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听谢浔这一声长啸,便知谢浔的功力恐怕还在自己之上,顿时心生挫败之感。
不过自负之人不经过现实的教训是绝不会承认自己不如别人的,他心道:“我的内力虽不如他,可我的武功却不一定不如他,内力只是实力的一部分罢了。”
他之前本就看不惯谢浔,如今再在心里一比较,更是压制不住战意。再加上他见李云妙放过了王茂,便觉这等前辈高人气量果然非是常人所能比拟,想来也不会为难自己。
便喊道:“谢十二,你可敢与我一战?”
谢浔听到这话暗道这宋冈莫不是刚才吓傻了,竟要挑战自己,要知道他这喊话明显也是用了内力的,声势却远不如自己,显然他的内力尚不及自己深厚,他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莫不是示敌以弱?”他暗自疑惑
不过江湖儿女,别人都挑战上门了,若是不接岂不显得自己怕了他?莫不要堕了谢家名头。
于是他对李云妙道:“师姐”
“你若能在十五息之内回来,要去便去。”李云妙的声音依旧是毫无感情。
谢浔听到这话,大喝一声:“好。”
他自马上一个回转,腾空而起,然后一脚踩在路旁的墙上,整个人便朝宋冈扑去,顺势拔出了背上的青乌重剑。
在场之人对他这轻功均是赞叹不已,要知道,他和宋冈之间可隔着数十尺,一般人靠他那动作根本到不了宋冈面前便要掉到地上去。
谢浔这一扑,却转眼之间便已和宋冈交上了手。人还在空中,剑却已劈向了宋冈。
章一百一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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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光线十分微弱,好在金丝玉帛书上所留字迹都是刻画上去的,谢浔放出神念,便能感应到。
谢浔从后往前看,果然,在倒数第二页,便发现了此地的出入之法。
书中留下了一篇法诀,只需要学了这法诀,就能感应到云樵子在路上留下的标记。
谢浔自江水中浮出,此时外面已是深夜,上弦月高挂,河风带来一阵凉意,在空灼煞中呆了大半天的谢浔感觉舒畅之极。
“都这么晚了,城门肯定已经关闭,今晚不如就在这河滩上修炼。”谢浔暗道。
他在河滩上找了块大石头,掐了个隐身诀,又布下障眼法,盘膝坐下,双目微闭。
修炼了一会儿,谢浔便感觉身上传来一阵清凉之意,内力运转比先前快了数分,有种说不出的畅快之意,他甚至都想永远沉迷其中。
“这应该便是师姐说的星月之力在起作用了。”谢浔心道。
他保持内力运转,睁开双眼,向下斜视,果然,他的身体表面浮现出淡淡的金色光辉。
月下西山,只剩下漫天星斗还在闪烁。
“王茂,你若是将那天机弩图纸的下落告诉我等,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将谢浔从修炼中惊醒。
“王茂,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看来是遇到杀人夺宝的戏码了。”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七八个黑衣人将一个锦衣公子围在中间,那锦衣公子面色难看,手中长剑镶嵌的宝石在月色下闪闪发光。
“若是交给了你们这些魔教之徒,那我王茂以后还有何脸面在江湖上立足,便是他人不知道,我也会愧疚一辈子。”那锦衣公子声音颇为虚弱,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嘿嘿,愧疚也比平白丢了性命来的强。”先前说话那个黑衣人阴恻恻地道。
“你休要再多说,想要从我这儿得到图纸的下落是不可能的,动手吧,我王茂虽然受伤,但是想要我的性命,你们也要留下点代价。”说完,也不等黑衣人再说话,径直朝黑衣人攻去。
“原来是他。”谢浔终于想起了这王茂是谁,正是在江陵出言不逊,和宋冈一起的那位王家公子。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这王茂还挺有骨气和侠义之心,之前我倒是小看了他。”
“既然对手是魔教之人,那我便帮你一把。”谢浔暗道。
不过这时候他不好贸然出现,否则容易让人误会。
那边王茂虽然武功比围攻他的人都高出一截,但好汉架不住人多,身上又添了好几处伤口。
眼见他又要被砍上一刀,这时,那人突然惨叫一声,胸口被一块石子击中,喷出一大口血,当场气绝身亡。
“何方高人,天地神教李虎在此办事,还望前辈出来一见。”那李虎见手下被一块石子打的气绝身亡,知道来人内力必定极高,自己等人绝非对手,便想拖延一点时间,等待后援。
可惜,谢浔并不理他,他话刚说完,又是一颗石子,朝着他的面门飞来,他刀一扬,欲将这石子拨开,哪知这石子在空中一拐,打在了他脖颈上,他当下脑袋一歪,也倒地不起。
其他黑衣人见此,哪儿敢再多待,立刻四散开来,但谢浔又怎么会让他们逃走,“噗,噗,噗”数颗石子飞来,剩余的黑衣人皆尽伏尸。
王茂绝处逢生,心里大喜,抱拳大声道:“在下王茂,多谢前辈出手相助,不知晚辈可否有幸能得见前辈一面,也好报答前辈的恩情。”
等了数息,王茂见没有反应,又道:“既然前辈不愿相见,那在下就此别过,前辈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关于那天机弩,谢浔并无了解,但弩箭乃是军国利器,官府一向禁止民间私自持有。
“这魔教拿天机弩来干什么,难道他们修炼邪法,为害武林还不够,还想造反,一统天下不成?这王茂又是怎么知道劳什子天机弩图纸的?”
他心里疑惑颇多,不过一想到自己即将进入修仙界,对此也就不甚在意,只消他仙法略有小成,便是那魔教想为祸人间,也不足为虑。
不说自己那据说法力通天彻地的掌门极玄子,就算是李云妙,这江湖之中,朝堂之上,也没有一个掌门教主,帝王将相能挡住她一剑之威的。
谢浔定下心思,不再多想,平心静气,宁神修炼。
星辰隐匿,太阳升起,转眼已是凌晨时分,这时再修炼内功效率就大不如前,谢浔长吐出一口浊气,翻身站起。
面朝渐渐升起的朝阳,打了一遍谢家拳和破岳剑法,尽管他如今修为渐深,这两门功夫已经难以起到锻炼身体的作用。
可他在学习了诸多道门法术以及玉门经和大梵弥罗天功之后,对武学,对道都有了新的体会,因此每此练这两套武功,都会有一些新的体会。
而且他觉得自己在“血脉觉醒”之后,似乎连悟性和记忆都提高了不少,像玉门经他一学便能上手,大梵弥罗天功虽然晦涩艰难了许多,可他在认真思量之后,也能看懂。
这要放在以前,玉门经他认真研习之下或许还能练成,大梵弥罗天功若无人指点,仅凭他自己,决计无法看懂。
扬州位于江淮之间,因运河而兴,乃是南北漕运的枢纽,自古便是东南形胜之所,烟柳繁华之地,有淮左名都之称,其繁荣较江陵有过之而无不及。
扬州城内,春风居,大堂之中,谢浔要了一笼三丁包子,一边细细品尝其中的鲜美滋味,一边留心听着周边之人的谈话。
江湖之中,消息数量最多,流传最快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各地的旅馆客栈,消息最灵通的也不是什么江湖百晓生,而是这些客栈中的跑堂伙计。
当然,这只是夸大之语,但不得不说,闯荡江湖,不在客栈大堂中吃饭,听天南海北的江湖人士胡吹,那这江湖实在是白来走一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章一百一十六()
“不知你对如今的时局有何看法?”皇帝顾左右而言他。
谢浔没想到皇帝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便道:“陛下想听真话吗?”
“当然是要听真话。”
谢浔看着眼前的皇帝,他长的颇为高大,体格和谢浔差不多,可据谢浔所知,他的年纪其实比自己小很多,应该还不到十六岁才是。
也是因此,大周现在还处在摄政当中,摄政者并非是皇帝的母亲,而是前一任皇帝的母亲。
初见皇帝,谢浔就把他当成了自己这样的青年。
可如今他问起自己对时局的看法,谢浔才想起他不过是个孩子。
“陛下想听真话,那我就直说了,大周如今是内忧外患,恐怕撑不了几天了,去年我打长安边上过,只见龙气暗弱,毫无生气,这是天命将陨的征兆。”
谢浔对时局其实并没有什么看法,只好捡些自己擅长的东西说。
哪知皇帝不依不饶,道:“你说的都是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并未涉及现实。”
谢浔一心求道,除了对民生多凋有些感叹外,对政治哪有多少见解?便无奈道:“如今是太后摄政,依历史来看,这种时候大多朝政混乱”
他说得自己都编不下去了,忽地灵光一现,话头转过道:“我此前在江南游历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情况,那就是魔教在追寻天机弩的图纸,陛下知道魔教吧。”
皇帝点点头笑道:“你这人修为不错,见识却实在不怎么样,魔教我自然是知道的,你说的那事我也略有耳闻,只是我并没有空去管他罢了。”
谢浔见他这样说自己,也不气恼,因为他说的本就是事实,只是对皇帝说他没空去管魔教却是嗤之以鼻,心道:“你自己一个傀儡皇帝,也就在这宫里练些歪门邪道罢了,当然没空去管魔教,你也没权去管。”
皇帝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一个傀儡,根本管不了事的?”
谢浔被戳破了心思,并不觉尴尬,他捕获到了更重要的信息:“你是说,你是管事的咯。”
皇帝笑着点点头,道:“我也不卖关子了,你是入窍圆满的修道之人吧,那你肯定也看得出来我练过一些武功。”
“不错。”谢浔知道他后面定然还有话,他对现实的政治不太了解,历史却还是知道的,要是凭武功就能掌权的话,那历史上也不会有那么多宫闱争斗和傀儡皇帝了。
“其实如今我也算是修道之人,而且我的修为比你只高不低。”皇帝的前半句话没有出乎谢浔的预料,后面半句却让他吃了一惊。
他之所以敢在这里陪皇帝瞎扯便是笃定了皇帝对他造不成伤害,如今皇帝判断出了自己的修为还敢说出这种话,那就定然不是无知之言。
好在皇帝对他似乎没有恶意,这倒让他放心不少,可依旧比此前要警觉了不少。
“是不是觉得很吃惊?”皇帝看到他神色一变,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又道:“用你们修道者的说法,如今我算是凝煞境的修为吧,只是我这修为有个缺点,那就是不能出皇宫。”
谢浔不知道他自曝其短是个什么意思,便道:“陛下的修炼之法和天子龙气有关?”
他这句其实是废话,一开始他们就在说天子龙气时隐时现的问题,现在皇帝又把自己的状况说的如此明了了,那傻子也该知道是和天子龙气有关了。
皇帝点点头:“不错,也正因此,我才能在短短几月内,从刚入窍跨越到凝煞修为,更能发现在窥视天子龙气的你,我可以不客气的说,如今长安城的一切动静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谢浔听到他这略带自傲的话,心里却更加疑惑了,“你都这么厉害了,不出来力挽狂澜,和我在这里不谈苍生论鬼神算是什么个意思?”
于是他便直说了:“陛下既然如此厉害,那为何不出来重整朝纲,还天下黎民百姓一个安宁呢?”
皇帝能监控长安的一切,那就意味着他能完全控制帝国的中枢,在如今各地还没有公开反叛的情况下,中央若能上下一致,那其实很容易就能将局面稳定下来。
长安驻扎的南北两军可不是花架子,不论是士兵素质还是装备都要比地方军队强的多,虽然腐败严重,可皇帝有此神通,治理起来却是容易得很。
“你是炼气士,那你想过没有,天子龙气有那么多的好处,能让我完全掌控长安,又能让我修为飞速增长,那为什么以前从未听说过修炼此法的皇帝?也不见炼气士来争夺天下?”
“没听说不代表不存在啊,炼气士不争夺天下那是因为他们夺来也没用。”
谢浔的话脱口而出,却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毛病,照皇帝的说法,若能夺取皇位,对修行应该还是大有裨益才是,哪怕不能离开长安,可能修行的这么快,那也是无可比拟的优势。
于是,他只得悻悻地道:“其实也是有炼气士来争夺天下的,先前我说的魔教背后便有一个修道门派,名为血魔派,他们想要做的就是自己统治天下万民。”
皇帝看来还不知道血魔派的事,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吃惊,不过,他还是道:“这只是个例,真实原因其实是用天子龙气修行其实是在耗费王朝的气运,我的修为每增长一分,大周的气运就会消耗掉一分,而当我修为达到巅峰之时,就是大周灭亡之刻,那是我作为气运的承载者,也会一同死去。”
谢浔觉得这个理论实在奇怪:“你越强,大周自然越强,怎么会有消耗气运一说呢。”
皇帝指了指天,道:“此乃天数,这个修行之法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谢浔心想:“那你还是好好等死罢,找我来又是做什么。”他不傻,知道皇帝必有后文。
皇帝苦笑一声:“只是凡事都还有一线生机,这也是我等候你到来的原因。”
章一百一十七()
码头的管事得知谢浔的来意,自然不敢违逆,又吩咐人腾出即将出发的商船上最好的两间客房。
“我此行虽无多大风险,却也可能有些麻烦,以你如今的武功,也勉强可以帮的上忙。”
客房中,谢浔与李云妙盘膝对坐。
谢浔闻言大喜,他最怕的便是自己成了李云妙的累赘。
“不知师姐所为何事?”
“如今你也算半个我玉门剑派之人,有些修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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