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样,身带御赐腰牌,这才不敢跟自己太过无理,如今自己父亲去世,只要马公子他爹要起复原官,少不得要娶了程玉柔才走,这一场羞辱如何躲的过去
“柴总捕可在楼上么?”柴正见任天白半晌不语,只当他心底还有什么事情,耳听楼下有人叫了一声,心里一动,应声道:“是何头儿么?什么事情等不及,连一顿饭都不让我好生吃完?”
“哟,柴总捕这是哪里话,咱们能有什么要紧事情,敢扰了柴总捕吃饭?”就听楼梯上登登登一阵响,一个捕快打扮之人上了楼来,早有小二哥替他撩开雅间门帘,进门向着柴正一礼,眼珠子扫了任求之一眼,见是生面孔,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他是我一个旧朋友的儿子!”柴正拿出自己总捕架子来,微微靠在椅背上,看了不看何头儿一眼,慢慢悠悠道:“你有什么要紧事情,只管说,他不是外人,你们顺天府衙门里,自从顾层云一走,屁大一点事情都来寻我,我这刑部衙门的差事,还要不要办了?”
“柴总捕您这次可有些错怪我了”何头儿嘻嘻一笑,往前一步道:“再说北京城里谁人不知,将来能接柴总捕位子的,非顾爷莫属,顾爷又是我们顺天府顾老总捕头的独生子,说起来也算是一家人!不过我今日来,倒不是有事要请柴总捕,乃是顾爷跟柴大小姐有一封急信从武昌府送到,你说我那里敢耽搁这个事情么!”
任天白看着这位何头儿一脸的油汗,看样子也是急急忙忙寻了过来,只是有些不明白这何头儿只是来送信,怎么哩哩啦啦饶了这么大一个弯子!
柴正却是心里十分明白,别说是京城,就是如今江湖上,也都知道顾层云将来是要接这京师刑部衙门总捕的位子,又是自己徒弟,将来必然是要娶了柴影若的,所谓“一家人”说的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便手一伸道:“书信带了么?我看看,你先回去,若有消息,我自会让人去顺天府送话!”
“这不在这里么!”何头儿连忙从身上摸出一封书信来,稳稳当当递给柴正,又是一礼道:“那属下这就先走了!不扰柴总捕用饭,告辞,告辞!”
柴正点点了头,拿过那书信,撕开封口,大略看了几行,脸上神色渐渐凝重起来,让在一旁偷眼观瞧的任天白有些奇怪,不知这书信之中所说何事,难不成是武昌府远扬镖局跟五行帮已经动手了?
“贤侄!”柴正将信纸轻轻放在桌上,看了看任天白道:“你从南京路过武昌之时,是否有个和尚与你同路?这和尚长的什么样子?在那座寺庙修行?那里口音?可曾露过功夫么?那和尚可曾与你一同来京?”
“和尚?!”任天白被柴正问的有些奇怪,自己的确是同一个和尚从南京一路到武昌,只是此事怎么会在柴正这封书信里?难道这和尚也是衙门中任?可转念一想,便知不对,若这和尚是衙门里的,柴正如何不知这和尚来历?
“我的确是跟一个和尚一同到了武昌”任天白沉吟半晌,这才搔了搔脑袋道:“不过他自从到了武昌,就不知去向了,要说武功么似乎也没有,据他说,是在什么武昌府弥陀寺模样也看的不太明白”
“弥陀寺”柴正仰头想了想,似乎也有些琢磨不定,拿起那书信又看了看道:“那这位和尚与你分别之际,可曾跟你说过什么话来?”
第44章 天公地道()
“说过什么话?”任天白仰着脸想了想,忽然道:“我跟他一路到武昌,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人,那和尚似乎是说都是来找他晦气的,说是要去问个明白,看看蓝是谁在通风报信除此之外,就再无别的话了!”
柴正心里登时咯噔一声,看来任天白被人跟上,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倒是这个和尚有些奇怪,任天白从南京到武昌,除了半路阎王之外,一路风平浪静,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和尚之力,可从武昌到京城,这和尚并未跟着任天白,却也未见任天白有什么闪失!
“不知贤侄打算几时回去?”柴正心里琢磨片刻,隐约已是觉得如今江湖上多有几分诡异之处,先不说其他,只这次五行帮跟远扬镖局约战,远扬镖局那位新任的副总捕头桓卿,自己就不知是什么来历,就是五行帮,也有几分神秘莫测,那位帮主更是隐而不露,难辨根底!短短一两年时间,就让五行帮在江湖中声名鹊起,五位门主更是身手不凡!此次东湖约战,据说这位帮主也要亲临掠阵,倒是一个一窥五行帮根底的好时机!说不定就此让江湖上许多谜团一朝而解,也说不定!
“我这一两天内就动身”任天白吃了一口菜,看着面带沉思的柴正道:“如今天气还暖和,我早些回去,还能修修房舍,免得回去的晚了,天寒地冻,连个住处都没!”
“如此也好!”柴正心底计议已定,端起面前酒杯道:“那今日就算我诶贤侄践行,你启程之际,我就不来相送了,等小女跟小徒武昌府之事一毕,我便让他们再去一趟华州,顺便帮你料理些事情,就算你要耕种度日,这头一两年只怕也有些不好过,若是缺了什么,只管让人捎信给我就成!”
“小侄明白!”任天白心里莫名冒出一抹感激之情,自己这一趟,远走南京,又辗转来了京城,一路上所遇,都是些世故冷脸,今日知道那位书办,曾与自己父亲同在南京公事,更是有些心灰意冷,想不到柴正与自己父亲不过数面之缘,却对自己如此相待!
一顿饭吃罢,柴正就将任天白安置在这酒家之中,便自行离去,掌柜知道任天白乃是柴正子侄辈,自然是另眼看待,无论房钱饭钱,一概全免,反倒更加用心在意,任天白却是不敢在京城久留,略略住了两天便就此起行,往华州而来,他虽是不曾向柴正辞行,可一举一动都在柴正掌握之中,生怕他这一路上有事,暗中吩咐两个手下捕快,就在任天白后面远远跟着,一路护送任天白回去华州,另外写下两封书信,一封递给西安府总捕,一封递给华州总捕,不过是让两位地方总捕看在自己面子上,对任天白多多照应而已!
任天白出京之际,但觉风平浪静,可走了两日,便觉着有些不对起来,就像是从南京城出来一般,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江湖中人跟自己答话,可问来问去,似乎都是要确信自己是否当真就是任求之独子任天白!心知这些人必然是为了那半张藏宝图而来,总是自己身上除了些银两之外,再无别的什么东西,因此虽是心中有些惊讶,可脚下却未曾慢了下来!
“来了、来了”这一日眼见到了风陵渡境内,风陵渡乃是黄河上第一大渡口,人烟辐辏,商旅来往,历经千余年尘世变迁,早已成为一处繁华市镇,乘船渡河而过,便是进了陕西境内,离着华州也再无多少路途,眼见再过一座不大的山头,再往前一两日,就是风陵渡,可这山脚下却是聚集了不少江湖汉子,一个个头戴斗笠,躺在山林之中,见了任天白,忽然都站了起来!
任天白原本并未在意这些江湖武人,猛地看见前面树林中许多人涌了出来,脚下登时一顿,再看这些任一个个都是身带兵刃,更有几人手掌扣在腰间,自然是伏了暗器,心知这些人只怕都是为了自己而来,便就此立定脚步,那些江湖汉子,也都站在原地,互相之间似乎十分忌惮,一时间一群人同任天白面对面站着,竟然无一人说话,只能听见树林中偶尔传来几声鸟叫!
“前面可是任总捕公子任天白么?”两边如此呆立半晌,才有一个老者咳嗽一声,站了出来,回头扫视一圈众人道:“在下乃是吕梁飞龙寨寨主吕飞龙,想请任公子到我飞龙寨盘桓几日!”
“姓吕的,你他娘的想吃独食?也要问问咱们黄河七篙答不答应?”众人见吕飞龙要将任天白带去飞龙寨,早有一个船夫模样的站了出来,手持一根乌沉沉的长篙,显见乃是铜铁所铸,噌的一声插在土里大声道:“任公子是华州人,自然要渡河去华州的,去你飞龙寨有个球的事情!任公子不要怕,有咱们黄河七篙在,别人奈何不得你!”
他话音一落,身后早有六个汉子排成一排,人手一篙,向着吕飞龙怒目而视!
“就凭你们这些三脚猫,也想请任公子走一趟?当真是猪油蒙了心了!”树林中忽然有人叫了一声,一个汉子摇摇晃晃走了下来,好似喝多了一般,手中提着一把朴刀,也不知是捡来的,还是从未打磨过,刀刃上尽是刀锈,脸上总是一股似睡非睡模样,站在当路道:“任公子,我也是专程来护送你回去华州的,不要理会他们,我早已早风陵渡定下座船了,有我在此,他们奈何不得你!”
“敢问尊驾是?”吕飞龙在此等候任天白,已非一天两天,一路上都有自己飞龙寨的人沿途留意任天白消息,今日到了此处,见许多江湖众人也守在这里,倒是有些心中诧异,不过私下里已然将今日到场众人摸清了一个八九不离十,算起来能有本事将任天白从这里带走的,除了自己飞龙寨,也就黄河七篙能跟自己叫板。果然自己一开口,黄河七篙那老大支横便站了出来,论起来他倒不惧支横,支家七兄弟就算本事厉害,也不过区区七人,今日飞龙寨在此少说也有一两百人,可此时又有一人现身,分明不将飞龙寨同支家七兄弟放在眼里,不免有些心里犯疑!
第45章 天公地道()
“吕寨主”那汉子晃了晃手中废铁一样的朴刀,懒懒看了一眼吕飞龙道:“任公子自从出了京城,你就知道了吧?怎么直到这里,才敢请任公子去你飞龙寨?黄河七篙跟你也差不多,这其中的道理,还用我明说么?区区一个柴正在京城不见踪迹,就让你们如此举棋不定,还敢来打任公子的道理?”
任天白站在对面,一时不知这汉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吕飞龙跟黄河七篙却都是心里一惊,要说如今江湖上想打任天白主意的,着实不少,可当真能摸清任天白行踪的,却也不多,吕飞龙此次也是无意之中得了消息,只说是上天赐予的良机,赶忙调集寨众,派出亲信,沿路打探任天白消息,想要半路将任天白劫走。
吕飞龙虽是如此安排,可另有一样头痛之处,京城接二连三传来的讯息,却是柴正自任天白出京之后,始终不见人影,若是柴正暗中跟着任天白,吕飞龙当真有些不敢动手,直到前两日,京城才传来确切消息,柴正仍在刑部衙门,并未外出,吕飞龙赶忙带领寨众,急忙来此地等候任天白。非止是他,黄河七篙支家兄弟,连同今日一起在此守候的这些江湖汉子,只怕大都是如此,可眼前此人,竟然连柴正都不放在眼里!
“去你他娘的,也不知是那里来的野货,捡了把烧火刀,就敢冒充江湖高手!”黄河七篙的老大支横,向来脾气暴躁。今天七兄弟倾巢而出,本就是打算跟飞龙寨抢人的,那想半路杀出这么一个汉子来,且字字句句不将自己兄弟放在眼里,手中长篙一点,直奔那人胸口,一来是想杀一杀此人目中无人的气焰,二来也是想试试这人到底手上有没有本事!
“姓支的,你们兄弟祖上就是黄河上撑船的!”那汉子听风而动,一闪身躲过长篙当胸一点,口中冷冷道:“只因你父亲这一辈,曾投在渭北王家门下学过几路棍法,然后化在篙法里,又传给你们,不过是用来寻常防身罢了,真当是什么武林绝学么?”
“你这是找死!”支横被这汉子说出自己底细,脸上顿时大怒,他们支家这路篙法,的确是从渭北王家棍法中化出来的,因此常被武林中视为渭北王家棍法别支,并未得渭北王家真传,极少有人将支家篙法另行算作一门武学,支横从来对此深以为耻,不想今天这汉子竟然当着众多江湖中人直言不讳,让他心里如何不恼,手腕一振,长篙横扫,竟是全力以赴,手下再不容情!
“学都没学到家,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那汉子仍是毫不在意,身形一动,避过支横长篙,手中朴刀忽然探出,叮的一声点在长篙之上,支横顿时向后退了几步,这才发觉这汉子手上劲力不俗,看来今日自己是有些大意,长篙猛的一抡,呜呜作响,着地横扫而至。
他这长篙乃是浑铁所铸,本身就极为沉重,这一下着地横扫,看似直取这汉子下三路,实则只要这汉子跃起避让,这长篙便随之而起,改扫为抽,自下而上径奔要害,正是趁着这汉子人在空中,难以应变之际,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支老大小心!”吕飞龙跟支家七兄弟其实时常来往,今日也是为了任天白,这才有些反目,可见这朴刀汉子似乎当真有些难缠,免不得飞龙寨要跟黄河七篙联手。此时看了两招,心里忽然闪过一个人来,赶忙出声示警,再看那汉子锈迹斑斑的朴刀猛的向脚边一插,当的一声大响,支横铁篙正扫在朴刀刀身,依着支横膂力,再加上这铁篙沉重,寻常朴刀这一下就算不断,也要被砸的弯了过去,可眼前这柄朴刀竟然分毫未损,只这一挡,支横心中算好的后招便就此打断,一怔之下,眼前刀光闪动,已是被人攻了上来!
“还愣着作甚?给我一起上!”支横被这一阵刀光逼的连连后退,几乎连还手之力都没,急切中向着自己那几个兄弟一声大喝,六根铁篙一同抢出,那汉子一声长笑,手中朴刀嗡的一声啸鸣,刀身震颤,噌噌几声响过,除了支横手中铁篙因拖在地上难以应敌,其余六人手中铁篙尽数被斩成两节!在场江湖众人都是人人惊愕,站在对面的任天白更是心中大震,想不到这一柄锈刀,竟然有如此威力!
“原来是太乙刀客路藏锋路大侠!”吕飞龙背后也是阵阵冷汗浸出,镇定心神,干笑一声道:“听闻路大侠当年入川之后,便就此挂刀隐居,足不出太乙山半步,怎么今日心血来潮,又要重出江湖了?”
“姓吕的,你不用的揭老子的疮疤!”路藏锋面带鄙夷看了面色惨白的支横一眼,回过头来道:“老子当年入川,着实是败在易百里手上,论刀法,老子不是巴蜀刀神的对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