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寨主背着鱼爱媛在先,后面是经大夫,再后面是“手子”,还有“四横”,最后是那位夫人和言净和。
当言净和跟着要上舷梯的时候,她出其不意一回身,用“蛇芯”的功夫点了他的穴道。
言净和登时一愣,看着这位夫人眼含热泪无言以对地转身上船了,就这样看着大船收了舷梯驶去,心中的人儿也同样远去了,欲泪无处垂,欲笑只剩悲,这时后面飞身过来一人快手解了他的穴道。
这个人正是冷悟情。
在湖光水寨被攻的时候,混战间几个“元勋”把冷悟情给认出来了,围斗之下就耽误了工夫,后来一路打听追到了海边。
“借问老丈,可见到过六扇门的鱼捕头?是不是上了那条大船了?哦,她一身白衣,还有”
不等冷悟情说罢,言净和茫然点了点头。
“多谢!”冷悟情看着已远的大船,往海滩上一找寻。
不久前退潮之时有带着锅赶海的,吃剩下老多壳,冷悟情弯下腰,一把往怀里一揽,用“上下为天无地走”的功夫从海面上奔那条大船直追了过去。
带着眼泪味道的海风嗖然,沙滩上唯留一个饱经人生沧桑的老人在品尝着
《难题》(三十)()
冷悟情要想单凭着神飞门这足可傲人的轻功追上大船,那实在是不怎么容易,此时抓了一把怀里的壳,看准在船舷边挂救生小艇的绳索打出,一打即中,小艇登时落下。
船上的东瀛武士自然有寻声过来的,可都被冷悟情手里的壳击打得不能靠前,任凭那双桨小艇落到海里让掷壳的人得到。
腌菜、海带、紫菜、鱼,还有大米饭,东瀛武士们素以这些食物为主,雾隐将军叫人摆了一桌子,每件器皿中的东西虽不多,但颇为精致,看来挺看重这位少寨主的。
可不知为什么,这位雾隐将军连吃饭的时候也不摘下那铠甲中的护面部分。
少寨主举着满满昂贵洋酒的玻璃酒杯开怀畅饮,那湖光水寨里细软换成的一张张银票早摆在了桌面上。
“来,雾隐将军,咱们干杯。”“嘿嘿,这洋酒可上头的很,还是慢点喝少点喝的好。”“雾隐将军果然是干大事的,知道好东西应该一口一口地品尝。”“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将军请讲。”“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建议和我合作?而是要买我的火器自己单干?我还想知道你要在哪里单干?也是在海上吗?”“这个请将军放心,虽是有钱大家赚,但也得讲个先后,您在海上的买卖,我决不会动一笔的脑筋。”“其实我也没那个意思,就是看中你的能力,要是咱们能在一起干,我想就不光是买卖上的事情了。嗯你背着上船的那个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我们小时候‘认识’。”“是吗?来,咱们别光顾着说话呀。”
他边举杯边道。
“你没什么大事吧?”“金蛇夫人”问鱼爱媛。
“啊,没什么大碍了。”
“那也不能大意。”经大夫道,“刚才那手飞药包的功夫虽是漂亮,但最近还是少使为妙。鱼捕头先歇着吧,我去找他们要个药锅。”说罢,经同舟出去了。
“您就是‘金蛇夫人’吧?听言伯提到过您。欸,怎么没见言伯跟您在一起呢?”
“金蛇夫人”苦笑了一声,“中原我是待腻了,现在只想到海外去,永远都不回来了。找个清静所在,早晚三朝拜,佛前一炷香,为神州赤县祈福,愿不再有祸端灾难。”
“那就没什么牵挂了吗?跟别的亲友打过招呼了?”“嗨,还有什么亲友呀。姐姐早没了,还有一个干姐妹也不在了。”“哟,您还有个干姐妹呢?”“她叫‘银燕’,是老国公府的歌姬,后来好像是因为人老珠黄就搬出去了。想当初我们还是因为一个孩子才相识的。”“孩子?”“那孩子是个弃婴,他的啼哭声把我们俩同时引了过去,银燕因为生不了孩子,就把那婴儿给收养了。”“那银燕夫人是不是有什么病呀?”“嗨,也不是什么病。她为了保持娇嫩的肌肤,用了一种叫息肌丸的东西,听说是当年赵飞燕用过的法子,而且还能让身子有淡淡的香味,可要是经常用就会怀不上孩子。要是年轻还行,等老了总得有个依靠吧。”“那您怎么想上这条东瀛人的船呢?”“也没别的船了,我就想越早离开越好。唉,你先歇着吧,回头有工夫儿再聊。”“那您请便吧。”
说完,“金蛇夫人”回自己的舱室去了。
《难题》(三十一)()
没过多久,经大夫端着碗药进来了,他身上时常带着一些见效快的药材和成药。
“没想到东瀛人还真有药锅,您趁热赶快喝吧,凉了就怕药性弱了。”“有劳了。”
鱼爱媛接过药碗喝了个罄尽,边擦嘴边问道:“经大夫真是他请来的吗?那么快,他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不是光他找我,也是我在找鱼捕头。两下里一凑合,所以就快。”“哦,您是听谁说的?”“老国公说要全国通缉,这是我亲耳听到的,所以立刻就想找到鱼捕头,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太谢谢您了。那您最近一直在国公府喽?”“最近老国公爷不知怎么了,居然想要个儿子。”“那也应该,国公的爵位总得要有人继承呀。不过也该削爵了吧。”
原来爵位的承袭有的是要消减等级的。
“其实有无人继承爵位还是其次,老国公就是想要个子嗣继承香烟。”“哦?可”“可毕竟已年老体衰,遂就有人举荐了我。”“那当然。老太公之后,若要再有一人能办到,也只有经大夫您了。”“但我进了国公府后那老国公爷就没拿正眼看过我,可能看我是个江湖郎中的缘故,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当时观他老人家的面色,估计我也无能为力了。鱼捕头,说说眼前的吧,有什么打算吗?难道真要跟着”“游一步看一步吧。也许我的心太大,我想活捉他们。”“活捉?对呀,即便不能把鱼捕头你本来就受屈的罪过都免除了,但想来多少能功过相抵一些个,加上有司寇总捕再给求求情,再然后把事情全搞清楚了,再好不过了。想要我干什么,鱼捕头你就发话吧。”“爱媛何德何能怎好使唤经大夫您呢?该做什么您斟酌着办吧。欸,‘手子’呢?”
“手子”是闲不住的性子,只要雾隐雷藏的人不管的地方,他就开始闲溜达,走着走着就闻到一种奇异而诱人的酒香,还有醉得一塌糊涂的说笑声。
“卫桑,那么喜庆的时候,作首诗给我们助助兴。”“好的将军。嗯欸,有了,您听这首。长空大海碧如洗,大船高帆鼓足力。将军船上会佳友,我在一旁笑嘻嘻。”“呦嘻,好诗好诗。”
“手子”听完暗暗好笑,忖道:不通文墨的东瀛人也真好糊弄,那么首狗屁不通的烂诗还给叫好呢。欸,听这说话的声音不是卫大醒吗?
卫大醒的屋子被烧毁了,谁也没有要给他修补或是赔偿的意思,那位女先生更别提,遂还当他的游学先生,到处游荡找教书匠们先论论学问再“借”钱,因牵挂没了,遂游的就更远了一些,穷苦潦倒间碰上了雾隐雷藏的人。
虽然他中原的官话说的好,可却不认识天朝大国的文字,正想找个“师爷”。
总算是让卫大醒又找到了一个给饭吃的老板,应了那句话,老天爷饿不死那什么什么的家雀。
《难题》(三十二)()
此时,鱼爱媛正把“手子”的头一下按到凉水盆里一下摁到热水盆里。
也不知道“手子”从哪里找来的酒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这个醒酒的法子是经同舟告诉鱼爱媛的。
“手子”总算酒醒了一些,可一醒来就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鱼爱媛把他往哪儿一扔大声喝问到。
“她她投江了,投江了。”“谁投江了?”“我看见卫大醒了,他告诉我说她后来去燕京教坊司了,被一个叫李甲的人给赎身了,可那小子不拿她当什么,又把她买给另外一个挺富的孙子,在瓜洲她一生气沉了百宝箱后就投江了。”“卫大醒那么一说你就信了?他认识她吗?”“她以前是杜及他爹的干闺女。卫大醒得罪过暨杜,上门赔不是时见过她。”“给暨杜赔不是怎么见过杜家的干闺女呢?”“‘剑手’和‘手剑’是一回事儿呀!怎么就那么命苦呢?给人家当干女儿的时候就够不招待见的了,这回怎么还就”“她会水吗?”
“欸!对呀!”“手子”恍然大悟,“她会点儿泅渡术呀!可”
“可什么可?既然她会水你就别再咒她了。要不然她就不是淹死的,是被你咒死的,听见没听见?”“啊,听见了。是是是,不再咒她不再咒她,她没死她没死。对!她死不了。”“欸,那就对了,别再乱琢磨了,连想都不能想。”“是是是,不能想,不能想。欸?怎么还想?哎呀!别想了!”
他边阻止自己边打脑袋
此时,少寨主和鱼爱媛对坐谈话。
“我想知道鱼捕头您现在是怎么想的?”“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嗯其实也没别的意思。鱼捕头您应该看出来了,卖湖光水寨的人应该是我才对。”“那你想说,是你帮朝廷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心腹大患谈不上,可总也是个绿林的麻烦。”“你想要投靠朝廷不成?”“就算我有那心,人家朝廷乐意吗?”“那你就别绕弯子了,跟你小时候一样,有话直说,痛快点儿。”“我想要鱼捕头干掉雾隐雷藏。”“咱们可是在人家的船上,你跟他有什么样的大仇我是不知道,可我知道一旦杀了他,全身而退的可能应该没几成。”“鱼捕头难道怕了不成?”
鱼爱媛这会儿不说话了,用皂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
“您别误会,我可没有用激将法的意思。我就是想说,您要是不成,我再想别的法子。不过,您可知道雾隐雷藏横行海上多少年了吗?”“那个自不用你说,六扇门有的是眼线。”“那就好,我看于公于义,咱们是不是都该把他给除了。”
鱼爱媛又用眼睛看着他不说话了。
“好好好,口误,我不说‘咱们’俩字行了吧。”“你就说说有什么计划可用吧。”“您太瞧得起我了,我又不是什么谋士,哪来的什么计划,不过倒是有可以效仿的古人,首推的就是荆轲刺秦。”“那又如何图穷匕首见呢?”“虽无地图,但我可以送他一条荷兰地毯。”“那我就是那匕首喽?”“您觉得可行吗?”“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此时这间舱室里静了下来,似乎是在默认。
又等了一会儿,等的是室外四只脚的步声离去。
“他们是姓池的哪两个?”鱼爱媛问到。
“应该是池见利和池利己,不愧是在水里玩了那么些年的,转舵转得还挺快的。”“他们应该是向雾隐雷藏告密去了,咱们的计划得变。”“那就效仿专诸刺王僚。”“烹饪我会,可你到哪里去找鱼肠剑呢?”“还是您来做呀。”“那你去哪儿找那么大一条”“咱们可以找一个不太大的箱子,您又是‘无骨白鲢’,到时就来个出其不意,应该没问题。”
舱室里又一次静下来了,好像还是在默认。
遂另外四只脚的声音也同样离去了。
“池恶劳、池奢淫到底没有见利忘义的和损人利己的转舵快。”鱼爱媛道。
“刚才的计划又被姓池的给泄漏了。”“那还不赶快制止住他们?”“这个您放心,他们为了抢先告密,自己先会大打出手的。”“哼哼,到底是自家兄弟,还都挺互相知根知底的。”“现在咱们怎么办?”“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换一个计划的好。”“那鱼捕头您说还有什么计划可用。”“继续效仿古人呀。”“那这次又效仿谁呢?”“聂政刺侠累,直接动手。”
《难题》(三十三)()
果然不出那位少寨主的意料之外,船上姓池的兄弟真的同室操戈起来。
“你们想去干什么?是不是再买谁一次?害的我还得跟你们费力气,不知道我有多累吗?”池恶劳边分推水拐刺去攻池见利的胳膊边道。
“你买谁不买谁管你屁事?你们也奔这里来是要动什么心眼儿,还用我多说吗?”池见利用锥子把双刺给挂开了。
“都这时候了,谁有本事谁就吃肉,没本事的连碗底子都舔不上。你们休想抢我的头份功劳,我还要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呢。”池奢淫两把三尖短叉一摆,双双撞开池利己的一对钩子。
“我还以为就我不念兄弟情义呢,那么些年还真不知道敢情一个娘肠子爬出来的不光是我最会利己呀。”池利己的钩子想把三尖短叉给勾住,虽然勾是勾住了,可池奢淫左右一甩兵刃钩子就都滑出去了,看池利己的表情,池奢淫平日里应该是藏了个心眼还真没怎么使过这招。
池恶劳此时身往前蹿,一推水拐刺照从后面蹿过来的池利己扎去,就想着快点到雾隐雷藏那里去报信好落个头功,可这个头功现在得靠本事抢才行。
池利己一塌腰躲开一刺的同时,一钩奔池恶劳的脚脖子,虽一勾即中,可池恶劳的脚挺灵活的,池利己只把一只鞋给留下了,遂继续塌腰一钩子飞挂了过去,这回不是只为勾住,钩尖子奔小腿直为伤敌了。
得亏池恶劳知道他这个兄弟名字没白起,回头看了一眼,一推水拐刺照池利己的后脑去了。
应了那句话,兄弟反目狠上加三分。
池利己一觉头上有凶险,另一钩照后脑上一划拉,勾出去的钩子可没停,不过也让池恶劳的另一把推水拐刺给截住了。
落后的池见利和池奢淫在争不当落后的最后。
池见利的锥子此刻双扎池奢淫的臂上关节。池奢淫的兵刃由于较长,立着在下面向上一来,立刻把池见利的一双锥子给逼开,而后进而照池见利的双**刺去,一见池见利退了,立刻转身奔前要抢在池恶劳和池利己之先。
可他刚领先几步,后面六件兵刃就到了,推水拐刺扎双肩,钩子尖勾双腰眼,锥子后到,双点池奢淫的双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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