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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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书-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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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朗眉头紧蹙:“那这口诀,想必就是呼应那阴阳图的秘法。”

    “正是。”老人缓缓说道。

    “阴阳图中之功法,害人害己,我决意不去修炼,将它埋在心底,但门中幸存之人开山立派,延续通明剑庄之名,首要便是威震天下,故而他们一定要弄到这口诀心法。”

    “如若一开始便没有这阴阳图,我们二人的人生轨迹也不会发生如此变化,昔日同门反目成仇,皆因我不交出此心法口诀,便诬我已坠入魔道,与魔门妖女不清不楚,更将我引为名门正道的大敌,有时候人生际遇就是如此,只凭一句话,你便万劫不复。”

    “那后来呢?”云朗问道。

    “后来?”老人轻声笑了一声道:“世人诬我,我却以德行报之,世人谤我,我便以真心感化,直到那一日,门中诸人将我心爱之人从这寒潭之中捞了出来,我便控制不住心性,与他们不死不休。”

    “然而我心爱之人的尸身却被他们焚了,其骨殖就丢在这深潭之中,我便在这里陪伴她一生一世。”

    “而后我专心悟道,多年来无所进展,一颗道心不稳,难成大器。”

    话说到此,那老人伸开双臂,长吸了一口气道:“我且问你,如若是你,可后悔与那女子相识一场吗?”

    云朗不假所思道:“不悔。”

    那老人“哦”了一声,“却是为何?”

    云朗轻声笑道:“若是如此便后悔,此生还有何意义,若换做是我,那女子在这里,我便在这里,她若是下了九幽,我便去陪她,她若是受尽苦楚,我定当倾覆天下也要解救她出来。”

    “当真?”那老人轻声问道。

    云朗爽朗一笑道:“正是如此,九幽之地我不曾去过,仅是听说,但去一次又何妨!”

    那老人愣了半晌,随即取出一个金笼来,看那金笼之中有一团淡淡的光影,只见他伸出手来,眼眸之中充满无限爱意,将那金笼子打开,一缕青烟缓缓散去。

    老人狂笑三声:“好一个任凭她去向何处,我亦跟之!”

    老人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将她魂魄抽离出来,日日夜夜陪伴于我,这一去便是三百年,看来还是我太自私了。”

    云朗诧异道:“前辈这是?”

    只见那老人蓦地站了起来,整个深潭随着他的站立一阵阵颤抖,背后的那如同山丘一样的玄铁被他带起,上方围困着他的禁制,被他徒手撕裂。

    老人眼中泛起无限光芒道:“梦珍!你且去九幽!我这便随你来!”

    随着那老人扯碎了禁锢住他手脚的铁链,这偌大的如同山丘一般的玄铁便失去了作用,老人周身泛起阵阵紫霞,深潭之水开始失控,老人拼尽全力,将那山丘一般大的玄铁推到,霎时间,深潭之水猛然向上冲去。

    在这清风潭的高出,急转而下的瀑布遭受了那冲出潭底的一股水流,霎时间碰撞在一起,四处飞溅!

    老人挣脱了桎梏,脚下一跃,便冲出了深潭,云朗紧随其后,但看那老人,追着那一团青雾光影,追逐而去。

    深潭相伴三百年,汝去九幽吾亦随。

第88章 待客无道耶?() 
云朗见那老人冲出寒潭,直入虚空,怔怔的站在那里,那老人的声音远远传来:“小儿!待我去那九幽弄个地覆天翻!”

    云朗随之含笑:“愿前辈得偿所愿,与爱侣再续前缘!”

    此刻深潭之水有如溢出,将潭底的那累累白骨翻了上来,云朗看了看,叹息了一声,身影猛地想前一冲,离开了清风潭。

    次日清晨,荒谷中几个负责挑水劈柴的外门弟子路过清风潭时,看到那清潭之中漂浮着几具尸骨,这才大呼小叫的将人都引了过来。

    荒谷中人最终确定,这几具尸骨最少要追溯到六代以前。

    云朗早早的起来,心中倒是不似来荒谷是那样憋闷,昨夜那老翁冲天而去,破开虚空虚空直奔九幽,云朗虽未说些什么,心里却是更加坚定了一分,那就是现在想做而不去做的事,在未来的岁月里,定当会留下些悔恨。

    想到这里,云朗轻轻叩响了柳青鸢的房门,柳青鸢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寝殿,仍旧是住在云朗的隔壁,似乎这样已经成了习惯。

    听见门中响起一阵响动,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谁呀!”

    云朗不急不躁道:“是我,云朗。”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小侍女,那侍女好似知道云朗,这便端着铜盆,默默的走开。

    云朗道:“你父亲就快出关了。”

    柳青鸢坐在窗前,对着铜镜,目光从铜镜之中看见云朗,看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虽暗暗称奇,倒也十分欢喜。

    “嗯。”柳青鸢应了一声。

    “待你父亲出关之时,我定当向你父亲说明缘由,定下期限,到时我来娶你。”云朗淡淡的说道。

    柳青鸢闻言,心中是又喜又惊,喜的是,她独爱这将她救下的男子,虽就在是那一刻,但这终生恐怕眼里也容不得其他人了。

    惊的是云朗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柳青鸢还是不明白,只能暗自揣度。

    云朗不急不躁,缓缓说道:“如今你既然已经回到了荒谷,便不可再任性出去游玩,人心险恶,你又没有修为傍身,安心的留下来。”

    柳青鸢此时一颗心全系在云朗身上,想起来那一夜的荒唐,自己的放荡模样,时至今日,午夜梦回之时,柳青鸢还时常能够想起,仍旧是娇羞难耐。

    “嗯。”又是一声低低的应和。

    云朗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昔日追着我跑的泼辣小娘,如今哪去了?”

    柳青鸢这才极不情愿的站起身来,扭捏道:“你真要对我父亲说?”

    “嗯。”云朗应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要给你一个名分。”

    名分这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到,但一个名分对于女人来说,却是最重要的。

    柳青鸢闻言紧蹙眉头:“若是只有一个名分,我要它和不要它又有什么用呢?”

    “我就是喜欢你,能怎么样?那夜的事儿若是完全归咎于妖狐残余,倒也不是,若不是情不自禁,怎会如此。”

    柳青鸢说完这话,脸颊通红,以往是云朗被她追得四处逃窜,甚至在方寸玲珑之中躲避了那些时日,可如今,柳青鸢便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云朗上前,一把握住柳青鸢那柔若无骨的小手道:“我会给你个名分,从今而后,好生待你。”

    “嗯”柳青鸢睫毛下场,扑闪灵动,香肩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林忘之穿过长廊走来,正赶上这尴尬的一幕,林忘之与柳青鸢是青梅竹马,更难得的是,他是从心底喜欢这个娇蛮任性的小师妹,若是说完全是兄妹之情显然是不可能的,但这微妙的情愫,林忘之一直把持的很好。

    虽然心中微微有些酸楚,林忘之还是轻声咳嗽了一声。

    云朗与柳青鸢这才如梦初醒,云朗慌忙撒开了手,柳青鸢更是脸色一红,转头便进了内室。

    云朗这才恢复了自然,拱手作揖道:“林师兄。”

    林忘之瞥了一眼云朗,但看他少年心性,面红,微微喘着粗气,不禁一笑道:“师傅他老人家出关了,咱们这就去见师傅。”

    云朗应了一声,整理好衣衫头冠,这才跟着林忘之出了门,林忘之走至门口,对着站在门外那侍女道:“给你们小姐梳洗打扮一番,呆会师傅他老人家要见她。”

    吩咐完毕,林忘之这才带着云朗大摇大摆的朝着松庆殿走去。

    云朗心中犯嘀咕,不是说这荒谷谷主最爱柳青鸢么?怎么父女见个面还要如此隆重?

    到了这松庆殿前,殿前有陛,共九阶,两侧辅以雕栏,殿门左侧有一芝兰玉树,熠熠生辉。

    云朗不禁感叹,荒谷果然是实力雄厚,果真是不出世的大派。

    林忘之上前,一个老者银发白须,林忘之上前作揖:“典老。”

    那老人摆了摆手道:“莫要多礼。”

    云朗也跟着林忘之拱手作揖,那老人这才注意到云朗,转头问林忘之:“这位是?”

    林忘之微微一笑道:“这是琅琊福地扬州别院的云师弟,特来向师尊求剑器的。”

    那被林忘之称作“典老”之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云朗,只轻声说道:“到偏厅喝杯茶吧,估计还要一会儿。”

    云朗拱手,谢过典老的好意,林忘之亦是。

    云朗和林忘之就站在这松庆殿的殿门之外,这一等,便是半日过去。

    只见松庆殿之中走出来几个身着紫袍的年轻人,随后有一中年男子从殿门之中走了出来,与那几名年轻人拱手话别。

    云朗自然都看在了眼里,林忘之赶忙上前:“师尊!”

    想不到这荒谷谷主竟然如此年轻,乍一看,还以为是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云朗赶忙上前深深的作了一揖道:“琅琊福地扬州别院弟子云朗,拜见荒谷谷主!”

    那刚出关的剑仙柳颇感意外,转头说道:“琅琊福地?此来是为何?”

    林忘之赶忙替云朗解围道:“师傅你忘了,前些时日,琅琊福地的岳阳真人曾定下了剑器,云师弟此来是取剑的。”

    “哦!”剑仙柳衣服恍然大悟的样子,“这剑器已经铸成多少?”

    林忘之道:“普通剑器三百口,法剑一百五十口,这飞剑库存仅有十一口,还差三十九口。”

    剑仙柳摆了摆手,“那就让他回去等罢!”

    云朗一听,颇为意外,顿感被人戏耍了一般,恶狠狠的看着林忘之,林忘之也是疑云顿生,但不敢说些什么,只是低下了头去。

    云朗拱了拱手,朗声说道:“前些时日我师尊岳阳真人接到贵派书信,称剑器已经准备妥当,而如今弟子来到这里,为何与信中不是一般答复?”

    剑仙柳眉头紧蹙,大声呵斥道:“竖子!琅琊福地的弟子俱是你这般胡搅蛮缠,牙尖嘴利之辈么!”

    转头对着林忘之道:“还不轰他走!”

    云朗突逢剑仙柳大怒,一股心气儿直扑脑海灵台,当下便道:“谷主可是要视我琅琊福地为无物么?这便是荒谷的待客之道?”

    仓啷一声,长剑出鞘。

第89章 舌剑解危厄() 
剑仙柳听到这一声拔剑出鞘,转身怒道:“竖子!安敢在我面前拔剑!”

    说罢,便一指弹出,但看那指尖之中有无形剑气缠绕,又快有准,一下子打在云朗胸前、小腹、和左膝盖上。

    云朗一下子跪倒在地,一手拄着剑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胸口处极憋闷,那膝盖处传来阵阵钻心疼痛。

    云朗苦笑了一声:“荒谷剑主,不过如此!”

    林忘之闻言脸色大变,但看剑仙柳转过身来面色阴沉:“黄口小儿,贼竖子!你知道些什么!”

    云朗喘着粗气道:“我看你荒谷谷主也是沽名钓誉利欲熏心之徒!方才从大殿之中走出去的,是问天道的弟子吧!”

    云朗此言一出,有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剑仙柳闻言一愣,冷哼一声:“你又如何得知?看来琅琊福地的探子很是灵敏么!”

    林忘之也不曾想到云朗的眼光如此毒辣,他虽然知晓那些人是问天道中弟子,却并没有告之云朗。

    此番问天道不知从何处嗅到了一丝气息,抢在云朗赶来荒谷之前,与荒谷联合,这样一来,将彻底的孤立琅琊福地的扬州别院,对于在凡俗中建立别院之事,被琅琊福地抢了先机,问天道又岂能咽下这口气?

    自然是想着用些手段,将这扬州别院关门才好,在凡俗建立别院,是享受凡间气运的,更给琅琊福地带去那莫大的功德,问天道中人怎会任凭扬州别院如此顺利?

    剑仙柳眯着眼睛看着云朗,看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心中泛起一丝惊讶,随即说道:“你既已知道问天道的人来我门中,你还敢来?”

    云朗不骄不躁道:“弟子此来,乃是为了讨要剑器,有何不敢?至于问天道的想法,弟子也略知一二。”

    “哦?”你且说来听听。

    云朗整理了下思绪道:“问天道此来,弟子猜想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千方百计的孤立我扬州别院,无论是药庐还是剑阁,甚至是黑市,都有问天道的人把持,使得扬州别院不得不在凡俗关门,撤回琅琊福地去。”

    剑仙柳闻言一笑,饶有趣味的看着云朗:“你既然已经知道,那此来我门中,岂不是自讨没趣?我已决意跟问天道联合,我荒谷开了头,其他的地方也是一样。”

    剑仙柳负手而立,轻捋胡须,一脸笑意的看着云朗,眼中藏着锋芒。

    然而云朗此刻脸上古井无波,似乎早就知道事情的始末,云朗艰难的站了起来,拱手作了一揖道:“弟子原以为,荒谷作为隐世不出的大派,谷主也定当是眼光长远,能够为了荒谷的未来,看清楚问天道的阴谋,却不曾想,是弟子看差了人!”

    云朗转过身去:“谷主!就此告辞!”

    剑仙柳未曾说话,云朗一转身,这一只脚便踏出了松庆殿的殿门,林忘之赶忙叫道:“云师弟请留步!”

    云朗站住身子,冷冷说道:“林师兄还有何事?尊师妹既已被云某送回,云某就此告辞!”

    林忘之得了剑仙柳的眼神,随即说道:“非是此事,云师弟救护我小师妹,林某定当改日登门拜谢,只是眼下问天道中事,云师弟有何高论?”

    云朗转过身来,紧紧盯着林忘之道:“想不到林师兄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问天道最怕的便是我扬州别院站稳了脚跟,如此以来,扬州别院在扬州占据气运,开了这个头,这气运功德便是独占鳌头,若是荒谷与我扬州别院联手,两家互利互惠,这功德气运也少不了荒谷一份。”

    剑仙柳闻言一声冷笑:“就凭你扬州别院的实力,拿什么跟问天道抗衡,就算你扬州别院侥幸能够站稳脚跟,那问天道岂能善罢甘休,本座又何必去惹恼那问天道!”

    云朗呵呵一笑,“谷主这才是一叶障目啊!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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