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冰道“襄姨明鉴”然后把所知对郭襄一一道来,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
郭襄听到黄药师死讯,虽也愁肠百结,却并不哭泣,抱住杨若冰安慰道““世上无人不死,彭祖活了八百年,除了人中长得老长的又做了些什么,我们郭家就是灭了门,断了根,也不枉来这个世上走一遭。”
那边,阳顶天,耶律木灵二人与群豪一一相见,互叙仰慕。原来那锄奸盟内,盟主郭襄,副盟主姓王名著,原大宋武将,身长八尺,面白体健,为锄奸盟创建者,后郭襄带众多高手加入后,王著再三请郭襄即位,自己甘退次席。盟下分四坛一社,
饕餮坛,坛主史伯威,坛中有史家三兄弟和蓝天和、赵老爵爷等昔日武林正道高手百名,
浑沌坛,坛主张一氓,坛中有圣因师太、百草仙、人厨子、韩无垢等黑道高手百名,
穷奇坛,坛主吊死鬼,坛中有西山一窟鬼中所剩下七鬼,及晋西绿林好手百名。
梼杌坛坛主高和尚,善奇门八卦,坛中僧释道等方外高手数十名。
凤凰社社长陆风陵,凤凰社是郭襄加入后,亲手训练的一批年轻女孩,个个身负国恨家仇,起初被四坛轻视,后屡立奇功。
当晚,郭襄,王著,四坛主留下陪三小侠饮酒。众人追忆往事,唏嘘不已,那吊死鬼笑道“三小侠,系出名门,武功高绝,老朽倾慕不已,因樊大哥,史三哥等人英年早逝,我等忝居坛主之位,早已柱小倾大、力不从心,今三小侠前来,有柱天踏地之势,倒海移山之能,老朽终于可以放下肩上重任了。
阳顶天起身抱拳道“前辈谬赞了,我等后生小辈,初出茅庐,只愿为阵前一小卒,还望各位前辈,多加指点。”
高和尚问道“众少侠日间四处探查,必有所图,不妨说给我等一听?”
阳顶天道“晚辈不敢相瞒,那镇国大将军张弘范乃灭宋之罪魁祸首,晚辈们想刺杀此獠,为我崖山十万冤魂出一口恶气。”
众坛主听得此言,面面相觑,竟然没人说话。
第40章 决意刺杀()
许久,郭襄道“此事不可,张弘范乃蒙元一品大员,灭宋功臣,刺杀谈何容易,况且,此事无论成败,都会置锄奸盟兄弟和京城汉人于池鱼幕燕之境地”
耶律木灵忍不住道“小姨何出此言,那狗贼张弘范与我等有不共戴天之仇,木灵就是拼了一死,也要取其狗头。”
郭襄道“就是要行此事,也不可选在大都,京城内兵多将广,一品大员的府邸更是高手如云,前往行刺,九死一生,即便刺杀成功也难以脱身。区区一个张弘范,就要你们三人拼上一死,岂不是枉费爹爹和外公十数年的苦心?我也早有意除掉此人,锄奸盟下耳目众多,待探听其外出之际,我等再周密计划,择机行事,方为上策。”
阳顶天还欲再言,杨若冰持杯起身道“襄姨所言极是,晚辈等钦佩莫名,这杯,我等三人敬各位前辈。”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众人觥筹交错,谈起近年来的锄奸之举,武林轶事,或洒泪痛哭,或开怀大笑,一直喝到三更天方才作罢。
宴席终了,郭襄送三人回客栈,一路牵着耶律木灵之手道“你们三人出桃花岛前,程英姐姐她们可有什么交待?”
耶律木灵道“太爷爷让我们继续修炼,一年后再出岛,但我们见太爷爷一直未归,心下挂念,因此未向程师姐禀报,是偷逃出岛的,因此也不知师姐会有什么交待。”
郭襄道“既然如此,你们还是应该回桃花岛一趟,我猜想母亲一定会有遗命交待你们”
耶律木灵道“其实我们也想过此事,但是龙哥说,我们抗命出岛,犯下大错,要立一件大功劳,才敢去见师姐,以求将功赎罪。”
郭襄笑道“英姐姐性格最好,哪里舍得责罚你们,你们放心回去便是,现在这样没头没脑的乱闯,也不是长久之计。”
阳顶天在一旁笑道“见到襄姨,我们就不会再乱闯了,日后我们都是襄姨帐下一小卒,锄奸杀贼,不亦快哉。”
郭襄摇头道“偷袭暗杀,终归是小打小闹,母亲才智胜我十倍,怎会让你们全跟着我做这些微薄之事。”
阳顶天道“襄姨过谦了,襄姨锄奸十年,蒙古权贵终于有所顾忌,不敢再视汉人为待宰羔羊,殂上鱼肉,百姓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郭襄夜色下看了阳顶天一会,见其面容神态与昔日杨过竟有几分相似,不禁百感交集,思绪万千,半响后轻叹一声,默默回头,眼圈发红。
阳顶天见郭襄神情有异,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甚为惶恐。
杨若冰也愣了一会,见众人皆不语,便打破沉默道“襄姨所言极是,我等回去商议,即便被程师姐,陆师姐责罚,也要领下黄前辈遗命,以图大事。”
郭襄道“男儿一言驷马难追,你们速回桃花岛领命,母亲对你三人的道路必有遗命,且据我所知,桃花岛上还有一个惊天秘密,来自你养父母,事关大宋复兴,非同小可,至于张弘范之事,我也早有此心,待时机成熟,我定要手刃此人,为大宋军民复仇,也让天下汉人吐一口窝囊之气。”
杨若冰颤声问道“襄姨这些年可曾见过家父家母?”
郭襄微微摇头道“自你们兄妹出生那日起,我已经十八年未曾见过大哥大嫂,当年他们为了我方才所说之事,远赴南洋,自此踪迹全无。五年前,我曾听一丐帮弟子说神雕大侠有音讯传来,但也不得其详,你们从桃花岛回来后,可回古墓一探,看看令尊令堂有无音讯传回。”
回到客栈后,耶律木灵和杨若冰死活不让郭襄回去,三女同卧一室,又哭又笑,直说到五更才睡。次日依旧如此,二女拉着郭襄外出游肆,阳顶天在后相伴跟随,整整玩了三天才依依惜别。
三人送走郭襄,结算房钱,便整装出门,预备回桃花岛。却见一队后面兵士打着“张”字大旗,押着几个头破血流的郎中,呼喝驱赶。三人面面相觑,阳顶天朝杨若冰使个眼色,杨若冰便向旁边药店打听此事,药店老板见了杨若冰绝世姿容,说起话来舌头都捋不直了,比划了半天,众人才搞清楚。原来,那镇国大将军张弘范,身染重疾,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张府因此从各省请了一些名医来看,也都收效甚微,看病的郎中们也都被打的皮开肉绽,押入大牢。
阳顶天朝二女使个眼色,三人匆匆离开闹市。
阳顶天边走边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卖国奸贼的报应终于到了。”
耶律木灵停住脚步,咬住嘴唇,胸口起伏不定,目中有泪光闪闪。
阳顶天道“灵儿,你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耶律木灵喃喃道“我不让他死。”
杨若冰奇道“什么?”
耶律木灵拔剑大喊“我不让他死,我不能让他就这样死!!!”
阳顶天道“灵儿,我明白你的心意,你定要手刃此贼,为太爷爷报仇,是不是,你不要激动。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找襄姨。”
三人匆匆赶到郭襄常驻的酒家。小二并不认识三人,自然推说不在。耶律木灵急火攻心,一把推开小二冲进内堂。
只听一声怒喝“何人在此撒野”,一黑衣青年飞剑攻来,耶律木灵不及分辨,只得拔剑相斗,二人拆了数招不相上下,阳顶天怕惊动他人,弹出一石子,正中那青年脚踝,仆倒在地,耶律木灵收势不及,一剑刺向他胸口。
剑尖,在距他咽喉一寸处停住,因为有一只手,紧紧捏住了耶律的剑身,只是耶律的剑实在太快,杨若冰虽然拿捏准确,依然不免被剑气所伤。那青年本闭目等死,睁开眼时,这只握住剑身的手,正汩汩流出鲜血。
耶律木灵吓得丢开长剑,双手掩口。阳顶天连忙掏出伤药准备给杨若冰敷药。但黑衣青年抢先一步,掏出怀中伤药给杨若冰边敷药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闯内堂?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第41章 昆仑何必()
杨若冰目光扫过,见那青年男子身穿水墨色衣、头戴一片毡巾,身材修长,体格中等,剑眉星目,嘴唇削薄轻抿,面庞棱角分明,长发乌黑茂密,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不像武林中人,倒像个风流韵致的书生才子。忙道“尊驾不必客气,小小伤口,自己包扎便是。”欲抽出手来。
那男子却痴痴望着杨若冰,张目结舌,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一般。
阳顶天见那男子神态,心中不悦,鼻孔出气,扭头走开。
耶律木灵回过神,上前道“小妹鲁莽,险些伤了尊驾,我等并非朝廷鹰犬,而是郭盟主故人,来此找盟主有要事相商”。
那青年男子惊道“你们莫非是数日前闯浑沌坛的三小侠?”
阳顶天缓过神来道“不敢,正是我等,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青年男子笑道“在下何必,何必的何,何必的必,师从昆仑,特来投奔锄奸盟,希望加入,只是郭盟主不在,王著盟主接待了在下,方才,王盟主也出去了,让我在此等待?几位也是来投奔锄奸盟的?
杨若冰挣脱何必之手道“何公子剑法绝伦,不知与何足道前辈如何称呼?”
何必道“何足道正是家父,因不同意朝廷敕封,被鹫巢首领引住所刺,掌门之位也被叔父所夺,昆仑接受敕封后,人事大变,何必呆的心中不快,特来投锄奸盟。看几位风尘仆仆,似有要事在身,可否与何必说说,何必虚长几岁,或许能想点办法。”
耶律木灵也才回过神,赶紧上来道歉不已,何必心胸坦荡,并不将方才相斗之事放在心上。阳顶天定下心神,将欲行刺张弘范一事简略说来。何必剑眉微蹙道“此事倒不宜和王副盟主说,万一盟主反对,反而适得其反,且行刺之事不同打仗,人贵精不贵多。”但见他眼珠转了几圈后,突然拍掌喜道“我有办法了,你们跟我来。”
三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跟着他走出寿衣店。随他一路走到一家布店,何必问道“你们三人中有没有人学过医?”
阳顶天发愣道“我们都学过医,但是……这和杀张弘范有什么关系?”
何必让裁缝给阳顶天量体裁衣,说要做一件郎中的衣服。
四人从布店出来后,杨若冰恍然大悟道“冒充郎中去给张弘范把脉,果然好计,但一人进去行刺,是否难度太大?”
何必笑道“张弘范乃一品大员,府内侍卫高手如云,一个人进去不是行刺,是去自杀的”
耶律木灵急道“对啊,至少我们三个都要进去,才能相互照应”
何必哈哈一笑道“不必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第二天,大都街上,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断腿郎中,端坐在安有竹竿的藤椅上,由两个蓬头垢面的瘦弱哑巴小厮抬着,四处游荡给人看病,前面还有一个小厮打着一面旗子,上书“悬壶济世赛扁鹊,誉满杏林胜华佗,横批四字无病不治”。一些市井小民试探着来看病,的确妙手回春,不几日便传遍了大都。
这日,那断腿郎中正在给一个汉子看病,几匹骏马风驰电掣而来。一个高大军官下马,一把推开那汉子道“那郎中,跟我来。”
那掌旗小厮上前赔笑道“军爷有何吩咐?”
那军官道“告诉你家先生,他飞黄腾达的机会到了,随我来给镇国大将军把脉,若是有效,重重有赏,若是无效,必当重罚,可听清了!”
那断腿郎中道“这位官爷请了,小可虽一介布衣,却也有自己的规矩,若是军爷依得,小可便随官爷前去把脉,若是军爷不依,便在这里把小可三人杀了,免得脏了镇国大将军的府邸。”
那军官闻言,径直走到郎中面前,脸贴脸盯着郎中,半响才道“你想死?”
那郎中大笑道“小可的头就在这里,请官爷拿去,只是小可替官爷可惜,如此飞黄腾达的机会,其实并不是小可的,而是官爷的。”说完伸出脖子。
此时,官道上尘土飞扬,数十骑骏马簇拥着一个华服公子飞奔而来,到众人不远处,那公子勒马而立,数十骑也恭恭敬敬跟在其身后。
那军官目不转睛的盯着郎中看了好久,突然大笑道“看不出,你还是个青皮,你有什么破规矩,快说!”
那郎中笑道“小可规矩也简单,只有两条,第一条是,这几个小厮随我多年,形影不离,就是给圣上把脉,也需他们在我身边伺候着,其他人的轿子,我坐不惯。
军官道“那第二条呢?”
郎中道“小可把脉,是看人收钱,给平民看病,收一钱银子,给七品官看病,收三钱,六品官一两,五品官三两,四品官十两,三品官三十两,二品官一百两”
那军官冷冷道“那给我家大人看病,你要收三百两银子喽”
那郎中笑道“非也,镇国大将军,位极人臣,功德无量,乃万金之体,岂是寻常一品大员可比,给镇国大将军把脉,当收白银一千两。”
那军官怒极,面色狰狞,一把抓住郎中脖子,手上青筋突起,另一只手抽出腰刀架在郎中颈上,刀口汩血。
那郎中面色如常,两个抬轿小厮低头不语,浑身发抖,那掌旗的小厮,上前赔笑道“不敢欺瞒将军,我家主人虽然年轻,却得世外高人传授仙道,无奈出道时日尚短,还未被世人所知,镇国大将军重病至今,世间怕已无人可医,唯有我家主人有起死回生之望,我家主人近日听闻大将军之病状,已苦思多日,现已胸有成竹,近日我等在京城行医,就是想造出声势,引大将军门下前来相邀,也是主人苦寻多日的扬名立万之机,收酬金千两,并非为银子本身,而是想让主人医好大将军之事能传播更响。小可大胆说一句,主人若不能力挽狂澜让大将军枯木逢春,我等甘愿陪主人领死”
那军官脸上依旧阴晴不定,身后一个俊俏的公子在马上命道“阿鲁次放手”
那军官连忙松开手,返身向那公子行礼。
那公子踱马上前,上下打量了郎中一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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