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吗?”
洛馨儿抓着林修然衣服的手攥得更紧了,几乎要将他的衣服扯烂。
“真的。”林修然点了点头。
“呜呜——”
于是,洛馨儿便哭了起来。
“相公,我现在该怎么办?”
洛馨儿像只偷吃小鱼干被抓了现形的猫一样,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之前想好的种种事情如今都记不起来了,只有无边的羞意在她脑海里横冲直撞。
洛馨儿整个头都埋进了林修然的胸口,因为羞,不敢看他,也怕被他看,所以便扯过那床薄薄的锦被来,将自己蒙头盖脸地盖住。
但补了东墙,西墙便没了砖,她头是盖住了,那双俏生生的白腿儿却是露了出来,暴露在空气里,凉丝丝的。
“你半夜三更自己跑来的,怎么问我?”林修然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他终究不忍心看她这般模样,要是现在羞坏了她,让她在这时候留下了什么阴影,以后哭的,难受的,憋着的,便只能是自己。
林修然无奈,只得将她搂在怀里,抱着她,拍了拍她光洁滑腻的后背,安慰道:“乖,没事的。不用怎么办,这样睡着就好,就当我没醒过来。”
“可……可你明明醒了过来啊。”
洛馨儿骗不了自己。
“那也没事,你是我娘子嘛,我们睡在一起很平常的啊!”
林修然继续安慰道。
洛馨儿却是全然听不进去林修然的安慰,道:“相公,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不知廉耻的女子啊,我就这么跑了过来,还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会不会看不起我,不要我?”
“……不会。”
“你骗人。”
“好好好,我骗人,那我明天就给你写休书。”
林修然嘴贱地刚说完这句话,便只觉得手臂一疼,洛馨儿不知何时,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上了林修然的手臂,在他的腕上,印了两排红红的牙印。
美人香涎在他的腕间丝丝发凉。
“……馨儿你属狗的吗?这么爱咬人。”林修然无语地道。
半年前,他也被她这般咬过。
洛馨儿一咬过后,却是抱住了林修然的身体,紧紧地缠住他,不像属狗,倒像是属蛇的美人蛇精。
“不许相公胡说,不许你赶我走,馨儿以后一辈子都要跟着相公。”
“好好好,不会的,要我说,你真傻!旁人养只小猫小狗半年多都知道疼呢,你是我过了门的娘子,比小猫小狗金贵多了,我又怎么会不要你。”林修然肩头还疼着,吃一堑,长一智,不敢再乱说胡话了,尽挑着好话说。
“相公你真好。”
相公当然好啦,相公要是不好你不知道已经投到哪条江里去了?还会像现在这样懒洋洋地抱着自己。
但这话林修然可不敢说,说出来不免又要挨一顿牙咬。
他只道:“会的,以后也会待你们这般好,不再让你们受委屈。”
洛馨儿听了林修然这话,觉得自己幸福地都快要溢出来,她终于掀开了蒙在头上的被子,有胆子面对林修然了。
只是,她欣喜幸福的这瞬间,却不是咧开嘴笑,而是又呜呜呜地哭了出来。
“馨儿幸好是遇上了相公,要是遇上了其他人怎么办?我以前骂过老天爷,现在才发现都错怪了他,老天爷对我和花妹妹都是这般好,我们都遇上了相公,要是遇到了别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世上自然有比我好的人。”
“没有。”洛馨儿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绝没有,相公最好。”
小妮子真会夸人。
“既然我最好,那今后,便不许再咬我了,不然我绝饶不了你。”
“嘻嘻,那不行,要看相公表现,要是你欺负了我和花妹妹,我就咬你。”
“……”
洛馨儿蜷缩在林修然的怀里,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像是极寻常的夫妻在床上温存,聊着家长里短,聊着儿女衷肠,聊着许多琐事。
不知何时,洛馨儿终于坚持不住,躺在林修然的怀里沉沉睡去了。
林修然细听着洛馨儿的呼吸声,也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
这一夜,便这样“纯洁”地过去了。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第二日,起床时,林修然望着像只白猫儿一样不着寸缕的洛馨儿,差点惊掉了自己的眼睛。他昨晚虽知洛馨儿脱掉了全身衣物躺在他的怀里,但早上起床亲眼看见这份旖旎风光时,还是不免有些心猿意马。
好在,他定力十足,没一会儿,便定住了心神,压下了腹下躁动。
洛馨儿在林修然的眯眯色眼注视下,却是闹了个大红脸。她亦强自定住心神,扯过床上的件件衣裳,在林修然毫不避讳的窥视下,羞涩地将衣裳一件一件地穿上。
比起看美人在自己眼前褪尽一件件衣裳,看着美人将这一件件衣裳慢慢穿上,也别有一番滋味。
从一个刚剥壳的圆白鸡蛋,变成一个粉雕玉琢的可人小姑娘,这种喜人的变化也让人分外享受。
在林修然的目光灼灼下,洛馨儿穿好衣物时,她的脸已然烫得如同六月的骄阳,红得似个熟透的苹果。
“相公,你不要再看了!”洛馨儿的脸红得发烫。
他虽是自己的丈夫,她也早已打算要让他看光自己的身子,可真到了这一步,她又不知为何变得如此害羞,如此不争气。
她本该再大胆些的。
林修然却是不管洛馨儿的,刚才都看了,现在穿得这么齐齐整整,漂漂亮亮的,就更该看了。
他拉过洛馨儿的手,道:“桃根不在,我来给你梳头发吧!”
因为这处屋子本来就是安排给他们夫妻的房间,所以自然是有女子梳洗用的梳妆台的。
林修然说着,也不管洛馨儿同意不同意,拉过她的手,将她拉到了梳妆台前,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好。然后,便打开了桌上木盒,从里边取过一把紫檀木梳,绕到洛馨儿的身后,轻轻地给她梳起头发来。
洛馨儿的发丝带着些她特有的香气,芬芳淡雅,像淡淡的兰花香,很是好闻,梳起来也很柔顺,看得出来少女很会打理自己的头发,乌黑浓密,长发及腰。
在她最美好的年纪,这个女子嫁给了自己。
洛馨儿乖乖巧巧地坐在圆凳上,对着明晃晃的铜镜,既看着镜中的自己,也看着她身后为她梳着头发的相公,嘴上不由现出一抹傻笑来。
阳光从窗户纸上透了进来,投射在屋内。
屋外,早起的鸟儿鸣鸣啾啾,在枝头雀跃,三五只地聚在一起,也在相互用喙整理着毛发。
新的一天开始了,一日之计在于晨。
洛馨儿不知为何忽然有无限的感慨,然后,她便忽地转过了身,抱住了这个正在给她梳着头发的相公,不愿放开。
林修然却是笑了笑,也不再动,任由她抱着,只是嘴上却开始了嘀嘀咕咕。
“一梳,长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
……
第十九章 渔歌()
两日后,烟雨楼。
金鳞试将开。
正是五更时候,月色苍凉,东方将白,红日隐匿于烟雨湖底,将出未出,只现出小半个日头来,粼粼波光在湖水中与尾尾白鳞相戏。
日头渐渐跃出水面。
一只小舟趁着夜色与晨曦交替之时,从远处的烟雨迷濛中缓缓行来。
与那些早已到了烟雨城为金鳞试做好万全准备的参与者不同,船上的人,可谓拖沓至极,或者说淡定至极,这场关乎仙凡之别的考验,他竟在开始之前的一个时辰,才堪堪到达。
好似升不升仙,他都没什么所谓,跟他并没有太大关系。
小舟在一片大湖中仿佛一片落叶,轻浮于水面之上,随风而动,随水而行。
站在船尾操持着小舟的艄公,远远望见了远处迷雾中的烟雨楼,知道了距离终点已然不远后,便对舟中正在酣眠的小伙道:“嘿,小伙子,就快到烟雨楼了,该起来啦。”
舟中的小伙听得艄公的提醒,刚才还在酣睡的他,竟蓦然睁开了双眼,从舟中坐起。
他“唔”地一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后,便起了身。
他挑开帘布往外望,夜空中的残星已然不过寥落几颗,东方的鱼肚白渐渐明晰。透过烟雨湖迷濛的水雾之汽,他见到了远处隐匿的烟雨楼,它在迷雾中只露出半边红色的楼头来,背后的金鳞山在楼头后若隐若现,黛青色,烟雨遥,清江水,此情此景,似一副写意山水画。
小伙身上穿着的,却是码头帮工的粗短衣服,粗衣粗裤,用破麻布做成,粗麻布裳的袖子上还破了几个洞,看起来像是一个卖力气的穷苦人。
艄公也很是不理解小伙这般的人怎么会到这烟雨城来。
这地方,物价贵着呢,有仙庭的名头在,勉强能挂个“洞天福地”的名头,于是所有东西的价钱便都跟长了翅膀一般,连颗白菜都要比其他地方贵几倍。这样的地方,不是他们这些穷人能待得下去的。
这穷小伙不该来这样的地方。
艄公见小伙走出了小舟,站在船头,便不由问道:“小伙子,你到这烟雨楼作甚?莫不是投奔亲戚?你有亲戚住在烟雨城中?”
小伙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微风,深吸了一口,天地空旷,心旷神怡。
他听着艄公的问话,摇了摇头,答道:“我这次来,是要参加仙庭的金鳞试,验明自己的心性,一探大道仙途。”
立于船头的小伙说得无比认真,艄公却像是听见了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会儿,笑得前仰后合的他才终于止住了笑声,直起了腰,气喘吁吁地道:“哈哈,你这小伙子,说话怎么这般可笑,你明明跟我一样都是辛苦讨生活的,说什么要参加仙庭金鳞试,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艄公是徐镇人,做着摆渡生意,往来于烟雨湖、明罗江大大小小的水系之间,见过的客人无数,本不该对小伙子有什么印象,但因他家在徐镇,他便对徐镇码头特别熟悉,眼前的这个小伙他虽叫不出名字,但却在徐镇码头看过他许多次,又因小伙长得喜人讨那些小姑娘的喜欢,他也便记下了有这么个人。
艄公可以非常肯定的一点,是这小伙确确实实是在徐镇码头扛了至少几个月的货包,他在载客摆渡时,经常能见到他。
能够参加仙庭金鳞试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又哪里需要在码头整日风吹日晒地扛着包,去赚那些累死人的辛苦钱?
所以,艄公自然是不相信他说的这些话的。
小伙却是全然不在意艄公的嘲笑,并不反驳,站在船头,迎着江上晨风,默然不语。
眼前的这个小伙,不是别人,正是青云宗近年来资质最差,却稳扎稳打、认认真真得可怕的无思子。
这半年的历练,使他变得比以往更加坚毅,对待万事万物,也更加认真。
晨风依旧,大湖开阔,他却只盯着烟雨楼,只盯着金鳞山,如他扛包时只想着扛包一般。
他活在这世间,仿佛只能专心做一件事。
……
终于,小舟来到了烟雨楼前。
无思子从舟中拿过自己的蓝色粗布包袱,又从包袱里搜刮出支付给艄公的船资,递了给他。
艄公高兴地接过无思子递过来的银钱,正欲停船靠岸,好让他上岸去,却只见他忽然提起身子,往上一纵,竟往前方的湖水中跃去。
不好,要落水了!
但显然,艄公多虑了。
“咚!”
无思子的粗布鞋踩在水面上,像顽童往湖中扔了一粒石子,顿时溅起一阵水花。
只是,石子会往下沉,无思子这一踏过后,整个人却是再一次向上高高跃起,又往前纵了有数丈远,几个蜻蜓点水后,他便已然纵出数十丈远,站到了烟雨楼头。
“这……这是……神……神仙……”
艄公惊得哑口无言,目瞪口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在徐镇码头扛了几个月货包的小伙子,会是一个绝顶的武林高手;他更想不到,这个不声不响的小伙子,是坐着他的船,到这烟雨城金鳞山中参加金鳞试的。
天——
自己刚才还笑话他,要是他生气了,那岂不是?
艄公越想越害怕,也越想越后悔,自己怎么就这般狗眼看人低了。
“公子,我……”
艄公朝楼头的无思子大喊。
但无思子却只是摆了摆手,明白他的意思,朝他道:“无妨,你自去便是。”
说着,他便又钻进了烟雨楼的窗户内,进了烟雨楼中,留得艄公一个人在舟中目瞪口呆。
“今天真是奇妙啊!”
艄公感慨一声。
他做了许多年的摆渡生意,还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客人。
这可是能参加金鳞试的大人物啊,每十年才有十五个。他这辈子,也恐怕只能遇见这么一次了。
可惜,这唯一的一次,还被他给搞砸了,要是当时恭敬些,想多些,嘴上便不会勒不住地说了那么多胡话。
要是当时跟他说几句好话,再让他帮自己那个刚出世的孙儿改个名字该多好,以后说出去了,也倍有面子,说不得他那个孙儿还会沾沾这位公子的贵气,将来也做个飞黄腾达之人。
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都被他这老糊涂给毁了。
艄公摇了摇头,回过了身,在朝阳的晨曦中,摇起了船桨,离开了烟雨楼,棹于烟雨湖的烟波浩渺中,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这片濛濛如雾的水汽之中,彻底看不见了。
只有依稀的渔歌从湖上传来。
那是他们这些在烟雨湖上讨生活的小人物,祖祖辈辈、世代传唱的旧歌谣。
“呜喂,嘿啰,天下英雄都来到啰!”
“呜喂,嘿啰,金鳞山上天门开啊!”
“呜喂,嘿啰,你说哪条是金鳞啊!”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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