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舟从背后拔出了惊鸿,桃花剑意飞舞如絮。
江如令拔出了锯齿状的杀狼剑,呼号狼啸低低回响。
白允浪解开绷带,释放了自己的断刀。
邢铭从腰间解下斑驳裂纹的破铁片,直接开了二转,长|枪在手。
高胜寒并起右手两指,擦过眉心。
“结阵。”这一声轻叱来自于离幻天太上长老夏千紫。神识见长,离幻天一直对处理心魔格外的有办法。
仙灵宫人修扎堆儿,勾心斗角无数,一直对心魔非常地苦手。方沉鱼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护法吧!”
于是仙灵宫弟子各自懵逼了一瞬间,不知道对付心魔要怎么护法。想了片刻,有机灵的带头,纷纷站到了各位准备对付心魔的昆仑和离幻天修士身边,做保卫状。
准备万一发生什么,先护住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威严而浩大的声音在西方天际响起。
花绍棠抬起斩龙,一道寒霜剑意瞄准了发声的方位劈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心魔幻境当场炸裂,露出算师门地宫的镶钻穹顶,鎏金地砖来。
擎着惊鸿的苏兰舟:“……”
举着杀狼的江如令:“……”
白允浪&邢铭:=_=
高胜寒若无其事地放下手臂,把手指攥进袖子里。
昆仑修士们纷纷默默把自己的“棍子”插回“棍鞘”。
离幻天的长老夏千紫就没有那么给面子了:“我说花掌门,你一个人就搞定了,你召唤别人剑意干吗?”
花绍棠一愣,回头看看众人,才发现一群人造型都摆好了,就差他振臂一呼。
“对不起,我是让你们小心,我要用剑意了。而且引魔香具现的心魔,其实我也没试过能不能劈碎……”
此时的杨夕已然暴露出来,盘膝坐在地宫北侧的白玉台阶上。
她的面前,引魔香碎成几段。
但是她并没有醒来。
而他的背后,昆仑的土豆长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昏过去了。
杨夕的嘴角,缓缓地流下一道血线。
离得最近的沈从容连忙上前查看,因为土豆长老看起来比杨夕事儿大,所以先搭的土豆长老。
“灵力透支。”沈天算说。
苏兰舟惊呼了一声:“这老家伙可是反虚修士!”
沈从容又搭了一下杨夕:“人没事。”
沈天算又摇摇头:“但也没进阶。”
花绍棠轻轻摇头。
这样的话,真想不出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帮她……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心魔的内容和形式,跟噩梦类似。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完全是真实发生的事件,但也鲜少有完全与生活无关的内容。因为心魔里人是清醒的,所以心魔的细节和不可控程度更高。噩梦里怕什么来什么,大家有经历过吧?
以及,经实验验证,人每天都做梦,只是不一定记得。而且先做的梦,通常跟现实最接近,越靠后越接近底层潜意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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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应对(二)()
模模糊糊中; 杨夕处于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里。
能感觉到身边有人来了又走,脑袋不知道被什么人揽在腿上的。
同时又一直能看见想象中的那朵巨大的黄色魂火。
时而又变成长着梧桐叶片的大树,时而又变成身披天劫之威的巨大睚眦。
它们总是那么大,追逐着小小的自己。
杨夕于是就很生气; 奋力地对着整个世界喊:“我已经很厉害了!我那么努力; 我付出过那么多代价; 拼死拼活……怎么就还打不过你们?”
然后巨大的黄色魂火、梧桐巨木、头顶雷云的成年态睚眦就一起对着她嘻嘻怪笑:
“哪儿厉害了?还是没筑基。”
杨夕气坏了; 一股憋屈顶到脑门儿上。
猛地一瞪眼,心说我跟你们拼了!
然后她就给气醒了。
醒了之后第一眼; 先看到了算师门地宫雕镂着夜幕星斗的金顶。视野的周围,是一圈各种款型的脑袋。
是了,我是在算师门地宫里具化心魔的时候晕过去的。
然后杨夕开始区分那些脑袋。
emmm,有戴冠的,有梳髻的; 白发的,有马尾的; 有秃头的,有龅牙的,有黑眼圈的,有橘子皮的; 有矮一截的……
杨夕眼睛斜了斜; 着重关注了一下矮一截的。
是一个陌生的少年人,面貌周正,神情一板一眼的。倒不是说他生得不好看; 主要是太周正了,毫无特色,毫无气质,毫无风韵。眼睛是人群的平均大小,鼻梁是平均人群的高矮,嘴唇是平均人群的厚度。
也就是个儿矮是个特色……
但那是我没有站起来……
等等,这么比好像并没有占便宜。
所有脑袋上的眼睛都很认真地盯着。那眼神好像她是个什么精贵的瑰宝,或者稀世的珍品,或者美味的佳肴。
杨夕有点毛毛的……
“她这是醒了?”白头发的花绍棠有些迟疑地开口。
一个头顶七星冠,身穿白底蓝纹法袍的修士,没什么特殊的神态神情,看起来却自有一股清高寡淡。
“看着像。”
“那她怎么不说话?”
“这个时前辈就没留下任何线索了。”气质寡淡的修士摇了摇头。
杨夕听得一愣,什么意思?听起来救醒自己的事情,似乎有什么隐情?
那修士也是一怔,观察了一会儿,忽然淡淡一笑:“这小丫头有点意思,这眼睛会说话。”
杨夕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会说话。
但她把目光顺着修士的脸看了一看,沿着领口滑下去,那是一身很质感很冷峻的法袍,雪白的料子,小立领,领口、肩膀、以及胸前的两条线皆有深蓝色细窄的一条滚边儿。
领口与前襟相接的位置,并不明显的领口侧下,绣着一小团北斗七星图。是一种闪闪发亮的蓝色丝线,杨夕看一眼就猜到那是从某种宝材里用幻丝诀抽出来的丝线。
八成概率是水璎珞,很昂贵的炼宝材料。
七颗星辰的大小并不均等,也并非按照真正星图的大小刺绣,而是呈勺子排列的七颗星中,勺底靠近勺柄那颗星辰格外大些。
杨夕的瞳孔微缩,瞬间知道了此人口中的“时前辈”是指谁。
那人笑道:“猜得对,鄙人骆斯文,正是经世门的新任天玑星君。前代天玑星君时战机前辈生前留下了三只锦囊,说是决门派之生死,分别嘱咐在不同的时刻打开。第一只前两年已经打开,内容不便讲。第二只内藏一颗奇丹,并嘱继任者随身携带。
“我研究了很久,此丹配方殊异,却并不是什么绝世奇方。只因针对之症奇怪,已死之躯,透支灵力,心魔反噬。灵力透支兼且心魔反噬,的确是急症,丹药现练八成是吊不住命的。但已死之躯……
“本来我以为这是特定场合下给邢首座备下的。但我一进这地宫,才知道是给你备着的。时前辈是重生者,一定程度上能预测未来的发展,这你知道吧?”
杨夕愣愣地看着新一代的天玑星君。
骆斯文请扶了扶七星冠,笑呵呵道:“你的未来对这个世界,一定很关键。”
黑眼圈的邢首座眉头微动,忽然开口:“难道不是现在把地府的事情讲下去,很重要么?”
骆斯文看向邢铭,微眯着眼,文玩爱好者打量一件瓷器般,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我观时前辈一生轨迹,似乎是执着于改变什么既定的路数。并不曾竭力发掘或揭露什么隐秘,想来要么是真相不出我辈预料,要么是隐秘自有他人发掘。唯某些注定的灾难……或者转机,是他自认的使命。”
“她多久才能开口说话?”花绍棠问。
骆斯文转脸面对花绍棠,态度就没有那么好了。倒不是说不礼貌,事实上他是十分礼貌十分客气的。只是他对着花绍棠,和对着……陆百川什么的,是没有丁点区别的。
通常人面对花绍棠,不论男女老少,惊讶也好,赞赏也好,心生好感,还是心生厌恶。多少会有点不一样的,骆斯文的不一样却明显放在杨夕和邢铭身上。
杨夕就算了,伤员,还躺在那接受瞻仰。
得到一点关心爱护也是应当。
但是邢铭……
邢铭被这位骆星君,时不时传递过来的关爱,搞得有点懵逼。难道我上辈子救过他们全家?邢首座不动声色地琢磨。
骆斯文道:“这要看她底子如何,她如今这副身体有些殊异。”言罢看了一眼对面的龅牙。
龅牙敦厚地一笑,并不开口,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心魔呢?”眼覆白布的白允浪忍不住道,“心魔还有事没事?”
骆斯文犹豫了一瞬,似乎拿不定主意。
那个面貌端正的少年忽然开口:“不要紧,她先前给你们看的都是旁人经历。想来她是从何处看来的,这种情况,并不容易成心魔。她应该是为了养这一心魔,反复把这段观看,跟自己心中魔障打通关窍,想做一体。终究是心魔,没有后面的情景,反倒不寻常了。”
少年这一番话几乎没有什么语气起伏,平平正正。但周围人似乎都对他的论断十分信服。
杨夕不禁微微诧异。
花绍棠点点头,挥了挥手:
“该照顾伤员的照顾伤员,其他人散了。不要在这儿挡着亮,跟遗体告别似的。”
杨夕:“……”
其他人:“……”
不过这个其他人的脑袋终于是陆陆续续撤出了杨夕的视野。
眼前果然如花掌门所说,亮了许多。
仙灵宫掌门方沉鱼脚步一顿,稍微落后了一点。
侧过臻首,俏皮地对杨夕眨了眨眼:“好好养伤,回头等你能说话了,谈谈少谦的事。”
杨夕先是有点茫然,我和方大少什么事啊?
随后一个激灵,我靠,不是当年无常小姐姐扒方少谦裤衩的事儿被他妈发现了!不得了,不得了!
跳进南海都洗不清了!
还有一个人,连稍微落后一步的表面功夫都没做。
那个面貌平凡的少年人,就那么直勾勾观察着杨夕,等着所有人散去。好像并不怕旁人知道他有话私下与杨夕沟通。
人走得差不多后,那少年忽然开口:“有兴趣修魔么?”
见杨夕没反应,又补充道:“我是韩渐离。”
杨夕于是连忙用眼神表示我是拒绝的。
韩渐离点点头,并不强迫。只可疑地嘀咕,个子太小了,不好生养什么的……
杨夕茫然不知这位魔道大佬什么意思。于是就这样茫然地对上了龅牙的陆百川。
陆百川在人群散去的时候退后了一步,等在一边。待人群走干净了才又站回“盛放”杨夕的病床前。
陆百川敦厚地笑一笑,龅牙奇丑:“记得我么?”
杨夕仍然用茫然的眼神对着他。
陆百川笑道:“按理说,你应该是记得的。至少记得是我复活了你。”
杨夕眼中的茫然于是褪去了,转而极其平静地看着陆百川。用一种看田地里一模一样的稻谷中的一根的眼神。
“真的都忘了么?”陆百川低沉地询问。
杨夕还是那个反应。
于是陆百川道:“我不是说我,我是说以前的全部。”
杨夕就是一直用平静如水的眼神望着他,一双圆眼睛黑得仿佛两汪深潭。投一颗石子进去,却半点波纹也不肯反射出来。
陆百川等了半晌,终于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已经就绪其他人。大陆精英们陆续在蒲团上围坐了一圈,是个打算开论道大会的架势。
他没再低头看杨夕,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对不起。”
他摸得是杨夕的头顶,发生逆璇儿的地方。
在杨夕没有重塑身体之前,那里的头发,原本有点刺手。
陆百川也离去之后,杨夕的视野里终于彻底干净了。
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她其实知道陆百川是谁,也知道自己跟他大约是个什么关系。但是她对这个人的善意恶意猜不分明,所以只有沉默到底。
这个龅牙的丑老头子,刚才其实带给她的压力很大。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向着杨夕走过来,杨夕一怔释然。
这应该是“该照顾伤员的人”,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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