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师姐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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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师姐的剑-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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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夕抬起头来,对上七少爷的眼睛,左眼眸火转成一个幽蓝的漩涡,仿佛择人欲噬。火焰形状的黑色图纹从眼眶冲出,瞬间密布整个左颊,形如恶鬼。

    七少爷手里拎着杨夕的衣领子,神情有点呆呆的:“真漂亮……”

    护院们只见七少爷拎起人放在床上,那小丫头突然一抬头,一身衣服眨眼间就崩溃成了一团丝线。还不等他们赞叹七少爷扒衣服的风流手段,那小丫头光着小膀子就从七少爷的腋下钻出去了。

    七少爷攥着手里一团丝线,一动不动。

    护院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软软嫩嫩的小姑娘只穿了个贴身肚兜,直接撞向大门,只听“咣当”一声,门板倒地。小姑娘爬起来,拔腿就跑。

    翡翠大喊:“杨夕!你都十四了,怎么还光着膀子乱窜!”

    杨夕边跑,边拍拍胸脯:“不怕,还是荷包蛋哩!”

    七少爷气急败坏的叫喊这才响起来:“妈的!离火眸能催眠!还不快追!”

    低阶的修士其实懂法术的极少,也就是比常人强健点,力大些。眼看着师从丹元宗的七少爷都在离火眸下吃了暗亏,哪里还敢认真追?轰然应了一声,只是个跑出去,压根没管方向。

    杨夕抄了一条背人的路,窜进一处久置不用的柴房。听着护院们呼呼喝喝的从门口跑过去了。这才松了口气,揉揉有点疼的左脸,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慢悠悠的用【幻丝诀】给自己织件新衣服。

    程玉楼带着近十名护院在程家整个外府折腾了一个时辰,还是没能把那个看着身轻体软易推倒的小玩意儿挖出来。待到内府快要落锁了,只好骂骂咧咧的带人回了住处。

    等到守在杨夕门外的人都走光了,翡翠从墙角站出来。踩着倒地的门板进了屋。椅子上一本纸页发黄的旧书卷孤零零的躺着。因被杨夕坐了一遍,又被程七少坐了一遍,封皮就皱巴巴的折起了一半。

    内页里露出几行字:“邪修赏金排行榜。第一位,断刃白允浪,元婴期剑修,昆仑弃徒……”

    翡翠的眉头,一跳。

    (注,本文中书籍仍然是中国古代的排版方式,竖着,从右到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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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中天,杨夕还没睡。

    二更天的时候,杨夕一回屋就发现《诛邪卷》丢了。家主赏的东西,自己攒的银子,甚至忘记放回去的不为人知的老道士遗物都还在——这不是遭了偷儿的样子。

    杨夕急得像个蚂蚁似的团团乱转,心知这东西被人看见必然是一场大风波。眼皮子更是突突跳个不停。是七少爷?还是翡翠?

    杨夕转来转去想不出个结果,只把自己个儿转得心浮气躁。恰在这时,十三少少爷的生母——宠妾兰姨娘派来的说客,迎头撞在杨夕快要爆炸的炮筒子上。

    织女房的管事娘子一进门,拍了一下巴掌,眉开眼笑道:“囡呀,大喜啦!婶子今天可是来给你保媒的!婶子跟你说,什么修仙啊,昆仑啊,那都是屁,咱们女人家还是跟个好男人是正经。兰夫人可答应了,只要你肯改口跟着十三少爷,就额外给你五十两银子,还让十三少爷纳你做妾。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杨夕一笑,两颗犬齿在唇边冒尖:“花婶,我先不说十三少爷心狠手辣,八十个心眼儿,到底算不算是个好男人。我就先问一句,你刚说的是贵妾还是鼎炉妾?”

    管事花娘子眼神闪了闪:“鼎炉不鼎炉的,跟了少爷,少爷还能不养你一辈子?你这一辈子还不活到尖尖儿上去?”

    杨夕从鼻子里哼出个笑容,“十三少资质不够,却强撑进阶。这些年给他当鼎炉的,可有一个不是被采补过度,虚弱死的?我觉得这辈子还是不跟他比较长寿。”

    管事娘子脸色一僵,强挤着笑容:“夕丫头,你怎么这么说话呢?婶子还能害你不成?”

    “您害我那自然是不敢的。但是您能坑兰夫人的银子。每个剑仆家主给赏二十两,要想用钱打动我换主,怎么着也得来个双倍。兰夫人历来受宠,出手就一惯大方,我琢磨着怎么也得五倍。一百两!”杨夕竖起一根手指头:“婶子,我猜少了没有?”

    管事娘子甩起帕子,眼泪当场就流下来了:“好哇,你是翅膀长硬了,就跟婶子这么说话啦?你忘了你四年前求着我教你幻丝诀的时候?你一个鼎炉,我都收下你在织房干活儿。到头来你就这么戳我的心呐!”

    杨夕轻笑了一声,微微垂着眼皮:“花婶,四年前我给了您四颗一品灵石,您才教的我幻丝诀。其实我知道在‘天机阁’幻丝诀的玉简只卖一颗一品灵石。可是我没办法,程家把我看得太严了,我出不去。接下来的这四年,您全部的活计都是我在干。七少爷看不上我,早把我撵出了院子。您却从未想过把我收成正式的织女,因为那样我每月就有了自己的任务,不能给您代工了。这也没什么关系,杨夕跟您非亲非故的,您没有义务为我着想。可是花婶,您来劝我改口换主,十四小姐这个主子是当着家主面选的,家主说一不二,惩治亲儿子闭死关都不带眨眼的。如果我改口,花婶啊,我还能活吗?”

    花娘子捏着帕子,脸上泪痕未干,震惊错愕的表情就像冻在了脸上。

    杨夕笑着:“花婶,您别觉着我扮猪吃老虎。我可能有点笨,但我不傻的。就是脸长得呆,我也没办法。”

    花娘子十分僵硬的合上张大的嘴:“银子的事儿,我是有了私心。但我没想害死你!”从兜里掏出一个玉瓶放在桌上,“这是兰姨娘给的仙丹,到时候家主如果惩罚你,你只要把这个吃了,就能保一条命。十三少爷也会从旁救你。”

    杨夕拿起那瓶药,倒在手上看了看。到墙角耗子洞掏了半天,掏出一只吱哇乱叫的耗子。把那药丸给耗子塞了进去。

    花娘子大惊:“你不同意就不同意,怎么能拿仙丹喂耗……”一个‘子’字还没有说出来,耗子突然上蹿下跳,七窍流血,眼看着就不行了。

    杨夕看着那只耗子,不喜不怒:“花婶,如果这是我,您会怎么样?”

    花娘子坐立不安,实实在在的有了几分心慌,“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我没骗你,杨夕……我不知这药会这样……兰姨娘有什么必要……”

    “您会悄悄的把这件事儿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提,横竖我资质不好,活过百年的可能性也不高,家主未必会心疼追究。”

    杨夕看着她:

    “花婶,我记得您儿子跟我是一样的灵根,如果我死了,您说这剑府会不会是他的?”

    送走了失魂落魄的织房管事花娘子,杨夕终于能静静的躺上床了。心道:不论《诛邪榜》怎样了,明天都是会有个结果的。杨夕,你到底还是太沉不住气了,推回去就完了,何苦跟花婶揭破面皮呢?说到底她不过是自私二字。早年,你病得起不来床的时候,也是给你熬过药的。

    杨夕为自己的不争气叹息了一声,翻身睡去了。

    第二天,《诛邪榜》的事情果然有了个结果,却是杨夕做梦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翡翠……死了?”杨夕失魂落魄,嘴上叼着的窝窝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第7章 死不瞑目() 
杨夕肝胆具裂,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赶到了兰苑。

    一架板车,两把钩子,翡翠的尸体正从井里被车出来。翡翠是个小眼睛的姑娘,可此时她的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仰着脖子,好像死不瞑目的瞪着一片莽莽晴苍。

    她的手臂呈一种微妙的弯曲,右手的五根指骨全被掰断,就好像临死前正与人竭力争抢一件什么东西……

    而现在,这件东西不见了。

    “说吧,谁干的。”程府大管家双手拄着一根拐杖,面无表情:“忠爷这两年身体不大好,外府的事儿管的少了,这一个个的就都敢蹦出来日天了!为个把人命去告官,咱们修真的人家还真丢不起那个脸。忠爷查案子的方法就很简单了,昨儿一天见过翡翠的全叫来,肯定有知道点内情的。要是不肯说,那就一根绳子穿一串,最后吊颗石头一起扔河沟里。估计那死的里面,必然有凶手一个。”

    杨夕膝盖弯里挨了一脚,冷不丁跪在了那一行人的末尾,膝盖磕的生疼。

    “杨夕,”程忠往杨夕的方向扫了一眼,指着面前跪着的几个护院:“这几个都说昨儿晚是你最后跟翡翠说的话。你跟七少爷闹得那一场,翡翠没救你。”一双浑浊的老眼,依稀带着当年追随程思成到仙来镇称霸时的血火味道:“告诉忠爷,你记恨不?”

    杨夕规矩的垂着眼睛,“忠爷,阖府上下都知道,我跟翡翠最好。”

    “要不是忠爷知道你们两个小丫头亲密,你当你还能跪这儿回话?早给你上了大刑了。”程忠的嘴角微微牵动一下,隐约带上了一点不像这个年纪的讽刺味道:“不过这好不好的,哪还有个不变。亲生兄弟为一件法器你死我活的那还少了?”

    “忠爷,那就上大刑如何?但凡跪这儿的,都来一遍【十八套】!问不出来就大家一起沉!”杨夕抬起眼来:“丫头比忠爷还想知道这是谁干的,大刑而已,杨夕认了!”

    跪在程忠面前几个护院当场就翻天了。这几个都是昨天跟着七少爷堵过杨夕,结果翡翠死了,他们摊上事儿,一个个委屈得不行。再说程家家风虽然不够严谨,刑罚却残忍的吓人。【十八套】来一遍,那还不如现在抹了脖子!

    “你个小浪蹄子疯了不成?”“要上刑你去,哥儿几个可是冤枉的!”

    程忠眯着老眼把杨夕看了一看,从齿缝里挤出一丝儿笑:“不急,忠爷问完了没有结果,自然成全你们。”又转过对另一个一直在哭的女人问:“琥珀,你跟翡翠丫头本是一屋睡的,昨儿晚上她没回屋,你为什么连个动静都没有呢?忠爷可听说你原来跟翡翠走得可近,三年前翡翠测出来有灵根之后,就不搭理你了。琥珀,你心里难受不?”

    叫琥珀的姑娘花容失色,仆在地上嚎啕大哭:“忠爷,奴婢冤枉啊!翡翠常在杨夕那过夜,奴婢没想那么多啊!”

    “忠爷爷好!阿德给忠爷爷请安啦!”程忠话没审完,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带了人从内府的方向走过来。嘴上甜甜的叫着请安,膝盖却弯都没弯一下。

    程忠灌了一大口冷茶,笑容淡淡的:“二管家,兰姨娘又有什么吩咐不成?不是忠爷瞧不起你,这查案子上刑的事儿还真不是你的本行,这可不比招待个贵客,只要讨巧就完了。”

    二管家程德一拍巴掌:“瞧忠爷爷说的,阿德怎么敢跟忠爷爷争功劳。是家主说了,丫鬟翡翠从贴身侍婢被贬成养马丫头,一时羞愤想不开也是难免。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说着又瞟了一眼杨夕:“而且兰夫人说了,这十七骨剑府的杨夕,如今可是咱们程家的一大比人形财产,万不能弄坏了。”

    杨夕抬起头,一只漆黑的眼珠子死死盯着程德:这竟是打着维护的名义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了!

    程忠神色一冷,“是家主自己的决定,还是兰姨娘又在旁边吹了什么风了?”

    程德一笑:“有什么区别呢?横竖忠爷爷也得听不是?”

    程忠“咣当”一下把拐杖砸在地上,“一个鼎炉妾,仗着家主有几分喜欢,也敢叫夫人?作到你忠爷头上了,想当年爷和家主跟魔修拼命的时候,兰娟她就是个床上的玩意儿!”

    程忠拂袖而去,二管家带着一脸假笑低头恭送。

    用一种虽然不大却可以让众人听见的声音道:“这人呐,最怕就是居功自持,家主如今是筑基期大修士,还想凭那点儿老交情拿大?家主给你送终,已经是心存仁义了。”

    翡翠的尸体当天上午就被运走,直接在后院烧了,骨灰洒在了乱葬岗上。什么“三间瓦房”,什么“五亩水田”,什么“牛犊子一样的男人”,“好生养的童养媳”,全都没了。那个嘴甜舌滑唯利是图的翡翠,她一生的梦想即将实现的时候,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杨夕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翡翠被草席卷一卷运走,头一次感觉到,即使是活人也会有“死不瞑目”这样的情绪。

    当天下午,翡翠那个一直挂在嘴上的弟弟就打上门来了。十二三岁的男孩子,翡翠老惦记着他娶不着媳妇。

    听说那男孩子闹得很不像样,四十两银子直接砸在二管家脸上,把二管家给砸破了相。可程家大约是觉得理亏,也可能是怕男孩子如果在外面闹起来更难看,只是好说好商量把男孩子安顿在门房晾着,既不给水,也不给饭。

    谁料这男孩子倒是个烈性脾气,坐在门房里骂了一下午,说是程家不把她姐的尸体交出来,他就去当叫花子,走街窜巷把程家罔顾人命编成段子去说,程家以后在仙来镇别想有好名声。

    二管家的心情很不好,尸体烧都烧了,拿什么交出来?可是现在这小子认准了他姐是被哪个夫人小姐发脾气给祸害死了,要么就是被少爷奸·淫死的。早知道不如把尸体留下,横竖那小贱·种也看不出自杀和他杀的区别。

    二管家程德脸上贴着膏药,面色漆黑的看着面前的杨夕:“杨夕,你去劝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想清楚。你跟那小子可不一样,卖身契在程家手上攥着,直接打死官府顶多罚点银子。兰夫人今儿早上为了你,可是在家主面前说尽了好话。要是你这时候掉链子,就只能把你交给官府,平息那小崽子了。”

    杨夕看一眼他脸上那搞笑的膏药,点点头去了,一句话也没说。

    杨夕走后,有小厮偷偷问:“都说这杨夕平时就不是个脑筋灵光的,这看起来是有点子呆气。这她能会劝人?”

    二管家摸着脸上的膏药,一脸故作高深的表情。“谁指望她呀,兰夫人的意思吧,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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