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就是这般不讲理!熦火扇深信自己的判断,毕竟类似于这种情况,最近几年屡屡出现,已经不是稀罕的秘闻了。
“我感觉,天地之间就有一场大变,不知道是好是坏,总之非常麻烦就是了。”
说完这句话,朱雀座上的熦火扇,娇柔妩媚的身体陡然化散,宛如流光飞影,瞬间穿透无形的障壁,消失了云海之下。
至于化名五毒的张弛,却缓缓地沉落下去,直至被云海吞没。这一幕,令万象眼皮急跳两下,随即恢复了正常,就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张弛脱离了小小的万象幻境,回到第一重云海后,抬头看着万象缓缓后移,却像是沉入水底的硬木,逐渐被如云的雾气遮掩住。
“三个人,三种离开的方式,真是有趣极了。万象这个人,也不简单呐!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这是虚幻与真实互换的道理!萌新,可以是大佬!大佬,也可以伪装成萌新!哈哈,我发现,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张弛离开云海时,体会到身体往下坠落的失重感,当他回过神的时候,整个人宛如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上下都是汗水,湿答答地,粘住了衣服,很是不爽快。
“没有鬼压身的感觉,我敢肯定不是失魂症!也不是元神出游!毕竟我还未入道,没有修炼到如此高深的境界。换言之,只有真灵(意识)离开身体了。”
张弛对此有些不敢置信:“万象幻境连着每一个符合资格的人,一旦受到主人的召唤邀请,就会瞬间出现在第二重云海上。没想到,重生后的我有朝一日,会有这种旷世机缘!”
第十九章 飞升,动荡,神仙乱()
窗外的夜色漆黑如墨,张弛看了一眼计时的漏壶,距离子夜都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干脆起身下床,来到外面的庭院,打了一桶水,找到一条布巾,浸水绞干后擦拭身体。
“今年的冬天没有下雪,每天都是万里无云的晴空,实在是反常地很,眼看着四季节气都快混淆了。嘿嘿,没有厚厚的积雪,冻死农田里的害虫,龙丘明年的收成,麻烦了!”
张弛忽然想起重生前的经历,突然发现动荡之年即将到来前,有很多先兆可寻得蛛丝马迹,并不是一夜之间的骤变,突然发生的大事件。
“据说,帝君当年在地上建立仙朝,征服九州,统一四海,方才功成圆满,故将仙朝高举,依托天仙至境,化作如今的天庭。”
“在波澜壮阔的的征战中,有功于江山社稷,有功于地上人道,死后都被封神,被纳入天庭万神一体体系。其中,也有少数福德之士,肉身成圣,功行渐长,日后都成了天庭的一方巨头。”
“神道由此勃发壮大,帝君为了平衡,就扶持了仙道崛起,与诸神互相牵制。帝君本是天地之间唯一的天仙,天然的仙道魁首,开辟天仙之路,令后学末进之辈有了盼头,仙道藉此坐大。”
“再后来,就是引入下界的飞升者。他们都是诸天万界的佼佼者,一方天地的气运之子,命运的宠儿,被帝君接纳进天庭体制,别看人数较少,实力却都是拔尖出挑的大神通者,逐渐形成三足鼎立的态势。”
“只不过,天庭的好位置,都被诸神、众仙瓜分殆尽,以致于飞升者都没有得到匹配他们实力的位格。其中就有女娲娘娘的补天石,在下界潜藏多年,内中演化成仙胞,一朝石破天惊,跃出一头灵明石猴,修炼不过十几年,实力就堪比妖族大圣。结果,灵明石猴飞升上来,偌大天庭却无处安身,不过是得了无品衔的弼马温一职。”
“天庭体制之僵化,实在是浪费人才,无视人才的境况,尸位素餐的情况,严重的令人发指。故而后来有留言传出,动荡之年就是飞升者联手搞出来的大事件,为的是搅乱局面,打破天庭顽固的阶层壁垒,令权势秩序重新洗牌。”
张弛想起了动荡之年过后的几桩大事件,逆天七妖仙之乱,灵明石猴就是冲在火线的前锋;昆仑山金母登临烽火台,号令天地之间的女仙,推翻男仙霸权,争取自己的权利。
女仙逆袭之战中,可圈可点的仙人就有不少!
譬如,北斗七星原本没有老娘,被金母化身的斗姆元君亲自找上门打伏,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乖乖地在她面前躬身致礼,确立了亲子关系。好在金母辈分甚高,倒也不会辱没了七位北斗星君。
三霄娘娘手持大道至宝混元金斗,就算对手是天仙,被此宝针对,也会削去头顶三花,闭住胸中五气。毕竟此乃帝君证得混元道果之宝,能克制天地之间所有仙人。
上古帝师九天玄女倒是没有亲自出手,只是调理教导了九个女徒出来,各个都是嗜血好斗的战争狂。金灵圣母、火灵圣母、木灵圣母、水灵圣母、土灵圣母,这几位女仙各得五行一脉,倒也罢了。石矶娘娘,龟灵圣母,无当圣母,菡芝仙,擅长八卦推演,依着河图洛书布阵,专能运转天地大势,擅长以弱胜强。
张弛想起日后威震四方的“九曲黄河阵”,脑后冷风吹起:“妖仙举起义旗,女仙暴走,神仙都打出了真火,简直就是二次封神!可惜,除了有后台的灵明石猴,被女娲娘娘接走,列入万妖殿的妖圣之位,其余的飞升者都没有好下场。毕竟,挑战整个神仙集团的利益,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用。”
“重生前,我死在诛仙阵下。没有大神通者的符印保护,就敢走去阵眼摘走诛仙剑,恐怕当时有人向我下黑手。我可不是没脑子的失心疯。”
张弛想起了星陨五丈原,仙剑贯胸之伤,至今都隐隐作痛,若不是为了争夺四废星君神格,也不至于落到陨灭的下场。
“不对!四废星君的神职,衰弱,疾病,失败,伤残,神性却很复杂,能令人盲目痴呆,变得愚笨丧志,即便在群星列宿当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凶星,与七杀星、天杀星、黑杀星等凶神并驾齐驱!”
张弛知道高高在上的星君都有灵感,凡是思及、念及祂们的人,心声都有可能被听到,当下换了思路:“五丈原的诛仙剑阵,据说是诸葛孔明布下,为了护住手头上,收集到的星君神格。结果层出不穷的争夺者,还未来到他的面前,就纷纷死在剑阵外围,连核心枢纽都没有看到,真是太可惜了。当然了,重生前,我也是其中一员!”
“说来也怪!诸葛孔明明明是道门三教弟子,却因天资纵横,深得帝君赏识,授予了混元道果洗练后的诛仙阵图。如此才有分镇各方的诛戮陷绝四剑,自动来投的佳话。我是西昆仑散仙,对上这般后天第一杀阵,实在是自找死路。避之则吉!避之则吉!”
张弛熄灭了所有心思,不等寒凉夜风吹干身体,就自行回房间休息,顺手关上房门,放下横栓,如此才安心地上床和衣而睡。
或许是万象幻境的旷世奇缘,又或者是心思杂乱漫想,触及了心结的缘故,张弛躺在床上很难入睡,一直翻来覆去地,直到三更时分,身体实在是疲累不堪,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这一睡就是翌日凌晨,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户,晒到额头发烫,张弛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桌上有一碗稀饭,估计是妹妹忙活的成果,连忙起身下床,走到外面的庭院,果然看见妹妹在忙着打扫,瘦弱的身板,握着竹枝扫帚,独自努力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心疼。
第二十章 元宵,灯会,捡个漏()
龙丘城南将军庙,有了张弛兄妹在,总算多了几分人气,不至于庙祝一个人守着神庙,形影相吊,孤零零地毫无生气。
过了几天,元宵节到了,按照传统的风俗,少男少女隔河传灯,倾诉情丝绵长,也算得上是佳话。只不过城里的热闹,火树银花的烟火,纵贯几条街的灯会,与无心于此的人毫无关联。
张弛也是得了庙祝的同意,才牵着妹妹去逛街,元宵灯会是最后的美好回忆了。用不了多久,无常之子体内的神性就会陆续苏醒过来,这些能沟通、往来幽冥的神子,无意中泄漏出去的神力,就是唤起尸体,召唤并控制冥土游魂。
要么是枯骨骷髅惊坐起,腐烂僵尸齐攻城,要么是怨魂夜游谋性命,厉鬼夺舍再做人。再加上神性驱使着无常之子互相厮杀,战斗的余波蔓延开来,无论是积尸气冲击波,还是鬼军大咆哮,死地人简直不要太多。
招财猫“一文钱”眷恋着主人,一直待在张弛的肩膀上,随着这几日的亲密接触,它天赋灵性里的招财纳宝,潜移默化之间,已经对张弛产生影响,所幸的是结果较为良性。
龙丘的元宵灯会上,除了例行的小吃、副食摊子,还有少数售卖旧货、藏书、骨董的地摊,其中大部分都是没有多少价值的便宜货,当然了,肯定也有“遗珠”这类珍宝存在。
张弛没有入道修行,无法学会望气术,可以窥破事物的真相。不过,具有灵性的玩意,一般来说,肯定逃不过这位重生前,西昆仑修士中杂学第一的散仙。
灯会腹心之地,自城东灵江分流出来,穿城而过,隔开痴男怨女的胭脂河畔,行家特制的烟花,被人持着线香,小心翼翼地凑近点燃,长长的引线顿时嘶嘶作响,周围的旁观者们不住后退,空出大片白地,忍不住张开嘴巴,双手捂住耳朵。
转眼间,一溜火星钻进了纸壳烟花筒里,只听嘭地一声,拇指粗、巴掌长的烟花,有如灵猴蹿天而起,伴随着尖锐的风笛声,猛地爆炸开来。
漆黑如墨的天空,顿时绽放出色彩斑斓的满天星,有如街头江湖术士的戏法,能以手指点水造佳酿,能聚盆覆土开顷刻花,引来欢呼声者众。
张弛伸手牵住妹妹,专门走路人较少的辅道上,防备着被人群冲散。走着走着,两人离开了热闹繁华的灯会主街道,悄然来到摆地摊居多的老街。
借机发卖藏书的读书人,销售各种旧货、家私的没落户,面色灰黑、身上有泥土腥味的地耗子,不同职业的人聚集在一起,默契地一言不发,等待着客人主动上门。
张弛对旧书看不上眼,毕竟雕版印刷术散播开来,书籍都是一式一样,不如前朝的手抄书,珍本孤本居多,因此没多少稀奇。
至于没落户家里的旧货,其中有些门道,有前贤故意藏宝,为后人预备退路,只是子弟不识货,低价卖了金娃娃,不知道禾草盖珍珠的道理。
唯一有点价值的是地耗子钻山挖洞,倒斗掘墓,找出的贵人陪葬品,多是瓶瓶罐罐,里面不乏金珠、玉璧,也有毒药、灵丹,甚至恶毒的机关消息。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张弛在老街地摊上走了一个来回,很快相中了一个没落户人家摊位上的瓷瓶,具有越窑特色的青瓷。可惜,他揭开瓶盖,发现瓶口有些破损,脸上就流露出嫌弃的神色。
“我发现了什么?非常罕见的瓶中瓶,而且夹层里有货!”
张弛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一声大善,演技大师却瞬间上线了,对这个残次品完全无感,不轻不重地放回原位后,换了另一个方壶把玩着。
“完好无损,没有用过的痕迹,底部有制作者的印,可惜存世时间太长,模糊不清了。好端端的一件瓷器,经此价值大跌,一两银子都不值。”
没落户子弟知道这事,难得有买家上门,例行的砍价也不在意,毕竟家里穷地已经揭不开锅了。要是自己一个人,勒紧裤腰带,还能勉强对付过去,偏偏家中还有妻儿,他不想娇妻爱子受罪,死于饥饿,或者忍不住去偷盗,坏了家名门风。
“你有意购买,就开个实诚价。做了这一单生意,我就收摊回家了。”
张弛露出大拇指,笑道:“唯大英雄能本色!如此痛快,我也不用大话欺你。这个方壶不过寻常,价值真的低。加上这个青瓷瓶,一两银子,给个话?”
面有菜色的摊主,嘴里咀嚼着张弛的开头那句话“唯大英雄能本色!”,忽然领悟了什么,当下笑道:“好!你这个买家如此坦然,我又有什么舍不得呢?就算真的沧海遗珠,也是你有眼光。成交!”
话音刚落,两人就同时伸手,在附近摊主、路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这桩交易在短短的时间内完成。
随后,张弛一手交钱,摊主一手交货。他也是个妙人,果真做成了一单生意,就开始收拾整理,准备回家了。
张弛顺手将方壶给了妹妹,她立即伸手接住,双手抱在怀里,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感到很好奇。
“这位兄台,你就不问为何,我会为了买下这个青瓷瓶,连价值很低的方壶,都当作搭头买走。”
谁知,面有菜色的摊主很是干脆,起身直言道:“借阁下一句话,唯大英雄能本色!我家家道中落,我又是个没什么才能的人,无法复兴家业,只能发卖家中物件度日。换做以前,我定会问上一问,现在却什么都不想说了。子孙无德无能,坏了家祖脸面,我又何必妄作小人呢?”
张弛听到这里,右手忍不住握紧拳头,随即明白过来,对方不是讽刺自己,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便伸出食指,用了巧妙的力道,弹了一下青瓷瓶。
“你家的祖先可不简单!精通火工、造瓷一道,竟然能构想出瓶中瓶的式样,并成功地烧炼了出来。这只青瓷瓶是否存世唯一,我也不得而知,不过其中蕴含的智慧,却是巧夺天工。真正的无价之宝!”
第二十一章 朱砂,守宫,大富翁()
原来如此,倒也不甚稀奇,鄙人还以为内有夹层,里面有金珠、瑾瑜之类的美玉!”
年轻的摊主叹了口气,先人技艺巧夺天工,后辈子孙不肖,导致家道中落不说,还得靠着售卖家产度日,实在是羞愧至极。可是,与活活饿死相比,脸皮什么的就不重要了。
张弛也是个妙人,摩挲着青瓷瓶,稍微用了一点巧劲,竟然掰开了瓶中瓶的封口,薄薄一层瓷片扑簌簌落下,竟然当着众人之面,露出这件无价之宝的真容。
“奇怪!怎么会有淡淡的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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