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的有?”宋杰显然吓了一跳,他已年过七十,因为常年修习内功心法,所以才能依旧虎虎生风,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早晚会有成为一捧黄土之时,“那么,他真的炼制出了可以长生不死的丹药了?吕九州用它救的谁?”
“有没有长生不死的丹药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如果有,那么肯定也只能是在皇宫里面。老爷当初为了那枚三转金丹,花费了五万金,救得便是你眼前这人。”贺涛回答说。
宋杰看了看贺涛,又看了看吕克,惊诧道:“你别告诉我,这个小娃娃是被凤右鸣的丹药救活的。”
“没错,我正是此意。”
吕克不明白怎么扯上了自己:“涛叔,你在说什么啊?我?我怎么了?”
“少爷,您忘了夫人这些年的病了吗?那是因为夫人在怀你的时候曾被歹人袭击过,刺客身手高强,夫人的伤虽然被救治了过来,但是早产产下了少爷你,少爷你生下来就没有呼吸心跳。老爷孤注一掷把丹药给你服用了,结果还真的奇迹般把少爷你救活了。”贺涛说的话让吕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自己原来差点死了?任何人听到这种事估计都会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前辈,别的我不敢说,但是我却知道一点,凤右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鬼才,他的丹药绝对不简单,三转金丹即使不是那天下奇药之一,也是珍贵无比的东西,他所能带来的东西,不只是当初救了小少爷一命这么简单。”
“这倒是,难怪那天我给这小子治伤上药还奇怪的了不得,一个孱弱的小娃娃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血,怎么内脏的伤口反倒开始已经有愈合的迹象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凤右鸣的东西还真是不得了啊,哎?我说贺涛,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意?”宋杰感觉贺涛怎么有点托孤的意思?
第二十八话 强制拜师()
“前辈,我自知时日无多,”贺涛制止了吕克想要插嘴,“前辈,我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够庇佑我家少爷的安全,请前辈成全。”说着,贺涛起身向宋杰跪倒在地。
“哎,不行不行不行。”宋杰跳着脚的把贺涛一把拉了起来,尽管贺涛三番五次的想要再次施礼求情,但是宋杰功力深厚,贺涛试了几次都不得法。
“贺涛你少跟老夫来这套托孤的戏码,我跟你说,老夫才不照顾这么个小娃娃呢。再说了,你不看看这小子刚才看我的眼神,好像你们吕家的事情是我做的一样,让我照顾他?没有可能。”宋杰很是决绝,嘴上可是丝毫的不留情面。
“涛叔,你在说什么啊,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吕克已经不可能再接受一位身边的亲人离自己而去了。
“少爷,我不可能照顾你太长时间了,我也没有能力能保护住你,老爷把你交给我,现在他下落不明。难道少爷你不想找到老爷夫人吗?即使他们真的遇害了,少爷你不应该为他们立一座坟冢吗?”贺涛语气突然严厉起来。
吕克很怕贺涛这样说他,诺诺地说道:“我,我当然想找到父亲母亲了,我相信他们肯定没事的,肯定没事的。可是我什么都。。。。。。”
“那么,少爷,你就得跟着这位宋前辈,只有他才能帮你!”贺涛指着宋杰说道。
“我?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帮这个只会哭鼻子的小娃娃啊?我总不能杀进皇宫里去吧,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宋杰虽然比贺涛和吕克的年龄加起来还大,但是一点也没有为长者的自觉。
贺涛根本不在意宋杰的拒绝,他只是看着吕克,每一次的呼吸说话都让身体撕裂般的疼痛。“少爷,这位宋老英雄是江湖上一顶一的高手大侠,你要是想有自保的能力,你要是想为老爷夫人伸冤报仇,你要是想为吕家伸冤,你就得用尽一切方法拜老英雄为师,学习能耐,学习武功。”
还没等吕克回答,宋杰已经满口的不答应了:“不成不成,绝对不成。我还以为是你要我帮着你们吕家报仇,没想到你更无赖,居然想让这个小娃娃拜我为师,你也不怕传出去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涛叔,我才不要跟着他学什么武功,他。。。”吕克从一开始就看宋杰不顺眼,尽管他救了自己跟贺涛,但是他没有能够救了自己的父母,虽然吕克也知道这怪不得宋杰。
啪!
吕克愣在了那里,看着贺涛气鼓鼓的喘着粗气,他怎么也没想到贺涛居然会打自己一巴掌,从小到大连父母都没打过自己耳光,委屈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少爷!”贺涛一声断喝,“你该长大了!吕家完了!老爷夫人不在了!我也要死了!你再这个样子,你不如也死了算了!老爷不顾自己的安危让我来救你,真是瞎了眼!”
吕克知道,贺涛对自己父亲吕九州有多么的尊重,这番话,是自己的不争气真的气坏了贺涛了。
吕克惭愧地低下头,喃喃说道:“涛叔,您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是我不争气。”说罢,他猛地抬起头来,紧紧的咬着牙来到宋杰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着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额头已经流血了。
“哎哎哎,你个小娃娃这是干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收你为徒了?”宋杰有些崩溃,现在江湖上很多门派的长老掌门都是自己的晚辈,要是自己收了个十六岁的徒弟,那辈分什么的不全乱套了?
“师父,不管您答不答应,涛叔要我拜师,那我就拜师涛叔说您是我的师父,那么我就认定您是我的师父。”吕克的这番话说的宋杰气不打一处来。
贺涛看见吕克总算是答应了自己,放下心来,宋杰收不收吕克为徒贺涛一点也不担心,他清楚君子剑宋杰的脾气秉性,为人刚正不阿且口碑颇好。他让吕克拜宋杰为师,其实是耍了个小阴谋,把宋杰捧了起来让宋杰不能不管吕克的生死安危。他也没指望宋杰真能收吕克为徒,只希望宋杰能保吕克的太平就好。
噗。。。放松下来的贺涛再也压制不住心口那早已不属于自己的鲜血,吕克一看贺涛的样子,赶忙过去扶贺涛坐下,泪眼汪汪地看向宋杰。
哎。。。宋杰长叹一声,走上前去将左手印在贺涛的檀中穴上给他输送真气吊命,结果却发现是石沉大海。
“贺涛,你。。。”宋杰没有再说下去,转身出去了。
“师父,师父你别走啊,你不是高手吗,你救救涛叔啊,你不是一顶一的高手吗!”吕克哭喊道。
“少爷,没用的。。。”贺涛断断续续地阻止了吕克,“我的身体我知道,我撑不住了,少爷,对不起,不能再服侍在你的身边了。”
第二十九话 贺涛之死()
“涛叔,涛叔。。。”吕克只能呼喊着贺涛,这位把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管家,如父如母,父母很可能已经不在了,贺涛是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对于吕克这种从小都没有离开过别人照顾的人来说,猛然间就成为了孤家寡人是一件恐慌的事情。
“少爷,以前老爷跟我总是千方百计地不让你接触到外面,我们以为吕家这个大树可以一辈子为你遮风挡雨,但是现在看来我们错了。”贺涛的脸色有了一些红润,吐字也清晰了一些,即便是吕克也能看出贺涛这是生命最后的回光返照了,“少爷,我刚才说的都是激你的话,你以后千万要小心行事,不要去想着报仇,也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心。你还年轻,仇恨不该是你现在就背负的东西,相信我,老爷也绝对不会希望你以后都生活在仇恨里。”
“当年的事情,当年的罪孽,但愿能以我们这一代的死亡而终结。”贺涛定定地看着破庙上面的天空,“少爷,你别怪老爷,他这些年为了维持吕家,为了给你一个安全的生活,他已然做了很多了。”
“好好活下去,少爷,活着才有可能。”
人都说将死之时,这些年所经历过的事情会在眼前重现,贺涛却只感觉到了一丝放松,终于结束了,自己这一辈子稀里糊涂的就过来了,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后悔,虽然吕克的今后只能靠他自己了,不过反正自己都要死了,自己死前这最后的时光,就让自己享受一下什么都不去操心的平静吧。啊,风有些凉了,贺涛觉得眼皮变得沉重起来,他努力地想要睁开眼再看一眼吕克,再看一眼天空,却怎么也做不到了。
“涛叔,涛叔。。。”吕克轻轻呼唤着贺涛,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这个用尽了自己生命来保护自己的男人,这个对吕家尽了几十年忠心的男人,轻闭的双眼好像是睡着了,却深陷梦中任吕克再怎么呼喊也醒不过来了。
吕克终于哭出了声,这些天来吕克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多到他早已经要崩溃了,现在贺涛也死了,他无依无靠了,伤心、害怕、恐惧、不甘在这一刻终于集中爆发。
好一会儿,身后传来宋杰的声音:“行啦,小娃娃别哭了,哭得老夫都心烦了。人躲不过生老病死的,贺涛这样也算是一种解脱吧。”话还是那么不中听,但是吕克也听出了宋杰语气里的悲伤。
吕克一个人抱着贺涛的尸体在破庙里面枯坐了一夜,贺涛的尸身已经变得冰凉,凉的刺骨。天明之时,吕克用手在庙后面的荒地上挖了一个墓坑把贺涛埋在了那里。一块破旧的石板是吕克费了很多力气从庙里面搬出来的:吕家贺涛,长眠于此。
宋杰在旁边看着这个当天大哭过一场的小娃娃一连三天都没有再发出过一点的声音,这种场景他太熟悉了,他知道吕克要么就是从此一蹶不振浑浑噩噩的过完下半生,要么就是走上极端一心报仇最终毁灭自己。贺涛临死前无赖式的把吕克扔给了自己,这让宋杰感到很是为难。不管吧,毕竟是吕九州的孩子,自己跟吕九州那么多年的交情了,而且贺涛说的话让自己很动心管吧,自己实在是看不上吕克这个还没断奶的小娃娃,带在身边实在是太丢人了。
沉浸在伤痛中的吕克没有在意此刻宋杰复杂的心理活动,他的内心世界已经崩塌了,举目无亲让这个从没经历过风雨的人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枯坐在贺涛的墓前。看着贺涛的坟墓,看着墓碑上面自己刻上去的字,吕克从最初的害怕变得麻木,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也早就应该躺在这个里面去了,自己死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一切都会烟消云散。涛叔让自己好好活下去,真是说的容易,吕克连自己活下去都费劲,谈何“好好”一说?
“小娃娃。。。吕克,差不多可以了,你再这么坐下去,贺涛可就白豁出性命救了你了。老夫很早就认识贺涛这个人了,他那时还不是你吕家的管家,为人嘛,狠辣果敢,想不到这些年来居然也变了个脾气秉性。我看的出来,贺涛虽然在你家是个仆人,但是他把你视如己出,既然他让你好好活下去,你就听他的话。活着不比什么都强啊。”宋杰是好心,他见不得吕克这个颓废的样子,“再说了,贺涛就算这时候不死,早晚都得死,早死晚死不都一样吗!”
“前辈。。。”吕克一开口都吓了自己一跳,嘶哑的声音好像是丝绸被扯裂,“以后您死的那一天,我一定不会哭,会在您坟前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还给您!”
吕克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对宋杰说道:“师父,咱们去哪儿?”
第三十话 死缠烂打()
“什么什么什么?你叫我什么?”宋杰仿佛被踩到了尾巴一样,“老夫警告你个小娃娃,我不是你的师父,你也不许那样叫我!”
“徒儿已经行过拜师礼了,而且有引荐人引荐,”吕克指着贺涛的墓碑说,“要是师父决定不收徒儿了,要把徒儿逐出师门的话,得有引荐人的亲眼见证才行,要不天下人就会说我是背叛师门,是大逆不道。”吕克知道此时宋杰是自己唯一的希望,而且贺涛生前让自己跟着宋杰,贺涛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那么自己就得赖上宋杰才行。
“放屁放屁,你那算哪门子的拜师?照你这个样子,那是个人来到我面前哐哐磕个头老夫就得收他为徒啦?那老夫不得徒弟遍天下啊?”宋杰摆明不上当,“你少跟老夫耍无赖,小娃娃我告诉你,老夫认识你爹,认识贺涛,可不认识你。老夫才不管这么许多,惹急了我,我把你脑袋给你拧下来。”
宋杰身上的武者之威被他完全释放出来,杀气逼得吕克脸色煞白,不过吕克依旧是硬着头皮说:“徒儿怎么敢跟师父耍无赖,只是徒儿已经下定决心要跟着师父习武,还希望师父恩准。”
“不准不准,老夫早就不再收徒了,不准不准。”宋杰说罢转身就往山下走,头也不回。
吕克一见这个状况,只能紧紧的在口面跟着,上山容易下山难。宋杰何等身手,崎岖山路在他脚下如履平地,可苦了在后面跟着的吕克了。山路湿滑且立足点很少,吕克深一脚浅一脚的没跟多远已经摔了两三回了。索性,吕克往地下一趟,双手护住脑袋找了条不是那么陡峭的山道直接滑了下去,横生的枝芽和突起的山石划得吕克身上全是细小的伤口,他忍着疼痛起身才发现,宋杰早已经顺着大路向北离去了。
吕克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和脏土,一股脑的跑着追向宋杰离去的方向。远远的能够看到宋杰的身形就在前方,吕克加快脚程追赶,一炷香的时间发现自己和宋杰之间的距离并没有缩短,连日来水米未进腹中饥饿,吕克的脚步开始有些蹒跚,步伐也慢了下来。宋杰的身形已经看不见了,但是吕克还是奔着北边不停地追赶,饥饿和疲倦让吕克的思维都停止了,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停下自己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隐约听见前边有喧闹声,吕克的眼都有些饿花了,好不容易才看清楚原来前面有个茶肆,茶香跟饭香隔着好远就传了过来,吕克的腹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实在是又累又饿。茶肆的门口有一灶台,灶台上正蒸着整屉整屉的包子,香味飘飘散散拽着吕克就来到了茶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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