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活了几万年的仙道大能陨落于成道之路灵魂穿越到了一个小千世界的傻子少爷身上而这傻子少爷最近新娶了一个娇滴滴的美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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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婚事【上】()
宁塘县最近发生了一件颇引人注目的事情。
林家公子林修然要娶亲了。
新娘是某位已故举人老爷的闺女,唤作洛馨儿,书香门第,柔嘉淑顺,年龄不过豆蔻,但体态盈盈,胸前小荷尖尖角儿,腰下圆圆白屁股,有熟、女风味,却也不失妙龄少女的天真可爱。
总之,是个可人儿!
不过,县里人都觉得可惜,洛馨儿这颗好白菜,让林修然这头猪给拱了。
在县里人看来,洛馨儿因为这桩婚事,该哭、该闹,并且是该大哭特哭、大闹特闹才对,她那舅舅着实不是东西,一点也不顾洛老先生的情分,竟是活生生把外甥女往火坑里推,让她去嫁给一个吃饭睡觉都要人伺候的大傻子。
洛馨儿该恨透了自己这个舅舅。
可是,洛馨儿什么都没做,不哭也不闹。
婚礼当日,乖乖地上轿,乖乖地拜堂,按部就班、极为配合,风平浪静得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两个字,诡异!
“难道,这女子认命了?甘愿嫁给一个傻子?”
“那可真是作孽哦!”
县里人议论纷纷。
林修然作为宁塘附近几县有名的“傻子”,传说中菽麦不辨、牝牡不知、只字不识,吃饭、睡觉、洗澡这类事情,也都得有人伺候,是十足的笑话。
当然,宁塘县人也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林修然是个傻子的,毕竟这位公子离群索居,平常人难得一见,众人也只当他是“性偏安静、不喜喧闹”罢了,绝不会联想到“他是个傻子,所以林家只能把他藏起来”这种事情上来。
几年来,林修然是个傻子这件事情,在宁塘县,一直隐藏得很好。
但事情坏就坏在他老爹林大老爷林威远六十大寿的寿宴上。
老子的六十大寿,做儿子的当然不能不到场。
这可就苦了林修然和府内的一干人等。
宴会开始之际,林夫人只叮嘱林修然要绷着脸,不要多说话,说多错多。
林修然也是照做,那些来敬酒的,看见林公子对他们“不屑一顾”,也只当他是心高气傲,自己与他身份过于悬殊,他不愿结交,绝不会往“他是个傻子”这方面去想。
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眼看着宴会就要结束。
但也就在此时,意外陡生。
林修然用筷子夹起了一颗鱼眼珠子,不巧,那筷子轻轻一颤,筷子上的鱼眼珠子掉在了地上。
这在旁人看来,是件芝麻大的小事,但林修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因为这件事情,忽然发起了孩子脾气,大哭大闹、满地打滚。
诸位可以想见,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因为一颗鱼眼珠子掉在了地上而满地打滚、嚎啕大哭,是怎样一副画面?
众人脸色之古怪,神情之诧异,忍笑之艰难,可想而知。
“不堪入目!”
“原来是这样,哈!”
“明日回去禀告家主,想必他会喜欢这个笑话。”
窃窃私语。
有人笑,有人嗤,但也有个聪明人。
那人见此,认定这是一个好机会,赶忙来劝林修然。他从邻桌送来了另一颗鱼眼珠子给林修然。但林修然毕竟是个傻子,不懂人情世故,不会找台阶下,更不会看别人的脸色行事,只知道发脾气、胡闹。
那时他正在气头上,一看有个猥琐老头满脸谄媚地夹着颗鱼眼珠子走过来,一个巴掌就招呼了过去。
那老头猝不及防,被他得了手,“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声便在大厅内回响,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那人其实是个挺有江湖地位的武林前辈,门下弟子没有几千少说也有几百,当着众多武林同道的面,被一个傻子扇了一耳光,老脸肯定挂不住。这时他也顾不得什么宁塘林家林威远的面子了,重重“哼——”了一声后,带着几个弟子,拂袖而去。
而林修然,依旧坐在地上捶胸跺地,惘然不知自己闯下了大祸。
林修然的这一下,更坐实了他是个傻子的事实。
坐在主位上的林威远阴沉着脸,颜面全无,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林夫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欲言又止,默默抹了泪。
于是,一场好好的宴席,匆匆便散。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第二日,宁塘县的老百姓茶余饭后便多了个谈资笑话,笑话的内容,自然就是那晚林家独苗林修然的所作所为了。
谁也不会想到林家那个离群索居、十分神秘的修然公子是个傻子!
这消息太过刺激,也太劲爆,以致一传十、十传百,传得众人皆知。
随后,添油加醋,道听途说,竟是把事情又夸大了几分,再安插了几个荒诞故事,糅杂成一出说书先生三天三夜都讲不完的有趣故事。
林修然“傻子”的名号,就这么越传越开、越传越臭,最后,成了宁塘附近几县、甚至上京某些大人物口中的笑柄。
所以,洛馨儿嫁给林修然这件事情,一时火热,炒得沸沸扬扬。
……
“李大脑袋真不是个东西,这就把外甥女给卖了,嫁给一个傻子,那还不如卖到妓寨,夜夜新娘,好歹过得快活!”
“呵,你说的那是什么混话,尽会作践人,还什么卖到妓寨,我看你是想娘们想疯了吧,这话要是被林府的人听到,打死你是轻的。”
“这姑娘上辈子一定是造了孽,这辈子来还债的!”
“呵,什么造孽,要我看,这妮子可不是造了孽,是享了福,你也不看看那林家的万贯家财,那人别说是个傻子,就算是个聋子、哑巴、丑八怪我也嫁了,开心还来不及,哪里会哭?”
“也是。”
“唉,只可惜了那洛归山老先生的一世英名,都让这亲戚和女儿给毁了,贪图富贵的贪图富贵,惹人笑话的惹人笑话!”
“是啊,造孽!”
县里的某些长舌妇、酸书生见了林府热闹豪华的迎亲队伍,鼻子一哼,不挑好的只挑坏的说,于街道两旁,打牙配嘴,侃侃而谈。
而迎亲队伍,锣鼓喧天,吹吹打打,在街道上缓缓行进,也不知过了多久,迎亲队伍拐了一个大大的弯后,人员相继停下。
队伍已然到了林府大宅前。
一串长长的鞭炮“噼里啪啦”炸了满地碎红,两只硕大的石狮子立在大门两旁,火盆架在门前正中。
抬轿的人缓缓停轿、压轿,一个老嬷嬷笑着迎将上前来,弯下身子,将轿中的洛馨儿缓缓背在背上。
火盆就在前方,老嬷嬷背着洛馨儿,朝那火盆悠悠行去。
新娘进门前,总要跨过火盆,这是规矩。
那老嬷嬷年已半百,看上去风便能吹倒,但她背着洛馨儿,却走得异常稳健,洛馨儿在她背上,甚至感觉不到一丝震动。
那跨越火盆的动作,极是连贯,行云流水,是一道优美的弧线,没有一丝的拖沓、多余。
当她稳稳落地,洛馨儿在她背上,依旧感觉不到任何一丝震动,仿佛那老嬷嬷从未跳起。
“哦——”
跨过火盆的那一刻,围观的人群纷纷起哄,起了一阵不小的喧哗声。
洛馨儿听着这阵喝倒彩似的喧哗声,不知悲喜,一动都不用动、也一动都不会动地被人裹挟向前。
那老嬷嬷背着她跨过了火盆后,便朝洞开的林府大门走去。
那里,庭院深深。
而洛馨儿,已经跨过了火盆,已经阻断了“跟尾鬼”,已经与过去“一火两断”。
已经,回不去了。
……
第二章 婚事【下】()
跨过火盆,进了林家大门后,又是一系列繁琐的婚仪。
但好在洛馨儿这个新娘极为安分、配合,所以在府内几个老嬷嬷的操持下,倒也没出什么意外。
时间很快过去,沉闷而喜庆的白天,就这么悄悄退去。
月,慢慢爬了上来。
夜色阑珊,林府点起了大红灯笼和蜡烛,灯火辉煌。
前院大厅前来祝贺吃酒的人来来往往,人声喧哗。行酒令的声音,碰杯的声音,寒暄的声音,全都糅杂在一起,有些吵闹。
与这份吵闹截然相反的,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房间里等候新郎到来的洛馨儿。
她披着红盖头,坐在合、欢床上,一动不动。
但偶有啜泣声。
出嫁,非她本意,但无可奈何。
宁塘县的人都知道林修然是个傻子,县里、甚至临近几个县的人也都听说过林修然的“名声”,她虽久居闺中,但也不可能不知道。
林修然的傻事,洛馨儿以前只当笑话听着,并也曾偷偷掩嘴笑过这个可怜的痴呆儿,但从没想过他会是自己未来的丈夫。
从来没有。
因为她已经有了心上人,而那个人肯定不是林修然这个傻子。
自从舅舅将她接到家中居住,结束了被人赶来赶去的日子的洛馨儿,就开始谋划她的未来。
在礼法严苛的年代,女人的未来很简单,嫁个好男人。
宁塘县,甚至将范围再扩大些,整个余杭城,能让她洛馨儿瞧上眼的青年才俊,掐指可数。最终,她选了那个对她仰慕已久的余杭第一才子——燕泰康。
燕泰康其实已登门数次,舅舅知道他俩的关系,并不反对,算是默许。
半年前,燕泰康远赴上京,参加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洛馨儿得了舅舅的应允,只等他金榜题名、衣锦还乡,她便能与他成亲,做一对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
但老天爷喜欢作弄人。
几日前,舅舅忽然跟她说,他给她定了一门亲事,新郎是林家的那个傻子林修然。
她当然反对,但是反对无效。
平日里那个和蔼可亲的舅舅,变成了一个不近人情的恶魔,把她往火坑里推。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自己原来的舅舅。
洛馨儿当然不从,绝食了两天,哭红了眼睛,奄奄一息。
后来,那个男人推开了自己的房间,给了她一个包袱,说是让她走。
洛馨儿问,去哪?
他说,包袱里有银两,哪都可以去,越远越好!
洛馨儿问,为什么要走?
他说,因为你不想嫁给那个傻子,只能走!
洛馨儿又问道,那为什么要现在走?
那男人满脸绝望地回答道,因为,再晚,就来不及了!
话说到这里,洛馨儿终于明白了。
她和林修然的婚事,是林府单方面的决定,舅舅根本拒绝不了。
林府势大,仗势欺人,逼迫舅舅做出这个决定。
舅舅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答应。若是不从,他在宁塘县的生意,他们家几世几代的努力,就都将化为乌有,功亏一篑。他们家包括下人在内的五十几口人,就都得去喝西北风。
所以,舅舅答应下了这门亲事。
而如今,舅舅又心软,要放自己走。
洛馨儿知道,自己不能走。她要是走了,舅舅一家就真的断了念想,弟弟还未满十岁,大娘终日以泪洗面,她不能那么自私地一走了之。
所以,她屈从于命运,没有走,留了下来。
她答应了婚事,乖乖地上了轿,乖乖地拜了堂,现在,她乖乖地坐在这张合、欢床上,等待着林修然来临幸。
“认命吧!”
她掉了两颗眼泪,在今夜这张合、欢床上。
……
月如勾,乌云压来。
泪流到腮边的时候,被她拭去。
而就在此刻,屋外有了些响动。
一阵窸窸窣窣后,她就听见有人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她赶忙将手放下,端正坐好。
来人有些喧闹,不止一人。
其中有一个隐隐发着痴笑的年轻男子的声音,那大概就是她今后的丈夫了,他后头还有几个妇人的声音,有雍容,有尖锐,有浑厚,有沙哑,大抵就是林修然的母亲以及府中那些做事的老嬷嬷和丫鬟了。
众人走向前来。
有人说话。
“该掀盖头了,少爷。”一个老嬷嬷在洛馨儿的身旁站定,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那声音充满了慈爱。
“掀……掀盖头……干什么?”林修然不解地问道,一点也没有新郎官的觉悟。
洛馨儿拳头紧握。
“他果然是个傻子!”
洛馨儿觉得委屈,忽然想到了远在上京的燕泰康,一时内心绞痛,掐得自己掌心发白,竟留下了一颗眼泪。
“自己果然还是忘不了他!”
那火盆上的炭火,似乎并不能把她的过去烧尽,她思绪翻涌,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开始动摇了。
“少爷,这是你媳妇儿啊,今后,你们就要生活在一起的。”站在一旁的老嬷嬷耐心地向林修然解释道,语气中依旧充满了慈爱。
“生活在一起什么的,嗯……能一起玩吗?徐嬷嬷你也知道的,陪我玩的人太少了。她能陪我一起玩吗?”林修然问道。
“当然是能一起玩的。”老嬷嬷苦笑着回答道,笑声中有些尴尬。
“这样啊!”林修然好像有些明白了,也终于有了些兴趣,于是点了点头,算作是答应掀盖头了。
“少爷,来,拿着,这样掀!”老妪先是自己比划了一个掀盖头的动作,再将那掀盖头用的喜秤递过给林修然。
喜秤,上标天干地支,南斗六星,北斗七星,福禄寿三星,加在一起恰合十六之数,用来掀盖头,有大吉大利之意。
但是——
“倒也未必。”
洛馨儿心中一念,然后,便感觉到那块将自己的脸蛋和愁容全都遮蔽住的红盖头,被人掀了开来。
她将眼睛闭上,同时收拾脸上的情绪,决不能让他们看出自己的不欢喜来。
但眼泪出卖了她,那颗眼泪还没有干。
盖头掀了开来,她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