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这不有龟吗?从没见过这品种,哪来的?多少钱,贵吗?看起来个头挺小,没几两肉,不过熬汤应该够用了!”,曹野凑近了看,大眼瞪着龟的绿豆眼,看着还挺亲切的。
“这不是龟!”,阿正没好气地道:“这叫星背鼋(读yuán),跟龟有点关系,但属于鳖的一种,是海外异种!”
“鳖,不就是王八吗?”,曹野用手指戳戳星背鼋的背,“千年王八万年龟,这么小一个,离千年王八的距离可有点远,药效估计也不咋的。”
阿正轻蔑地笑了,别看这星背鼋这么小,都长了快有五百年,每一百年它的背上就会出现一个蓝色五角星,用它的血熬出的膏,效果非凡,简单地说,九十岁的老头吃一颗回春丹,可在床上与虎狼之年的怨妇大战半个时辰,但喝了他的龟苓膏,能大战上半个月的,还是可以日以继夜连战的那种。
“哦,原来是个五星级的王八啊,那等会给我来整几碗吃吃呗”,曹野一听可以滋阴补肾,口水就流出来了。
“可以啊”,阿正点点头,一摊手掌,“钱货两清,承惠,一碗一百两银!”
“一文!就咱们这交情,我也不好意思免费吃你的,你也不好意思收我钱,你收一文意思意思就好了嘛!”
“一百两!”
“十文!看在咱们的交情上,不能再多了!”
“一百两!”
“一两!这是我全部身家了,不信你搜搜!”
“二百两!”
“你他妈真是黑过墨斗……”
一番艰苦异常的讨价还价后,曹野歇了吃龟苓膏的念头,关键是阿正最后说他的体质再喝这大补之物,说不定就精血爆胀、炸体而亡,在小命和口福之间拉锯了一下,曹野还是决定保住小命的好。
曹野拿了一根细木棍逗弄星背鼋,问道:“你说这龟是公的还是母的?如果是公的,叫公龟,反过来读的话,估计这龟就会怀疑自己的龟生了!”
“你猜?”,阿正蹲在锅边,用火钳拔拔炉里的柴火,时不时地拿根长筷子在锅里搅和一下。
“不用猜,一问就知道了”,曹野半蹲着,仔细端详着星背鼋的脑袋,“哥们、姐们,问你个问题,要是知道你就点点头,不知道就摇摇头,听好了啊,你知道龟首有其他含义吗?给个小提示,你往很污很污的方向想!”
“龟首?怎么听的这么别扭呢?!”,阿正歪过头,想了一会,才哑然失笑,“黄水进了你脑子了!”
星背鼋呆楞半晌,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在曹野的多次逗弄下,居然平伸出脑袋像绳子拧转了七百二十度。
“这龟有意思,扭脖子来回答,看来是不公不母”,曹野用细木棍轻轻敲击了几下星背鼋的脑袋,“人要是不男不女,谓之人妖,你要是不公不母,那就是龟妖了。”
“那不是龟,是鼋!”
阿正实在是无语了,拿了一根细小的铁管,推开曹野,伸手将星背鼋夹了出来,对准它脖子下部的一处鼓起的血囊,就要穿刺进去取血。
“哇”,曹野托住阿正的手,问道:“你连麻醉散也不喂点,就这么取血,太残忍了,龟也有龟权啊,唉,不对,它是王八,应该是王八权,你这样会被动物保护人士骂得生活不能自理的!”
阿正甩开曹野的手,“你懂什么啊,星背鼋的血就得活着取,而且这血如果不取,慢慢地会变成它的一个血结,到时会影响进阶的,我这是帮助它升级呢!”
“龟妖兄弟姐,他说的是真的吗?”,曹野看着星背鼋,指着阿正,“真的话,你就多贡献一点血,让他熬多点龟苓膏,我帮你消化消化;假的话,跟哥说一声,我保证给你找点止痛药,要不行,我敲晕你也行,你就不觉得痛了,放心,哥晕过躲痛,有经验。”
“一边呆着去,它都五百岁了,是你祖宗!”,阿正拔开曹野,手起管落,一滴星背鼋的血就从管中甩落到锅里。
“来买这龟苓膏的,可是一个瓜子脸、双眼皮、大眼睛、小嘴巴,身材还没长开,气质看似清纯实则妖艳的少女。”
曹野说起柳月媚的丫鬟吉祥的样子,说来也奇怪,他跟柳月媚见得多,但吉祥也只见过几面,完全不似柳月媚的贴身丫鬟。
“怎么,看上人家了?”,阿正微笑道。
曹野恨声道:“没有,我是跟那少女的主子势不两立,有我无她,有她无我,两个只能活一个,见面铁定是她死我活的!”
阿正沉默了一会,又从星背鼋处取了一滴精血放进锅里,“这膏方本来用一滴血就可达到药力平衡,加多一滴的话,会让吃这膏的人内力紊乱半个时辰,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那再放点巴豆、绞肠草、反胃石、九阳枝什么的,让她头痛脑热、上吐下泻、肠穿肚烂、欲火焚身,这才好啊!“,曹野打量着周围木架上的草药,不加上十几二十味料,实在对不起柳月媚对他的深情厚爱。
“别砸我招牌!“,阿正伸手按住跃跃欲试的曹野。
“你有招牌吗?我怎么看不到,挂在溪底吗?藏在床底吗?大叔,你就是一个无牌医生,好不好?吃你的药,吃不死人,也医不活人,还招牌呢!没人砸你房子,你就要烧香拜佛,感谢三清道祖了!“
曹野鄙视万分地叨了一轮,他转身朝星背鼋长长一揖,嘴里道谢不已,“王八哥、王八姐、王八祖宗,感谢你多出了一滴血,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他日如有缘到海外,当为你找一个般配眷侣,我给你找一对,保证是一公一母,不管你是公是母,保证你能配上,这样行吧,够意思吧?感到快乐,你就点点头,感到悲伤,你就摇摇头,其他的,你还是扭脖子吧!”
星背鼋似是听懂了曹野的话,三角嘴微微裂开,脑袋还上下晃了晃,不愧为一只五星级的王八,比人还通人性!
第18章 姑娘吉祥()
龟苓膏将成之时,一道娇俏的身影出现在溪边栈道上,慢慢地走近。
曹野也远远看到她,他眨眨眼,当视线聚焦在那身影上时,忽然发现,视野急速拉近到那身影上,犹如面对面相见一样清晰起来,来人果然是柳月媚的丫鬟吉祥,只见她一身的齐地水绿长裙、上身竟然只披了一件短皮裘衣,这大冬天,女人果然还是要漂亮不要温度,也有可能她也是个不怕冷的高手,咦,为什么能看到她嘴角的痣呢,难道我这人眼还变成了鹰眼?
他试着更加聚焦目力,看是不是附加了透视功能?不过努力半晌,眼泪都快飚出来了,还是不能透视,这太可惜了!
见吉祥已快走近,曹野也没跟阿正打声招呼,直接穿上草鞋消失了,但很快草药店下方的溪岸的草丛当中就多了一双闪着亮光的贼眼。
曹野再度坐回了以往熟悉的凹坑当中,心情相当感慨,这地方,从来都是他一年四季欣赏春光的绝佳位置,坑的四周野草疯长,坐下后,只要拉住野草遮头,然后抬头上望,正好可以穿过阿正草药铺的木板缝看清上面的景象。
想当年,曹野可是在此风水宝地上极其猥琐地看了不少裙底风光,只是后来无意中被人发现并追杀了九条溪后,曹野再也不敢再待在此处了,因为在那之后,经常会从木缝里漏下石灰、火石、刀子什么的,甚至有一次还落下了一个轰天雷,这地方很不安全。
刚才潜到此处时,曹野就随手清了几把生锈的小刀,免得扎了屁股,他正屏气凝神地看着上方,浑然不觉其已完全融入了周遭环境中,而不为人所感知。
上方的草药铺中,阿正疑惑地转了转头,看向脚下的地缝,但一无所获。
“膏呢?”,一个清冷且傲慢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稍等,就好了!”
木板吱呀声,响起,吉祥走进了阿正的草药店,正正停在曹野头顶上方。
曹野兴奋地眼一睁,很快却在心里暗出一声,“哇!”
“靠!”,曹野实在难以相信,在吉祥薄薄的长裙之下,居然是同色的毛线长裤,虽说也是贴身显曲线,但这也未免太扎人眼睛了,这说好的不怕冷的修为呢,这说好的漂亮呢,说好的春光呢,这也太没有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感了!
吉祥似有所感,轻轻挪了几步,但自始至终都没把视线往脚下投来。
“拿好!今天手重了些,多放了一滴血,药力可能会猛一些,如果觉得不妥,喝多点凉茶就好了。”,阿正还挺有责任心,居然把多放了血的事说了出来,也不怕被人事后抓住吊打
“钱!”,一阵银子晃荡的清脆声音。
两条绿色长腿就这样离开,吉祥走出草药铺门外后,左右望了望,还回头望了一眼已躺下喝茶的阿正,心有所感,却没有发现异常,呆了一秒就走了。
曹野从溪流中走上岸,远远地吊在吉祥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极有耐心。
阿正望见曹野的行踪后,眉头一舒,“看来这小子有奇遇,藏在楼下,居然感觉不到他的气息,连那小姑娘也感觉不到,真有意思,我到是想多了,呵呵!”
……
千娇楼占地近百亩,有一栋高大宽敞的五层红楼,用于招呼普通客人,有二线佳丽三百,另有三十栋独立小楼,小楼里住的都是一线红牌姑娘;柳月媚原本只是红楼的琴师,是号称只卖艺但有合适价钱也能兼职卖身的琴师,她自从与朱折玉勾搭上后,就有了一栋独立小楼。
在千娇楼外转了好一会圈子后,曹野瞅准空当,从一个狗洞潜了进去,并从两个下人的交谈中,顺利地摸到了柳月媚的住处。
柳月媚住的是一处叫“沁心”的两层小木楼,主体应是用紫檀木制成,近之檀香扑鼻,雕梁画栋之作尽显工匠的大师水准,门窗之上用的是罕见的晶石薄片,极尽低调的奢华。
曹野在楼后听了半天墙根,好像整座木楼中,只有二楼的绣房里有一人,应当是吉祥的气息,但绣房通常应当是柳月媚的住处,主人不在时,丫鬟通常是不能在绣房里久呆的,这会乱了主仆身份。
“呼”,绣房里突然气劲四溢,撞得门窗砰砰作响,看来是龟苓膏的药力发作了,难道这龟苓膏是吉祥吃的,而不是柳月媚吃的,但这结果可不是曹野想要的。
待绣房内气息平定了一阵之后,曹野才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
房内,吉祥跌坐在地下,身旁一个锦墩倒地,她身子撑在锦墩上,手臂努力前伸,想要够到圆桌上的一个木盒,但就差一根手指的宽度,就僵住了。
她见到曹野进来,眼睛倏地睁得圆圆的,眼神之中透出不敢置信的恐惧。
“姑娘吉祥!”,曹野见吉祥动弹不得,放下心来,半蹲着,与吉祥的视线平行,“小生曹狂,上有大哥曹野,中有二哥曹战,我们兄弟三人又称野战狂,野战你知道不,嗯,不过看你应该还是黄花大闺女,应该不知道野战的意思,我就不解释了,免得教坏了你。”
“我大哥曹野失踪好几天了,我与二哥心急如焚,到处寻找,偶然路过贵地,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巨响,怕有盗贼惊扰了姑娘清梦,特上来查看一二,咦,姑娘,你为何不说话,可是被贼人下了药,还是被点了穴,这可如何是好,我一不会解毒药,二不会武功,两样都帮不到你,见谅,见谅,惭愧,惭愧!”
曹野接下来做的事,跟惭愧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他直接把床上的一床丝绸被套撕成布条,牢牢地捆住了吉祥,不过他这捆人水准足有大师级的水平,既突出了吉祥胸前的两处颇具规模的小峰,也考验了她的四肢极度接近时的柔韧性。
“姑娘见谅,我只在乡下捆过猪,但试着把猪的手脚反过来绑,这还是头一回,不过你是不是练过杂技呢,绑得相当顺畅,你要是难受,你就吱一声,不过还是不会松绑的,你不会怪我的哦?!”
捆成了粽子一般还被封了嘴的吉祥,嘴里呜呜作响。
曹野随意地在房内走着,东摸一下,西看一下,认识柳月媚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进入她的房间,以前可都只是在小楼院子里花前月下的。
“这个闺房,小生也是平生第一次来,想来姑娘也会热情相迎,我就勉为其难地参观一下,哦,哦,哦,聚宝斋的胭脂、全意轩的水粉、六六六福的金簪,哇,都是贵价货啊,可见姑娘品味之高,小生佩服,只是有一事不明,这脸上扑的、头上戴的都是大牌货,为何对女人最关键的东西,都是没牌子的呢?”
曹野不知从何处找了一把折扇出来,扇子上挑着一件桃红色的丝绸绣花肚兜,回过头来问吉祥。
“哦,忘记你开不了口了,你要是口渴了,或者想方便了,开口说一声啊,别憋着,会憋坏身体的!”
“现如今,谁还穿这啊,既不能保持你完美的峰形,又挤不出诱人的沟来,姑娘还用此物,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小生我是百思不得解,难明,难明!”,曹野把肚兜甩在吉祥头上,继续在房内转悠。
曹野花了不少时间丈量房间的格局,同时仔细观察了小楼周围的水形地势,这报仇嘛,务求一击必杀,杀后即遁,远走高飞之后逍遥自在,这才是复仇的王道。
第19章 一击必杀()
华灯初上之时,千娇楼的红楼内外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而各处小楼只是挂起了几串红灯笼,微弱的点点红光在林木之间摇曳,平添几分古怪气息。
“沁心”楼处,因唯一的丫鬟吉祥被捆起来吊在房梁之下,内外一片漆黑,厚云开合之间,吝啬地投下一束月光之时,才偶尔亮堂一下。
一辆标着成王府标志的华贵马车驶来,停在小楼门口处,一身素衣的柳月媚下车后,见楼外灯笼未点,眉间微微一锁,待马车驶离后,才不急不缓的走向小楼。
“吉祥,吉祥!”,柳月媚轻提裙裾,缓缓上楼,全身气势慢慢集聚,因为除了感觉到吉祥紊乱虚弱的气息后,另有一个飘乎不定的气息。
她并不惧怕,这世间,六境之上,已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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