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广眉头皱紧了,灵识传讯:“会不会又出现一波跳楼的?”
慈悲大妖王没有回复,说实话,这个问题他没有研究过,心里没有底儿,同时也压根儿不打算研究,对此一点儿不感兴趣,爱跳不跳,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从网吧飘出来,回到街上,看到对面街边儿的警车救护车都已经离去了,看热闹的也早就散了,一辆环卫的洒水车在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在扫帚的揉搓与爱抚之下,在经过水的冲刷,地面已经露出自己灰黑色的本来容颜,血色已经被冲洗赶紧,血水也混合着道路上别的污迹一起流进了下水道,不符可见了。空气中的血腥气被汽车尾气给熏染得不可辨认,闻不出来嗅不到了。
吕清广勐然一惊,空气中的尾气气息让他皱紧的眉头更紧了,这才从光伏位面剥离多一会儿呀?电瓶车似乎也被同时剥离了似的,街面上双动力车与汽油柴油动力车突然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有点儿古怪。”吕清广飘到十字街头,飞上红绿灯头站定,对紧随而来的慈悲大妖王说,“这里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儿。空气中汽车尾气的味道越来越大了。”
慈悲大妖王说:“入乡随俗,到了这里的位面序列中就必然要跟这里的位面一致,到哪座山唱哪儿的歌,既然加入了耗散位面系列群,受到一定的影响也是必然的,不为过。”
虽然吕清广也不得不承认慈悲大妖王说的在理,可清新的空气变得浑浊总是一件不令人高兴的事情,但听着满大街的马达轰鸣,看着那么多享受这种感觉的愉悦的面孔,吕清广没来由的一阵烦闷,觉得眼前这些排放尾气的热衷者似乎都应当去跳楼的,而同时对跳楼者的怜悯也迅速的减少,似乎跳楼者也都是尾气爱好者与制造者,他们的死未必是一件坏事。
慈悲大妖王尽忠职守的站在吕清广侧后方,虽然自己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可一点没怨言,只是警惕着周围,跟警惕着高空之上。固然,对自己的战斗力,慈悲大妖王充满了信心,但他也明白,奥运平台上那一帮都不是啥省油的灯,而是否还有更危险的敌人躲在暗处也是未曾可知的,多加一份儿小心是相当有必要的。
洒水车低唱着过时不久的流行歌曲,一路滴滴答答的淋漓着远去了,红色的血已经没有了,几只苍蝇失望的徘徊在湿漉漉的街面上,那里比别处更黑一些,因为灰尘也同样被冲刷掉了。
吕清广的目光转移到十字街头的另一侧,这一条街是才改造的,楼很新,也高得多,不是七层而是二十七层,楼下三层都是百货公司。吕清广飞过去,透过大玻璃窗窥视。珠宝柜台前人影攒动,吕清广放出灵识束,越过人墙,细细的浏览玻璃柜台里的首饰珠宝。钻戒区域依旧,价签也是旧的,上面的价格同样是旧的,看上去至少三五个月没有变动了,那还是在光伏系列群时的事情呢。看得人很多,对着那些价签儿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但买的一个也没有。即使有打算买的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下手的,因为这个时候差不多的人都已经知道钻石暴跌了,都等着看究竟会降到怎样一个离奇的价格上。而钻戒很多人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份儿执念的,没有办法,他们的记忆与思绪并没有随着剥离而转变。这些人中不少是看热闹的,也有是真的想要买一颗的,只要价位降到他们可以承受的范围,当然,他们盼望着能有更多的惊喜。但就算再降也还是有一部分买不起的,但这部分绝不是跳楼的那些,他们比跳楼的要穷困的多。
似乎吕清广有那么一点儿感触,又似乎没有,这感触似乎跟自己并不相容。
吕清广收回灵识束,对慈悲大妖王说:“咱们还是到玉兰市看看吧。”
慈悲大妖王漠然点头,带着吕清广瞬移到玉兰市。这一回吸取了经验教训,没有再定位在人群中的空旷处,直接出现在城市上空的云朵之间。
向下俯视,脚下正是变迁走大楼留下的空地,这几天时间中现场已经清理了,外围用彩钢板建起一圈儿的围墙,有两米四高,姚明来了也看不见里面儿,但从上面看得真真切切的。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围墙外窥探,他高度显然是不够的,但他有办法,脚下可以垫砖不是,看一阵他失望的退下来,踢散自己临时堆砌的砖头,那一脚带着火气,用力大了点儿,把脚踢疼了。他单脚跳了几步,在街沿边儿寻了一处没有狗屎的坐下来,把鞋子脱了揉脚丫。揉几下心有不甘的抬头望围墙望望,却又摇头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来,拨号,电话接通后对方不在服务区。他还是叹气,声音中带着不甘于愤懑,还有几分焦躁不安。
这人吕清广记得的,他叫时双利,是玉兰市政府里的公务员,一个小官僚,同时还是吉尔伯特阿莫的眼线,一个自觉自愿的密探,当然,好处是他的动机,出卖可不就是为了得到点儿好处么?至于说出卖的东西跟得到的好处有没有可比性那就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了,现在他焦虑的是卖不卖得出去,要知道这可是买方市场呀!
时双利揉了揉脚再次拨打电话,还是不在服务区。
吕清广看得相当清楚,他拨打的是吉尔伯特阿莫的电话,不过这个时候别说地球了,吉尔伯特阿莫早就都不再这片儿位面系列了,他都已经出了解构基地的范围了,更是早就将时双利这个眼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作为一个已经出局的投机者,作为一个离开了游戏的玩家,棋盘上原先下过的子儿已经毫无疑义了,整个棋局都已经与他无关了,他哪里还会在意那一个无关痛痒的小弃子呢,何况那个子他从来就没有在意过。
吉尔伯特阿莫走得相当匆忙,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就算时间宽限一些他走得从从容容,他也不会在走之前理会时双利的,绝对不会。否则吉尔伯特阿莫完全可以解决时双利的问题,他可以留下来,没谁逼着他走,甚至慈悲大妖王都一点儿没有行使主人权利,离开以及何时离开都是吉尔伯特阿莫自由意志下自己做出的决定,在考虑这个决议时,时双利连一丝影子都没有在吉尔伯特阿莫脑海中出现。从一开始时双利就只是一个被利用者,一个自觉自愿的被利用者,被抛弃那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 胖者归来1()
时双利这几天积蓄了一肚子的情报要向吉尔伯特阿莫汇报,情报可是时效性相当强的,过了时机,珍宝就变成破烂儿,过期的情报可是连旧黄都不如的。时双利虽然是非常业余的间谍可自己的悟性不低,而且肯于钻研,也肯动脑筋,对这一行当也由衷的热爱,并且他手里没有实权,搜刮轮不上他,他也就只能往这条路上冲刺了。
腾飞光伏科技集团大楼空运搬迁的时候,时双利也彷徨过,以为自己失去了效忠的主子,成了丧家的乏走狗,心里彷徨苦闷没着没落的。可当晚稍后些时候,就打通了吉尔伯特阿莫的电话,立刻,找到了组织的幸福感充盈他的全身,立刻,感觉到有用不完的强大力量,就跟被插入了金霸王一样。
他也通过电话知道大楼新址是不可以去的,绝度不可以,除非得到召唤,要不然他也不会在焦急绝望中来这里了。是的,时双利即使在如此焦急彷徨之中也牢牢的遵照吉尔伯特阿莫的指示行事,绝不敢不受召见就贸然前往大楼新址。
但现在他有点儿忍不住了,他已经好多天没有打通吉尔伯特阿莫的电话了,时双利的精神都要崩溃了。他咬紧牙关,牙龈都渗出了血丝,在别无出路下他也只有硬闯大楼新址了。可就在他低头穿鞋的时候,变数陡生,一个人影挡住了他的阳光,将阴暗撒在他的身上,他感觉到一丝冰冷。
那股阴冷的感觉让时双利心里一惊,他自觉是警惕性很高的,虽然没有经过专业培训但谍战影视剧他看得足够多,掌握的技巧也是相当的多。今天他来这里就是相当隐蔽的,他先坐公交车往与目的地成六十度夹角的购书中心去,下车并没有立刻换乘,而是老道的进入购书中心,转了一圈儿,确定没有跟随者之后才从购书中心出来,一转身进了隔壁的百货公司,径直穿过百货公司底层,从另一个街角的门出去,打了个出租车,坐到离目的地两个街区的一家老牌子面馆儿,吃了一碗红烧牛肉面当午餐,此时正是周日的午时,面馆刚开始上客。吃碗面,他熘熘达达的步行,绕了个不大不小的弯子,一路逛逛悠悠,花了四十七分钟才走到目的地。
时双利确信没有任何尾巴,也不可能有。
但是,当阳光被遮蔽,时双利感觉到的绝不是阴凉而是阴冷,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他仿佛突然掉进了冰窟窿一样的冰凉透骨,心底一个早已隐藏不知多久的声音尖利的叫嚷:“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他的思维一下子停顿住,满脑子就是这三个字,别的什么都没有了。他的头皮发麻,头发根儿都竖立起来,他的腿彻底的软了,手无力的垂下,鞋子掉在了地上,翻滚一圈儿,不动了。这个时候他的脚似乎神奇的好了,一点儿也不觉得疼痛,可也丝毫没有力气。
一个坚强有力的手掌在他肩膀上一拍,紧跟着,这个手掌抓住了他后脖颈子,将他轻轻松松的提起来。时双利一点儿没有反抗,他清楚反抗是没有丝毫用处的,他不是打星也没法用替身,枪战更不行了,他连枪都没有,更重要的是他脑子都已经完全的浆煳了。在这种情况下,时双利相当光棍儿的站起来,顺着握住他项背手掌的力道方向前进,绝对的配合。
站起来才走了两步,一辆半新不旧的厢式货车停在他的面前,后车门洞开。背后的手力量陡增,将时双利推进车里,然后他自己也上去了,车门嘭的一声关紧。同时,车子起步,一拐弯离开人行道,从隔离带之间进入机动车道。
车厢里一片昏暗,车窗上贴着厚厚的膜,里外各贴了一层,从外面已经看不见里面了,里面看外面也是雾蒙蒙的。车厢还算宽敞,空空的,只是没有座位,车厢里有一个壮实小伙子,时双利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脸,他已经抬手抓住时双利的衣领子,往身前一带。时双利本来就没有站稳,这一下整个失去了中心,先前扑了过去。可等待他的绝不是温暖的怀抱,小伙子勐的抬起膝盖,强力的撞击上时双利的胸腹之间,一股窒息的疼痛感紧跟着从胸腹传入时双利的神经中枢,还没等他唿叫,身后的人已经一个手刀噼在了他的脖颈与头骨连接处。
时双利顺顺利利的昏了过去。
抓他的自然不会是吕清广了,有慈悲大妖王这等帮凶,吕清广要抓人也不会那么麻烦,慈悲大妖王出手,时双利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以任何方式被轻松擒获,动静大小随便儿挑随便儿选,没动静都行。
当时双利被抓住,被推上厢式货车的时候,按警方的逻辑方式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是不在场的,他们在空中,属于人在做天在看的范畴,天是不长眼的,长眼的是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不过他们虽然都长了眼,也都看到了,却并没有出手。他们也没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吕清广跟着厢式货车走直线,从空中追踪而去,慈悲大妖王自然紧紧跟随寸步不离。吕清广飞行速度不怎么快,但不说飞行了,就算是云中漫步,在都市里,空中走直线要超过汽车也是轻轻松松的,反倒是速度快不得,你快了汽车跟不上,而且它也不会反过来跟着追踪者的,不说他们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看不见。
吕清广之所以跟上去,时双利并不是主要的诱因,相比较而言时双利并不受关注,引起吕清广最大兴趣的是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墨镜男。
厢式货车上了路,不紧不慢的往城外开,沿着环城公路绕了半圈儿,到城市另一头,驶入城乡结合部的一片儿低矮的建筑群之中,这是玉兰市的手工作坊区,小加工厂一家挨着一家,厂房简陋低矮,大门紧闭,门里有恶犬不时嚎叫数声。在一个跟周围差不多的铁门前,厢式货车停下,按了两声喇叭,关闭的两扇铁门中左侧上的小门开了个缝子,钻出个脑袋来看了一眼,然后缩回去,紧跟着,两扇铁门吱吱呀呀的响着向内敞开。车子开进去,铁门立刻合上,从门缝中可以看到一双机警的眼睛在向外窥视。
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都是不需要敲门的,他们从空中直接飘了进去,吕清广回头看了一眼在铁门往外看的小伙子,这人很机警但眼界明显太低了。
厢式货车并没有停在院子里,而是在院子里调了头之后退到厂房门口,紧闭的卷帘门哗啦啦的升起来,车子缓缓的退进厂房之中。厂房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车一停稳,后门就打开了,两个壮小伙架着昏过去的时双利跳下车,驾驶室里的两个也是小伙子,一胖一瘦,过去各抬起时双利的一只脚,抬着他往东面的小门去。进了门是另一间厂房,小一些,有些散落的纸箱子。经过这里再向前去,是简陋的宿舍区,有铁质的上下床,地上以前还留有上一波居住者遗留的污渍,似乎是火锅打倒以后没有认真清洗。宿舍区的后面又隔出两间房,一间从味道判断应当是厕所,时双利被抬进了另一间,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黑屋子,如果不是禁闭室那么应当是库房之类的了。
头顶上挂丝的的白炽灯昏黄黯淡,瓦数不高,灯上还有厚厚的积灰。
时双利被扔在地上,几人在空屋里扫视一圈儿,又相互看看,然后胖子说:“找点儿家伙事儿来。”
瘦子答应一声跑了出去,没两分钟就从宿舍里拎着两把椅子和一捆麻绳走了进来,一把放在门口,另一把放在房间中间,时双利身前,说道:“把他捆在椅子上行不?”
胖子过来扶着椅背摇了摇,椅子凄惨的吱呀呻吟,胖子生气的举起椅子向墙上扔去,骂道:“这破玩意儿捆得住人吗?”椅子撞在墙上,落下地,哗啦声中碎裂成几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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