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话却没考虑旁人的感受。
旁边当即有个壮汉哼了一声,露出不屑之色。
一旁一个青衣剑客也面带讥讽,显然对灵烟这番话不以为然。
灵烟心里有些不愤,但正主谢浔都没说什么,他自然也不好再去替谢浔招惹是非。
两人挤开人群,到一旁去报名参赛。
谢浔则依然站在原地,看着台上的比试。
此时台上是两个剑客在比武,剑乃百兵之王,江湖中用剑之人最多,在场人群中负剑之辈也随处可见。
这两人水平都不过寥寥,刚打通奇经八脉而已,勉强算得上二流高手,所用武功也是常见的大路货色,虽然战况胶着,取没什么亮点,看得谢浔直摇头。
这时先前冷哼那壮汉忽然发话了:“这位兄弟真不打算参加?”
他方才虽然觉得灵烟的话太过狂妄,但眼力还是有的,谢浔身材相比他来算不得壮硕,但身背巨剑,走起路来却脚步轻盈,好似闲庭漫步,显然内功极为不凡,因此对谢浔还是比较在意的。
谢浔也没把他先前的态度放在心上,见他搭话,便答道:“在下侥幸生的命好,家中也有几分薄财,便不与诸位兄弟争夺这花红了。”
那人又道:“就算对钱财看不上眼,可能与众多高手比试一番也是好的。”
这些人哪里算得上高手?谢浔也不掩饰,道:“若是有真正的高手上台了,某家说不得也要上去讨教一番,如今却是不慌。”
“嘿嘿,原来兄弟也是这般想法,这却与我想到一处去了,在下烈火派张涛,不知道兄弟如何称呼?”
“在下谢浔,原来是烈火派的高徒,你们的烈火神拳可是威震河北啊,看来一会儿一会儿我可是有眼福了。”烈火派也是江湖大派,以拳法著称,门中弟子不算多,但却都是个顶个的高手。
旁边围观之人听到张涛是烈火派之人时,对他也不禁另眼相看,就算是一旁一直面无表情,冷眼旁观的青衣剑客也不禁再打量了张涛几眼。
张涛很享受众人这种倾佩艳羡的目光,能入烈火派,是他这生最大的骄傲,他过来和谢浔搭话,一是想摸下他的底,另外也是想不动声色的将自己是烈火派弟子的事给宣扬出去。
“哼,烈火派,不过是一群只知道打熬气力的蛮子罢了。”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
每当这种时候,总是有人会出来打脸,发表自己的不屑之意的,这次也不例外,因为江湖就是这样,这是一个名利场,有名利,就有恩怨,人们总是最大限度的用羞辱对手来衬托自己的高大,若是成功,就能扬名立万,失败了,也还可以从头再来,他日一雪前耻,又是一段佳话。
众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是一个长相普通的青年,身背一把普通的青钢长剑,灰裤麻衣,脚踏芒鞋,一头黑发随意地扎着,落下几缕遮住了惨白的面庞。
若说他脸上有什么地方能引起人的兴趣的话,大概就是那一双黑色的深邃眸子,透出一股和年龄不符合的淡泊与超然,仿佛看透了世间的功名利禄。
当然,他的那番话充分说明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哦,不知阁下有何见教?师出何门?竟敢口出如此狂言?”张涛摩擦着手上的拳套,一双虎目圆睁,盯着这个出言不逊的青年。
“某家无门无派,乃山野无名之辈,只练过些庄稼把式,不过”那青年挑衅地看了眼张涛,道:
“对付你却是绰绰有余。”
“你这小子真是好大的口气,看来是想和张某人做过一场了。”张涛冷笑道。
“不错,正有此意。”青年冷声道。
正好此时擂台之上那两人终于打完了,青年见状,也不管此时是否已经轮到了他,一个箭步踏出,纵身向上,凌空虚踏,眨眼之间便已越过众人,上了擂台。
“这轻功,有点像是纵云梯啊。”围观的人群中有那见多识广的,认出了青年所使武功。
“纵云梯?这可是最顶级的轻功啊,不是说已经失传多年,早就无人习得了吗?”有人疑惑道。
“失传的武功重现江湖,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这人能把纵云梯练到踏天而上的地步,这份修为,不可小觑啊。”另一人惊叹道。
有了这三人介绍,围观的众人也知道了这麻衣青年武功定然不凡,纷纷讨论起来。
那擂台的主办之人也见到了这一场好戏,乐得这擂台上出现这等好戏,也不去阻止他,反而暗中希望这青年的实力比起口气更强。
至于围观的群众,虽然也没看懂这两人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了,但这要有戏看,他们就高兴,就为其鼓掌喝彩,何况张涛和麻衣青年看起来都不像弱手,那这场戏看起来自然更加精彩。
擂台上每场打完之后,都有个休息时间,方便擂主恢复内息和体力,如今麻衣青年虽然上了擂台,却也不好破了这个规矩。
他冷声对擂主道:“依规矩,我是不能对你出手的,但我这个人性子急,懒得等,我也不欺负你,待我做个手段,你见了,若是自觉不敌,便认输下场,若是觉得自己能对付得了我,那我也只好奉陪。”
那擂主没有说话,麻衣青年却已经动手了。
章十七 剑折()
只见麻衣青年,拔出背上的青钢长剑,人影一闪,便到了擂台的另一边。
现场嘈杂依旧,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那擂主愣了下,忽然低下头,道:“我认输。”然后便灰溜溜地走下了擂台。
围观的人群都很好奇,麻衣青年到底做了什么,能让这位刚刚战胜对手的擂主灰溜溜地认输下台。
“你这么就这么认输了啊,他到底做了什么?”人群中有人喊道。
还有人拦着擂主,希望从他那里打探出消息。
不过擂主也都没有理会,抱着剑赶紧离开了。
在场能够看清麻衣青年动作的人只有一个,那人自然就是谢浔。
他暗自点点头,这麻衣青年虽然狂妄,但实力却是不差,别人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谢浔有着天眼,却可以将他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麻衣青年做的事很简单,他朝擂主挥出了一剑。
不过这一剑斩的并非他的人,而是他的头发。
与其说是斩,不如说是劈来得更恰当些。
原来他一剑挥出,竟在不伤擂主分毫的情况下,将其额间的一丝头发分作了两丝。
可以说不论是速度,还是技巧,这麻衣青年都已经到了一种极高的境界,这差距如此之大,以致于让那擂主根本兴不起与他对抗的念头。
麻衣青年解决了擂主的事,用剑指着台下的张涛,冷然道:“好了,你不是要于我比试么,现在你可以上来了。”
围观的人群赶紧给张涛让开了路,张涛哼了一声,跳上了擂台。
刚才张涛并未看清麻衣青年做了什么,但能让那擂主脸色如此难看,悻悻离开的,必然是有极其强大的实力。
因此张涛虽然对自己实力自信,此时心里也不禁打鼓。
他出言道:“既然是比试,还请兄台先通报下姓名,再说一次,某家张涛,是烈火派中弟子。”
麻衣青年道:“我叫王晋,说完了吧,说完了那就动手?”
张涛此时心中已有怯意,道:“按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一二再,再而三的挑衅与我?兄弟你虽然厉害,但这样的性格,将来行走江湖可是要吃大亏的。”
王晋冷声你喝道:“你这人哪里来这么多废话?婆婆妈妈,跟个娘们儿似的?我与你无仇,可与你烈火派却有些梁子,你可小心,我要动手了。”
言罢,便攻了上来。
王晋果真是剑术名家,他手中虽是一柄普通的青钢长剑,但他剑法一施展开来,这把普通的长剑竟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夺目耀眼。
按说内力是不能灌注与兵器之上的,他能让长剑有这般变化,显然是修有什么奇妙法门。
王晋速度极快,只一瞬间就欺身到了张涛面前,不过张涛不是那擂主,他修为深厚,刚才虽然对这王晋心生顾忌,但泥人也有三分火气,王晋如此折辱于他,早就让他怒火中烧,因此早有准备。
他练得是烈火派的核心武功烈火神拳,俗话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王晋的身法虽快,但张涛的拳头也是半点不慢。
人们常常用赤手空拳来形容一个人从无到有的打拼,可张涛这等练拳之人却不是真的就赤手空拳。
赤手空拳,就算拳法再厉害,也难免为兵刃所伤。
他们烈火派有专门的堂口为门下弟子炼制拳套,他手上这种拳套,在关键的关节部分以天蚕丝织成,其他部分,则是各种珍稀金属的合金,不仅质量轻,更兼顾了韧性和强度。
他这副拳套在烈火门也算得上珍稀非常,是他为门派立下大功后赐下的,已经在门派中传承了很多代,至于一些普通弟子,却是用不上这么好的兵器。
两人拳剑相交,发出清脆的金属交击声,张涛势如烈火燎原,一对拳头运使如风,风助火起,火借风势,一时竟将来势汹汹的王晋给压制住了。
“烈火派的弟子果然不凡。”围观人群纷纷赞道。
“倒不如说是烈火神拳不凡。”另一人道。
烈火神拳,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种霸道之极的拳法,讲究的是拳如罡风,势同烈火,拳头一出,就将人让人难以还击,正如烈火燎原,凡人根本不能靠近。
不过王晋既然和烈火派有仇,当然不会不知道这功夫的厉害,而他还敢近乎嚣张地挑战张涛,自然是有自己的底气在的。
只见他此时突然向上跳起,竟然垂直升空了,宛若仙佛白日飞升。
而张涛拳势刚猛,这下一下子失去了目标,一个不稳,当即朝前倒了一些,尽管他及时稳住了身形,还是落在王晋的下方。
空中的王晋身子一扭,双手握剑,朝下一刺,人的重力加上他一刺之威,该是何等的强势的一击?
张涛已经来不及躲闪,只得双手向上,妄图以拳护头。
台下众人听得“啪”地一身,王晋的长剑竟然折断了,这剑毕竟是普通的青钢剑,之前就被张涛的铁拳连续打击,内部位错移动,稳定性大不如前。
此时两端承受巨力,只需一点小小的挠动就能让其崩溃。
台下众人还沉浸在王晋神乎其神的向上一跃中,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此时忽见他的长剑折断,不禁大为吃惊。
“可惜了,我还道是王晋能赢的,没想到却吃亏在了兵器上。”有人感慨,一脸惋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他这么嚣张,这只能说是老天给他的报应。”有人不屑道。
“这位兄台,你这话就不对了,我等江湖散人中难得出现一个这种能和大派弟子相抗衡的人物,若是在此夭折,实在可惜。”最先那人又道。
“谁和你是一等?你是江湖散人,我可不是。”
那人只好默然收口。
张涛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变故,尽管这一击让他也受创不轻,两臂受到了极重的冲击,他还是强忍着疼痛,打算趁势而上,一双拳头看也不看,再次向上打去。
一个剑客失去了剑,那武功就废了八成!
章十八 算计()
围观众人也都为王晋的处境感到担忧。虽然他们对支持哪方并无坚定的立场,可处于弱势的一方总容易引起人们的同情。
何况王晋之所以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并非技不如人,而是吃亏在了缺乏一把好武器上面。
这样就更带有悲剧色彩,也更容易引起人们的共鸣。
同时他们也希望王晋能再出奇迹,将局面扳回来。
这样一场龙争虎斗的高手对决,若是因为一把兵器的质量问题而草草收场的话,实在让人遗憾。
台下的许多人也在心中盘算着要不要去换一把好兵器,若是像王晋这样在关键时刻掉链子,那可真是要命的事。
不过在空中的王晋却完全没空去感慨自己的兵器质量问题,兵器断掉也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如今场上发生的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青钢剑被毁,他早有预料,他和烈火门有仇,对仇人的功夫自然格外关注,也格外了解,他真正的杀招不是刚才那一剑,而是现在!
他在空中毫无凭依,却能扭转身体,只见他稍微一旋转,整个人像陀螺一样,旋转着向下,双脚正好与张涛的打来的铁拳相撞。
他此前的一系列动作,都让人误以为他是长于剑法和轻功,然而实际上他的腿法比他的剑法更强,只是腿法威力大,消耗也大,还容易被人寻出破绽,他才以剑为诱饵,使张涛上当。
以有心算无心,张涛的一切行为,都不过是被王晋牵着走罢了。
张涛的拳套材质很好,他的臂力也很强大,可接下了刚才的一剑之后,他的手臂已经受伤,都道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这样强行出拳,怎么挡得住王晋精心使出的一脚?
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张涛的手无力垂落,然后他整个人也跟着倒飞出去,震得擂台发出了闷声巨响。
“好!”围观群众见王晋果然逆转,还打出了如此漂亮的一击,都为他喝彩。
王晋轻轻落到擂台上,盯着张涛的眼睛,笑道:“怎么样,我有没有资格说先前那话?”
张涛还想说话,可一股气血逆流上来,他这一气,只得吐出一口血来,举办擂台的人也赶紧叫人上来把张涛带下去养伤,怕他们二人言语上再起冲突,弄出人命便不好了。
王晋环视了底下的人群一圈,喝道:“还有没有人来向某家挑战的?”
他刚才大发神威,不少人都不敢与他对视。
倒也有人不敢上场,但胆子还不小的,道:“王少侠,不知道刚才平步直上的武功叫什么名字?”
不少人都翘首以盼,竖着耳朵打算听下王晋怎么说,这场战斗,王晋虽然厉害,但最让人们疑惑,也最吸引人的还是王晋那个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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