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棍法到底有些门道”任天白心里却是赞了一声,王广盛这一棍看似威力无匹,实则另伏玄机,公孙无敌双锤架空,中盘下盘都失了防护,王广盛眼见短棍砸下,身形突的滴溜溜一转,将齐眉棍这下砸之势头一斜,带成横扫之力,对着公孙无敌腰畔扫了过去,公孙无敌也是没料到这一棍还伏有后招,大惊之下,双锤急忙下落,可那里还来得及!
“你这是什么本事?”群豪但凡有些眼光之辈,都知公孙无敌这一下吃亏非小,哪知他双锤落下,王广盛却是全身一震,腾腾腾连退四五步,就似被公孙无敌这双锤下落之势头震开一样,满脸惊讶,要说是被震开,可又无人听见锤棍相撞之声,难不成公孙无敌竟是以锤上内劲将自己荡开?如此内劲,武林之中怕也寥寥无几!
柴影若却是转头看了任天白一眼,她虽并未瞧见,可方才也听见任天白右手边轻响一声,声音极细,便是有人觉察,也未必放在心上,柴影若心里却是明白,这乃是任天白以内劲将什么细小物件发了出去,替公孙无敌百忙之间挡了这一棍,再一回头就见任天白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左顾右盼之间,仿佛在掩饰什么一般,刚要四周瞧瞧究竟是为何,心里猛然一动,硬生生忍住身形,隔了片刻,这才向着唐门那边望了过去,果然跟自己心里所想一般,孤叶道人跟那位本明禅师,都是面带疑惑在这边人群之中瞧来瞧去!
“看来今天这个事情,不该咱们插手!”一直不言不语的那位白天仁,这时却是捏着嗓子道:“连关中这些兄弟,都不卖任公子面子,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在此久留了,回去告诉任公子,让他亲自决断便是!”
唐先甲闻言不禁一愣,赶忙起身,心里多少想将白天仁拦住,可话未出口,就见柴正向自己摇了摇头,竟是略有阻止之意,他素来对这位天下唯二的神捕倒是颇为相信,脚下略一踌躇,白天仁已然开口道:“唐掌门不用多言,我今日虽去,可任公子仍是向着唐门,五行帮若是不尊武林规矩,倚多为胜,自有人替唐门讨回这个公道!”
“慢着”顾层云身形忽的一闪,拦在前面道:“方才这位王家兄弟,跟尊使这位手下过了一招,顾某心痒不已,也想尊使指教一二,不知肯否?”
他“肯否”二字出口,早不等人家答应,欺身直进,公孙无敌带来的八闽豪客都还在心里琢磨去留之际,那想到顾层云已然出手直扑白天仁,呼喝一声刚要群起攻之,顾层云已是疾呼一声:“柴总捕替我拦住这些好汉!”
“诸位!”柴正闻言起身,朗声道:“他与这位特使切磋,自有法度,诸位还是退下观战,不然莫怪柴某不太客气!”这几句话说的中气十足,便是孤叶本明,也都微微颔首,八闽群豪虽说有些不忿,可也明白,顾层云未必是白天仁对手,只等他落败,尽管羞辱便是!
第502章 恩怨之由 14 屠少镖头()
顾层云见群豪退下,手上招式立时快了起来,看的群豪都有几分惊心动魄,这那里是跟白天仁请教武功,分明是搏命的打法,全然不顾自己安危,破绽大露,可每一招都是同归于尽的狠辣招数,白天仁也是数次几乎命悬一线,却又堪堪避开,惹得群豪阵阵惊呼!
“姓顾的,你若是伤了咱们白公子,别说任公子饶不了你,就是咱们八闽这些兄弟,也放你不过!”公孙无敌看的心惊胆战,有心上前助阵,一瞧柴正眼光片刻不离这边,孤叶、本明两大高手,也是对自己这些人十分留意,那里还敢贸然上前!
“姓顾的跟这个姓白的,必定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费正看的不住摇头道:“要么就是姓顾的跟姓任的有什么过节!不然也不会出这等辣手!”
旁边有人听见此话,按捺不住探过头来道:“我倒是听说,原本柴总捕的那个漂亮千金,不知为什么跟姓顾的掰了,如今是跟了姓任的”
“嘿!”费正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却也风闻过这个事情,现下看来必是真的,那柴家千金,据说跟姓顾的怕都谈婚论嫁,如今舍了他,跟了别人,这便是叫做夺妻之恨,真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说的是呢”插话那人眼里放光,摇着头道:“别说是谈婚论嫁,据说当初是姓顾的带着柴家千金行走江湖,我看十有八九都生米做成熟饭了如今这美娇娃,白嫩嫩,软绵绵,躺在别人被窝里,姓顾的怎么能不生气”
“啪!”
这插话之人正说的得意,脸上突的挨了一巴掌,登时被打的眼冒金星,费正也有些惊讶,凝神细瞧,动手之人却有几分生疏,并不认得,只知道是个姑娘家,旁边另站着一个男子,相貌俊美,甚或还带着几分女气,可又满脸通红,却不知道究竟是何人?
“柴姐姐冰清玉洁,岂是容得你们随口玷污的?”动手之人乃是易昔,听见有人在背后如此编造流言,哪能不怒,柴影若见她动手,急忙过来拦住,可易昔仍是不依不饶道:“今天这么多武林侠士在此,你们嘴里胡嚼乱说,当真以为没人管得了你们?”
那挨了一耳光的,听见是个姑娘声气,那里放在眼里,被易昔这几句话一说,心里不禁咯噔一声,自己方才这话,要是被别人听见也就罢了,奈何今天柴正在场,要是传到他耳朵里,这位京师总捕,只怕未必肯放过自己,只得忍了这口气,暗暗退了回去。
易昔也不愿跟这人太过计较,加之柴影若一直扯她衣袖,见他人不还口,也就罢了,只是心里仍是有些不顺,按说这等事情,该当是任天白出头才对,不禁便要数落他两句,哪知任天白眉头紧蹙,一直瞧着场中两人过招,嘴里话还未说出来,任天白脸上冷笑一闪,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这位白天仁是谁了!”
易昔闻言一惊,任天白这才眼光如刀,在方才那口出不逊之人脸上一扫,又转了回来,神色冷冷道:“顾公子并非是跟此人性命相搏,也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要逼着这位尊使露出自家武学来,他如今还只是躲闪招架,不肯显露,只是想尽快下山,可惜三十招内,柴总捕跟少林武当两位前辈,必能看出他来历!”
“本明师兄请守住下山之道!”眼看三十招堪堪将过,孤叶忽的站了起来,跟本明两人眼神一对,身形一分,将这金顶山路封住,金顶之上,下山只有一条路,本明禅师一人当关,在场之人自忖无人可过,孤叶却是守住另一条山脊,这乃是从金顶去往千佛顶的道路,两条山路一封,这位白天仁再无下山之途!
费正这些豪客,至此还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却见顾层云双手一探,以鹰爪势分取白天仁胸口要穴,白天仁原本是双峰贯耳,双掌飞击顾层云左右太阳穴,寻常高手到此地步,必是要换招避让,哪晓得顾层云不管不顾,竟是拼着一死,也要将白天仁开肠破肚一般,眼见两人就要血溅当场,白天仁只得双掌一收,左圈右转,犹如拨云见雾一般,将顾层云这鹰爪势化了开去!
“半招也够了!”顾层云被人避开招式,这一下竟是再未赶上,后退一步,施施然站定,冷笑一声道:“如今还有什么话说?”白天仁眼中却是露出几分沮丧之意来,这一招半挡半攻,他着实只使了半招,可这半招在柴正这些高手眼中,足以看出他师承来历!
“屠少镖头,你既然来了金顶,又何必冒充他人?”柴正神色冷峻,站了起来道:“这三十三路乱云掌,除了当年屠总镖头之外,江湖之中恐怕只有一人会使!”
“乱云掌?!屠非常?!!远扬镖局?!!!”
金顶群豪就似热油之中落进一滴冷水,登时炸了起来,自远扬镖局尽数归了五行帮,改名叫做五行镖局之外,远扬镖局除了武昌府镖局旧宅,两京十三省买卖尽数无存,双雄十三总管也都投在五行镖局门下,这位屠少镖头更是认了东厂督公吴鼎定为义父,不少武林中人对此颇为不齿,后来不知为何,屠非常似乎在武林之中销声匿迹,只说这一代名门之后,从此便再无东山再起之时,想不到今日竟然现身金顶!八闽群豪更是各个目瞪口呆,公孙无敌手中双锤都掉落在地!反倒是五行帮这边大都安坐不动。
“柴总捕这是什么话?”屠非常被说破身份,索性在脸上抹了两把,将易容之物抹去,看了在场群豪一圈,口气不屑道:“难道今日我屠非常,来不得这金顶么?”
“来自然来得!”顾层云看着屠非常露出真面目,眼中寒光一闪道:“只是有人来是助拳,有人来是助威,也有人来只为看个热闹,可有些人来,只怕是居心叵测!”
“那倒要请教顾公子!”屠非常眼神冷冷,接了一句道:“却不知什么人居心叵测?”
“就是你这位远扬镖局的少镖头,屠远屠总镖头的独子,东厂吴督公的义子,家业尽失,心存不甘的屠非常!”
第503章 恩怨之由 15 劫镖之迷()
“顾公子这话说的奇了!”屠非常嘴角抽动一下,哂然一笑道:“不知是我身为我父亲屠总镖头的独子是居心叵测?还是我拜吴督公为义父是居心叵测?要说远扬镖局这家业,自我父亲离世之后,一夜之间风流云散,难道我身为不肖子孙,连心有不甘,也是居心叵测的罪名么?”
这番话金顶群豪听在耳中,心里均都有些慨叹,屠非常出身武林大家,原本可说是前程似锦,风光无限,安安稳稳守着一分偌大的家业,三五十年后,也是武林一代长辈,不成想这远扬镖局外强中干,自屠远一死,不到一年就树倒猢狲散,让武林一时也颇为愕然!
“这桩桩件件,都居心叵测!”顾层云口气咄咄逼人,踏前一步道:“顾某今日只问你一句话,你是跟顾某走一趟呢?还是要顾某今日在此将这些事情尽数抖落出来?”
“哼!”屠非常也面无惧意,神色冷峻打量半晌顾层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怕你心里也明白,你我二人既然进了此门,自然有些心思要跟那些人一般!只是屠某不曾想到,你心切竟然如此之急?你尽管抖落便是,屠非常身正不怕影子斜,倒要看看你能抖落出来什么?”
他两人这话说的颇为有些蹊跷,听的群豪都是心里一团糊涂,他二人,一人出身京师捕快世家,一人出身武林第一镖局,一同进了什么门?又有些什么心思?又跟什么人一般?
可如柴正、唐先甲、任天白这些人,心里已是隐约猜出几分大致来,这两人如今都归了东厂,屠非常拜东厂吴督公为义父,地位自然尊崇些。顾层云以东厂密探身份隐在柴正身边多年,比屠非常进东厂怕是只早不晚,东厂十二档头之中,多有倾轧,暗中争抢吴鼎定宠信,以期将来能更进一步。屠非常此话,自然是说顾层云也是这般心思!
“好!好!好!”顾层云冷笑点头,鼓掌称好三声,眼光陡转凌厉,如两把寒刀一般道:“既然屠少镖头如此坦然,那顾某再遮遮掩掩,反倒有些小人样了,我且问你,当年你爹劫了南京镖局的那票红货,如今何在?”
“你放屁!”屠非常原本白皙的脸庞噌的一下红了起来,双眼几欲冒火,手指顾层云道:“姓顾的,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奸诈,为了一点前程,构陷我也就罢了,而今连我爹都不放过,你真当姓屠的怕你不成?”他话音未落,左右一望,见一人腰带长剑,扑过去夺过剑来,手腕一振,剑刃嗡嘤作响,剑尖一指顾层云道:“来来来,你若再血口喷人,屠某要你今日死在此剑之下?”
他两人剑拔弩张,山顶上各路群豪却是有些发蒙,别说是旁人,这一回连柴正等人都目瞪口呆,顾层云此话太过匪夷所思,武林之中大都知道当年南京远扬镖局失了一趟五千两黄金的金货,为此武林之中也曾传的沸沸扬扬,可要说是当年远扬镖局总镖头屠远所做,此事终究有些说不过去,五千两黄金说起来不少,可对远扬镖局来说,并非巨资,即便是今日远扬镖局一落千丈,屠非常典卖家业,恐怕也不止五千两黄金!
实则今日人群之中,最为惊愕的乃是易家兄妹,武林之中多传言此事乃是巴蜀刀神所为,且唐门曾在易家发掘出那一票金货所失金饼,让易家兄妹对此事极为挂怀,无论如何不肯相信自己爹爹能做出此等贼匪之事来,唐门对此也是将信将疑。信者;有金饼为证。疑者;这金饼不过区区百两,也难以就此断论此事是巴蜀刀神所做!
“屠少镖头,还请你稍安勿躁!”唐先甲深知此事关系蜀中唐门跟易家名声,毕竟巴蜀刀神是唐门女婿,对此事一向挂心,奈何唐门寻了许久,始终未曾寻出什么苗头来,加之另有头疼之事,便将此事暂且搁下,今日听顾层云如此说,唐门之中人人心中惊骇,必然要顾层云说个明白,眼见屠非常动手在即,岂能不出来拦阻!
“咱们掌门说的是!”唐谷熟见屠非常仍是一脸杀气,全然不理会唐先甲,声音一提,声若洪钟道:“你既然说你父亲清白,又何必如此动怒,且让姓顾的说个明白,是非曲直,难道咱们今天这些人分不出来么?再说当年远扬镖局旧人都在,想要对质也不是难事,你若执意动手,那唐门也只好先得罪了!”
五行帮帮主仇疾坐在木厅之内,也是一脸凝思,听唐谷熟这几句话,在木厅之中也扬声道:“唐门所言不差,屠少镖头,五行镖局虽是承继远扬镖局,可也不想这盆脏水泼在远扬镖局身上,你且让顾公子说,若有不对之处,池、岳二位都在这里,不怕他故意捏造!”
这一下变故,倒是出了屠非常所料,原本唐门跟五行帮大战在即,眼见一场厮杀在所难免,不想半路上杀出个顾层云来,一句话出口,便让这两家暂且罢兵,唐谷熟跟仇疾二人所言,分明都是要自己暂且罢手,若是还要想着跟顾层云一决生死,怕是两家高手都要出手拦阻!
“成!”屠非常心里盘桓良久,不由叹了一声,长剑往地上一插,背手而立,看着顾层云道:“屠某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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