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份小功劳”沈捕头有些憾意摇了摇头道:“谁要是擒住这三个人,怕是要揭开江湖上一桩大秘密,可惜咱们那位总捕,胆子有些太小,要是任总捕在,这份功劳也轮不到别人手里了!”
第257章 湘西三煞09 东厂龙票()
“这兄弟三个,不过是江湖上刀头舔血的匪类,能有什么大秘密?”顾层云脸上神色不动,心里却是十分紧张,沈捕头似乎也怔醒过来,收起银票,端起酒杯道:“来来来,喝酒喝酒,总是兄弟我知道的,也仅限于此,顾老弟是不是能取了这份功劳,就看你自己本事了,只是将来别忘了哥哥我!”
顾层云心里突的生出一点疑虑来,可这脸上自是不敢表露出来,陪着笑道:“沈头儿这是什么话,兄弟我岂是那种知恩不报之人么?将来但有功劳,我自会跟我师父提一句沈头儿的指点之恩!”
“那我就等着顾老弟佳音了!”沈头儿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向着顾层云一举杯道:“今天我还有要务,须得去处置处置,不敢在外停留太久,免得总捕找不见人,就不陪着顾老弟了,告辞告辞!”
顾层云知道这沈捕头必然不肯再留,便也随他,只是心里有些不甘,三千两银子只买来这么几句真假难辨的话,武昌离着南京城可是不远,这一来一回,万一扑空,到时候湘西三煞怕是要落在别人手中!
“你这客人,这是什么地方,你就往上闯!”顾层云送走沈捕头,自己也没敢即刻就回去柴正等人那雅间之中,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心中只是个思虑不住,外面小二哥却是有些发急起来,似乎跟什么人起了争执!
“你们这酒家还管的他娘的宽!”外面来的客人粗声大气,好似有几分喝醉模样,只听啪的一声响,该当是小二哥吃了一个巴掌,再听那客人道:“老子来你们这里,愿意坐那里坐那里,要你们来管?”
“客人你低声些,低声些!”小哥儿满腹委屈,还只能低声下气道:“今儿这楼上有贵客,不能搅扰,还望客官见谅,要不客官楼下坐,今天就算本店免费招待客官一桌酒菜如何?”
“你他娘的说老子是吃白食的?”顾层云刚从雅间出来,就见外面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穿戴倒也有些豪富样子,只是这脸上通红,分明是喝酒喝多了,一伸手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来,劈面向着那小二哥脸上摔了过去,怒冲冲道:“老子有的是钱,烧了你这铺子,老子也赔的起!”
这边雅间之中任天白跟柴影若已然听见动静,任天白平生最不忿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醉汉,一起身就要出门,玉老公公眼光却是利刃一般扫了过来,冷冷瞧着任天白,柴影若见势,赶忙一扯道:“师兄先做,有云哥在外面,料来不会出什么事情!”
“这位仁兄,你这又是何必!”顾层云见这汉子举手又要打人,过来箍住他手腕,让这汉子一连挣扎两三下,都没争动半分,突的却是一改笑脸道:“姓顾的,你还有功夫管这些闲事么?”
“你是?”顾层云心里陡然一惊,赶忙松手,那汉子却是扭头就走,让顾层云追也不是,拦也不是,小二哥一脸谢天谢地的样子,摸着自己有些红肿的脸庞道:“如今这醉汉怎地这么多?专来欺负咱们嚯,这些银票可真不少!”
顾层云眼光往地上一扫,见小二哥要去捡那些银票,心思突的一动道:“且慢!”小二哥被他喝住,刚一愣神,顾层云已是将地上银票尽数拾在手里,翻过一张来瞧了瞧上面印记,心里登时一寒,伸手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来,也不数一数,递给那小二哥道:“这些跟你换了,这几张银票都是假的!”
“假的?”小二哥脸上还有几分不信,见顾层云拿着一张细细端详,再看看自己手中那几张,果然有些异样,一时也不知道到底孰真孰假!
“你下去罢!”顾层云支开小二哥,在外站了半晌,柴正在雅间内叫了一声道:“层云,有什么异样么?”
“师父你看这几张银票!”顾层云见再无人上楼,一闪身进了雅间,将手中银票递给柴正道:“刚才那汉子分明知道我是谁,看来是有人给咱们送信来了!”
“东厂龙票!”柴正接过那几张银票,看着头一张,神色便是一动,这银票其余跟外面银铺之中相差不多,可印记之处赫然有青色“缉事”字样,东厂本名东缉事厂,又东方属木,尚青,因此用青色字样,不用问这乃是东厂专用银票,极少在街市上流通,大多都是跟各官府来往交易,买卖器物所用,一个寻常醉汉身上,怎么会有这等东西?
“看来那位少公子,又来催促了!”任天白跟柴影若还在思量这醉汉何以有东厂龙票,玉老公公却是冷笑一声道:“由此可见他真的是分身乏术,只能用这等手段传信,也亏得他时刻知道咱们所在!”
“他必是一路派人尾随咱们而行!”柴正冷笑一声道:“这些法子,未必是他想出来的,乃是他那些手下,接他指令,自行想出来的办法,不过是要避人耳目,可又要咱们知道!”
“爹,这也不全都是东厂龙票!”柴影若在柴正手中翻了翻那些银票道:“你看这一张就不是!”
柴正手上一翻,将柴影若寻见的哪一张翻了出来,脸上陡起疑云道:“看来这位沈捕头,说的倒也不全是假话,这一张银票是当年远扬镖局的,这么说来,湘西三煞当真是往武昌府寻李入竹去了?”
“你们说的那位李入竹,究竟是个什么人?”玉老公公瞧着柴正道:“此人究竟可信不可信?”
“前辈放心!”柴正眼光一动道:“李总捕非比别人,乃是当今捕快之中,无论功夫人品,在捕快之中都属佼佼之辈,只是湘西三煞若是去寻他,怕是要扑空!”
“李总捕不在武昌么?”顾层云有些疑惑道:“就算他如今辞了武昌府总捕之位,想必那位府台大人也不肯让他远行,湘西三煞何以寻他不见?”
第258章 湘西三煞10 各有所算()
“那还等什么!”玉老公公抓起桌上酒壶,掀开盖子一气饮尽,一抹嘴道:“赶紧走,往武昌去也不近,要是去的晚了,未必能追得上,那位少公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示意咱们,湘西三煞看来也不安稳!”
“层云你先出去!”柴正想了想,对着顾层云道:“站在路上瞧瞧,有没有可疑之人,我们再坐片刻!”
“爹你是不放心那位沈捕头么?”柴影若等顾层云出去,这才有些疑惑道:“还是你疑心沈捕头想要故意让咱们走错路?”
“师妹说的不错!”任天白心里一亮,他对沈捕头绝无一点好感,但觉此人世态凉薄,做起事情来必然也是尔虞我诈之辈,说的话有些信不得,一脸憎恶附和柴影若道:“姓沈的不是什么可靠之人,伯父还是小心些好!”
“你们都想的太过了!”柴正淡淡一笑,他的确对这位沈捕头有些不敢太过相信,可也明白任天白心中对此人的厌恶,只是沈捕头究竟是在公门之中,就算有些异样心思,也不敢太过表露,况且今日是顾层云出面问他,以沈捕头为人,不会想不到这是柴正借顾层云之口,真要敢放出假消息来,将来柴正怕是也不会让他好过!
约莫顾层云下去一刻功夫,柴正借着窗口往外瞧了瞧,见街上并无异样之人,这才让众人依次出了酒家,互相也不要跟着,直至到了江边再会和,顾层云仍是留在楼下,等柴正出来走远,这才相跟而来,只是这刑部衙门大门内闪过一个身影,匆匆向着里面而去!
“这么说,今日就是姓柴的来打探消息了,你看的明白么?”沈捕头坐在自己签押房之内,端着一杯热茶,慢慢啜饮,回来报事的捕快陪着笑道:“沈头儿还不放心我么?我也是去过几次京城的,见不上圣上,见他柴正几面,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方才出来的那个人,必是柴正无疑!”
“嗯!”沈捕头吹了吹茶水上的浮沫,冷笑一声道:“姓柴的想拿个大功劳,这也无可厚非!只可惜此次这个案子,非止是扎手这么简单,他柴正要是能拿到活的,神某人愿意给他为奴做仆!”
“可说是呢!”那小捕头一脸谀笑道:“我听说咱们总捕原本都安排好捉拿湘西三煞的罗网,可不知后来为什么又撤了,足见这三个人,不是那么好下手的,柴正怕是还不知道这其中厉害!”
“你这是再套我的话么?”沈捕头眼光一扫道:“谁告诉你是咱们总捕将罗网撤了?分明是湘西三煞发觉城中有异,不知从那里得了风声,就此逃遁,你如此说,意思是咱们总捕知难而退了?”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捕头自知失言,脸上神色一变,赶忙跪倒在地,带着几分哀求道:“小的也是风闻,风闻而已,自己那里敢胡猜,更不敢在这跟沈捕头耍花枪,还望沈捕头你大人大量,饶过小的这一次!”
“起来!”沈捕头将茶杯放在桌上,一脸不屑道:“你今天说什么,我只当没听见,不过三煞去了武昌府,也不是个小事,再加上柴正又插手此事,万一真让他得了手,咱们总捕未免有些脸上无光,你去将此事禀告总捕,就说是你自己瞧见柴正来过南京了,其余的一概不要多言,明白么?”
“这个”小捕头却是真有些不太明白沈捕头这话意思,如今南京刑部这位总捕,十分不将柴正放在眼里,对柴正来过南京城,必然十分忌讳,自己将此事上报,或许还有些赏钱,可沈捕头何以将这么大功劳让给自己?
“你只管去说!”沈捕头这时却是有些和颜悦色道:“我何尝不知这功劳不小,只是姓柴的派人来见过我了,这要是被总捕知道,多少有些怪罪于我,因此只能你去说,只是不要提起我就是,让你得了这个功劳,也得了这个赏钱,我还有些案子要办,免得明日被总捕问起,无话可对,你只记得,你只见了柴正,至于柴正跟谁来的,见过何人,一概不要提,明白了?”
小捕头这时才怔醒过来沈捕头的意思,看来沈捕头必是见过什么人了,只是南京刑部衙门之中,认得柴正的本就不多,认识顾层云的,更是寥寥无几,他那里知道沈捕头已经得了顾层云三千两银子,再说沈捕头为人他心里也是十分明白,能将这个功劳让给自己,也能一句话让自己再也进不了南京刑部衙门大门,赶忙磕了一个头道:“沈爷,多谢沈爷,小的这就去见总捕!”
“嗯,去罢!”沈捕头看着小捕头出去,这才又端起自己那杯茶水来,嘴角吊起一丝阴笑,自言自语道:“姓柴的想吞下这三块肉,可惜这三块肉里都藏着毒呢,别吃不下去,反倒噎死了!不也噎死了也好,京城刑部衙门,总是要一个总捕的嘛!”
柴正几人到了江边码头会和一处,再不迟延,赁船过江,也不停留,即刻沿着大路向武昌府打马飞奔而去,等到了夜色笼罩之际,几人这才发觉走的有些太急,已是错过宿头,正赶在一个山坳处,再往前去,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路程到下一个市镇,任天白却是借着朦胧夜色打望片刻,但觉此处有些眼熟,心里突的一动,这里不就是自己初次从南京赶去武昌,遇上半路阎王的所在么?
“看来今天晚上只能在外面露宿一宿了!”柴正也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连路程都忘了算,玉老公公早是寻见一块大石板,往上一趟,颇为满意道:“江湖众人,这等时日本就少不了,偶然歇宿在外,也是常有的事情,再说这里水草也好,放着马匹吃饱喝足,明天早早上路,岂不是好?”
“还是小心些!”任天白心里隐约有些不安起来,看了看周围山势道:“这里原本是匪盗出没之地,不知道如今那些半路拦劫客商的,还做不做那旧行当!”一回头见柴正有些诧异瞧着自己,便将当日自己遇见半路阎王之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听的玉老公公有些诧异道:“五行帮还做这等行侠仗义的事情么?”
第259章 湘西三煞11 山崩地裂()
“他们既然要做镖局行当,自然少不了这等事情!”柴正却是觉得这个事情怕是另有隐情,只是自己也想不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吩咐一声道:“咱们还是存些小心的好”
这山坳之间夜里也无月光,天上也阴沉沉的,十分有些伸手不见五指,几人在夜色之中或坐或卧,心里都是各有思虑,只有玉老公公已经打起了呼噜,睡的十分香甜!
“姓柴的,山上有人!”将至半夜,几个晚辈都有些昏昏欲睡,就连柴正都犯起困倦来,玉老公公突的声音压的极低,轻呼一声,柴正身上一颤,立时惊觉山上有些夜鸟惊飞的动静,想不到玉老公公耳目如此灵敏,分明已经睡熟,还能这般戒备!
柴影若本就只是打盹,闻声摸到自己父亲身边,向着山上望了望道:“会不会是师兄说的那些匪类?”
顾层云凝神听了片刻,却是有些奇怪道:“该当不是,好像是有人在山上挖掘什么东西一样,师父,要不要我上去看看?”
“我也去!”任天白本就心中不安,这夜半时分,山上能有什么东西,要夜半挖开?他如今不比当年,倒是想上去瞧个究竟!
“不要轻举妄动”柴正却有些担忧起来,若真是有人在山上,如今不知是敌是友,要是寻常匪盗在山上挖掘什么东西,那跟几人并无干系,犯不上弄出事情来,要是对着自己这些人而来,那人家未必没有准备,这黑灯瞎火的,万一遭了别人暗算,反而不妙,不如守重持静,总是自己这些人武功都不弱,真要有人前来,也足以应付!
“他娘的,这山上有宝么?”玉老公公却是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侧耳听了片刻道:“待老夫上去瞧瞧,要真是有人卖宝在此,倒是给咱们顺路送盘缠来了!”
柴正还未来及应声,玉老公公身影一闪,已是不见踪迹,几个晚辈在夜色之中,也都有些惴惴不安,一声也不敢出,凝神听着山上动静!
“好小子,敢在这里暗算咱们!”玉老公公上山去半晌,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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