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笃含笑点头,临离开时,瞧见角落里有个五六岁的孩子,一脸正色,练习拳术,旁人都在休息打趣,唯独他如此严寒,仍旧满脸汗珠,一招一式,虽然略显稚嫩,但是却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好奇的打量了一阵,他上前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
小孩收了架势,行了一礼,这才说道:“禀告道长,小子是八邻部人,我父亲乃是大内侍卫,怯薛军队长晓古台。”顿了顿,他说道:“小子名叫伯颜。”
第八十六章本卷倒数第十五()
鹿清笃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自称伯颜的孩子,斜瞥了一眼一旁的老拳师,后者有些骄傲又有些无奈的说道:“伯颜这孩子刻苦努力,天赋极高,可惜是个。。。。”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鹿清笃却了然于胸,伯颜天赋再高,也是蒙古人,老拳师忠心报国,即便红拳失传了,他也不会传给伯颜,只是可惜了这颗好苗子。
眼神微冷,鹿清笃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容后再议,他带着李紫烟和杨过漫无目的的游逛大都。
而此时的贵由王府,贵由和王后海迷失高坐主位,那个一身戾气的喇嘛坐在下垂手,一个小太监颤声道:“殿下,大汗的病情除了皇后娘娘和几个心腹太医,大家都不知道啊!”
贵由脸色一变,大怒道:“废物,那本王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来啊,给我拖出去砍了!”
有侍卫上前拉着胳膊向外拽去,小太监吓的屎尿横流,磕头如捣蒜般的拜道:“殿下饶命,饶命啊!”
海迷失在一旁劝道:“殿下,雷公公这些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您就网开一面,暂时饶了她吧!”
贵由冷哼一声:“狗奴才,记住了,今天若不是爱妃为你求情,你必死无疑,滚吧!”
雷公公连忙称是,深一脚浅一脚的逃了出去,临走时,感激的看了一眼海迷失,后者淡淡点头,算是回应,太监心中一暖,紧捏拳头,转身离去。
贵由并未注意到这些小动作,他紧盯着喇嘛道:“活佛,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喇嘛有些纳闷:“殿下,你眼下有兵有地,实力占尽优势,只要大汗归位,皇后娘娘必定力挺你上位,何须着急呢,静等就好。”
贵由冷哼一声:“活佛你有所不知,耶律楚材那个狗才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韪串联文官为阔瑞祝寿,其心当诛啊!”
喇嘛一怔,随后狰狞道:“贫僧早就看出来耶律楚材和你一条战线上,真是该杀,该杀!”
贵由摆了摆手:“杀他倒是不急,只要本王坐上汗位,他还是任凭咱们搓扁捏圆么?”顿了顿,他忽然说道:“活佛,眼下父汗重病在身,中枢无人指挥,耶律楚材搞风搞雨,难免会生出事端,本王有意兵变,夺了汗位,你意如何?”
喇嘛听的目瞪口呆,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海迷失,只见后者也是一脸呆滞,看来之前也被蒙在鼓里,他惊愕道:“殿下,何须冒此大险,汗位必定是您的啊!”
贵由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皱眉道:“活佛,本王只问你,一旦兵变,你可愿助我?”
喇嘛愣了愣,随即慌忙说道:“贫僧必定附殿下尾翼,绝无二话。”
贵由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两日后,正月十二斋醮,动手!”
长春宫。
风雪之中,杨过随之舞动,身形摇摆,拳掌赫赫,脚下一点,他轻喝一声,一拳打在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上,耳听得咔嚓一声,树枝掉落,其上的积雪盖了他一脸。
鹿清笃捂着脸,帅不过三秒系列啊,脑后忽然一道破空之声,他稍稍偏头,扭头一瞧,原来李紫烟脸冻得通红,手里捏着一个雪球,笑靥如花。
鹿清笃一怔,忽然想起了远在终南山的陆无双和小龙女,临走的时候,无双也曾和他嬉笑的玩闹着积雪,不知道这两个傻姑娘现在在做什么呢?
李紫烟背着手,走到鹿清笃身前,好奇的问道:“师傅,您在想什么,哇,笑的好猥琐。”
鹿清笃脸一黑,随后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现在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有点无趣。”
李紫烟皱眉道:“所以师傅你要放手么?”
鹿清笃揉了揉她的头顶:“不,最起码不是现在。”
李紫烟眯着眼睛,像琉璃黑猫一样享受的说道:“行百里者半九十,师傅,再坚持一下吧。”
杨过在一旁唉声叹气,无奈的啃着狗粮,娘嘞,少爷我长这么帅,说起撩妹,居然还不如小鹿这只胖子,真是有点怀疑人生和三观。
正月十一,深夜,延春阁。
鹿清笃皱眉道:“娘娘,一旦有变,你能指挥多少大内侍卫?”
乃马真皱了皱眉头,半晌,这才说道:“五千,或许更少。”
鹿清笃哑然道:“大内一共两万名怯薛军的侍卫,您居然只能掌握五千?”
乃马真摇头道:“本来这两万侍卫都直属大汗指挥,但是眼下他重病在身,本宫这才见缝插针掌握了五千,还有五千归贵由指挥,另外一万人都是有资格参加忽里台大会的皇亲贵族的忠实走狗,除了大汗,他们谁的命令都不会听。”
忽里台大会就是成吉思汗指定的选举大会,推选出有资格继承汗位的人,窝阔台本人就是由此大会推举出来的,当然了,有资格参加大会的无不都是有兵有粮,雄踞一方的皇亲国戚,跟普通蒙古人也没啥关系。
鹿清笃敲着桌子,半晌无语,乃马真许是有些乏了,侧身躺着,硕大的胸部压在手臂上,露出一道极具诱惑的弧线,鹿清笃扫了一眼,脸色如常,天了噜,马上五十的徐娘,怎么都不下垂的。
小美在一旁说道:“娘娘,夜深了,不如先休息吧。”
乃马真点了点头,丹凤眼看了一眼一旁的鹿清笃,后者打了个稽首:“那贫道就先告退了。”
乃马真含笑点头,一旁的小美知趣的打着灯笼跟在鹿清笃身后,两人来至回廊,小美忽然说道:“夜深天寒,道长还是多加一件棉衣吧!”
她说着话,将手上的棉衣披在鹿清笃的后背,后者一怔,随后笑道:“多谢这位姑娘,贫道感激不尽。”
转过弯去,鹿清笃笑着打招呼道:“晓古台居士,咱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晓古台拍了拍脑门上的积雪,笑道:“原来是道长,多谢挂怀,一切如常。”
鹿清笃心中一动,忽然说道:“晓古台居士,贫道昨日在拳馆观令郎小小年纪,造诣不俗,显然天赋极高,人又能吃苦,欲将其引入我全真教,不知居士意下如何?”
晓古台一怔,随后拍手笑道:“道长看得上犬子,那是他的荣幸,我对此绝无异议。”
鹿清笃抚掌笑道:“好,明日居士若有闲暇,不妨带令郎到长春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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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宫外。
隔着一道宫墙,鹿清笃负手而立,一开始他到大都来,是刺杀窝阔台,但没想到喜从天降,窝阔台已然重病在身,奄奄一息,白捡了个便宜,不过作为一个有节操?的汉子,鹿清笃还打算为此善后,给巅峰状态的蒙古人添堵捣乱。
为乃马真推波助澜只是他计划中的一小部分,无论是贵由还是乃马真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只要坐稳汗位,第一个要下手的还是南宋,这就又和鹿清笃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取过棉衣,鹿清笃打量了一阵,果然在腋下发现了一处异样,他扯开线头,里面露出一张纸条,展开一瞧,上面写着“昨夜会密教喇嘛”的字样。
鹿清笃双目微眯,脸色微沉,他仰望苍穹,但见皓月当空,隐泛血红,或许最近是个杀人的好时节呢。
长春宫。
鹿清笃挥毫泼墨,写了几封书信,递给一旁的闫志明道:“找几个忠心的弟子,将这些书信送到,切记,人可死,信绝不可丢,否则。。。。”
闫志明慌忙说道:“观主您请放心,小人愿意项上人头做保。”
鹿清笃面无表情,半晌,忽然问道:“李紫烟呢?”
第八十七章倒数第十四()
PS:《太言志》,不解释,点开就懂了。
闫志明恭敬地回道:“已经照您说的,由几个忠心耿耿的师弟护送,返回济南府了。”
鹿清笃微微点头:“宋师叔那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闫志明忙说道:“已经全部准备妥当,只要您一声令下,宋师弟可在两个时辰之内赶奔大都。”
正月十二。
清晨,白虹贯日。
鹿清笃穿着道袍,眉头轻皱,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当初荆轲刺秦王,燕水分别,就有此景,荆轲就打算放弃刺杀,不过却被太子丹催促,最后无奈上路,结果失败被杀。
闫志明在一旁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问道:“观主,可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鹿清笃摆了摆手:“没什么,出发吧,崔师叔今天的斋醮就麻烦您了。”
崔志方捋着胡须:“不麻烦,也没什么别的本事能够帮你。”
他是知道此中内情和鹿清笃此行的目的,不明就里的闫志明却有些纳闷,这还不算帮?
大内。
万寿宫前,千岁斋。
崔志方高坐法台,底下满满当当盘腿坐着四十九个道士,他本就身形清癯,此时有了衬托,越发显得仙气盎然。
脚踏罡步,崔志方念念有词,乃马真带着宫娥婢女在一旁捧着小暖炉,不像是祈福,反倒像是看戏,只是她身份高贵,也没人敢跳出来指责。
到了午时,崔志方刚刚烧了青词,宫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乃马真大为震怒,她呵斥道:“是谁在吵闹?”
有侍卫慌忙答道:“娘娘,是中书令耶律楚材大人,他带着一帮文官,在宫外跪立,声称今日若不见到大汗,绝不离开!”
乃马真暴怒:“反了他了!大汗重用他,那是给他脸,他还真以为自己一个契丹人,有什么好得意的么?来人啊,给本宫将他绑来!”
侍卫们应声称是,宫娥身后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却闪了出来,正是那日在长春宫试探鹿清笃武功底细的人,他忙说道:“皇后娘娘,耶律楚材乃是两朝老臣,您今天如果对他不敬,日后只怕遗患无穷。”
乃马真皱眉道:“那你说怎么办?”
中年人平静道:“不如先将他召上殿来,询问一二,敷衍几句也就是了。”
乃马真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嗯,去将中书令带上殿来,记住,只他一人。”顿了顿,她又说道:“刀斧手准备。”
有上百侍卫藏在殿后,齐声称是,闫志明看的心中大慌,他咽了口口水,看着鹿清笃道:“观主,今日这斋醮只怕难以善终了。”
鹿清笃并未搭理他,此时,耶律楚材已然走上殿了,他行了一礼,恭声问,这才说道:“皇后娘娘,老臣自去岁腊月二十七以来,就再未见过大汗,儒家有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老臣眼看着鼻子都要入土的人,行将就木,只怕也没几天活头了,不知皇后娘娘能够开恩老陈得见天颜?”
装可怜?乃马真冷笑一声,这都是我宫斗玩剩下的,她寒声道:“耶律大人,你这是含沙射影,暗咒大汗么?”
耶律楚材吓了一跳,慌忙说道:“老臣绝无此意,娘娘还请明鉴。”
乃马真冷哼一声,面色稍霁,说道:“既如此,耶律大人还是权且先回府吧,大汗的事自有本宫决断。”
耶律楚材俯首拜道:“皇后娘娘,老臣虽然可以回府,但这宫外近百位文官,却未必愿意。”
乃马真大怒:“耶律楚材,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耶律楚材面色平静:“老臣不敢,老臣只是在尽为人臣子的本分,太子之位不稳,老臣只恐日后或有波澜。”
乃马真看着耶律楚材,眼神冰冷,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他只怕已经领了几千回便当了,后者不卑不亢,半弯着腰,头也不抬。
半晌,乃马真忽然笑道:“好,耶律大人既然如此执着,那权且稍后吧。”
耶律楚材一怔,他诧异的看了一眼乃马真,随后垂首道:“是。”
黄昏。
忙碌了一天,崔志方这才停下动作,他直觉得浑身抽搐,肌肉酸麻,有气无力的接过乃马真的赏赐,他退到一旁,慌忙打坐起来。
乃马真朗声道:“此次斋醮,诸位道长辛苦了,本宫自有封赏奉上,不过现在么,来人啊,赐宴!”
她说着话,一群宫娥太监如同游鱼一般端上各式菜肴,精美绝伦,不曾入口,已然可知味美非凡,道士们纷纷入座,唯独一旁站立的耶律楚材有些尴尬。
自午时到现在,整整两个时辰,他一丝一毫都不曾挪动过,而且水米未沾牙,这对一个年近古稀的老者来说,实在是莫大的考验,偏生乃马真此时好像遗忘了他。
鹿清笃眼波流动,一旁的闫志明忽然说道:“观主,天黑了。”
小胖子眉头轻挑,杨过好奇的问道:“天黑了么?”
乃马真无视一旁中年人的眼神,高举酒杯道:“诸位。。。。”
她话未说完,忽然传来轰的一声,震得杯盘盏尽碗皆东倒西歪,乃马真手中的酒杯吓的跌落在地,她气急败坏的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人应答,道士们小声的嘀咕着:“怎么回事?打雷么?”
“你是哪里的斗笔么,这是大炮的声音,听说最早是宋人研究的,后来传入金国,成吉思汗西征的时候就已经在用了。”
“神特么的大炮,大内怎么会有大炮?”
乃马真发了脾气,殿内众人噤若寒蝉,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有一个满脸是血的侍卫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娘娘,不好了,贵由王子带着自己的私兵围困了东华门,言称今日不见到大汗,就带兵杀进大内!”
乃马真大怒:“逆子,他疯了么?”她忽然一怔,看了一眼耶律楚材,思及方才这老头的话,乃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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