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沉吟道“他生于国破家亡、天地无光之际,当他成人之后或许大宋已然不在,希望他以后能做一个开天辟地男子汉,叫破天吧,孩子是你救来的,应当跟你姓,叫龙破天!”
小龙女道“天都捅破了,那不是洪水猛兽全都进来了,听起来好生吓人。”
杨过笑道“天捅破了,或许进来洪水猛兽,也或许进来万丈阳光,既然这个世道大乱,不如让它再乱一点。”
小龙女掩口而笑道“以后真把天捅破了,天天下雨,烦死你。我觉得孩子姓氏还是随他亲生父亲,叫阳顶天吧,如今山河破碎,希望他长大了做一个顶天立地好男儿,你白白得一个大胖儿子,可欢喜?”言罢,抿嘴而笑。
二人商议一番,最后给孩子取名阳顶天。
取名事情已了,小龙女又问道“最近你总是身体不适,是何缘故?要不我陪你去城里看看郎中吧。”
杨过笑道“城里那些庸医有什么好看的,你不知道你的夫君人称‘’神医侠‘’吗,一点小病小恙,自己调理下就好了。“
虽然杨过如此安慰小龙女,其实自己也暗暗心惊,近年来,不时感觉体内真气涌动,难以控制,严重之时头晕胸闷,视物不清,起初以为是情花之毒未尽之故,便背着小龙女偷偷吃了不少清热排毒的药草,却收效甚微。
两天后,紫露茗烟找回来奶娘,并买齐了杨过嘱咐之物品。不想龙破天吃惯了玉峰浆竟不吃人乳了。小龙女只好打发那奶娘回去,自己细心照顾龙破天。杨过不愿她多操劳,想让明月清风等带婴儿睡觉,小龙女嗔道“他到底是我们的孩子,还是明月的孩子?若天天让明月照料他,不若让他喊明月妈妈算了。”杨过笑道“龙儿说的对,孩子当和我们睡一起”,自此,杨过每夜陪着婴儿睡眠,喂玉蜂浆,换尿布,不让小龙女夜里起来,白天小龙女照料婴儿,几个弟子也不时帮帮手。那婴儿极为聪慧,两个月就能翻身辩声,四个月就会爬,五个月就会喊小龙女妈妈,小龙女欢喜不已,白天照料不离手,晚上还执拗着要带他睡觉,杨过总是趁小龙女睡着,把孩子抱到旁边房间,自己看护着。
半年时光匆匆而过,已近小龙女临盆之日,杨过找来数个一流的接生婆,时刻陪在小龙女身边,每日采奇珍异果哄小龙女吃下,握着小龙女之手,给她说些以“神雕侠“身份游历江湖时的奇闻异事,小龙女听得咯咯直笑。
话说全真教自拒绝了蒙廷敕封,“火烧终南山“后,化整为零到了七处,即宗祖马钰的遇仙派,宗祖谭处端的南无派,宗祖刘处玄的随山派,宗祖丘处机的龙门派,宗祖王处一的嵛山派,宗祖郝大通的华山派,宗祖孙不二的清静派等,全真七子在世时,各派尚以全真为宗,七子相继仙逝后,七派已各自为政,独立发展,全真教不过是名义上的宗祖。七派之中,以龙门派武功最强,人数众多,也自视为全真正统传承。郝大通的华山派离古墓最近,闻得小龙女临盆之讯,掌门范志曦亲率四十九弟子前来做道场,也是防止有敌人趁机前来寻仇骚扰,以示两派友好之意,杨过道谢不已。
黄昏时分,小龙女阵痛频频,接生婆早已做好一切准备,杨过在屋外,听到小龙女发出一声呻吟。急的冲到室内,见小龙女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双目紧闭,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杨过心如刀绞,握着小龙女之手,不住安慰,小龙女咬着牙,并不呼痛,只是紧紧抓着杨过之手。
随着一声啼哭,一个女婴呱呱坠地,居然落地没多久,就睁开了黑葡萄般的眼睛,杨过见女婴可爱,小龙女却满头汗水,几乎虚脱。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心疼,轻轻环抱着小龙女,不觉流下泪来。
小龙女轻抚其头,笑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哭,也不害臊”
杨过哽咽道“龙儿,身体纤弱,性情单薄,却跟着我颠簸流离,吃苦半生。好容易安定了几年,今日生产又受了这么多罪,我真想代替你去收这些苦,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你。”
小龙女轻抚他头,在他耳边轻语道“我刚才以为自己要死了,想告诉你不要难过,却又忍住了。现在母女平安,你又何必伤心。我们两个把别人几辈子的苦都吃了,孩子们肯定一生平安喜乐。”
杨过正要说话,忽然听得墓外喧闹,杨过心道“难道还真有人前来寻事?”,出门一看。只见一个俏生生,笑吟吟的黄衫女子站在屋外,不是郭襄是谁!
身后还跟了百草仙,张一氓等数人。杨过惊喜之下,却一时不知说什么。
倒是郭襄莞尔一笑道“恭喜大哥哥喜得千金,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今天也带了三件礼物来恭贺,一个是千年雪参,给龙姊姊滋补身体,二个是和田暖玉,给令千金戴上,一生平安,三个是……对了,大哥哥,这第三你猜是什么?”
杨过想了一会,笑道“猜不出“,
郭襄嘟嘴道“不好玩,你不管猜得出来猜不出来,都要猜几次啊”
杨过作沉思状,然后正色道“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郭二姑娘大喜,给我们送帖子来了。”
郭襄翻他一眼道“不是”
杨过道“那我真猜不出了“
郭襄笑道,“就知道你猜不出,等会再告诉你,我先去看龙姊姊了”说着,就跑进古墓。小龙女见了她也十分欢喜,两人牵手说话,不时发出轻轻笑声。
杨过楞了片刻,上前与张一氓等人行礼,众人满面笑容,纷纷恭贺,唯有百草仙看了杨过,似乎吃了一惊,然后面色沉重。众人寒暄一番后,百草仙寻机对杨过轻声道“神雕侠,请借一步说话。”
杨过已知其意,与众人又闲聊几句,让明月带众人到四处走走,自己与百草仙走到一旁,拱手道“在下不敢称什么大侠,兄台有话直说,喊我杨兄弟即可“
百草仙犹豫一会,才缓缓道“杨兄弟,你和老夫说实话,近年身体感觉如何,是否有所不适?”
第6章 杨女若冰()
百草仙犹豫一会,才缓缓道“杨兄弟,你和老夫说实话,近年身体感觉如何,是否有所不适?”
杨过道“兄台明鉴,在下近年的确时常感到真气窜动,气血翻腾,甚至有时头晕胸闷,视物不清”
百草仙微微点头道“恕在下直言,观杨兄气色,似为经脉紊乱、五脏不调之状”
杨过虽然心中早有所怀疑,但听他如此之说,还是心口一震,轻声道“请兄台指点迷津”
百草仙道“其实在下几年前见到杨兄,就有此怀疑,杨兄气息不稳,内功怪异,精光过盛,鬓发早白,实不是吉兆,后在下了解了杨兄经历,心中有所猜测,不知对否”
杨过道“请兄台示下”
百草仙道“一来杨兄师门繁杂,有古墓内功,属极冷,有白驼山蛤蟆功,属极热,有九阴真经,属极阴,有独孤内功,属极阳,习武之人,外攻招式多习无害,但内功心法应当从一而终,像杨兄这样体内集极冷,极热,极阴,极阳的内功于一体,虽然进展神速,却难以掌控,而且对脏腑损耗极大,
二来,杨兄最早学的古墓派玉女心法,属本体心法,讲究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语,少笑,少愁,少乐,少喜,少怒,少好,少恶,而杨兄一生际遇奇特,自身又快意恩仇,真是多思,多念,多欲,多事,多语,多笑,多愁,多乐,多喜,多怒,多好,多恶,虽然过得精彩纷呈,却大大减了自身元气
第三,杨兄最后学习那独孤心法过于霸道,须通过艰难之境,激发体内潜能,此种心法修炼,对元寿折损极大,听师祖说过,独孤前辈自己,也是不到五十便撒手仙游,因此,独孤武学虽然厉害,但并没有流下传人,应是独孤前辈想到此心法的弊端,所以未收弟子
第四,杨兄当年中情花之毒,虽得断肠草医治,但那并非正宗解药,而是在解药失落之际的不得已做法,属于典型的以毒攻毒,以火攻火,虽然解了一时毒性,但两种奇毒已经渗入杨兄胃肠血脉,也是减寿之事。当然,在下胡乱猜测,不当之辞,望杨兄原宥。”
杨过沉吟道“在下最近也是苦苦思索不得其解,今日听大师所言,真是拨云见日,茅塞顿开,敢问大师,是否有缓解之法?”
百草仙道“缓解之法也不是没有,或可延数十年光阴也未可知,但是极难,首先不可轻易运动真气,最好是散去身上所有内功,其次要日服百年雪蛤,千年虫草等滋阴补虚之珍物,以减少胃肠血脉之毒,再次要做到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语,少笑,少愁,少乐,少喜,少怒,少好,少恶,远离纷争之地。”
杨过拱手道“感谢大师指点迷津,烦请大师帮我保密此事,决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百草仙道“这个自然。”
此时,郭襄和明月搀扶着小龙女走出古墓,只见她笑吟吟的拍了三掌,不远处烟花骤起,轰隆声中,火树银花腾空飞起,或像金菊怒放,或如牡丹盛开,花瓣如雨,落英纷纷,时而像彩蝶翩跹、巨龙腾飞;时而像火树烂漫、虹彩狂舞。最后,天空中排出几个大字“祝贺杨大哥,龙姊姊,喜得贵子,百年好合”
小龙女看了,喜不自胜,紧握郭襄之手,连声感谢,二女聊天说地、亲密无间。小龙女问郭襄可否有意中人,郭襄目光一暗,随即又笑道“我可是小东邪,自然要配小西毒,只是这小西毒还没遇到,我也先乐的自在逍遥了。”
杨过站立一旁,与百草仙等闲聊,郭襄笑吟吟的出来说“神雕大侠,我这次的礼物怎么样啊?我走了,你好好照顾龙姊姊和小千金哦”,一边笑逐颜开,一边却目中晶莹,她不等杨过夫妇挽留,就一溜烟的跑了,百草仙等连忙和杨过匆匆打个招呼,就追郭襄去了。一干人等,霎时间走的干干净净,徒留杨过立在原地,百感交集。
杨过回到墓内,握起小龙女的手,回头道“明月,去把郭襄女侠送来的千年雪参炖了汤来”明月应了一声,便去忙碌。
小龙女道“我现在不觉得痛了,女人生产都是这样,过儿你不要过于担心,倒是你,近日身体经常不适,这参汤还是你吃吧。”
杨过笑道“我哪里有什么身体不适,不过是想要女儿,想的有点发痴而已。襄儿的雪参就是千里迢迢送来给你的,可不能辜负人家一片心意。”
小龙女叹道“郭襄姑娘,清雅秀丽,韶华如花,本当是无忧无虑的大好年华,但我见她容色间却隐隐有惆怅意,却不知为何,过儿你说,郭襄姑娘如此才貌双全,到哪里去找一个能配的上她的男子。”
杨过笑道“姻缘自有天定,郭襄姑娘定会等到属于她的如意郎君”,说话间,突然一阵气血翻腾。
小龙女赶紧扶住他道“过儿,你怎么了”
杨过缓过来笑道“没事,刚才看烟火,看的有点眼花了”
他心念一动又道“龙儿,假如。。。。。”说了一半,又不知如何继续。
小龙女道“假如什么,你有什么难言之事吗”
杨过本想说假如自己有一天早逝,望龙女能解开心结,欢度余生,但又担心龙女产后体弱,不可伤心,因此生生的忍住了。
杨过思索一会道“没什么,我是说,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小龙女妙目流盼,见他似有心事,也不愿多逼,便道“还是你取吧,我乏得很,不想动心思了“
杨过道“我名字倒是想了,就怕你嫌我起的蠢笨,女孩当上善若水,就叫杨若水”
小龙女沉吟道“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女子至善至纯虽好,却也容易被人蒙蔽引诱,还是改水为冰好,当强时强,当柔时柔,遇冬则坚,遇春则柔”
杨过道“龙儿所言极是!”,于是,孩子名字即定,名杨若冰,比阳顶天晚半年出生。
参汤送来,二人推让一番,最终一人吃了半根。
夜里,杨过心潮起伏,“我死倒不打紧,反正我这一生刀光剑影,爱恨情仇,皆已经历,只怕龙儿届时也要随我而去,这两个娃儿却如何是好,还有,独孤前辈的武功虽然有损春秋,但是威力如斯,一旦失传也太过可惜。但在这危难之际,散去武功,远离纷争却又如何能心安?”辗转反侧,加上两个孩子轮番夜啼,虽有明月等照顾,他总是忍不住去看望安抚,因此一夜未眠,第二天胡子都长了一截。
第7章 血战华山()
时光荏苒,七年匆匆而过,在这七年里,蒙宋格局和中原武林都发生了很多大事,宋理宗驾崩,宋度宗即位,贾似道专权;忽必烈在汗位争战中战胜胞弟阿里不哥,内用权臣阿合马,外依名相伯颜,重围襄阳,剑指南宋;一灯大师、柯镇恶等相继仙逝;明教因参与大元的汗位争夺战,并立下汗马功劳,在大元境内渐渐崛起,在人数上已逼近南宋丐帮。。。。。。
但对小龙女而言,这七年的大事无非是阳顶天练功岔气,杨若冰偷吃野果腹泻,奶娘偷了首饰,清风嫁人出派,神雕身故之类,杨过初时还时常出去几天,做点行侠仗义之事,后来也蛰伏古墓,潜心写书育儿,陪伴小龙女。
两个孩子内功初学玉女心经,阳顶天练功更刻苦,寒玉床躺一个时辰不在话下,杨若冰半点都无“冰”意,加上杨过对其格外疼爱怜惜,成天嗲声嗲气撒娇要吃这个,穿那个,练功娇气的很,在寒玉床躺一炷香时间就要下来,但读史书倒颇为用心。此外值得一提的就是曼青,服侍两个孩子最为尽心,玉女心经和素心剑法修炼刻苦,短短七年,功力已远超明月等三女。
杨过体内的真气已经从莫名窜动发展到忽胀忽空,忽冷忽热,视物不清变成了短暂失明,而且发作的越来越频繁,有时会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不起近几日发生的事情。他一边加紧研究记录武功心法,一边想着身后之事。小龙女瞧在眼里,心中已然明白,却并不点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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