合十，虔诚地念了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然后将披在身上的袈裟脱了下来，折叠整齐后放在地上，然后面对着陈耀扬说道：“陈施主，小僧便用这套‘通臂拳’来领教一下你的武功，如何。”

　　　　陈耀扬闻言，先是一阵讶然，但见氤氲和尚脱掉了袈裟，便明白了过来，这是印云和尚要传授自己“通臂拳”了。于是，陈耀扬学着古代武人抱拳施礼道：“望大师赐教。”说罢，脚下疾奔数步，手上挥出一拳朝印云和尚的面门打将过去。

　　　　印云和尚的脚步也踏前了几步，先用左手的小臂横格开陈耀扬的右拳，然后身腰右转，左脚迅速地向左边闪进一步，右拳迅猛地直击陈耀扬的胸口。

　　　　陈耀扬正想以左手回防，可印云和尚出拳的速度极快，心念一转间，却已然避闪不及了。

　　　　就在这时，印云和尚的右拳在陈耀扬胸前寸许处停了下来，随即收势道：“这‘通臂拳’最注重‘两臂相通’来发挥它最强的通臂劲力。因此，‘通臂拳’在技击的时候要将手、眼、身法相互配合，合为一体。”

　　　　陈耀扬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印云和尚再次退到了原地，然后对陈耀扬说道：“陈施主，请再来。”

　　　　陈耀扬“嗯”地一声，在心里琢磨起来：刚刚是出拳，现在不凡试试脚。于是，陈耀扬的脚步疾移到印云和尚的身前，然后身形一个旋转，一记左脚扫踢而出。

　　　　就在左脚的脚后跟快要踢中印云和尚的太阳穴时，印云和尚连忙抬起双手，以双手的上臂格挡住了陈耀扬这记扫踢。同时，印云和尚的左脚点地，身腰向左旋转半周，右脚迅速地侧弹陈耀扬的裆部。

　　　　陈耀扬见状，不禁吓出了一声的冷汗。

　　　　印云和尚还是点到为止地收起势来道：“怎么样，中国的武术还是‘花架子’吗？”说罢，印云和尚的右掌疾翻，朝着陈耀扬的左臂先是一掌拍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43章　止戈为武水浮木（）　
这时候，静安寺的师傅们正在大雄宝殿内做着早课，陈耀扬和谭文雀蹑手蹑脚地跨进大殿内，定在佛坛之前，站在各位师傅的身后，双手合十，向着庄严的佛陀虔诚礼拜，去感受佛所散发出来的慈悲气氛，用眼睛，用心灵。佛的气息弥漫着，悠扬的佛经佛乐飘至耳畔，浸入骨髓……

　　　　待早课做毕，大殿的和尚们全部隐退了去。陈耀扬和谭文雀在印云和尚的陪同下返回到了东厢房的大禅房坐定，印云和尚双手合十道：“陈施主的伤势好得这么快，看来陈施主的体质很好啊！”

　　　　陈耀扬微微一笑，看着谭文雀道：“全亏谭姑娘的悉心照料，不然早就去见阎王了。”

　　　　印云和尚“哈哈”地一笑道：“陈施主真会说笑。”说罢，进入主题道：“不知道陈施主这次来静安寺有何见教？”

　　　　陈耀扬思索片刻，坦白地说道：“从小到大，我都认为中国传统的武术虽然有着中华文化几千年自身发展的规律，但受到了中华传统的道德约束，只不过是花巧而不切实际的技法，在近身格斗的时候，根本没有太大的用途！”

　　　　印云和尚闻言道：“陈施主，你错了。”

　　　　“哦，是吗，愿听大师指教。”陈耀扬诚心实意地道。

　　　　印云和尚讲解道：“中国武术的发展延衍流长，是古代先辈们在生活中所领悟出来的一种以力、气、意、精、神的技法，汉时，便有华佗首创了‘五禽戏’，这就是中国武术‘象形拳’的滥觞。”

　　　　印云和尚还未把话说完，陈耀扬便插嘴道：“‘五禽戏’只不过是一种养生的功法，类似于早操或者广场舞，只能算是一种重在强身健体的运动罢了。”

　　　　印云和尚闻言续道：“陈施主，你又错了。中国的武术并非只在于强身养性，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受到中华传统道德的约束，而失去了对敌的能力。其实，中国的武术是以武德修养为最高境界的！”说到此处，印云和尚念了一声佛号道：“陈施主，真正的武术应以‘止戈为武，消停战事’为最终目的。就如中国的武术，有‘上武得道平天下，中武入喆安身心，下武精技防侵害’三大特性。”

　　　　“止戈为武？”陈耀扬不解地念道。

　　　　“正是。”印云和尚说道：“中国武术的主要目的不是以戈止武，也非以武止武。武不能止武，戈亦不能止武。只有止戈为武，方可定天下，安黎民，保疆土。”

　　　　陈耀扬闻言不以为意道：“我却不这么认为。对我来说，真正的武术不是为了追求动作的流畅美观，不需要什么奥林匹克精神，更不需要统一而规范招式。只有以攻为守，敌越强我越强，无视一己之生死，以杀敌为先，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这才是真正的武术。”陈耀扬顿了顿又继续道：“难道中国的武术就只是以修习武德为最高境界，各门各派就没有高低之分？”

　　　　印云和尚反问道：“陈施主，请问什么是最高？什么是最低？今天你最高，那明天呢？武功的高低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够体会武者的精神世界，由外转化至内，才能明白武学的真义！”顿了顿续道：“如果你要了解武术的真理，你必须抛开一切门派的观念，因为武术没任何形式，也可以是任何形式。”

　　　　陈耀扬闻言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就好比李小龙说的‘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此为武术最高境界’一样。”

　　　　印云和尚闻言，默念了一遍道：“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这位李施主的武学思想超凡脱俗，不知此人现在何处，有空必前去拜访请教。”

　　　　陈耀扬“呵呵”一笑道：“他人在香港，是个隐士高人，没有那么容易见到的。”

　　　　陈耀扬和印云和尚关于武学真谛的辩论让谭文雀感到一头的雾水。虽然她也从小便开始习武，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因此，她非常虚心地旁听着陈耀扬和印云和尚的对话。

　　　　这时，陈耀扬又不满地询问道：“大师，你刚刚说练武的最高境界是武德的修习，那我们还练武做什么，大家都去学习儒家的思想就可以啦，还需什么武术传承。”

　　　　印云和尚开导道：“中国武术只不过是古老先辈们在天下万物中寻找到的一个真理，我们何必固步自封在这小小的武学世界中。”

　　　　陈耀扬不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固步自封？”

　　　　印云和尚说道：“不止是你，这是中国武术界的通病，当然也包括日本人和西洋人。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一厢情愿地妄想入侵我们中国，其实，他们根本不了解我们中国人，更别说了解我们的武学精神了。”

　　　　陈耀扬闻言冷笑一声道：“中国人所说的武学精神是以退为进，正和大师所说的‘止戈为武’相同，这其实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懦弱和无能。”

　　　　印云和尚笑了笑道：“陈施主，中国人谦让并不代表他们懦弱。正如同松木浮于怒海之中，却能够随波遨游，凌驾于巨浪之上。你说，到底是巨浪强还是浮木强？”

　　　　陈耀扬闻言陷入了沉思，他发觉自己以往的想法好像都是错误的。长久以来，陈耀扬都认为中国的传统武术就是“舞术”，只适合用于表演的花架子，中看不中用，没有一点实际意义。因此，他从小便不屑于修习中国的传统武术。要不是这次在保护“莫先生”的过程中，他亲眼目睹了叶不凡等人凭借中国武术与日本忍者真刀真枪的对抗，他今天也不会来静安寺找印云和尚，求教中国武术的真谛。

　　　　陈耀扬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道：“还有一件事情，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印云和尚看着陈耀扬欲言又止的为难样子，道：“陈施主，有什么话尽管说，无妨。”

　　　　“就是，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谭文雀见状，反而替陈耀扬焦急道。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45章　静安寺侠僧传艺（）　
陈耀扬见状哪敢怠慢，两脚迅速地往后撤退了一步，紧接着以左臂往前挡架住了印云和尚的右掌。

　　　　印云和尚见一掌未能得逞，动作不停，左脚迅捷地朝前斜进一步，右脚顺势伸出，以脚背勾扫在了陈耀扬的左小腿上。

　　　　陈耀扬的脚下不禁一个踉跄，差点摔跌在地。

　　　　就在这时，印云和尚的右手再次向前横推而出，手脚连环并用，一把将陈耀扬绊倒在地。

　　　　陈耀扬总算是个实战经验丰富的拳手，就在他仰跌到倒地的一刹那间，陈耀扬连忙一个翻身，面朝地面，单手撑地，脚下再次一旋，竟然又站立在了印云和尚的面前。

　　　　陈耀扬这一动作灵敏迅捷，流畅连贯，不仅美观，更具实用价值，令一旁观看他们比武的谭文靖连声喝彩。

　　　　而印云和尚则用赞许的眼神望着陈耀扬，道：“不错不错，陈施主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的反应能力，很好，很好。”说罢，印云和尚又道：“小僧现在就将‘通臂拳’演练一遍，你可要用心地观摩。

　　　　话音未落，印云和尚便退后十数步，再次站到了原点上，一边演练起了“通臂拳术”，一边念道：“佑神通臂最为高，斗门深锁转英豪。仙人立起朝天势，撤出抱月不相饶，扬鞭左右人难及，煞锤冲掳两翅摇。”

　　　　陈耀扬闻言，在心中琢磨道：“印云大师口中所念的，莫非是‘通臂拳’的口诀？”

　　　　这时，印云和尚的双臂上下挥舞着，立时臂影连环，风声呼啸，时而纵身踢腿，时而半蹲打拳，将‘通臂拳’的一百单八种单操手演练了一番。

　　　　看着印云和尚一招一式地演练着“通臂拳”，陈耀扬想起了印云和尚在与森川由二郎的打斗中不时挥舞着袈裟的景象，赫然发现，倘若这个时候印云和尚依旧身披袈裟，那么他的双臂在袈裟之下不停地舞动着，正好将袈裟挥动而起障敌之眼，又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击中敌人要害。想通此节，陈耀扬不禁赞叹起来。

　　　　就在这时，印云和尚对陈耀扬讲解道：“‘通臂拳’的手法共有一百单八种，划分为势法、劲法、用法三个部分；眼法则是用来辅助手法进攻的必要法门，为的是达到手法与身法在衔接的过程中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而身法更是气劲的基础，没有身法运转发力，即便你千斤力量也是枉然。”

　　　　说到此处，印云和尚的一套“通臂拳”也已经演练完毕。

　　　　陈耀扬默默地记住了印云和尚以口相传的练习法门，并把印云和尚演练的“通臂拳”去繁存简，找出最适合自己的一些招式，希望日后在对敌的时候能有所发挥。

　　　　印云和尚又续道：“由于‘通臂拳’的杀伤力过于迅猛，一不小心便会伤及到对方的身体，这又岂是出家之人所为之事。因此，小僧便将‘通臂拳’融入到福建闽南的‘擒拿手’之中。”

　　　　陈耀扬闻言赞许道：“大师真是慈悲。”

　　　　印云和尚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道：“陈施主，我现在就把这套闽南‘擒拿手法’传授给你，希望你以后再对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