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改变中的历史里面,陈宇身边是空的,秋轩莹刚做完月子,正在娘家饱受煎熬,想逃都逃不掉。孩子生得非常顺利,母子平安,而且生的是个大胖小子,很精神,有股子虎气,秋家长辈们看了都喜欢,尤其是老太爷,并且当即拍板——这孩子姓秋了。秋轩莹的体质很不错,而且奶很旺能够上胖小子吃的。只是被关在家里很烦,而就算她能出来,也绝不可能像方嫦那样,花力气在陈建国家装好媳妇的面子,她不将陈宇抓起来满清十大酷刑伺候就已经是额外开恩了。
贾芯復做了十多分钟就离开了,对于贾芯復来说,他始终都是同样的表现,可是两幅画面却出现了不同。有方嫦出现的原本历史中,方嫦说话占用的时间,在改变中的历史里却是不存在的,所以贾芯復离开陈建国家的时间出现了一分二十三秒的区别。
是不是这一分二十三秒的误差让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呢?陈宇坐在小酒店标间的写字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在思考究竟是哪一只蝴蝶的哪一次煽动翅膀让自己老爹遭受如此重创?怎么计算呢?靠枚举是不可能的,靠分析么?作图法同样不靠谱
陈宇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自己见到贾芯復的第一眼,两个历史片段里的这一瞬间重叠着在了一起,贾芯復瞳孔深处掩藏的羡慕嫉妒恨以及惊喜和企盼是同样的明显。
原本的历史里,陈宇在老爸选秘书的时候就帮着调查过,这次被庄有德和莫卫东强行带了灵魂记忆过来改变历史,他只是大致的了解了一下子,觉得跟以前调查过的对得上就没有去详细的再次摸底。陈宇回忆着当时调查的汇总资料,分析着事情可能存在的动机。这个贾芯復据说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帅,而且很有点儿小才子的名头,八六年毕业于京师大。贾芯復的学习成绩不错,但也不是非常突出,要不然就直接上京大了。贾芯復上学比较晚,父母在县城工作,贾芯復断奶就送回农村由爷爷奶奶带,到七岁半了才回到父母身边上学。后来又因为父母离婚外带调动工作耽搁了半学期,到了新学校就重读了一年。那一年贾芯復初二,他是在复读初二的时候开始发奋的,中考考上了他们地区的重点高中,开始了住校生涯。这些事情一部分是贾芯復档案上写着的,另一部分是从贾芯復大学同学处打听来的。当时陈宇认为太小的时候没必要去关注那么多,毕竟他自己这样逆天的存在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再遇上一个,如果贾芯復是这样的存在他也不会到四十多岁了还只是一个副主任科员。如果不是陈建国选了贾芯復给自己当秘书,贾芯復很可能到退休都只是个副主任科员。
陈宇当时安排的调查针对的是贾芯復在大学和工作单位的情况。在大学里,贾芯復很活跃,入学就是学生会的积极分子,但到毕业依旧是积极分子,学生会干部始终没有他的份儿。但好歹在大三下的时候把组织加入了进去,算是给了个安慰奖,而且是挺实惠的一个奖励。
恋爱是大学的必修课,贾芯復在这方面也是相当的突出,问了好几个人都没能统计出他究竟谈了多少场,蹬了多少人又被多少人蹬过。有趣的是贾芯復蹬人主要集中在一年级和二年级上,后面就全是被蹬了。贾芯復蹬掉的都是长相清秀的文学女青年,蹬贾芯復的主要是留学生和干部家的千金。到了大四,贾芯復跟一个北京本地的女孩谈起了恋爱,女孩家是开饭店,门面儿挺大的,街面上认识的人也挺多。这个女孩儿叫做利英翠,也是个文学女青年,可能是营养得到了自家饭店的保证,长得比较结实,跟清秀没什么关系。这个女孩也是师大的,跟贾芯復是同一届不同系,贾芯復是中文系,利英翠是英文系。虽然是同一届的同龄人,但利英翠上学早,比贾芯復小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上一次的功亏一篑3()
♂!
利英翠一家现在是租房子住,房租倒是有拆迁补贴的,但难免有流离失所的味道,而这个时候,本来有机会向上走一步的贾芯復也因为关键时刻没有大笔出手的能力而败退。就在贾芯復知道自己前途受阻的确切消息的同时,他还收了利英翠生产的消息,利英翠生了个儿子。贾芯復利英翠加上利英翠父母,全家人都丢开不快,忙碌着照顾产妇和婴儿。
孩子跟利英翠姓了利,也许是新生儿给利家带来了好运,地铁延长线在交房的时候确定了要修过来,而且离他们小区大门只有两百米远。顿时这个拆迁安置小区的房价大涨,让要钱没要房子的人后悔得直撞墙。利家原以为三套房子加在一起一共也就能卖个四百万,还了钱还能有百多万在手里,琢磨着再开个小饭店什么的。没想到,价格在交房前几乎翻了倍,只买了大的一套就三百多万了,将借的钱全部还清后还剩了小几十万。
利家似乎是否极泰来,跟着又有好事。
一年多前,利英翠学校决定拆了校园和现在教师公寓之间的两排平房,搞集资建房,利英翠没排上,就差了两位。九十年代中后期,单位的集资建房是非常合算的,自己出的钱有时连建筑费用都不到。集资房有两个规格:大的是三室两厅,一百零六的建筑面积,但封了阳台以后有一百五十二平米;小的是两室一厅,建筑面积六十四平方米,封了阳台能有八十三平方米。大户型给区教委和市教委留了几套,可到交钱的时候,突然另一个区有类似事件被查了,关键还不是查个案的问题,而是这个点儿那边还没有结案,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应该没大事,可谁说的清楚呢?这时间顶风作案太惹眼了,于是学校里沟通之后,做了调整,将排在后面的五位老师增补进了名单。利英翠这波算是赶上了,而且她的好运还不止到此为止。而排在利英翠前面几位的老教师手上不宽裕,交钱的时间就只有两天,利英翠就得了机会了,果断交钱,将小套换成了大套的。
利英翠和父母把手里的钱都凑在一块儿,先把两套小的拆迁安置房以最简单省钱的方式简单装修一下,然后租出去,再小心谨慎仔仔细细地,将利英翠单位集资房装修得大方得体舒适好用。
这个过程中,贾芯復也跟着跑腿帮忙干活,但钱他没有出一分。贾芯復的工资本是交给了利英翠的,工资单位直接走银行存到工资本里,单位的福利也多数是实物,贾芯復每次都直接拿回来交给老婆。贾芯復手里就一点儿单位发的奖金,经利英翠批准,那是贾芯復的烟钱。集资房贾芯復没拿钱,指的是贾芯復父母没出钱,可利英翠父母出了,所以在利英翠家败落以后贾芯復依旧是赘婿的地位。
利英翠的父母最后还是没有再将小饭店开起来,人老了是一方面,京城如今饭店酒家竞争激烈是另一方面,还有就是孙子没人带的实际情况。孙子姓了利,那就是亲孙子,待遇比外孙高,而且是自家闺女生的,就更高了,这跟贾芯復的地位是完全是两个极端。贾芯復虽然在单位混得不好,但正因为混得差才更得早出晚归,在单位更得勤快更得兢兢业业的,而且贾芯復单位离着利英翠学校不是很近,骑车的一个多小时,还得骑快点儿。赶车有点儿麻烦,没有直达的。利英翠他们学校就不再大街上,集资楼又在学校中心位置,光从家里到汽车站都得走小二十分钟的路,还不如骑车呢。所以带孩子的事情是指望不上贾芯復的,也同样指望不上利英翠,利英翠虽然就住在单位,不用有上下班的路上耽搁,可她产假以后带的是两个班,还都是接的毕业班,从早忙到晚,事儿多着呢。
利家二老后来也想开了,反正有两套房子收着租子呢,饥不着冻不着的,何必那么拼命呢,而且拼了老命也不一定就能挣来钱。
贾芯復一家的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孩子该上幼儿园上幼儿园,该上小学上小学,都是利英翠单位的合作关系,幼儿园和小学也在附近,而且幼儿园和小学老师的孩子也在利英翠这儿上中学,没用贾芯復操心过。贾芯復在单位兢兢业业讨好逢迎地慢慢混着,领导职务是一直无缘的,但该到升级时也不是每次都被被卡住。
陈宇和陈建国最后选定贾芯復当秘书也是看中他这一点,在失去助力之后没有颓废,有文采又不恃才傲物,能靠自己慢慢混到副主任科员也算是本事了。
对于贾芯復在机关里的表现,陈宇是重点调查过的。贾芯復进了部委十一年多了,最开初利英翠家里托的关系对贾芯復的关照并不多,而且那位副局长也已经退休七年了。贾芯復这些年一直努力表现,想争取一个靠上某位领导的机会,但机会似乎并不青睐于他,而更青睐于有门路的人。当然,也不是没有领导想过找个有能力没背景的手下,但机关里有能力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一次推荐给陈建国的人选里就不乏这样的人,四个入围者中,贾芯復的能力并不是最突出的。而贾芯復最后能获得这个机会有很多原因,其中有个就是利英翠当初托请帮助的副局是属于莫家外围。也就是说,虽然贾芯復一直没受到什么关照,但他身上依然有莫家外围的标签,以往这个标签没带给他什么好处,但这回却起了作用。在其他方面都差不多的时候,身上的标签作用其实是决定性的。
陈宇能理解贾芯復眼中隐藏着的羡慕嫉妒恨,这是非常正常的情绪。看着年龄比自己小了近十岁但级别却比自己高的人,没有相应的情绪反倒有问题,不是太消极就是伪装的能力太强。
莫卫东一直在窗边讲电话,不是打出去就接进来,电话一直没有断过,三部手机都在用,有时两部同时响。所有电话都是为了陈建国的事情,有帮忙说清的来汇报进展,有出去调查的在汇报收获,但到目前都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好消息传来。
庄有德也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不是直接打给陈宇的,打到了莫卫东用得最少的一个手机上,先跟莫卫东说了几句,然后莫卫东将电话递给了陈宇。
“小宇,你得稳住。”庄有德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并隐含着一丝不满。“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要沉住气,把握住最关键的,也是最重要的环节。只要咱们能赢得了这一局,只要咱们在关键的时间点里不出纰漏,任何的损失都是可以承受的。小宇,我们现在生活的只是我们以为的世界,实际上这个世界已经在半年多以后了。也就是说,实际上你父亲已经到了加拿大温哥华,你爷爷,你妈,还有你表哥他们都在温哥华,你完全不必为他们担心,没有逃出去的是你,现在要处于危险中必须要做好应对手段的也是你。”
陈宇拿着电话仿佛僵硬了,半分钟后才低语道:“我们在改变这段历史,改变了历史就能救我,可是,如果可以获得拯救就必然可能招惹灾祸。我们正在改变历史!”陈宇的声音大起来,“不管以前的历史是怎么样的,我们现在做的就是改变它,让历史面目全非,不是么?”
“不是。”庄有德立刻给了个否定的答案。“这问题很复杂,不是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你记住,绝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也不要用你在科普读物上获得的时间观念,来试图解读你遇到的情况。相信我,只要你这里没事儿一切就都没事儿。”
陈宇苦笑了两声,“呵呵,如果我爸出事儿了,被坐实了罪名,怎么可能不连累我呢?”
“你是你,他是他,两父子怎么了?对着干的多啦!”庄有德声气很大,“古代的不说,就说建国后的,哥哥是大汉奸的弟弟依旧当省长,家里出叛徒逃到国外的也不影响家里其他人继续进步。你爸这儿才多大点儿事儿呀!”
庄有德说的例子陈宇清楚,但他也知道一个倒霉连累全家的情况更为普遍,拔出萝卜带出泥,稍不小心就是一个窝案。陈宇觉得自己做事情已经非常小心谨慎了,尤其是改变历史这些年,那可谓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要查自己真的是不容易,但铁了心要查,又怎么可能查不出问题来?最起码巨额资产来源不明罪是很容易着实在自己头上,虽然所有财产都归属在了别人的名下。
“小宇,哎——,”庄有德叹了口气,“让卫东跟你说吧。”庄有德挂断了电话。
陈宇将手机递还给莫卫东,坐在靠窗户的床尾,看着这位老兄弟,猜不出他要告诉自己什么。
莫卫东坐在陈宇对面的圈椅里,也看着陈宇,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找词儿。
“有话就直说吧。”陈宇眼睛有点儿红,血丝重,脸上的疲惫丝毫不做掩饰。“这里就咱俩,两世的兄弟了,没什么是不能说的。”
莫卫东点头,脸色有些沉重,皱着眉说:“我和有德之前商量了几次,但一直没下决心跟你全面交底,因为家里一直没有最终的判断,我们并不知道自己猜的是不是就一定对。我和有德,还有我们两家在当下的大能长辈,都觉得你是关键点,”
陈宇没有询问这个关键点是什么,他示意莫卫东继续。
莫卫东已经整理好了思路,正式开始讲述:“我们现在正在改变的这段历史是处于冻结期的,因为我们这个世界正在从一个位面序列转入到另一个位面系列,就好像一个文件被剪贴到另一个文件夹。在剪贴过程中,文件时写保护的。这是一个世界,整整一个世界,这个文件真的很大,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剪贴,需要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刚开始的时候,没谁会想到历史里有做些文章,大家都知道这段历史是有‘写保护’的,你不能纯盘,修改能有什么作用呢?”
“不能另存吗?”陈宇提出了异议。
“你说对付‘写保护’?那只是个比喻。”莫卫东摆了一下手,示意陈宇不要岔开话题。“庄有德的老祖是咱们本位面的土著,他在历史里出现过,次数还不少,而且在冻结的这段历史里还有大批的庄家人进入过这个世界。”莫卫东没有提庄家抓玄水龟的事情,免得岔开话头。“庄家怕是最先发现‘写保护’并不是那么严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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