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内院还实行贡献制。
只要在内院中获得贡献，就可以花费贡献上课，无须金银。
这让贫寒出身的武生也有了出头的机会。
但这个过程，就需要熬了。
在内院各个机构中打杂，就是其中一条，稳定获取贡献的路子。
锻坊、甲间、马舍、武堂、药林、兵室、书阁……
内院林林总总的机构繁多。
比如锻坊，就是主管兵器打造、研究等等方面的机构。
马舍，管马匹的饲养、育种。
药林，管丹药炼制，医术研讨。
这些机构，大都与武学和军事有关，又被称为监。监内部又分为一个个的，署，每一署都各分职能，由一个大学士管理。
这便是内院的监署制。
而在大学士之下，则是普通的学士，具备一定的独立研究和自主权力。
穆川来到这内院之后，就立刻瞄准了学士的位子。
只因这学士位子，确实有不少好处。
不仅有固定的贡献可领，还具备一定权限，可将研究成果用以赚取银两。
其余的种种优待且先不提，光这赚取银两，对穆川来说，就足够吸睛。
他不缺钱，因为他可以打家劫舍，劫富济己。
但缺的是，钱的合法来源。
除非找到一种手段，可以让他光明正大地使用银子，否则他在这处处要钱的内院，简直寸步难行。
可学士之路，却哪里是好走的。
穆川一上来就瞄准了武堂，书阁。
这两监，一个偏重于武学实战，另一个偏重于武学理论，都是纯粹的武学监。
他想成为这两监的学士。
但直接碰了壁。
因为他被这两监，拒收了。
知道他只是一个中舍新生，根本没有监愿意收他。
哪怕他在这武院已经有了些名气，可对于内院的那帮人来说，好像与外院是两个世界似的，根本就不买他的帐。
一个没钱没家世，没知识没经验的中舍新生，他们凭什么要？
“穆师兄，这么晚了，还在忙啊？”
这时候，两个人走了进来。
穆川停下动作，看了过去。
“杜师弟，程师弟，你们怎么来了？”
这两个人，叫杜一，程杭。
都是中舍老生，在轻甲署打杂役。
甲间分两署。
一个轻甲署，一个重甲署。
穆川现在正是在轻甲署。
托了他去岁学习《护具制作》和《护具知识》两门课的好处，在他快走投无路之际，得亏李海讲师带着他找到了轻甲署大学士易衡，才让易衡同意，让他进入这轻甲署。
这样一来，他在内院才算是有了立足之地。
不过，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学徒。
平时干的，也多是一些打杂的话。
不过，与杜一、程杭不一样的是，他拥有向轻甲署的学士请益的权力，将来如能做出一些成果，有可能晋升为学士。
而杜一、程杭则不行，除非有一天，他们也能成为内院生。
而这也是内院的各个监不愿轻易收人的原因。
想招打杂的，轻易可招无数，可若是招一个学徒，还得浪费自身时间和精力向他传授学问，且对方随时可以拍拍屁股不干，这笔买卖很不划算。
若是上舍生，愿意贡献银两，又有面子在内，他们自无不应。
可穆川这个贫寒中舍新生，招他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那易衡大学士，本也是不愿意的，不过碍不过李海讲师这个老朋友的面子，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了下来。
不过，他给穆川的期限，只有一个月。
这一个月，一应按照学徒待遇，不过若一个月后，表现不能让他满意，就会被清退。
“我们两本来是去找你的，结果发现你不在家，猜测你还在这里，就找了过来。”说话的是杜一，他身躯高大，孔武有力，负责干一些体力活。
“穆师兄，都这么晚了，干嘛还不回去啊，你可是内院生，用得着这么拼么？”这是程杭，一张瘦脸，个子不高，手比较灵巧，在轻甲署中，主要干一些细腻的话。
“内院生又如何啊？我毕竟只是中舍生，即便进入了内院，这一点，又何尝改变了呢？”穆川发出一声苦涩的长叹。
这一番话，说得杜一和程杭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也是中舍出身。
在这轻甲署也干了一年多了，受到的轻视和冷漠又何曾少呢？
正如穆川所说，不管是在外院，还是内院，恐怕即便是走出了这武院，这等出身，也永远是一道深深的伤痕，在不公的世界，抚平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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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期望能写出更多更好看的故事。
让每一卷都给大家不同的阅读体验。
其实我现在最大的恐惧就是连之前已经订阅的朋友都离我而去。
所以，更需要认真构思，远离水文，写出精彩故事，让大家的钱不白花。
第三百一十八章 羊皮甲抗劈测试（）
“你们两个来了正好，我这丝布马上织完，你们跟我一起把甲片编起来。”
穆川招呼了一声，又继续忙活。
盏茶功夫后，他最终把丝织完，然后裁剪成了一条条的丝带。
房间中的桌案上，摆放着一叶叶的甲片。
三人很快围桌而坐，用穆川织出的丝带，将这些甲片一个个地编好。
杜一余杭都是熟手，这皮甲很快便成形。
“两位师弟，怎么样，我这甲做得还行么？”穆川看向两人，故作轻松地说着，心里却有点忐忑。
毕竟，这关乎一个月之后，他能不能顺利地留在轻甲署。
余杭首先将皮甲接在手中，询问道：“穆师兄，为什么要做这个双层山羊皮合甲？”
“蜀地多山羊，在这方面有产出优势，而山羊皮的防护能力虽不高，但可以用制作合甲来弥补，这双层甲片，是我的第一个尝试，之后，还可以考虑，制作三层、四层、五层的……”穆川侃侃而谈。
虽然之前学习过《护甲制作》，但此课尚为笼统，穆川还真没尝试过，**进行全套的皮甲制作。
所以吃不准自己技术如何的他，选取的是价格比较低廉的山羊皮。
余杭点了点头，又一边观察摩挲，一边点评道：“甲片孔眼打得稍大了点，皮的表面不太平整，应该是之前没有处理好……穆师兄，你是第一次制作么？”
“不算吧，之前也试着做过几次。”穆川摇了摇头。
“嗯，生手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不过具体究竟如何……老一，给你。”余杭把羊皮甲递给了杜一。
“穆师兄，跟我来，平时在署里，一些简单的测试都是由我负责做的，一件皮甲的好坏，主要还是得看他能承受多大程度的攻击。”
说着，杜一就率先走出了门。
轻甲署，在一个占地颇大的院子，在杜一的带领下，三人走进了另外一栋房间。
点好了灯后，只见在房间的一个角落，摆放了一个石台，石台上面，是一个铁铸的无头雕像，旁边还放着几个武器架，有刀、枪、斧、剑等等武器，墙上还悬挂着几张弓。
杜一将羊皮甲套在了无头铁像的上面，又用绳子将它小心地绑在上面。
“穆师兄，接下来我要做测试了，不过你这件羊皮甲，可能会损毁。”杜一又提醒般说了一句。
“没关系，尽管试，这只是我的练手之作，损坏了也不打紧。”穆川摆手表示无妨。
“嗯，那我就开始了。”
杜一说着，先拿起一把刀，摆好了劈砍的架势，
“这是把卅炼刀，锻坊出品，我们一般用它作为攻击参照，而双层山羊皮合甲，在此刀劈砍之下，应该可承受三百斤，依甲匠个人水平，会有误差。如果是生手甲匠做出的，可能连二百五十斤的承伤都没有，而如果是优良甲匠，却可以做出四百斤的承受水平。我会出刀三次，分别用二百斤，二百五十斤，三百斤的力道进行攻击，试出皮甲的抗劈能力。”
杜一用来测试的力道，明显有些小看了穆川，不过穆川也并没有计较。
他心知自己水平，只是一笑道：“杜师弟，你可以啊，还能这么精确地控制自己的出招力量？”
“哈哈，穆师兄过奖了。”
杜一大笑一声，笑声中很显出一股得意，“想在这内院混饭吃，总得有点拿手本事，其实我也不敢保证完全精确，但误差应该不会超过两、三斤。”
穆川点了点头，凝神观看起杜一的动作。
“穆师兄，我要出刀了，这第一刀，我会使出一百斤的力量，而按照我这挥刀速度产生的力道，应该也有一百斤，所以这一刀之力，共计是二百斤！”
杜一平稳地劈出一刀，斩落下去！
“铛”的一声响，仿佛是敲在了穆川的心头，令得他心中一震。
杜一却没管这一刀下去的情况，而是收回刀，换了一个位置，继续挥刀劈落。
如是两次之后，他才终于收起动作，将刀重新挂在了武器架上。
穆川的脸色已变得有些难看。
在杜一第二刀下去的时候，他竟已听见了清晰的金铁交击声。
这时杜一已俯下身，用手翻起了这三道刀痕。
一边查看，他一边缓缓地叙说道：
“我这三刀，第一刀在左肋，第二刀在右肋，第三刀在胸口。
第一刀下去，劈到的数片甲叶，有三叶已深可见底。
第二刀下去，右肋甲叶，已有两片直接被击穿。
据残留的叶片厚度，我推测，穆师兄你这羊皮甲在两肋的承伤，大约应该达到二百三十斤。
而胸部是要害，其甲叶的耐受力，要高于其它部位才比较合适，而在我这第三刀之下，这胸口部位，依然被直接劈穿，也同样是不合格的。”
听到了杜一的鉴定后，穆川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没想到，他竟连一个生手甲匠的水平都没有。
而按照那易衡大学士给出的要求，他必须至少成为一个合格的甲匠，才能够继续留下来。
之前还憧憬想当学士，可现在，他却连能不能留下来，都没有十足的掌握，这现实还真是讽刺啊！
“穆师兄，你也别灰心，不是离大学士给出的期限还有一段时间么。”
“是啊，穆师兄，你只是经验不足罢了，如果不嫌弃，我们两个可以在这方面帮帮你。”
这时，杜一余杭两个人出言劝慰穆川。
“哦？两位师弟愿意帮我？”穆川睁开眼，显出一丝惊喜。
近一年的学习，在这护甲制作方面，他的理论掌握的其实已不错了，但课堂上的东西，论起实际操作，还是偏少。
杜一余杭，却都是熟手，如果能得到这两人的帮助，说不定，他就能在期限之前满足那易衡大学士的要求。
“穆师兄，你的事迹，我们两个也早有听说，可谓是中舍生的楷模，若有一天，你真能成为学士，还望多提携提携我们两个……”杜一余杭诚挚地说着，道出了自己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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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查了很多文献，才总算将制作皮甲的整个工序搞明白。
这卷应该有不少这方面的内容。老拾人牙慧也没意思，我打算搞出几个比藤甲更先进的出来……
至于合甲，就是只取头层皮，把第二层皮削掉，只用头层皮进行叠加，这样的话质地就更坚实，相应花费也增多。
另外多少斤多少斤这个就不用在意了……具体能承伤多少我从哪知道去……
第三百一十九章 自残（）
夜风吹来了。
一道身影慢慢地镀步在婆娑的树影之中。
穿过了这条小道，一栋静谧的院子便已在望。
这是穆川的新住所。
成为内院生之后，他享得了本只有上舍生才拥有的待遇，一栋单门独院。
当然，他在辰七院的阁楼也并没有被废弃，照样可以前去居住。
回到卧室之后，穆川打开窗户，看着月色，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走出去，来到了厨房。
他将厨刀握在了手中。
然后，猛地向自己的胳膊剁了下去！
“噗”的一声响，一道印痕出现在了胳膊上，再看那厨刀，却已卷刃了。
穆川再次拿起厨刀，用没卷刃的部位对准胳膊，又是一刀砍下！
一抹鲜艳的红色溅出了。
穆川丢掉报废的厨刀，望着胳膊上，那道血色的伤痕，再次陷入了沉思。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何如？
事实证明，《神象圣皮术》并不是无敌的。
起码穆川可以做到自残。
一流硬功虽然厉害，但也只是一流。
或许三流和二流武功很难破开一流硬功的防御，但同样是一流呢？甚至顶级呢？
朝廷高手掌握有一流以上武功的，可也并不少。
今晚搞的皮甲防护测试，给了他不少启发。
护甲之效用，不可小看。
或许靠着护甲多出的这部分防护能力，甚至可反败为胜。
他所记得的江湖故事中，就有不少有名的少侠，就因为得到了一副宝甲，穿在身上，因此在敌人高手的致命袭击下存活下来，反利用敌人得手后的松懈，将其反杀。
不过，此类宝甲，大多是内甲，较为隐蔽，才能起到这等作用。
像他这几天做出的双层山羊皮合甲，虽然如果达标的话，也可以具备三百斤的抗劈力，但是太显眼了，给士卒使用还比较合适，却不合他这等武林人士所用。
“内甲的制作，需要比较高明的技术，我现在还所知不多。”
“轻甲署中，有不少内部的资料，应该有这方面的相关。但不到学士，没有资格查阅。”
“人力有时而穷，我就把现在的主要精力，放在武学、琴学、制甲，这三个方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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