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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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行-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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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是知道,要是不知道的话,哪还敢这么问,不然依着你那厚脸皮的性子,还不把这一壶都喝个底朝天?”

    白衣男子“哈哈”一笑,打趣道。

    “恁得尖酸,恁得尖酸。”黑面汉子一脸吃瘪,不爽的嘟囔着。

    他抬脚一踏,脚下火红色的葫芦破开水流,向着白衣男子所乘的绿叶飞快的飘了过去,旋即变为和绿叶一般大小,与其并驾齐驱,逆流而行。

    “都没酒了,你还跟着我作甚?”

    见此,白衣男子眼皮一抬,笑道。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唬我,我才不信你没酒。”黑面汉子重哼一声,“不相信”三个字几乎写在了脸上。

    “你还真是……”

    白衣男子摇头苦笑,转而伸手一招,凭空取出两只紫砂小盏,虚悬于空。他又将手一引,黄泥小炉上的紫砂壶登时一颤,壶盖自动打开,一注淡黄色的水线从中钻出,如一条灵活的蛇游走于空,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旋即,水线分成两股,分别落入两只茶盏之中,每只都恰好七分满,没有丝毫洒出,袅袅的白气升腾而起,带起一阵茶香逸散于空,香气很淡,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清香,却又经久不散。

    “喏,不信你尝尝。”

    白衣男子将袖一挥,其中一只紫砂茶盏便向着黑面汉子缓缓的飘去。

    “不用了,不用了,离着三十里我就闻着这股子茶味了,这东西我可喝不惯。”

    黑面汉子鼻子抽动了一下,连忙摆手拒绝道。

    “照这么下去,你这鼻子都快成神通了。”

    白衣男子感慨一声,也不再坚持,将手一招,茶盏又向着自己缓缓飞回。

    他伸手接过,凑到鼻尖一嗅,面上浮起些许微笑,转而又遗憾的摇了摇头,叹道:“还是差些味道。”说完,他轻啜一口,闭上双眼,看起来甚是享受的回味了起来。

    “也不知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喝的。”

    黑面汉子嘀咕一声,颇为不解。见对方只顾品茶,也不说话,当下觉得有些无聊,便开口问道:“哎,朝歌的酒好不好喝啊?”

    白衣男子睁开眼,淡然道:“没尝过,你这么好奇,为什么不自己去尝尝?”

    “免了。”黑面汉子摇了摇头,轻哼一声。

    “我张扬惯了,可不想去卧着。”(。)

第二百三十八章 造化() 
“上次?”黑面汉子面露疑惑之色,转而恍然道:“哦,你说那壶酒啊,当然记得,虽然怎么酿的忘了,但是那滋味却是还记得。”

    说罢,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以示所言不虚。

    “你这憨货,就知道酒,我说的是这大商的时局。”

    饶是以白衣男子这般风度的人,闻言也忍不住面露无奈之色。

    “时局?”

    黑面汉子怔了片刻,方才费力的思索了起来:“我记得你好像说了什么暗什么动,然后要下雨了是怎么的……”

    他皱着眉头,粗黑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这幅样子,简直让旁人都替他累。

    “暗流涌动,风雨欲来。”

    白衣男子眉宇间尽是无奈,轻叹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黑面汉子一拍脑门,喜道。

    “现在,风已经起了。”

    黑面汉子脸上又是浮起一阵纠结之色,旋即挠了挠头,困惑道:“听不懂,你能不能说人话?”

    一个人被一个妖族要求说人话,这种体验并不多得。

    当然,白衣男子也不怎么觉得高兴就是了。

    他面色一滞,眉头微微一跳,旋即才被强大的涵养所压下,淡淡的说道:

    “崇祟被人杀了。”

    “崇祟是谁?他死了为什么会起风?”黑面汉子脸上疑问未去,仍旧问道。

    “崇侯虎的儿子。另外,我说的不是真的起风,只是一个比喻。”

    闻言,黑面汉子“啧啧”两声,道:“这可是件大事啊,谁这么有胆?”

    “还记得当年的彭国太子吗?”

    白衣男子没有直言,反倒突然提起了一件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情,他的目光顺着江水逆流看去,投注到不知何处,双瞳深邃,幽暗如两岸群山。

    “你突然提这个干嘛?”

    黑面汉子惊异的看了他一眼,转而又道:“那时候的事,你现在提出来干什么?”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白衣男子将目光从远处收回,淡淡的说道,为了避免再次得到“说人话”的要求,他不等对方开口,便又道:“凶手不知是何人,现在这个想必只是一只替罪羊。”

    他顿了顿,又道:“就像当年的彭庆韶一样。”

    “算了,爱谁谁吧,反正我想不明白,也与我无甚干系。”

    黑面汉子听的头痛,当即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你怎知与你无甚干系,这可不是他北伯侯一家的事,之前我就说了,风起了。”白衣男子将眼一眯,想到面前这人的理解能力,当即继续解释道:

    “崇祟的死,不能光从表面来看,其中必然有其他动作,想来,应该是西面那个出手了。”

    “西面?岐山?”

    黑面汉子眉头一皱,神色有些凝重。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

    “这件事只是一个开端,那人必然还会有动作,这暗流涌动的天下,终于要掀起风浪了,蛰伏的深沉的各方势力,想来也要纷纷出世,将这水彻底搅动起来。”

    他的眼中透出一种厚重的沧桑感,仿佛从覆盖着尘埃的历史中踽踽独行。

    “殷辛怕是镇不住多少时日了,少则十年,多则百年,西边必将乱,两教也将走上对立面,不知你我还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坐下聊几次。”

    “哼,关我鸟事!”

    听到这里,黑面汉子骤然出一声冷哼,将他的话打断。旋即站起身来,迎着江上的秋风,张扬放肆的喊道:

    “我想和谁聊天就和谁聊天,想和谁打架就和谁打架!谁也管不了我!截教?若想操纵于我,我叛了这教又怎样?”

    他粗犷的声音回荡在两岸群山之间,充满一种睥睨四方的霸道。

    “小点声,小点声。”

    白衣男子以手掩耳,皱眉道:“喊这么大声作甚,吵不吵。”

    “嘿嘿。”

    黑面汉子挠了挠头,干笑了一声,重新坐回葫芦上。

    白衣男子这才将手放下,突然又想到一事,脸上带着笑意看向了他:“这也与你无关,那也与你无关,那你可知当了替罪羊的人是谁?”

    黑面汉子见他神色间颇有把握的样子,仿佛笃定自己一定会对此感到惊讶一般,当即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对方说什么都要做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免得让他得了逞。

    于是,他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谁啊?”

    他的演技甚为拙劣,几乎把想要说的都写在了脸上。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也不挑破,佯装不觉的接着说道:“玄山宗,玉钟子的徒弟。”

    “玄山宗?”

    黑面汉子眉头一皱。

    却不是这个名字对他很重要,恰恰相反,他与玄山宗并无什么往来,甚至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包括玉钟子这个人,他也没什么了解。

    这一点白衣男子不应不知,可他为什么会是那副神色,仿佛确定自己一定会惊讶?

    哦。

    黑面汉子恍然,一定是对方想看他苦思冥想的样子,真是算计深沉啊,差点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

    “对了,金蛟剪是三仙岛秘传对吧?”

    白衣男子似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一变再变的神色,突然自顾自的提出了一个问题。

    “当然啊。”

    闻言,黑面汉子将之前思考的结果放到一边,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可是……”白衣男子故作疑惑之色:“为什么这个玄山宗弟子的体内,有金蛟剪秘传呢?”

    “什么!!”

    黑面汉子“腾”的一声从葫芦上站起,惊吼出声。

    他脸上的神色一变再变,震惊、怀疑、愤怒、狂喜,不一而***替闪现,仿佛一面霓虹灯。片刻,他猛然看向白衣男子,急道:

    “许陌归,你快告诉我,那人是谁,在哪?”

    白衣男子许陌归冲着他摆了摆手,又道:“别急,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这金蛟剪的来历,不然不会连遮掩一下都不做,至于到底是无意得到还是有人传授,多等些时日自然会露出马脚,你现在去只能是打草惊蛇。”

    黑面汉子的神色又闪烁了一番,最后还是一咬牙,坐了下来,道:

    “论脑子,我确实不如你,这次就听你的。”

    许陌归露出一缕微笑,目光转向远方,仿佛落在一座巍峨的大城之中。

    “这人确实有些意思,我也送了他一场造化,至于能不能把握住……”

    “那就看他自己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秘典() 
“这是……”

    黎白风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的

    “……气行周天,过手少阴心经,盈极泉,虚少冲……”

    “……修道者,当真体未伤,须行无为之道以养阳,真体稍亏,须行伏气之功以防阴……其体不一,其用亦有异,神而明之,存乎其人……”

    这些是什么?

    客厅的茶几上什么时候放了这么一本心法典籍?

    不光如此,如果只是一本记载着心法的普通抄本,还不足已令他震惊至此,毕竟宗门秘典《玄山经》也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心法典籍——八师叔说的。

    真正触动他神经的,是这本笔记上的字痕,其上的字迹平顺柔和,字字分明,却又给人一种相互联系之感,仿佛一条潺潺的溪流缓缓流淌而去,清凉的水汽扑面而来,就连“哗啦”的水声都仿佛侧耳可闻。

    这笔记上的字——并非笔墨写成,而是由神识御使法力直接书写而成,其中蕴含着书写者的“意”与“道”,使得观看此书的人能直接体会到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内容,有这样一本书,就相当于亲身体验了一次书写者的感悟,端的神妙非常。

    能写出这样的东西,书写者至少也有炼神期的水准,而且,对于这样的强者来说,书写一遍也要耗费莫大的精力,甚至真元。更何况,此物还是消耗品,看一次,上面的“意”就会消散一些,故而往往只有强者寿元无多,想要给后辈子弟留下宝贵传承时才会这么做。

    他的心中翻起了滔天的骇浪,这种程度无异于在网上买了一盒恶作剧用的假蜘蛛,回到家里往客厅一倒,然后假蜘蛛们立刻四散奔逃,消失在房间的角落。

    就是这样的惊喜。

    “等一等。”

    黎白风闭上眼,略有些用力的拍打了一下脑袋,飞快的回想起了这本黑色的笔记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虽然他的记忆力殊为群,但也只是会用来记一些刻意记住的东西,否则事事都清晰的烙印在心,连五年前每个早上吃的什么,吃了几口都记得一清二楚,那岂不是要脑浆炸裂?

    “肯定不是今天……最近一直被崇祟那档子事缠着,除了一叠资料应该没什么东西拿回来,那就是出事之前……出事之前……”

    对了!

    他神色一动,终于想起来这本笔记到底是从何而来了。

    许陌归!

    因为自己在他的大商历史概论课上连着迟到了两次,所以给自己留下了罚抄笔记的惩罚措施,忘了是让抄多少遍,但是还记得他第一次丢过来一本“会计学概述”,当时被他那句“大商师资力量紧张,所以就来教历史、会计学和数据库这三门差不多的课”震动了,所以记忆犹新。

    之后他就把那本“会计学概述”换成了现在这本,而自己当时觉得这次应当不会再有问题了,也就没再细看。现在想想,如果当时就打开的话,想必早就现了,又怎会令其明珠蒙尘,一直被他丢在茶几上,差点沦落到被用来压住泡面桶盖子的田地。

    想来也是有些令人唏嘘。

    这下笔记本的来历就水落石出了,而另一件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就接踵而至,使他虎躯再震。

    所以,这个看起来帅的不像话,行事却甚是天马行空的大学讲师,竟然至少是一个炼神期的大能不成?

    先是校长殷辛,金色的灵气狼烟仿若擎天,剧师父说境界还要强过他的返虚巨擘,再是一本小白书,作者署名“殷天乙”,似是能遨游星海的前辈大能,现在又来了一个许陌归……

    炼神返虚境界的大能巨擘,何时像是个街边卖盆栽的小贩一般,随处可见了?

    这朝歌,又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强者?

    黎白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神色间颇为复杂,来朝歌之前,他一直以为和在临岳市上高中时差不多,周围尽是凡人,与自己不在一个层面上,最多也就是城市大一点,偶尔能碰见几个修士就算顶天了。

    没想到真的顶天了。

    不是那个顶天,是这个顶天。

    不过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黎白风唏嘘着摇了摇头,收拢了一下思绪,重新将注意力投注在了当下的重点上。

    笔记本的来历也罢,许陌归的身份也罢,学习才是正经。身为一个大学生,应当投入、热爱、并沉迷于学习,学习,才能使人快乐!

    虽然书上的知识不会自己消失,但是早学会总归比晚学会强,若是能有些感悟,明天与夜行藏的斗法也能更有把握些。

    黎白风脸上浮现出些许神圣之色,虔诚的把笔记本翻到了第一页。

    第一页只有一行字。

    字不大,但是很醒目,并无遍照四方的光芒,也没有磅礴的气势,只是平平淡淡的一行字。

    “身临长渊,心如止水。”

    随着他的目光从这行字上扫过,四周的环境如褪色般逐渐淡去,熟悉的木质地板、漆成白色的光洁墙壁、梨花木的矮脚茶几……一样样事物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深的虚空,天际无月,却有星河浩渺,光辉灿烂,远处夜色苍茫,视线难及。

    仿佛窗上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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