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月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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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月贻香-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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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曲宝书也不与她争辩,微微一笑,说道:“眼下我们正要带你去见一个人,等你见到此人,也就再无需我们多言,你自然便会明白一切。”谢贻香听得疑惑,还想追问时,那曲宝书却只是摇头晃脑,再不多言。

    而就在两人谈话的这片刻工夫间,前方的戴七脚下不停,已然走出了数里距离,曲宝书和谢贻香也紧随其后,和戴七保持着十来丈的距离。如今火龙山这一侧的山体,倒不再是光秃秃的红色山崖,一路上逐渐有了零星的绿草点缀,继而变作半人高的长草;一些姹紫嫣红的野花也相继自草缝中迸出,时不时还有几株成堆的乔木交织其间。

    就在这时,前面的戴七突然止住脚步,人也随之就地蹲下,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长草之中。后面的曲宝书和谢贻香两人连忙快步跟上,来到戴七身旁,不等戴七挥手示意,曲宝书也立即蹲了下来,向身旁的谢贻香低声喝道:“伏下,别出声。”

    谢贻香急忙缩到草丛里,心知自己的修为比起戴七和曲宝书两人差得太远,眼下自己虽然没感到丝毫异常,但他们两人必定已经发现了些什么,不禁低声问道:“何事?”曲宝书摆了摆手,低声笑道:“我和戴老七这一离开,这些家伙果然已经按耐不住。嘿嘿,他们以为老干货那一副病怏怏的身子骨,便是好欺负了?当真是自寻死路……”说到这里,他想起谢贻香还在一旁,便伸手往前一指,说道:“那七个黑袍人,此刻正将老干货围在当中,在老干货身后躺着的那个人,便是我们要带你去见的人。而那些这些个黑袍人也是因为这人而来,要想将这人从我们手里抢夺过去……小姑娘,似这般远近的距离,你能否看得清楚?”

    谢贻香顺着曲宝书所指的方向奋力望去,透过前方那轻微的薄雾,在数里开外,似乎是有一处山凹所在,周围的草木倒是不多;除此之外,其它的便再也看不清楚,更别说什么黑袍人、什么躺着的人和那什么“老干货”。

    前面的戴七显是听到曲宝书方才的一番话,当即哼了一声,接口说道:“我看未必。老干货这些年来愈发怕死,一双手时不时要颤抖半响,此番到底是谁自寻死路,眼下还说不准。”说完,他又低声哼哼了一句,说道:“看那些家伙的身法,果然也是蜀山派失传已久的‘瞬息千里’……”

    谢贻香听得愈发好奇,当下闭上双眼,心中将那“穷千里”的口诀默念数遍,让神通催发到极致,这才缓缓睁开眼来。果然,整个天地间的万水千山、一花一草,顿时在她眼中变得清晰无比。

    她急忙往前看去,原来正如曲宝书所言,就在数里开外的那个山凹当中,一个浑身裹在貂裘大袄中的干瘪老头,此刻正盘膝坐在当中,一双眼睛似闭非闭,将双臂环抱在胸前;看他这幅尊容,想来多半是戴曲二人嘴里的“老干货”了。而在这干瘪老头身旁,有个熄灭的火堆,在火堆后脸朝下趴着一个黑衣男子,浑身上下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自然便是曲宝书所说的,正要带自己去见的那个人。

    就在这一坐一趴的两个人周围,正环绕着一圈晃动的黑影,一直不停地闪烁变换,隐约可以看出是一群身穿黑袍的人,正施展开轻功四下游走。谢贻香一时也数不清究竟有几个人,想来便是曲宝书所言,总共是七个黑袍人。眼见这些黑袍人的身法快得异常,单以轻功而论,个个都胜过自己,只怕从他们当中随便找出一个人,到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谢贻香惊讶之余,陡然醒悟过来,前面的那些个黑袍人,和自己昨日在姚家古宅里见到的那个花脸黑袍怪客,分明就是同一路人。倘若当真如此,昨日那个黑袍怪客如此高超的功夫,难道也不过是这些黑袍人当中普普通通的一员罢了?谢贻香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帮黑袍人究竟是什么来历,自己行走江湖这些年来,却如何从未听人说起过在这鄱阳湖畔,居然还暗藏着一股实力惊人的神秘势力?

    再回想起当日庄浩明和江望才两人之间对话,他们说起朝廷的军饷是在鄱阳湖里被劫,两人的言语中都隐约透露出一股恐惧之情,莫非便是因为前面的那些个黑袍人,也便是劫走朝廷军饷的这股神秘势力?

    如果说朝廷的军饷当真是被这些黑袍人所劫走,再加上他们幕后的势力,那即便是有一百个谢贻香,也根本无法奈何得了他们,自己还谈什么找回失窃的军饷,将他们缉拿归案?

26 临战身隐遁() 
谢贻香越想越是觉得可怕,甚是忌惮那些黑袍人的实力,幸好自己此刻的身在之处,离那山凹还隔得甚远,心中还能暂时保持平静。她转念又想道:“以那七个黑袍人的武功,似此刻这般联手合击,莫说是自己,就算是父亲谢封轩或者是师兄先竞月,只怕也是难以抵挡、败多胜少的局面。如今那个被戴曲二人称之为“老干货”的干瘪老头,仅凭孤身一人坐在战圈当中,又如何能够以一敌七?”

    然而再看前方山凹里的那些个黑袍人,依旧依然只是在干瘪老头的周围展开身法到处游走,时而虚晃出一式,并没有真正地出手进攻,分明是在做试探之举,而且举手投足之间仿佛是极为忌惮那个干瘪老者。身旁草丛中的曲宝书忍不住低声说道:“好一个老干货,敌不动我亦不动。单凭席地而坐的自己,反而将对方的七个人尽数包围起来,当真有几把刷子。戴老七,依穷酸看来,此番你与老干货之间的三年之约,输的必定又是你了。”前面的戴七当即在草丛中怒喝道:“放屁!”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那些黑袍人的行动也愈发迅捷,身形转动得越来越快,几乎是化做了一整团黑幕,将当中盘膝而坐的干瘪老头彻底包围起来。可是那个干瘪老头仍是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样,环抱在胸前的一双手居然还有闲暇挠痒,时不时地相互磨蹭几下,似乎根本没将眼前这般凶险的局面放在心上。

    山凹中的这副情形,倒是叫谢贻香想起了那林中捕食的毒蛇。但凡是毒蛇遇上危险,立刻便将自己的身子盘绕成圈,继而将蛇头高昂起来盯死敌人,如此一来,无论敌人从那一面发起进攻,它都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在一招之间给予敌人迎头痛击。

    而那曲宝书看了半响,却逐渐皱起了眉头,有些犹豫地说道:“眼下这七个黑袍人的武功不俗,只怕不比昨晚我们在姚家古宅里遇上的那个家伙差劲。似眼下这般情形,再过片刻工夫,待到他们的身法快无可快、施展到极限之际,也便是他们一泻千里、合力出手之时……戴老七,你说老干货能否在他们同时出手的一刹那间,分别抓出七个人出招之际空隙,从而一口气将他们尽数击溃?”

    前面的戴七顿时冷哼一声,讥笑道:“老干货也是人,一式七招,当中自然有先有后。一旦有了先后之别,必定会有空隙。他既破得了别人的招,别人自然也破得了他的招。”曲宝书“嗯”了一声,又沉吟道:“以这七个黑袍人的功夫,老干货若是趁他们出手之际的空隙,后发先至一击毙命,恐怕最多也只能同时击杀五人。至于剩下的两个人,他说什么也避不开了。”说完这话,他便向前面的戴七吆喝了一声,问道:“戴老七,我们动手?”

    却见前面的戴七摆了摆手,缓缓说道:“老干货若要旁人相助,那便不是老干货了。”他话音刚落,谢贻香便发出一声极低的惊呼,却是前方山凹中一直相持不下的战局,此刻终于彻底发动了。

    要知道谢贻香虽然以“穷千里”的神通看到数里开外的情形,但自身的修为终究远逊于戴曲二人,只能依稀看到围绕在那干瘪老头四周的那一片黑幕,在陡然之间合拢起来,就仿佛是百川汇流,一同向当中那个干瘪老头身上汹涌狂奔而去;随即却又在弹指间分散开来,像极了一团绽开的浓墨,又好似盛开的花朵,兀自往四面八方飞溅开去。

    与此同时,伴随着那些个黑袍人四下分散的身形,原本在当中盘膝而坐的那个干瘪老头,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谢贻香惊讶之余,还没能判断出究竟出了什么事,前面的戴七已然“呸”了一声,讥笑道:“好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想不到年纪越大,反而越来越贪生怕死。”旁边的曲宝书也笑出声来,说道:“原来老干货也早已想的通透了,说到底,什么事也不及自己的性命重要。想不到面对强敌,他居然也会临阵脱逃,做出保命之举。”

    谢贻香听到两人一番对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就在那些个黑袍人联手出击的刹那间,当中那干瘪老头并未像戴曲二人所料的那般后发先至、出手攻敌,而是采取了最简单的一种方式,那便是逃跑。

    须知这“逃跑”二字虽然说起来简单,但在那七个黑袍人天罗地网般的合击之下,这干瘪老头居然能抓住那稍纵即逝的瞬间,一举逃出战圈,这份实力也是非同小可。谢贻香暗自估摸,恐怕自己再练上个几十年的功夫,要在这般局面中逃跑,多半也是做不到。

    然而更令人惊愕的是,那干瘪老头从七个黑袍人的合击之中逃脱后,便将自己的身形隐遁起来,再也寻不到他的丝毫踪影。试问就这弹指间的工夫,身在如此荒山野地当中,那干瘪老头又能躲到哪里去?原本围绕在干瘪老头周围的那些黑袍人也是莫名其妙,先后停下身形,四处张望起来。就连数里开外的戴七和曲宝书二人也是惊讶不已,相互对望一眼,同时向对方问道:“老干货去哪了?”

    谢贻香连忙将自己“穷千里”的目力提升到极致,向那山凹里到处搜寻,却也无法找到干瘪老头的身影,不禁黯然想道:“以那七个黑袍人的武功,又是和那干瘪老头近在咫尺,此刻也不知道他躲在何处。凭我这点修为,又隔着好几里的距离,自然更加找不到了。”

    所幸她昨日的经历得太多,先后遇到那黑袍怪客、曲宝书和戴七这般高人,到如今再一次见到那干瘪老头这般神乎其技的本事,反倒有些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耳听戴七和曲宝书方才的一番对话,再看那干瘪老头居然能在七个黑袍人的围攻中脱身隐遁,莫非这个被称为‘老干货’的干瘪老头,其修为还在戴七和曲宝书两人之上?

    谢贻香当即又思虑道:“似戴七和曲宝书这般当世高人,再加上山凹里那个干瘪老头,这些个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绝世人物,如何会同时现身在这江西的鄱阳湖畔?难不成在这鄱阳湖里,竟要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就在谢贻香思索之际,前方山凹里的七个黑袍人已然四下搜寻了一番,相互都摇了摇头,显是没能找到那个干瘪老头。当下便有一个黑袍人走到那熄灭的火堆旁边,要弯腰去拉地上趴着的那个黑衣人。谢贻香想起方才曲宝书的话,说这个趴在地上的黑衣人,便是他和戴七此刻要带自己去见的人,同时也是这帮黑袍人要找寻的对象。此刻再看那地上那个黑衣人的穿着打扮,分明和这帮黑袍人一般模样,不禁问道:“难道眼下趴在火堆旁那个黑衣人,和这些黑袍人原本竟是一路的?”

    只见曲宝书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小姑娘倒是聪颖,确然如此,不过……”说到这里,他脸色忽然一沉,似乎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当即对前面的戴七低声说道:“我们出来之前曾千叮万嘱,叫老干货千万要照看好这个家伙,那老干货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眼下他却如何一走了之,将这家伙丢下不管了?”

    不料曲宝书话一出口,远方山凹里那个趴在地上的黑衣人,已在忽然之间翻身而起,抬手便从衣袖中抖落出一串银光闪闪的东西,朝自己身旁那个正在弯腰查看的黑袍人头颈处甩去。只见银光闪烁之下,他手中那串东西正好将那黑袍人的脖子缠绕住,继而顺势一拉,那黑袍人便软绵绵地倒在地上,眼看是不活了。

27 疏影青竹决() 
眼见那个趴倒在地的那个黑衣人骤起杀人,眨眼间便取走己方的一条性命,山凹里的其他六名黑袍人逢此惊变,反应也是极快,同时屈膝沉肩,将自己浑身上下守护得密不透风,自然是保命要紧。谢贻香前面的戴七远远望见这般突变,顿时略带惊讶地说道:“好家伙,原来却是偷梁换柱,那家伙分明是由牛鼻子假扮的!”

    伴随着戴七这话出口,但见远方山凹里那个翻身而起的黑衣人身形冲出,径直冲破那六名黑袍人的包围,来到了战圈之外;他双臂伸展开处,手中那串银色的东西便如水一般倾泻而出,竟是越变越长,反倒将那六个黑袍人围在了当中。谢贻香直到此刻才看得清楚,黑衣人手中的那串银色东西,原来却是一柄银丝编织的道家拂尘,怪不得戴七会说他是什么“牛鼻子”。

    而那六个黑袍人惊愕之下,先后相继出手,向那挥舞着银丝拂尘的黑衣人疾攻而去。他们的招式虽然各不相同,却分明是同一路的功夫,大开大合之下,又似乎暗藏着无数个变化。谢贻香隔得远了,一时也看不出这六个黑袍人用的是什么兵刃,有两人似乎用的是长剑,有几人似乎又是以空手对敌。

    虽然谢贻香的修为不及众人,此刻倒也看明白了。那前方山凹中那挥舞着银丝拂尘的黑衣人,先是趴在地上隐忍不发,待到对方前来查看时,刹那间出其不意地击毙了对方一人,继而跳到战圈之外,以手中的银丝拂尘将剩下的六个黑袍人围困在了当中。黑衣人这三个动作虽然有先后之分,却分明是一气呵成,几乎可以说是将武学当中的不少真谛发挥到了极致。

    然而就在黑衣人这三个动作使完之后,其实便已成了强弩之末。之前虽然被他偷袭得手,但眼下却是正大光明地面对这剩下的六个黑袍人联手,以他的身形动作来看,渐渐地已是难以抵挡,甚至再过十多招便有可能命毙当场。

    就在此时,出人意料的一幕再次发生,就在那六个黑袍人的身形当中,突然有一道棕色的身影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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