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川比划了一下，又讲述道，“正常男男女女，少年时期，往往是一生中，最容易专心的时候。
等到长大成人，懂得了情欲，满脑子都是那种东西，而且根本没法抑制。
这就造成了，成年的男女，很难做到专心做事。
尤其是近过女色的人，就像开闸放出的水，更难控制自己。
所以武学上，有一些童子功，练了之后绝对不能近女色。
因为女色非常耽误修行。
又比如说你，秦鹊眉，接触武功已经比较晚了，自身没有底子，但是在屠家五年，竟然也偷偷练出了内力。
当然，不否认你天资不错，但也绝对跟你是无欲者提供的专心很有关系。
无欲者若是投身武道，起点要比正常人高很多，就是这个原因。”
秦鹊眉认真倾听着，不时点头，好看的眸子中不时异彩连闪。
石女这个身份，让她这一生是受尽了苦头。
没想到在这人嘴里，好像还挺有优势。
“再有，无欲者不能生育，这虽然有违人伦之理。
但天生我材必有用。
无欲者反而更容易有所成就。
我问你，你收养了两个孩子后，是不是很耽误时间。”穆川继续说。
“这倒是。”秦鹊眉点点头，有些无奈道，“照顾孩子，总是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过去了大半，自己想做的事情会变得没有空做。”
“所以无欲者对时间的利用也更高。
总之我认为，无欲者的存在，在广袤的人群中，自有其独到的作用。
只是因为缺乏引导，没有关爱，所以才沦为了一个被遗弃的群体。
你想，若是世界上存在着一个由无欲者组成的团体，专门收容无欲者，还有志同道合的少欲者，进行这些缺失的工作，那么无欲者们，将能迸发出多大的力量？”
穆川慷慨陈词。
秦鹊眉越听眼睛越发光。
不只是因为这些话。
很多事情，不是穆川光靠口才就能说出来的。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因为石女这个身份，她究竟受过多大的苦痛。
若世界上真有这么一个无欲者的组织，她知道，就算没有人劝说，她也一定会铁了心加入。
因为太独孤。
第四百三十七章 无欲者的专心（）
“那现在，你们总共有多少人了？”秦鹊眉又问道。
“这个么……”
穆川眼珠子转了转，严肃道，“是机密，你还没有正式加入，所以我组织内部的机密，还暂时不能透露给你。”
秦鹊眉翻翻白眼，也没纠缠这个问题，继续问道：
“我加入后，要做什么？有什么限制？”
“你比较有拉拢这一方面的天赋，正是我组织比较需要的人才，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负责起，招收同道加入的事宜。至于限制，也很简单，不能背叛。你加入之后，可以退出，但是不能背叛。”穆川答道。
“拉拢？那拉拢完了呢？”
“这个不是你现在要考虑的事情。你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招收人才，另外行事不要张扬，最好还是先以无欲者作为目标，普通人可以先不管。”
“知道了，那地点呢？我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说着秦鹊眉又露出些犹豫之色。
“接下来你先跟着我。”
穆川一点手指，说道，“别看你偷偷练出了内力，但对武功的运用，你连雷彪都不如，只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才被你一击得手。我必须再培养培养你，起码让你有一些自保能力后，我才能放心一些。
至于两个孩子，你带着也好。
无欲者不能生育后代，往往比较喜欢小孩子。
有这两个小孩子，也可以……”
“等等！我就算加入你，也不代表着，我就会把两个孩子当作拉拢人的工具！”
秦鹊眉不满地打断道。
“不用你当工具，孩子自然会发挥作用。
不过你必须得请个婢女照顾他们。
你的任务会比较重，加上你也必须勤加修炼，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天天混日子了。”
穆川不容置疑地说道。
“混日子么？”
秦鹊眉凝视着池塘中的游鱼，玉靥露出苦笑，“我不混日子，我还能干什么？原想着，就这么摆摆面摊，照顾照顾孩子们，了此残生。谁知道，又被你说动了，加入这个无欲者的组织，也不知道是祸还是福。”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穆川言下也露出喜悦之意。
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能拉拢到第一个教众，这给了他很大的鼓舞。
“反正我已经够无聊了，再没有事情做，估计很快就要老了。”秦鹊眉轻声道。
“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无欲教的第三名成员！”穆川大手一挥，扬眉吐气般地宣布。
“第，第三名？”
秦鹊眉瞪大眼睛，怎么好像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
狭下的房间中，两个小孩子苦着脸，看着眼前这道在房间里晃悠的人影，有一种虽然只是一天，但天都好像变了的感觉。
被他二人视若干爹的雷彪猛然间变成了大坏蛋，不仅把二人给打伤了，还险些伤害了干娘。
而眼前这个用二两银子买了碗面汤喝的“傻子”，居然被干娘邀请到了他们家。
这可真是没道理啊。
“身上的伤还疼么？”
穆川蹲下来，看着两个坐在席子上的小孩。
两个小孩摇了摇头。
“你俩都叫什么名字？”
“叶林。”
“富雨。”
两小孩答道。
“都识字么？”
两个小孩立刻点头。
“这本书送给你们，没事的时候可以照着书上的比划比划。”
说着穆川从怀里取出一本书，丢给了两个小孩。
小孩正是好奇的年龄，拿到书后，立刻把穆川给忘到不知哪里去了。
秦鹊眉穿着围裙，在收拾屋子。
面摊是肯定没法摆了，按穆川的说法，她必须利用有限的时间努力修炼。
“他俩还小，你给他俩看武学书合适么？”这时她走到穆川旁边，小声道。
“没关系，我有分寸，都是些锻炼身体的简单法子罢了。”穆川说着又看向秦鹊眉，“倒是你，有点棘手。”
“什么意思？”
“我只有男性无欲者的功法，女性无欲者……这我还真没有。
虽然也能给你普通的功法修炼，但总觉得有些浪费。”穆川确实头疼这个问题。
“普通的就行了啊，之前我练的，也是他给的三流内功。不过真的有必要练么？我对武功这东西没什么追求。”秦鹊眉犹豫道。
“你记住，任何新生事物出现的时候，一定会被传统的势力阻击。
咱们无欲教想要在这片土地上立足，要面对很多凶险，你作为传教人员，没有点自保能力是很危险的。”穆川严肃地说。
“这么危险？那我想退出行不行，你不是说加入之后可以自由退出么？”
秦鹊眉吐吐舌头，俏皮地说道。
“是可以退出，不过得先缴纳一万两的退教费用……”穆川干咳一声说。
“……”秦鹊眉。
“去后院，我先教你一门剑法。”
到了后院之后，穆川从背上解下早就准备好的两把木剑，丢了一把给秦鹊眉。
“这门剑法，名为《弱水剑》，传承自峨眉，是一门一流武功，适合女性修炼，且以自保为主，与你的契合度非常高。你必须用心修炼，至少要达到超过我的水平才算你过关。”
“一流武功？”秦鹊眉咂咂舌。
就因为她偷学过武功，才更知道一流武功有多珍贵。
当年屠方好不容易，也只从家族中弄了本三流的内功给她。
“这是第一式，绕指柔，你看好了。”
说罢，穆川就开始当起师傅，边舞动木剑，边细细地进行讲解。
他演示的是完整的，没有简化的《弱水剑》。
这门功法不适合他，却非常适合秦鹊眉，就留给她发扬光大好了。
一个时辰后，他蹲在旁边，看着场中浑身香汗淋漓，在用心演练剑招的秦鹊眉，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这秦鹊眉进入专注状态的速度太快了，持续的时间也长。
他这个老师都累了，学生还在练。
人的专注能力是有限的。
不管是练武还是读书，正常隔个三刻钟，就必须休息一刻钟。
因为就算连着练或者读，人也没法集中注意力了。
像秦鹊眉这样，一个时辰了还不知分心，只要打定主意做某件事，成就能低么？
无欲者在武道上果然得天独厚。
第四百三十八章 福州（）
当然，也不是说所有无欲者都能做到像秦鹊眉这样夸张。
能专注一个时辰之久，秦鹊眉个人的特质也很重要。
“这门剑法，别人问你从哪学的，你就说遇到一个峨眉派的前辈，见你天赋异禀，故此传授，可不要说到我头上去。”
教完剑法后，穆川还不忘叮嘱了一句。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正常我也应该用不到武学。”秦鹊眉点点头。
“另外，你还得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赚钱的好法子。”穆川又说起一事，补充道，“本来我这次出来是打算再做一些通缉榜单的任务，但东奔西跑，太耗时间，加上还得教你练功，我根本抽不出工夫来。
“我觉得你那个先拉人入教，等对方要退，再让他缴纳退教费用的招数就挺好。”秦鹊眉抿嘴笑道。
“……”穆川。
福州。
一面容俊美的男子缓缓走在大街上，眼神不时向四处流转。
这福州，是一座位处东南的海港城市，风土人情，与西南之地截然不同。
其中有一些面相迥异的胡人，更是吸引得他频频注目。
他们大多是乘坐海船，来此地进行贸易的外国商人。
据说有的甚至已在海上航行了一两年，才来到福州进港休息。
那日启程后，龚纬便一路急赶，直接就先来到了福建路的首府。
他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语言。
虽然可以用官话交流，但他想要在福州之地传教，必须得先学会本地话。
这时候，龚纬已经穿过人群，来到了一家叫作“徐记药材”的店铺。
“请问是徐掌柜么？”
他看着那在柜台后面忙碌的微胖男子，出声道。
“客倌是来买药的？”
“不，我是看到了徐掌柜发的招聘告示，前来应征工作的。”龚纬客气地说道。
“哦？那太好了。”
掌柜欣喜道，“前几日，店里的账房先生因重病回老家修养，看样子是没法再回来了，我又不善于记帐，这几日可累得我够呛啊，小兄弟你怎么称呼？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我姓龚，名经世，绵州人，来福州没多久。”龚纬道。
“哎呀，绵州？那离咱们这儿可隔了好几千里了吧，小兄弟，你怎么跑那么大老远来咱们福州？”徐掌柜很惊讶道。
“不瞒掌柜，我是逃婚逃过来的，家里给我安排了一桩亲事，而我这人不想婚配，故尔逃出。”龚纬随口编了个借口。
“看你年纪还不小了，怎么不想婚配呢？”这徐掌柜好奇道。
“咳，那个徐掌柜，这些以后再说吧，你看我能当这里的账房么？”龚纬忙回转话题。
“你帮我看一下账本，是我这几天记的，你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徐掌柜只好暂时按捺下好奇，把账本递过去。
“我看看。”
龚纬毕竟也是能选入中舍的人才，处理这点小事根本不在话下。
很快徐掌柜就赞不绝口地把他应征账房的事敲定下来。
龚纬也很乐意。
他已经在福州晃悠了几天了。
之所以选择来这个药材铺当账房，自然有他的考虑。
一来是融入本地，学习语言。
二来，药材铺有一个独特的好处。
要炮制太监，必须要准备好止痛的药材。
因为在受宫刑的时候，那种痛苦绝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若没有药物作为辅助，受宫刑之人很可能在受术过程中落下残疾。
而福建路的官吏炮制太监，是为了送入宫中，作为自己升官发财的资历。
当然是不可能送出残次品。
那么，若是当了这药材铺的账房，这些官吏购买药材的时候，他就有可能提前知道，从而进行阻止。
当然，徐记药材铺也只是众多福州药材铺中的其中一个，不一定就会碰到这种事，但总归是有个几率。
这样，龚纬在福州算是先安顿下来了。
他一边做着药材铺账房的工作，一边在熟悉周围的环境。
另外在暗中，也在打听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
“出售武功？”
秦鹊眉家的后院中，穆川正和秦鹊眉并肩坐在石凳子上休息。
“对啊，前几天，你不是让我帮你想个赚钱的法子么？我觉得出售武功就不错啊，反正你不是能编么？自己编一本，肯定会有不少家境富裕的人想买。”秦鹊眉提议着。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和穆川很快就熟悉了。
对穆川的一些情况都了解之后，她就提出了这么个想法。
当然，穆川武林人的身份她现在可还不知。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行。”
摸了摸下巴，穆川还真就在思考这事。
出于武林人的惯性思维，出售秘籍的可能容易被忽略。
武林人是什么人？
旧时代中，为了一本秘籍就动辙屠人满门的事情可不少。
虽然现在的时代，秘籍不像过去那样珍贵了，但出售秘籍的事还是比较少见。
因为出售别人的当然不行，而出售自己家的又舍不得。
“湄儿，最近有空没有，帮我编一本秘籍出来。”
动念之下，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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